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地道

没人知道张又菱出了什么事，佟娆和赵友良不傻，看小开的态度就知道这事不好问，于是自觉避开，没上赶着触霉头。

        和独自一人进组的佟娆不同，赵友良虽然咖位不大，但也是有助理的人。

        小助理是个二十岁的大男孩，叫刘爽。高中毕业后上的专科，不想在小城市里待一辈子，就来北城投靠表姐，也就是赵友良的妻子。

        “他想让我带着他进演艺圈”赵友良苦笑着说：“你说说，我自己都没能混出什么名堂，哪有资本带他进圈啊。”

        佟娆失笑，诚心建议：“小孩子可能都有进演艺圈的想法，可以让他报个培训班，学学表演练个特长，回头真碰上哪个组缺人就能顶上去。”

        赵友良点着头，却没再多说。

        表演培训班不是没给刘爽报过，人家去两次就不去了，嫌老师教的东西没用。

        妻子不说劝着孩子回去上学，反而让他来给自己当助理，还特别考了驾照，把原先经纪人派的司机工作都顶了。

        他劝了几回没用，后来才明白，妻子是担心他在演艺圈这个花花世界迷了眼，把人孩子当眼线了。

        对于妻子的想法，赵友良除了觉得可笑，多少也有些心酸。最后还是为了能让妻子安心，留下了刘爽。

        “表姐夫！”刘爽原本站在保姆车旁边抽烟，见着赵友良和佟娆一起走过来立马把烟头丢开：“今天拍完啦？”

        赵友良点头，介绍道：“这是佟娆佟老师，这是我助理刘爽。”

        “你好。”佟娆笑着同他打招呼。

        刘爽的脸有点热：“佟、佟老师好。”

        他没想到佟娆会跟自己打招呼，其实前两天就注意到佟娆了，起先以为是新人，后来才知道她演过不少戏，就是不怎么火。他也问过表姐夫为什么，表姐夫说因为她没金主。

        他觉得很奇怪，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没金主？昨天在现场看她穿着吊带裙坐在表姐夫的腿上演戏，晚上回酒店就做梦了

        “你怎么还结巴起来了？”

        赵友良笑道：“佟老师今天坐咱们的车回酒店，你路上开稳点。”

        佟娆在剧组这几天一直用的都是季潇那辆保姆车，小开也成了她的临时助理。

        只是今天这情况，她着实不想给人添麻烦，就想顺赵友良的车回酒店。

        刘爽一听，立马拍着胸脯说：“没问题！”

        佟娆和赵友良上了车，坐在后排。

        两人的对手戏几乎拍完了，之后都是同其他演员的对手戏。

        佟娆一直把握不住宋雪最终背叛方洪序的动机，借此机会向赵友良请教。

        “最早进组的时候，我们和编剧一起做过围读，不过之前那位演女二的演员没出席，也就没人提出这个问题”

        赵友良是最早跟组的演员之一，佟娆来得完，没机会参加围读，对角色理解都是这几日自己琢磨出来的。

        “我觉得宋雪这个角色很特别，她明明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却不让人讨厌，不仅仅是因为她最后背叛方洪序加入主角团队，从很多小细节上也能看出来”

        赵友良说：“宋雪和方洪序的关系复杂，宋雪想从方洪序身上得到的不仅仅是金钱他们俩彼此信任又并不能完全信任对方说实在的，我只能站在方洪序的角度去理解，当他把能致自己于死地的证据交给宋雪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宋雪背叛自己了，但他愿意给宋雪一个机会，你说这是为什么？是爱上宋雪了吗？我觉得不是。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赵友良顿了一下，继续道，“至于宋雪背叛方洪序的动机，可能也是这样，也可能不是我觉得你可以问问导演，听编辑说这个剧本初稿是导演自己写的，她应该能给你一个更好的解释。”

        “剧本初稿是季导写的？”佟娆倒是不知道。

        赵友良点头：“是啊，别看咱们季导脾气大，人本事也大啊。年纪轻轻拍了好几部叫好又叫座的片子，还是个女导演，难得的很呐。听说她这次回国拍戏，就是想带出一个全华人团队，以后是奔着拿奖去的。”

        什么叫年纪轻轻就拍了好几部叫好又叫座的片子？

        佟娆眉头微蹙。

        “你不知道季导是”赵友良一眼就看出佟娆的不解，当下有些后悔自己嘴快。

        这些天小开一直围着佟娆转，恰好他知道小开是季潇的私人助理，加上佟娆又是季潇亲自带进组的，之前听王海权说佟娆是季潇的学姐，他以为佟娆知道季潇的底

        佟娆笑了一下，面上看不出是个什么心思：“赵老师，话说一半儿可不地道。”

        “这”赵友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自己挖坑自己跳了，无奈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只是进组前宣发那边特别交代过电影上映前不能透底”

        说到这儿，跟团伙接头似的刻意压低声音，“你看过《陀螺》吧？”

        佟娆眉目微动：“奥莱斯最佳导演提名那部？”

        赵友良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佟娆“哦”了一声。

        赵友良的表情很明显是觉得她表现的不够惊讶。

        于是佟娆又“哦哦”了两声，还特别平淡地说了句：“真没想到。”

        赵友良噗嗤一声笑了。

        怎么也没想到佟娆会这么淡定。

        佟娆也笑了。

        她着实没表现出过多情绪，只是在心里把季潇同自己说的话过了一遍。

        当时在医院的病床上，季潇可怜巴巴地同她说“是我回国后第一次执导电影”

        原来如此。

        佟娆想。

        怪不得能请到息影多年的张又菱，像刘苏衡那样的顶流影帝面对季潇的怒斥那么平静就接受了，看来不仅仅是碍于季这个姓氏背后的资源，更多是看上了季潇这么个曾经荣获奥莱斯最佳导演提名的国际新锐大导的名头。

        可谁又能想到，这么个人为了套路她出演角色，竟然能说出“回国后第一次执导”这样的话来

        佟娆摸出手机，平静地划拉到季潇的头像，点进去打了行字。

        [季导，麻烦收工后来我房间一趟，有事问你。]

        就在佟娆准备收起手机的时候，季潇的头像闪动起来。

        [想我了？]

        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打错字了，学姐有什么事么？我这边可能会比较晚，要不你这会儿来一组]

        [学姐已经回酒店了吗？小开怎么没送你？]

        佟娆看着不断闪动的头像和不断刷新的消息，一时语塞，半晌才回复。

        [别操心我，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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