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二师弟,你来吗?”阮白看向段今。
“不过,我这枫叶林实在太小了些,怕放不开手脚,不如我们去别的开阔的地界来打?”
花尘越看阮白接受了比试,绕有兴味地摇着扇子,退到一旁,准备看戏。
段今早就想和阮白打一架了,阮白答应了,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立刻说:“后山山脚,有一处平原。”
“那行,就去那里。”阮白答应了。
阮白正准备御剑飞去,就听到花尘越的声音。
“师姐,借把剑?”
花尘越又过来向阮白借剑了,贱兮兮的样子,格外找打。
阮白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去干什么?你在外游历多年,不会连一把剑都没有吧?”
“师姐,你知道的,我穷。”花尘越弯着眸子说道,没有半分羞愧,只有无尽的喜色。
阮白真不信他没钱,应该是抠吧。
“再说如此大好的机会,我当然要跟去学习学习。”花尘越笑得跟捡了钱一样,哪有刚见面是温润公子的样。
阮白也不想和他多纠缠,随手扔了把剑给他。
“谢谢师姐,就知道师姐人美心善。”花尘越喜笑颜开,话是说的一套一套的。
阮白神色古怪地敲他一眼。
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程裕桓”的行事作风与这修真界不是很相符。
看到阮白眼里的探究,花尘越丝毫不惧,面色坦然。
阮白收回目光。
随后,三人赶到段今所说的后山。
那块平原在山脚下,旁边是湍急的瀑布,飞溅的河流打在石头上,水流声不断,还有蒸腾的水汽。
“开始吧。”段今首先拿出剑,对着阮白打出请教的姿势。
阮白也不手软,当机立断,拿出决木剑,往段今那边冲去。
花尘越则是一早就寻了个不会被波及的地方,看戏。
段今的剑术比之同辈,数一数二。
花尘越到现在都记得,自己被段今打得很惨,今天就让阮白也试试被打的滋味。
可惜了,花尘越注定看不到他想看到的东西。
两人的战斗,很快分出了胜负。
阮白的决木剑横在段今的脖子处,离心脏只有一寸的地方那里是段今的佩剑。
段今率先收回剑,抱拳道:“多谢大师姐。”
阮白也把剑收回。
“承让。”
阮白清楚,这次能和段今打个平手,靠的是修为的压制,若是单比剑术,她还真输定了。
江心屿果真说的没错。
她的实战能力还是太差了些。
以后,她要更加努力才行。
“师弟的剑术高超,远不是我能比上的。”阮白真心实意地说道。
段今淡淡点头,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情。
花尘越从旁边跳下来,笑着说道:“啧啧啧,师姐你的修为好歹比二师兄高,怎么才打个平手,实在有些丢脸啊。”
阮白看他一眼,用眼神警告他不要挑事。
段今面色极冷,板着脸说道:“大师姐,你的实力绝不止如此,若是你不拿出全力与我对战,我会认为你在轻视我。”
我真的没有啊。
阮白想辩解一句,只看段今一脸的坚定,已经认定她在隐藏实力,无论她在说什么他都不再相信了。
阮白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冤枉是什么感受,还真是憋屈啊。
偏偏又有个喜欢找事的在旁边拱火,花尘越在那悠哉悠哉地说道:“听说之前大师姐受过伤,这才导致现今实力不济。”
“这次的结果作废,我们改日再战。什么时候你全力以赴,我再来。”
“否则,我会一直追着你挑战的,即使是到天涯海角。”
阮白欲哭无泪。
这真的是她现在的全部实力啊。
“二师弟啊,我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人比试,若是真想精进剑道,可以先去找师尊比试,他是剑修第一人,估计懂得比我们多多了。”
段今不言,眼角耷拉下来,难得浮现出了一丝委屈。
“跟师尊对战,一点也不好玩。”
你好歹是一个冷男子啊,做出这种委屈的神情合适吗,活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
不过也是,比剑这种要势均力敌才有趣味性,如果是单方面的碾压,打起来没意思。
段今现在这副表情,看来真的有被景怀柯一招秒掉的时刻。
“相比之下,师姐才是最适合的对手。”段今目光灼灼地盯着阮白,眼睛里满是热切期盼。
阮白上扬的嘴角瞬间凝固了。
她立刻准备遁走,急忙说道:“我有事,就先走了。”
“师弟再见。”
“今日谢谢师姐。”段今抱拳道谢,态度诚恳。
阮白停住了,终是觉得拒绝他有些残忍,她说道:“若有空,师弟可以来找我比试。”
段今嘴角上扬,一双眸子微微弯起,表现出他的高兴。
“师姐再见。”
随后,他目送着阮白离去。
等看不见阮白的身影,他也准备走了。
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拉着花尘越,冷冷着脸问道:“你还不走?”
