第4章 信笺
因着突如其来的外力,箭射偏了,没射中鹿心,却也打伤了野鹿的腿,鹿腿流血不止,无法逃跑倒在了草丛里。
齐明德正欲破口大骂,两个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站在网下望着他。
“你们什么人!?不知道我是谁吗!”齐明德一脸蛮横,怒道。
“替天行道之人,抓的就是你这个狗屁太子!”一黑衣人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另一黑衣人见如此紧急同伴还在和齐明德打嘴炮,提醒道:“别跟他废话了!赶紧走!”
二人正欲放下网,突然远处飞来一把刀,比他们更快地斩断了绳子,“哎哟”一声,齐明德重重摔在地上。
黑衣人望向刀来的方向,只见一袭着草绿翠烟衫的女子正拔剑刺来,来人正是展清羽,身后紧跟着岑一。
“糟了!是明镜门的人!快走!”成熟一点儿的黑衣人厉声道。
走是走不了了,双方当即陷入恶战。展清羽之前从来都是跟自家人打,今天终于碰上机会和外面的人真刀实枪地干一场,丝毫没有考虑打不打得过人家,打得拼命极了!
双方难分上下,一黑衣人甩出了烟雾弹,展清羽和岑一视线模糊,烟雾散去后,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黑衣人。
“哼!居然跑了!”展清羽还没打过瘾,人就跑了,一脸意犹未尽道。
“行啦!打也打过了,刚才那个刀飞得不错!”岑一夸赞道,又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呢!快步走到齐明德跟前,跪拜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展清羽则只是看着,并未跪下,她自穿越过来,除了拜师父,还真没其他场合需要让她行礼。
齐明德也没计较这小节小礼,道:“今日多谢你们二位了。”
“是臣的分内之事。”岑一恭敬道。
齐明德绕过岑一,径直走向展清羽。他只是听说明镜门招了个女捕快,今日一见,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美人胚子!
美人跟前,自然要表现得好一点,隧一脸微笑道:“多谢你刚才出手相救,不知女侠怎么称呼?”
“展清羽。”
展清羽微一点头,淡淡地回应道。然后她便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眼睛停在了草丛里,那只受伤的野鹿身上。
她快步走进,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轻轻地给野鹿包扎伤口。
刚救了他,现下又如此温柔地对待一只野鹿,展清羽那一眼一眸都深深地印在了齐明德的心里。
“主子!主子!”齐明德的一大帮随从匆匆赶来,见齐明德一身土,不用猜便知道是有意外发生,当即伏地,一边说话,一边掌嘴道:“奴才该死!跟丢了主子!”
展清羽看着都疼。
齐明德斜楞了他们一眼,不想在展清羽跟前发脾气,摆摆手道:“起来吧,收拾收拾回宫。”
又走到展清羽跟前,柔声道:“这野鹿受伤了,不如女侠把它交给本宫,我一定好生照看它。”
展清羽却反问道:“我看殿下刚才明明是想杀死它。”
齐明德一时语塞,又马上开口道:“本宫现下改主意了!女侠今日救了我,我便好好救它,算是报答你。”
救鹿事儿小,以后没准能靠小鹿继续和展清羽搭话才更重要。
展清羽想了想,野鹿伤成这样,现在放它离开万一遇到什么坏人猛兽,定就活不了了。明镜门也不是养鹿的地方,见齐明德如此诚恳地请求,便将野鹿交给了他。
双方道别,各自离去。
齐明德坐在马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一脸痴汉笑,开口问旁边的小厮:“明镜门这个女捕快什么来头?”
小厮想了想,小心说道:“奴才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太傅府庶出的三小姐,只是这三小姐从前不怎么出门,太傅府也很少提及,故很少有人见过她。”
太傅府?三小姐?朱芊月的妹妹?我的小姨子?!
哎呀!这不就能……亲上加亲了吗!
