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的心上人出嫁了
这是盛京第一年下这么大的雪。
然而这漫天飞扬的雪花并不能够阻止喧天的锣鼓。
红妆铺满了整条长街,华丽的喜轿从街的另一端朝着金碧辉煌的皇宫而去。
陶家二子陶又夏嫁给了当今太子。
“哗啦”
酒瓶翻倒在了地上,醇厚的酒香一下子飘满了整个屋子,给原本就带着几分微醺的空气更是增加了几分醉意。
十来只玉色的酒瓶或翻倒或直立在地上,从门口蜿蜒到了窗口,零零散散的又倒在了宇文玺的脚边。
一、二、三……十八、十九、二十……
梁上的影卫无声的数了一遍,微微叹息了一声,却又很快的收敛起了自己的呼吸。
谷雨蹲在梁上,注意到宇文玺的脖颈全红了,就知道自己的主子这是喝大了。
但他没有现身劝阻自己的主子。
因为他知道,主子需要发泄。
当今太子娶的那个陶家子,就是他主子放在心尖上爱了十多年的人。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陶家子喜欢的是太子而不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王爷。
谷雨挥了挥手,打散了一点飘上来的酒气。
他刚想换一个地方蹲着,却在抬眸的时候注意到了宇文玺盯着自己的眸子。
那双眸子亮的可怕,谷雨暗叫了一声“不好”。
他知晓自己的眸子和陶又夏很像,因为他就是凭借着这双眸子,在十多年前的流民事件中被宇文玺带回来的。
宇文玺亲自教养、影卫首领立春亲自教授功夫,整个王府谁不知道他谷雨的大名。
这一双眼睛,在之前给他带来了多少的利益,在现下就有多不合时宜。
谷雨的心里不停的打鼓。
他的嘴巴很笨,也不会安慰人。这时候要是被宇文玺抓住,那铁定少不了一顿打了。
谷雨暗暗祈祷着神佛保佑。
但或许是他手上沾的鲜血实在是太多,神佛并不愿意保佑他。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谷雨就看到视野里出现了一片藏青,随后,他就像是被提着后脖颈的狸奴,被人从房梁上逮了下来。
直到脚落到实地,谷雨还在恍惚之中。
主子的功夫——果然厉害!
还不等谷雨说话,宇文玺就捂住了他的嘴巴。
发现整张脸就看得到他一双眼睛之后,宇文玺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一把把人掼到了床上。
这床虽然软,但是宇文玺的力气不小,谷雨还是被掼的吃痛。
宇文玺喝了点酒,这会儿有点没分寸。谷雨也不敢跟他掰扯,用一手最简单的擒拿术推拒了宇文玺的桎梏,连忙翻身下床。
“春字部六号,谷雨。拜见主子!”
他单膝跪在地上,他温顺地微垂着头,腰背却挺得笔直,规矩的让人挑不出半点问题。
只是他自己却知道,在跪下的那一瞬,他的心差点跳出了心口。
该死,他今天就该和惊蛰那瓜娃子调个班!明知道今天这双眼睛不能出现在主子的眼前去刺激主子,还傻乎乎的撞了上去!
只是心中想的再多,谷雨都不敢说出来,只能把头越埋越低。
宇文玺大概是被他这喊声喊回了一点理智,踉跄着坐到了原本的桌子边上,醉眼朦胧拿起了另一只杯子,刚刚做出投掷的动作,却忽然想起了谷雨未低头时的样子。
只是一瞥,他就记住了那双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桃花眼。
宇文玺倏忽收起了自己手里的茶杯,端着杯子淡淡道:“抬起头来。”
谷雨猛地抬起了头。
他记忆中的脸并不是这样的,但是那一双桃花眼倒是和又夏分毫不差,看得他心里翻腾的厉害。
宇文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子,似笑非笑地盯住了谷雨:“我是没想到,一个影卫还能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
谷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这时候越是说的多,越是错的多,谷雨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不敢有半点声响。
只是显然,就算他不说一句话,宇文玺也不准备放过他。
“小谷雨,你还记得你是谁的人吗?”宇文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的一双眼睛,让谷雨没有半点退缩的余地。
谷雨恍然发觉,自己竟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谷雨是主子的谷雨。”谷雨回答道。
“是啊,是我的谷雨。”宇文玺喃喃道,突然把杯子掼在了桌上,溅出了一片酒渍:“既然是我的,你凭什么反抗我?!”
谷雨的额头上滴落下了几滴冷汗。
醉酒的人一向不讲道理,何况正如宇文玺所说,他人都是宇文玺的,就算宇文玺想要他又能怎么样?他能反抗吗?
刚才敢推开宇文玺,已经是他逾矩,要是被首领知道了,怕是少不了几顿鞭子的。
可他不愿!
谷雨咬住自己的嘴唇。
他不想……
“小谷雨?”
耳边又传来了宇文玺疑惑的声音,谷雨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宇文玺怕是会发怒惩罚自己了。
但、但是……
谷雨的下巴被宇文玺捏住了,让他只能被迫抬起头去看着宇文玺。
此时此刻,宇文玺的双眸已经染上了几丝血色,显然是快要到爆发的边缘了。
爱的人得不到、不爱的也不愿给,这个男人虽然不受宠爱,但到底是个皇子,没人敢拒绝。这前二十多年,他哪天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的?谷雨清楚,就算今天躲了过去,他也躲不了一辈子。
自己的推拒只能让自己吃苦头罢了。
他的双拳紧握,指节暴露出了几道青筋。
他可以为主子出生入死,但是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做别人的替身?凭什么连他的感情都要交给主子?或许很大逆不道,但是谷雨清楚的明白,他不愿!
他想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在退下去之后和那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种田织布好不快活!
“小谷雨,你理理我,嗯?”
扑面而来的酒气让谷雨的眼睛一下子被熏红。
但主子……
主子确实待他很好。
恩情、感激都压在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是身子……
给了,又能如何?只是一次罢了。今后他躲着主子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他们做影卫的,底线原本也就不高,这会儿假清高什么呢?
他盯着宇文玺看了良久,最终整个人像是松了口气,连带的背脊也不再挺直。
他不再执拗的样子让宇文玺眼睛一亮,一把掠起了谷雨,把人放到了自己身后的拔步床上。
素色的帘子飘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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