“我?”花尘越很是意外,指着自己。
段今只是点点头。
“今日之事我便不计较了,再有下次,小心点。”段今的脸色冷了下来。
花尘越一时有些懵,随即立刻反应过来,笑着说道:“今日若不是我,你还没办法和阮白比试呢?”
他还以为,段今脑子里只想着打架,并不会在意这些。
没想到,他却看出他利用他给阮白找麻烦这件事。
“所以,不会有下次。”段今再次提醒,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说完,段今走了。
花尘越揪了几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随后又重重吐掉。
他还真就奇了怪了,这空山派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还不说阮白,就说那段今,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精呢?还真是他小看了他。
阮白不知道她离开后段今警告花尘越的事,她回到木屋,准备休息一会,下午看会书,然后接着修炼。
今日和段今比试,阮白有了一些心的感悟,她隐约感到修炼的瓶颈松动了一下。
她回忆当时对战时的情形。
段今的剑招干净利落,如风刃,杀人于无形,很多时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出现在你的身后,阮白当时直接放弃了躲避,无视受伤也要往前冲。
剑意究竟是什么?
阮白持剑,只为自保。
但是这种自保相较之下,看上去太过小打小闹,如今只是遇上段今,她便打不过了,以后如何自保?
不,不对。
自保本身就是很宽泛的范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无论她如何努力,总会有比她厉害的人。
不应该以自保来定义剑道。
剑之者,君子之器。
这场打斗之中还有什么?
两剑相对,电光火石之前,阮白隐约间看到了火,是段今眼里对剑道的热爱,还有江心屿每次握剑时那双眸子,隐隐闪出的光,好像再说:“又要一起战斗了,真好。”
每场打斗,总得酣畅淋漓不是吗?
阮白把手掌放在决木剑的剑刃上。
你想和我一起并肩作战吗?
那一刻,阮白听到一阵轰鸣声,不是客观世界中,而是在她的脑海中。
她感受到了它的迫不及待。
阮白高兴地笑了。
这可能是她在修真世界里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伙伴了。
好,往后余生我们一起并肩战斗。
决木剑轰鸣一声,用以回应。
那一刻,有一道莹白光笼罩阮白全身。
卡住许久的修为开始松动了。
磅礴的灵力从丹田处沿着经脉,充满全身,阮白有种被撑爆的痛感。
盘踞在阮白金丹处的魔气贪婪地吞噬着阮白体内的灵气,不断地发展壮大,开始往外溢出。
若是阮白不能有足够的灵力来扩宽经脉,那么在面对雷劫时只有死路一条。
经脉处传来强烈的灼烧感,阮白感觉自己被放在火上烤,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没过一会,身上被冒出的汗浸湿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到后来,她已经痛得失去意识了,只能紧紧地攥着手,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嘴唇的肉也被她咬得血肉模糊。
就在这时,阮白手腕上的藤蔓手镯在吸收了一点灵力之后,发出翠绿的光,光芒消散后,一抹绿芽出现。
绿芽敏锐地感觉到有魔气的存在又往回缩了一瞬。
魔渊
江心屿感觉到了寄生藤的不对劲。
他并没有遇到什么,只有可能是阮白。
江心屿连忙借着两人的主仆契约,以藤蔓手镯为媒介,化开心神往阮白那边赶去。
不过,这次因为寄生藤吸收了灵力的缘故,连带着江心屿能以虚影出现在阮白面前。
他赶到时,阮白窝在墙角,双手抱膝,缩成小小的一团,手里仅仅地攥着衣裙,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周围翠绿色灵气里隐隐夹杂着黑气,是魔气。
怎么可能,若是在晋升渡雷劫的关键时刻有魔气侵染,阮白九死一生。
究竟是谁,在阮白身上打下魔气的?
不知道天灵体打入魔气基本上晋升无望吗?
