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早上开工，除了小林和岳栖寒暄了几句，洛鲸贝没说一句和工作无关的话。
查房到8床，他特意摘下口罩，“恢复很快的，一周后就可以出院了。”
8床女子清醒后，医生在床边说手术很成功，她已红了眼眶，现下，她再次眼圈泛红，“洛医生，谢谢你，其实，自从知道这件事，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我完全乱了，我不知今后该怎么做人。”
她真的感激能遇到专业靠谱又好心肠的医生，从精神到躯体，她可以完全信任。
洛鲸贝笑容纯净，朴实道：“真的不是什么事儿，好好生活，今后天天都要睡好觉，做香甜的梦。”
伤口疼痛，但仍阻止不了她的兴奋，说说笑笑，开朗、自然，已不见入院时的灰暗，洛鲸贝实在是很开心。
水滴身旁，雌雄同体护卫，蓝龙和天使，从不知晓谦卑是何物，颐指气使，拿捏其他洛，一点不含糊。
想起这两只，洛鲸贝一阵头痛。
回到办公室，岳栖忍不住道：“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8床更有女人味了，有很吸引人的那种——柔媚。”
“女人味这种东西，在女医生身上，是真找不到。”小林上下扫描岳栖，“长得真不错，就是太粗鲁。”
岳栖将抱着的一摞病历搁在桌上，酸溜溜道：“没有魅力嘛！我知道，洛师兄当着8床的面就说过了。”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岳栖对洛鲸贝的问题不置可否。
“你只是个还没毕业的学生，确实没有已经成熟的女人有魅力。”
“洛哥，岳栖是美女啊，你这样说太过分了。”
“美吗？”洛鲸贝撇嘴，脸上写满质疑。
哎——小林叹着大气，看不下去了。
所有人不理他，他又觉无趣起来，上赶子打哈哈道：“岳栖，你们昨晚吃什么好吃的了？”
“烧烤。”
“哪一家？好吃吗？”
“怎么？你要请我们吃吗？”岳栖拨弄身旁的小林，一起回头盯着洛鲸贝。
洛鲸贝微微点着头，左顾右盼，“可以啊！”
然，不待岳栖开口，他又道：“岳栖，你不是说你会做拿手的家乡菜吗？什么时候给我露一手啊？”
“那我也要尝。”小林举起右手。
“在哪儿做呀？”岳栖一脸苦相。
洛鲸贝直觉她一定在吹牛，不然不会这副样子，如此，他更加不会放过她，“我家。”
“我还没去过洛哥家呢，我也要去。”
岳栖没想到他答得那样快，吭哧道：“我这几天在复习，有一个重要的考试——”
“好，那就等考完试。”洛鲸贝掷地有声，听起来他不会轻易忘记这个约定。
————
“锯鳞，一定控制好你的眼睛，不要随意放光，特别是，不要放电。”
“太难了，”面对朝天的叮嘱，锯鳞一脸苦色，他有心时是能控制，但他无心的时候更多，“我会一直戴着眼镜的。”他将架在鼻梁上的遮光石镜取下，置于两手间把玩，只有这神器，可无死角遮挡他射出的光和电。
裸鳝伸手将眼镜由裸鳝处抓至自己眼下，“这石镜片可真黑啊！”遮光石镜的黑极为浓郁，裸鳝有种即将被吸入其中的错觉，“你天天戴着这玩意儿，希望别被人类当成是怪胎。”他将眼镜置于眼前，透过镜片望，视物清晰，并不是很暗。
“我有你怪？你那些黑带裂唇鱼神出鬼没的，别再把人吓死！”锯鳞不甘示弱，一把将眼镜抢回，引得数条黑带裂唇鱼探出裸鳝的口唇，寻找攻击对象。
“我要穿衣服的，还戴口罩，绝不会露馅儿。”裸鳝说着边从植织衣物的口袋中寻出一物。
绛蓝草编织而成，仿佛能拂去一切烦恼的湛蓝，沁人心脾，望之已能感受到它的丝滑柔软。
“你这面罩可以啊！带劲！”锯鳞显然已经忘记刚刚的互呛，兴高采烈凑近裸鳝，欲细看他手中的装饰物。
“是口罩。”裸鳝纠正他。
“你鼻宽嘴阔，口罩搞得像面罩似的。”
嘴欠自然招来咒骂，瞬间，两只已扭打在一起。
嘈杂打乱了朝天的思路，他厉声喝停两个童心未泯的兄弟。
“上去后，你俩千万不要乱来，”临近出发，朝天愈发忧心忡忡，唯恐害了兄弟，“真怕你们玩心一起，就不管不顾的。”
“不会的，朝天，我们听你指挥。”裸鳝拍拍朝天肩膀，恢复严肃，斜晲锯鳞，他也收起顽皮作态，乖乖挺直坐于椅上，频频点头。
“你要和花帽道别吗？”