齐明德像是获得了什么大惊喜,高兴得甩起马鞭,一溜烟儿地往前跑去。
明镜门,密室。
展重山和展清羽相对而坐。
“清羽,这两个月你也历练了一番,后面可以跟着师父处理一些要案了。眼下,正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案件。”展重山开口道。
“是。”
获得了肯定,展清羽心下窃喜,这好比玩游戏难度升级一样,她是越来越喜欢当捕头了。
但此刻却见展重山一脸庄重,很是好奇师父要开口说什么。
展重山喝了一口茶,开始讲道:“当今陛下,一共有十个皇子,太子齐明德算是当前殊荣最多的一个。但其实曾有一位皇子虽不是太子,却得到过无比的尊荣,比今天的太子有过之无不及,那便是陛下的第一个儿子齐明宣,后来的宣王。
彼时陛下还未登基,只是王爷,与宣王的母亲凌氏侧福晋情投意合,很是恩爱。且宣王长到四岁,二皇子才出生,所以那几年,宣王和凌氏真的是受陛下宠爱。
宣王好学也聪慧,四岁时便可熟读四书五经,八岁便可侃侃而谈孔孟治国之道,连先帝有时问他功课,他不仅可以对答如流,还能谈及一些济世□□的治国方略,先帝赞赏不已,陛下更是欣喜。
后来陛下登基,有意立他为太子,却受限于皇家立嫡子一说,未能成行。但陛下也从不避讳让他参与朝政之事。
但宣王成长环境简单,他的生母已故贤妃为人也正直单纯,造就了宣王虽早慧心有抱负但并没有什么心计的性格,这也使他福薄命薄。”
展重山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十年前,宣王被斩首的那一刻,满眼都是惋惜。
认识展重山以来,展清羽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什么明显的情绪,看来今日之事真是极为特殊了。
展重山调整了心情,继续讲道:“十年前,宫廷接连出了两件大案,一件是上元宫宴,平时谦和有礼的宣王,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疯,趁着方便之时强进了当时还是淑妃如今已是淑娴贵妃的宫里,大行□□之事。陛下非常失望,罚了宣王禁闭一月。
但就在禁闭第十天的时候,宣王府又爆出宣王在府内侃侃而谈当今圣上治国无方的胡言乱语,陛下得知后震怒万分,便下令不许宣王再看那些经国之论,派宫人去把宣王的书房搬空。
却不料竟搜出了刺有陛下生辰八字的布扎人,还有几粒和陛下日常服用的红色丹药很相似的药,药经一圆大师查看,没想到里面竟掺杂了剧毒无比的鹤顶红。
一时之间,铁证如山,宣王要谋害陛下、企图篡位的言论甚嚣尘上,整个朝野都沸腾了。
陛下从登基开始,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整顿朝纲,扩充疆土,整个王朝正处于一种士气鼓舞的状态。陛下的神仙宫也刚建好,正想着多滋补修养,长命百岁地治理国家,没想到竟出了这样天大的笑话。
天子的权威不容挑衅,犯下祸事的又是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长子,陛下又怒又痛。”
展重山说着,突然就停了下来,他和宣王虽然接触不太多,但仅有的几次,让他非常看重宣王的品格,宣王待他也是以礼相待,很是欣赏。
所以展重山打心眼里是不信宣王会做出不轨之事的,但是铁证如山,他当年奉陛下诏命去查案之时,根本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为宣王脱罪的证据。
展清羽接话问道:“所以陛下最终判了宣王斩立决?”
展重山点点头,行刑那一天的情景及后面发生的每一件事,因太深刻都仿佛刚过去不久。
崇武十年,年仅十七岁的齐王朝最优秀的大皇子齐明宣黑头土脸,灰心丧气,在连续游街示众六个时辰后,斩于京城东市口。
他的母妃凌氏贤妃自出事后连带被打入冷宫,陛下念及旧情,罚幽禁三年。
没想要贤妃听闻爱子被斩噩耗,先是用匕首断发,誓与皇帝恩断义绝,还将年少时二人的定情信物,一个成色极佳的玉佩——揽心玉,摔成了两半。后自缢于昭阳宫。
皇帝听闻,龙颜大怒,不许她葬入皇家陵墓,甚至都不许下葬。就生生摆在昭阳宫正堂。陛下一个人守了七天七夜。
诡异的是,贤妃的尸体竟然没有任何变化,既没有发臭,脸上的血色依旧,一点也不像死了的样子,更像是……睡着了,只是没有呼吸。
陛下寻遍天下神医医治贤妃,却没有一个人能解开其中缘由,是以大家都开始私下疯传,昭阳宫里住着位“活死人”娘娘。
后来,贤妃居所昭阳宫只留了两个贴身的宫女侍奉,其余宫女、太监,和宣王府一个王妃、一个侧室、一众下人,皆被下令陪葬宣王。
崇武十年,这件宫内丑事,最终闹得天下皆知,惨字收场。
宣王一母胞弟,齐王朝七皇子齐明靖于年八岁,丧母丧兄,大病一场。
陛下念及稚子无辜,将其托付给兰妃抚养。不料齐明靖身体每况愈下,终日靠汤药固体,年至十六,册封靖王,出宫开府纳妾,却发现已身患不举之症,太医院用尽各种方药调理身体,都收效甚微。
虽位及亲王,但不受宠,又无生养子嗣的能力,身上又背着当今陛下最不忍回忆的痛,各高官门户也无意攀附,从此齐明靖与子嗣和皇位都无缘了……
听了这个漫长的故事,展清羽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心里感慨道:这一家子真惨,尤其是这个齐明靖,丧兄、丧母、还不举,简直就是个倒霉蛋!
展重山调整了下神色,继续道:“但就在昨日夜晚,我在展府书房看书,侧窗突然飞进来一封信。”
他从袖口里取出一张信笺,递给了展清羽。
展清羽徐徐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十二年前,宣王赐死,贤妃自尽,乃有奸人为非作歹,造贤妃自尽假象,后瞬间消失不见。宣王有冤,盼重山大义,明镜高悬,真相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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