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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偶得军师


袁尚连忙吩咐高山通知审配、逢纪赶来。

过了一会儿,逢纪依旧直接闯入,审配依旧经通传后进入。

袁尚微微一笑,道:“这么晚还请元图、正南到此,是有一件事情,需要请两位相助。”

“请公子吩咐。”二人齐声道。

袁尚道“我需要经营一家书店。书店的规模,最好大一些,所属工匠必须善于做出著名的左伯纸。请两位替我寻找一番,我要买下来…”

逢纪皱眉截断道:“公子,经营书店,毫无用处。对公子来说,成为袁家世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只要公子当上世子,一切都将享之不尽,用之不完。”

对于逢纪无礼的打断,袁尚攥了一把拳头,又赶紧松开,道:“虽然经田沮两位先生为我宣言,又有楷书一事,但士人对我的印象,还是不大好。我经营书店,一为名,二为利,两位先生且看我袁尚名声如何彻底改变吧!”

“寻找书店一事,要保密进行。”袁尚叮嘱道。

逢纪听后,登时哑然,因为袁尚已经阐述清楚。看着眼前的袁尚,一副笃定的神情,回想他话语中的坚决,逢纪心中有着一丝不安。

审配欣喜万分地点点头,一副期待袁尚再一次变化的样子。

“在下一定把这事安排好。”审配、逢纪额手道,但逢纪说话明显慢了一拍。

袁尚额手道:“辛苦了。”

两人连忙摇头,不耽搁时间,起身就告辞而去,但逢纪又慢了一拍。

高山对于袁尚让两人办同一件事,满是疑惑。袁尚看出了他的疑虑,道:“高山,你认为,他俩哪个人先办成事呢?”

高山想到逢纪心不在焉,自信道:“当然是审先生。”

“为何啊?”袁尚问道。

高山解释道:“一来审先生忠诚,二来逢纪不知何故,心不在焉。”

袁尚听后,不禁微微一笑。

次日晨,逢纪赶来面见袁尚。

袁尚看了看还在擦拭额头上冒汗的逢纪,淡淡道:“元图,书店一事有结果了?”

逢纪灿笑道:“公子,在下找到了两家,都位于邺城西,并未透露是公子想要。”

“一家书店宽敞,匠人颇多,却只能造出少量的左伯纸,有渠道召集很多士人抄书,贩卖也有渠道,不过店家出售店铺的价格非常高。”

“另一家书店场地比较小,匠人也少,却能造出很多的左伯纸,虽然能召集抄书的士人极少,但是贩卖结果很不错,店家的出售价格相当公道。”

袁尚拍案道:“那就最后一家。”

逢纪道:“公子,今天主公召集议事,我无法亲自陪同公子去,我已吩咐一位随从为公子带路,此人正在府外候着。”

袁尚笑道:“可以。”

逢纪脸上挂满笑容,告辞而去。

袁尚望向高山,一副教谕的口吻道:“忠直固然是美德,可奸狡之人,往往办事周到,尤其感到危险,想要表现的时候。”

高山似有所悟,点点头。

“你去告知正南,不用找了。”袁尚忽地严肃起来,“还有你不用陪我去书店,因为另有件要紧的事,需要你去办。”

“近来我总感觉周遭多了些眼睛,你在周围多转一下,多看,多留心,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高山听后,回想近日来的种种,似乎是有被监视的感觉,登时不禁心惊,又严谨起来,应道:“诺!”

袁尚出了府,在逢纪随从的领路下,直奔那家书店。

到了店外,领路的逢纪随从就离开了。

袁尚走进书店,因为时间尚早,只有一个男子坐着,他头发斑白,神情沧桑,可他那一双眸子,锐利无比,有一种看透世情的通达。但一条疤痕斜亘脸上,使得他的相貌,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袁尚觉得眼前这位气质不凡的人,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袁尚走过去,拱手道:“在下袁尚,不知掌柜如何称呼?”

男子微笑道:“在下一介贱商尤闻厉,见过袁三公子。我正想转卖书店,听说有人想经营我的书店,想来就是公子,对于调查结果想必很满意,这会来是为了完成交易,对吗?”

袁尚心中一惊,因为逢纪明确说了没有泄露,可对方竟知道自己的来意。他不得不重视对方起来,故意说开话题,道:“尤掌柜卖出书店,是准备去哪?”

