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本将军大开眼界了
沈南影问道:“她来找你过你”
“前几日确实来过。”林明峰大方承认。
沈南影看着他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娶她”
林明峰平静道:“因为惹不起权贵。”
沈南影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可李成文并不打算娶她。”
“所以呢？李成文不娶她就要我来娶她”林明峰道:“我们林家世代书香门第，她跟李成文的事已经闹的皇城上下人尽皆知，娶一个和别人有染的女子即便是死了也会受人唾弃，如果是你，你还会娶她吗？”
“你可知谢琼婉已有两月余的身孕，孩子是谁的自不用我多说了吧？”沈南影忍着怒火道:“即便是为了孩子你也不该抛弃她。”
林明峰忽然冷笑一声鄙夷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有了身孕是她自己不检点，跑到我这里来要我娶她，她不要脸我还要。”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会客堂，林明峰捂着半边脸偏在一旁。
沈南影指着他道:“你若要脸便该在你们初见时、在你们互通情意之时上谢府提亲，而不是让她一日日绝望的等在家中。”
“起初我是想收她做侍妾的，我林明峰的正妻就该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而不是像她这种轻浮轻贱的女子，李成文当街将她带回家中又几次三番的上门找她，如此伤风败俗之人我是连纳妾都不想纳的。”
沈南影冷冷地看着林明峰道:“所以你便杀了她嫁祸给安平侯”
林明峰吐出口中的血沫道:“怎么……如今她死了还要继续攀扯我吗？”
“峰儿，住口。”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还不向沈大人赔礼道歉。”
林明峰不情不愿地朝沈南影拱了拱手，沈南影自始至终看都没看他一眼。
林蔺拱手道:“小儿无礼，沈大人见笑了。”
沈南影眯了眯眼:“我与林大人素不相识，林大人缘何会认识我？”
林蔺坐到主位道:“如今沈大人的名号缙都上下谁人不知，大人不曾注意到我罢了。”
“小儿的事我已经知晓了，说到底是他对不住那姑娘，如今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她死于侯府后巷确实同小儿无关。”林蔺继续说到。
沈南影道:“听闻林大人最近跟胡相多有往来，不知两位有何要事需要上府密谈”
林蔺面不改色道:“只是寻常走动罢了。”
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在这对父子身上是问不出什么，沈南影起身道:“林大人，多行不义必自毙，多保重。”
林蔺起身相送:“沈大人慢走。”
方才说他跟胡相多有往来是沈南影随口胡诌的，没想到林蔺却是大方承认他确实和胡相有往来，就算只是去府上没有别的什么这种时候也断然不会有人敢承认同胡相有往来，林蔺大方承认要么就是他当真为人清廉到了那一步，要么就是看出沈南影在试探他故作回答罢了。
对此沈南影更相信林蔺是后者，沈南影回头看着林府，她忽然就对林蔺为人中立的说法起了怀疑。
沈南影回到侯府时宋胤已经在屋子里等她，宋胤坐在桌前闭目养神，面前放着一封信，沈南影推开门后他睁眼看向她。
宋胤语气平静道:“试探出什么了？”
“林蔺此人并不像你说的中立，依我看他只是表面上如此罢了。”沈南影坐到宋胤对面秋雁随后送上了一碟点心。
“林蔺书房中拿到的。”宋胤将面前的信推向沈南影。
沈南影拿过打开一看便皱紧了眉头，道:“是平西王的字迹。”
信上的内容并不能看出什么，只有一些日常的问候和向林蔺讨要京城的老黄酒。
“对。”宋胤道:“以我对平西王的了解此人心思缜密做事十分谨慎，即便是与人书信他也会来来回回反复斟酌用词一遍遍查看过后才会送出，他既要与京都官员联络怎会留下自己的笔迹这种只要一查就会查到他身上的把柄”
“你的意思是……”沈南影看向宋胤:“是有人刻意将事情往平西王身上引”
“也不尽然，平西王确实往京都送过信，至于送的是谁就不得而知了。”宋胤玩味地看着沈南影:“此事你不是早就知晓了”
沈南影顿时头脑一片清明，宋胤果然往侯府安插了他的人。
“不及世子手伸的长。”沈南影反讽到。
“彼此彼此。”宋胤淡然道:“怎么样，都尉府的那些小影子没少传消息给你吧？”
“…………”
这世上最尴尬之事莫过于此了，而两位当事人脸皮一个赛一个的厚，竟然没觉得有半分不妥。
“言归正传。”宋胤道:“我在京都故作纨绔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早回北狄罢了，你没什么我可图谋的，你在京都故作霸道纨绔也只是为了让盯着你们的那些人放松警惕而已，我们目的相同没必要互相为难，除了我这京都还有谁愿意帮你”