江心屿眼底浮现出一丝怒气。
若是他出去了,一定要找出那人,让他碎尸万段。
“疼。”
阮白无力的呼声将江心屿从怒气中拉了出来,他只觉得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了,很痛。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阮白痛苦的样子,心底密密麻麻的痛意,如针扎一样。
江心屿伸出手,弯下腰,抱起阮白。
即使是虚影,即使不能触碰到她,即使阮白看不到他,他也想在这个时刻抱住她。
他用手慢慢地往阮白那里靠,不停地输入灵力,以缓解她的痛苦。
阮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消散了一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江心屿那覆着银色面具的脸。
她有气无力地说道:“江心屿,你来了啊。”
她笑了笑,很是灿烂,嘴唇上鲜红的血液也随之掉落。
第一次,江心屿觉得阮白的笑容有些刺眼。
随后,他听到阮白声若蚊吟的话。
“是在梦里吗?”
阮白还想伸出手去摸摸江心屿的脸,看到手掌一片红色,又收回了手。
“也好。”
能在这里看到你。
看到阮白醒来,江心屿欣喜若狂,但下一秒,阮白又晕了过去。
这让他心沉入了谷底,他啐一口,愤恨得咬碎了银牙。
可恶!他给阮白输的灵力根本没有用。
江心屿把阮白放在床榻上,看着她眉头皱成一团,眉宇间尽是痛苦之色。
要想帮助阮白渡过这个难关,必须得先把魔气封印起来。
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黑乌乌的劫云往这边压了下来,白色的闪电在里面翻滚着。
这是降下雷劫的前兆。
时间紧迫。
江心屿立刻运转灵力,着手封印阮白体内的魔气。
细长的藤条不断地生长壮大,往阮白那边涌去,绕成一圈又一圈,不消片刻,就将阮白包成蚕蛹。
藤条在靠近魔气的那一瞬变黑,失去生机,变成枯枝。
空气中也随之散发着烤肉的味道,江心屿白皙的手掌上出现灼烧的痕迹。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依旧驱使着藤条不断靠近魔气,借此来逼迫魔气聚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紫色的雷电径直劈了下来,裹挟着无比强大的威压。
江心屿加快手中的速度,阮白丹田中的魔气已经被聚在一起了,只差最后一道封印。
金色的印记在慢慢成型。
快啊,江心屿在心底催促道。
噼里啪啦,紫色的雷电劈在木屋上,一下子变成废墟。
主峰观天台
四周的旗子没有精神地垂着头,突然有一面幡旗在哗哗作响,有种不把杆子摇断是不罢休的气势。
往日驻守观天台的长老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往主殿跑去,急得把鞋都跑掉了,也顾不上这些。
跑了一顿,突然停住了,万分懊恼地拍自己的头,道:“我怎么忘记了通讯玉石了呢?”
而后颤颤巍巍地从储物袋里拿出玉石,见玉石通了,急忙大声喊道:“大事不好了,空山派有魔修出现!”
还在议事的掌门立刻暂停了会议,每个长老发了消息,尤其是景怀柯,派他去探查魔修在何处。
掌门走出主殿,边看到了东南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雷电落了下来。
他问道:“那处是哪个弟子的住处?”
“看这雷电,要渡的劫不小啊。”起码是晋升元婴。
“回禀掌门,那处地方好像清梧仙尊下阮白师姐的住处。”
阮白?他有印象。
是个天才又沉得下心刻苦修炼,就是性子倔了些,容易走极端。
但掌门还是很欣慰,只求她能渡过这一劫。
景怀柯也察觉到了魔气,刚起身便收到掌门的信件。
他应下了。
顺着魔气的方向赶去,正好是枫叶林,阮白的住处。
不远处的劫云昭示着阮白在晋升。
现下正是渡劫的关键时刻若那道魔气是冲着阮白去了,那不好了。
景怀柯急忙往那边赶去。
他到的时候,阮白正坐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周围不见人。
原本在的江心屿已经不见踪影。
就连魔气他也感受不到了。
景怀柯不禁思索。
他刚刚感觉到了魔气的存在,是假的吗?
既然找不到魔气,专心地帮阮白护法。
隐匿在身形的江心屿看到这一幕,略微地放下心来,靠在树干上休息,他的手掌已经被烧得不成形状,可见森然的白骨。
在看到景怀柯来的时候,饶是他对景怀柯有成见,但他知道:景怀柯是阮白的师尊,一定会帮她的。
一片枯黄的藤蔓叶子随风飘去,落在阮白的发间,似在无声的抚摸着她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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