尤闻厉捋了捋胡须,道:“我家乡在凉州。如今人老了,自然是落叶归根,回乡。”

袁尚微笑道:“尤掌柜,依在下说,落叶归根没什么意义。”

“有道是‘此心安处是吾乡’。”

“尤掌柜的家人都在冀州吧,举家回去,太麻烦了。”

“你打理书店很出色,不如留下来帮我管理书店,有你在,本公子就不用担心。”

“我绝不亏待你。”

“此处心安是吾家。”尤闻厉喃喃道,不觉伤感:“可惜我妻儿都在长安死去了。既然没了家人,当然是落叶归根。”

袁尚忽地脑中一震。

尤闻厉,反过来则是李文优,李儒,字文优。

凉州人。

传闻脸上被砍了一刀。

家人全死在长安。

伍子胥一夜白了头,妻儿惨死的李儒也有可能会这样。

袁尚心中大喜,看着尤文厉,笑吟吟试探道:“尤掌柜,我看你言行举止不凡,昔年应该风光过吧?”

尤闻厉听后,眼中登时闪过一抹锐利的目光。旋即,恢复平静。

尤闻厉淡淡道:“三公子,真会开玩笑。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店掌柜罢了。”

袁尚笑吟吟道:“尤闻厉,反过来就是李文优。”

“董卓有一位谋士,叫李儒,字文优。凉州人,他的家人全死在长安,我看你实际岁数应该和他差不多,先生就是他,我说的对吗?”

尤闻厉不禁一怔,旋即,镇定道:“三公子,你又开玩笑了,我不是什么李儒李文优,我的名字就是尤闻厉。”尤闻厉说是这么说,但心中甚是诧异。

昔年董卓死后,吕布、王允对自己进行清算,自己侥幸活下来,可家人全死了。当李傕反攻长安得胜后,自己找到李傕,李傕推荐他入朝为官,但小皇帝不只拒绝了,还驱逐他离开长安。只好到处流浪,最终来到冀州邺城。他不敢出仕,也不敢用真名,只得弄了个假名,最终一直困顿,便经营一家书店勉强度日。

袁尚捉住了尤闻厉所有神情变化,确定了他就是李儒。

袁尚作揖,郑重道:“李文优先生…”

尤闻厉仍不承认,摇头截断道:“我就是尤闻厉。不是什么李儒李文优。”

袁尚道:“昔年董卓被杀,你侥幸活下来,可是妻儿被屠戮,前途被扼杀。董卓一介匹夫,残暴凶狠,犹如秦之赵高,枉费了你为他出谋划策,建立根基。眼睁睁看着妻儿惨淡死去,不为他们报仇雪恨吗?满腔抱负被活生生掐断,你甘心吗?”

尤闻厉听后,原本镇定的神色渐渐起了变化。

报仇!

他每晚做梦都梦到自己妻儿惨死,自己被小皇帝驱逐出长安。

他的仇人,有吕布、王允,还有小皇帝。王允被杀,可是吕布割据徐州,小皇帝已长大成人,这两人至今活得好好的。

尤闻厉收回心思,打量了眼前的袁尚,没有再解释自己的身份,只是淡淡道:“三公子,虽然你现在比起以前是变好了,有田丰沮授为师,有楷书,有部分士人文官对你转变了态度,有邺城百姓敬慕,可凭这些能行?”

“当下公孙瓒依旧盘踞幽州,黑山贼张燕与之联合,既可制约袁家,又可侵扰冀州。”

“辽东公孙度可不是只想雄踞辽东,一旦有机会,他是会南下的。”

“昔年你父亲扶植的曹操,其实在很早以前就已脱离你袁家的掌控。袁绍优柔寡断,曹操英明果敢,即便曹操暂时不北上,可越往后,曹操胜算越大,而袁绍这人啊,只要输一场,心气几乎全没了,又怎么跟曹操斗。”

袁尚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尤闻厉承认自己是李儒。

袁尚郑重道:“李文优先生,就凭我能为你报仇。”

李儒讥笑起来,轻蔑道:“嘴上功夫往往很容易。”

袁尚道:“先生的敌人除了已故的王允,就只剩吕布、皇帝,你要向他俩报仇,谁能助你?”