宋胤所言非虚，他跟沈南影目的相同，且没有利益冲突，他们两人合作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沈南影坦然道:“自然世子都这么说了我若是还斤斤计较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想离开京都就必须有人帮助，而宋胤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他如今表面上是世子都尉风光无限，可实际却是大家心照不宣的质子，一旦北狄有任何风吹草动宋胤在京都的处境就会举步维艰。
而宋胤自己也明白，他不过是北狄王最不喜爱的一个儿子罢了，倘若北狄王真有翻的心思是不会顾念自己的死活，没有人愿意过头顶上悬着一把刀的日子。
口中说着既来之则安之的人都是没有被逼到那一步，倘若脖子上架了把刀还能安于现状说出这话的那就真是圣人了。
沈南影道:“我看林蔺挺淡定的，既然如此那就请林明峰去京法司坐坐。”
“若要搜捕林府需要京法司带着御令上门。”宋胤道:“没有实切证据皇上不会答应你的请求。”
“我自有办法让皇上答应。”沈南影道:“林蔺就是打着我弄不来御令不敢抓人的算盘才有恃无恐，等林明峰进了京法司我看他还怎么冷静，他一着急自然会露出破绽。”
沈南影回到侯府时王隐和秋雁一同等在门口，王隐看到沈南影后似乎松了口气，秋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沈南影翻身下马门口的侍从从她手中接过将马牵去了马厩。
“小姐你昨晚一晚上没回来可吓死我了！”秋雁赶忙拉住沈南影。
王隐也上前来问道:“表小姐如何？可有查到什么？”
“并无，林蔺是个老狐狸，那一番说辞滴水不漏。”沈南影走在前头秋雁和王隐跟在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王隐顿了顿道:“陆商是奎狼营的副将，也是军中小姐最信任的人，他如今亲自来皇城送信三日后才走，或许他可以帮到我们。”
沈南影点头:“好，明日我们去找他。”
沈南影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草草吃过早饭后便和王隐去了陆商暂住的驿站，向掌柜询问之后小二将他们带到了二楼雅间，陆商正巧开门出来。
看到沈南影后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不敢相信。
王隐道:“陆副将，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位是”陆商看着沈南影到。
王隐道:“这是我家表小姐，找你有些事。”
“进屋子里说吧。”陆商侧开身道:“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
三年不见陆商依旧是那副少年模样，只是气质内敛了不少，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陆副将，我叫沈言柒，是表姐先前在缙都的暗卫。”沈南影道:“先前与你通过书信。”
“先前来送信的那名信使已经不可信了，杨老将军让我亲手来送战报。”陆商定定的看着沈言柒，总觉得在她身上真的看出了沈南影的身影。
陆商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和奎狼营的一枚腰牌道:“这是杨老将军给你的回信，还有此物。”
沈南影接过后揣摩着腰牌上面的纹路:“如今奎狼营如何？”
陆商虽不解她为何会询问奎狼营的情况，但触及到沈言柒的目光时又觉得她太像已经故去的沈南影便忍不住想要倾诉:“自将军走后各大将军便有意无意地剥削奎狼营，奎狼营如今已经……大不如前了。”
“奎狼营没了主帅自是一块肥肉，谁都想啃上一口，朝中老将那么做也在情理之中。”沈南影道:“量力而行，明哲保身才是要紧的。”
陆商听着沈言柒的话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军营里沈南影教他们战术时。
沈南影打开信封后看完便走到烛火前将信燃了，回头对陆商道:“陆副将，你回去告诉杨老将军，我心亦如沈将军之心。”
“好。”陆商点头道:“皇上似乎有心解散奎狼营。”
“为何”沈南影不解到。
奎狼营一直是军中首批精锐之师，所到之处战无不胜，难不成就因为一次战败就要被抹杀了
陆商道:“不知，但我猜测或许是因为奎狼营太过强悍陛下寻不到一个他信任的人来握这把利剑。”
利剑虽好却要牢牢握在其手，否则一旦握不住就会反遭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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