裸鳝私用家族使命赋予的便利，隔空探了鳞阁，得知是花帽持密钥关闭鳞阁重重机关取得杜父花，想来取得鳞阁的密钥珍珠牙也是花帽所为。但他知不能说与朝天，花帽既已牵扯进来，他们只要达成水滴的目的，也许就可化解风险，告知朝天，他定不罢休，岂不节外生枝，况且，他若闹起来，对谁都并无任何好处。他决定探探朝天的口风，若他一无所知，他便牢牢隐瞒。
“当然不，除了水滴，谁也不可以知道这件事。”朝天质疑的目光射向对面二位。
“我谁也没说，保证!”裸鳝真诚道。锯鳞也跟着举起手，“保证，谁也没说。”
————
“主任办公室里又开武林大会呢！”小林一溜烟钻进医生办公室，兴冲冲道。
洛鲸贝接过小林手中主任批好的文件，并没接他的话茬儿，他已经司空见惯。
可是岳栖却十分好奇，“什么意思？”她来泌尿外科一阵子了，耳目一新的事仍层出不穷。
“主任在打太极，古哥在耍剑，锻炼身体呢！”小林答道。上级医生们经常聚在主任办公室，边练边聊，他头回见到时，着实吓了一跳。
“他也只会耍贱！”女医闹的事古庄已讲清楚，但洛鲸贝并不会轻易放弃挤兑他。他并无恶意，也没冤枉古庄，要不是平常总是贱兮兮的，他也不会惹一身骚。
医闹女本身是个小主播，因泌尿系感染住院治疗，出院后不久，病情反复，她男友在网上一通乱查，起了疑心，诈她：已经问过她住院时的主管医生，她这个病就是私生活不检点造成的，要她坦白做过哪些对不起他的事。
然而，女主播斩钉截铁反驳男友的指控，无中生有的污蔑击垮了她的理智，她绝不妥协，最可恨的还属她的主管医生，也就是古庄，他竟然罔顾事实，说出不负责任的鬼话。和男友大战后，她自然要去找罪魁祸首。
照理说，她怎么也该核实考证一番，确认到底是不是古医生的锅再上阵发作。可因为住院期间，古医生时常和她开玩笑，油嘴滑舌，这才导致她不问青红皂白，男友一出口，她立即相信。
当然，古庄绝没有说过那样不符合事实的外行话，女子闹得不可开交，只好联系她男友前来，诉清了原委，还了古庄清白。
古庄吸取了教训，最近收敛了许多，虽然私下还是老样子，但听小医生们说，面对病人时，他相当正经，俨然儒雅学者，气质极佳，岳栖闻言，心中颤笑，他本来就是学者，无论科研、手术，他委实顶呱呱，实不该得到这样的评价。
女医闹事件，岳栖是最大的受害者，古庄过意不去，多次向她道歉，岳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太久，且她分得清黑白，即使要有人向她道歉，也不该是古庄，她自然很快便请他翻篇儿，不要再有愧疚。但她发现，古庄唯恐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诚意，对她仍恭敬照顾有加，如此，反倒令她浑身不自在，不知如何是好。
洛鲸贝戏说古庄，大家早已习惯，捧场哄笑。办公室里七嘴八舌，乱成一锅粥。岳栖问小林有没有新的笔记本，给她一个记事用。小林没听清，回问她，她提高音量又重说了一遍。
嘈杂中，洛鲸贝从身旁办公桌的抽屉里拎出一本，抢先扔给岳栖。
岳栖伸手接住，拿稳后摆正一看，封面印着：“男□□音”和一个药名，旁边还配了一幅竖直火柴头的插图。
这——她怎么好意思天天带着用！
岳栖第二遍说完，小林终于听清，他在胸前的抽屉里翻了半天，也摸出一本，随后扔给岳栖。
白色的软皮封面，左下角六个墨蓝色的大字：“更持久，更坚硬”，每个字足有一平方厘米。
岳栖抿着嘴，默默将两本泌尿外科特色记事本推向电脑屏幕后，她打算下班后绕去文具店买一本。
“怎么？不能用？”
岳栖盯了洛鲸贝一眼，探身拽回，一手拈起一本，封面朝前，在他眼前晃悠，“我拿着这样的记事本，在病人面前记录，你觉得合适吗？”
洛鲸贝接过两个本子，继续举于眼前，看着看着，想到岳栖捧着记事本的画面，他嘎嘎笑起来，像跳进水塘的鸭子般欢快。
小林划着办公椅，也来凑热闹，预备开始调笑岳栖，她只好逃出办公室躲避，论起打嘴仗，她现在口条还不利索，赢的胜算极低。
先去给术后病人换药，岳栖规划着要做的事情，进入检查室准备需要的物品。出门时，正好碰见古庄迎头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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