“这天下间,没人会帮你。只有我袁尚,敢助你报仇。即使我不能消灭吕布,也会帮你削弱他,促使他被曹操吞掉。至于皇帝,我允诺他日我消灭曹操时,把皇帝交给你处置。我不需要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因为皇帝,对我没用。”

“再说这天下大势,其实如今已逐渐明朗,荆州刘表自从图谋益州失败后,已一心固守。江东孙策以暴力手段压制江东豪杰,他目中无人,对周围的人没有什么防备,最后一定会被小人乘机杀死,孙氏会就此陷入风雨飘摇中。凉州的马腾与韩遂不过是表面兄弟,如秦末张耳陈馀,迟早因为利益不均而互相攻伐,至于刘璋张鲁,不足为惧。”

其实刘表图谋益州失败后固守这事,是袁尚诓骗李儒,因为建安四年刘表又打起了交州的主意,只是又失败了,才死了心,开始固守。

“天下势力,唯我袁家和曹氏。”

“曹操不可能助你。”

“所以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选择。”

袁尚道:“假如冀州不是有你选择的地方,你何苦来冀州,而不是直接回到凉州,孤苦终老呢?”

尤闻厉登时暗吃一惊,因为当初他来冀州确实有一个目的,就是找机会接近袁尚,忽悠他为自己报仇。

眼前的袁尚,言行举止不凡,更难得的是对时势和人物的判定能一针见血。

与以前的那个他,判若两人,究竟是他以前装傻?还是他现在才发力?

如是前者,那这个人太恐怖。

如是后者,那这个人更恐怖,因为他只用了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然翻越了很多人用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完成的成长。

这样的袁尚更能为他报仇。

尤文厉思忖一番:“在下有一问。”

袁尚恭敬道:“先生请说。”

尤闻厉道:“昔年袁家与董相抗衡,致使留守京都的袁家宗族被一锅端,只有袁绍、袁术、袁遗逃亡存活,其后袁遗被袁术所杀,袁术如今又被曹操削弱,只剩袁绍这一支还活跃。”

“虽说袁家仍旧保有四世三公的影响力,可袁家的嫡系,几乎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以至于你父亲虽坐拥冀州、青州和并州,却不敢用外人,而是自己坐镇冀州,长子袁谭据青州,外甥高干据并州,即便之后消灭公孙瓒,也会让次子袁熙据幽州,到时委任刺史,乃至州牧,不过是一纸文书。”

“只安排自己人,这说明对麾下的人不放心。诚然,如此安排对各地的掌控,自然更强,但也是取祸之道。”

“袁绍在世,能压制各方,号令诸州。一旦袁绍身故,地方会伺机坐大。即便由你接任,能压制他们吗?到时候各地都不服从你,恐怕你难有立足之地。”

“袁家的危机,不仅在于宿敌曹操渐渐强大。更在于,一旦袁绍身故,他又不愿意册立嫡长子袁谭,而是想册立你这个嫡子。”

尤闻厉目光灼灼地盯着袁尚:“地方坐大,你能拿下吗?”

袁尚听后,仰面大笑。

尤闻厉问道:“袁三公子为何发笑?”

袁尚微微一笑,道:“袁谭被安排到青州,远离冀州,冀州可是我袁家中心,无论如何都会失了先机,威胁不了我。”

“袁熙就算有夺嫡之心,可他既没有重臣支持,也没有威望,实力又最弱,不足为虑。”

“高干虽有雄心,但一介庸才,自视甚高,目光短浅,也不足为虑。”

“看似存在隐患,事实上,都不足为虑。我父亲还健在,足以让我夯实基础,筑牢根基,面对将来的一切。”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朝着确定好的目标前进,成功并不遥远。”

尤闻厉听后,赞许似的微微一点头。

其实就算是袁谭、袁熙、高干全都以刺史或州牧之名,坐镇地方,对于他来说,不是问题,也不足为虑,因为他们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要收拾他们,轻而易举。

他之所以问,只是看袁尚的态度罢了。

尤闻厉看着眼前的袁尚,心思浮动,因为袁尚从容自信、镇定自若、聪明睿智,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一下子燃起了他报仇的希望。

他从不优柔寡断,顿时站起身,作揖道:“李儒,拜见公子。”

袁尚仰面大笑,道:“有文优相助,我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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