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劫持
邓凯见状,心中大急,无奈被舞碧空紧紧缠住,根本脱不了身。他这一分心,身形顿时为之一滞。
舞碧空抓住这难得的时机,立刻抢了先手,食指一曲,弹指急点邓凯肘部的曲池穴。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邓凯身形一沉,一式“云深不知处”晃过,暗自惊心:“今日稍有差池,定要败在阵前,自己输了不打紧,师傅的名头以及师门的清誉,却是无论也如何丢不得的。”当下打起精神,心无旁骛,一心应敌,“荡胸生层云”又已施展开来。
舞碧空刚要得手,忽见邓凯身影飘忽不定,瞬间闪过,右掌反而顺势攻出,疾疾切向自己的食指,顿觉对方的掌风中竟隐隐含有君临天下之意,凛然不可侵犯。自己若不收指,就等于将食指送到对方掌下,唯有任人宰割了。
场中诸人大都只觉二人斗得好看,却不知二人此刻实乃以性命相搏,情形实在凶险至极。黑井帮的常氏两兄弟倒是看出端倪,彼此对视而笑,心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两人兀自年青,武功竟远在我兄弟两人之上。今日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最好不过。舞碧空你小子平日自恃武功过人,竟敢不将老夫放在眼里,今日你若死了,我等自当为你收尸,帮主也怪罪我们不得。”
舞碧空微微张口,邓凯忽的瞥见一道黑影疾掠面门,似箭非箭,似鞭非鞭,如灵蛇般游动不定,自己若不撤掌,固然可以切断舞碧空的食指,但如此一来自己的面门恐怕也要被砸的稀烂!这本账无论如何也不合算。
一念及此,运劲于面,身形陡撤三尺。可还是迟了,那道黑影竟如附骨之蛆暴长三尺,便扫中了邓凯的面颊。邓凯先是觉得脸上一丝微热,忽又转为一些凉意,又有些粘粘的感觉,最后是一阵火辣。饶是他应变奇速,又有神功护体,面部也已现了一道血痕,左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
邓凯这才看清了,这一击既不是什么暗器,也不是什么软鞭,竟是一条舌头,舞碧空的舌头!舞碧空张口时,吐出的竟是自己的舌头,如青蛙捕食一样,直击猎物,此招之下鲜有逃生者。
正是应了那句古话:“舌下有龙泉,杀人不见血。”这也难怪邓凯,天下竟有这样的人,真的将自己的舌头炼成一种独门兵器,又有谁能想到!
大惊之下,邓凯一式“山静云初吐”,护住全身要害,当下以静制动,只守不攻。
舞碧空也是暗自心惊,满以为这招杀手锏能将对方一击毙命,怎知邓凯身法之快竟不在自己之下,不但避过这致命一击,他的内力竟能够趁自己内力空虚之际发动反击。
先前与盖天仇的一战,自己已经受了内伤,虽不碍事,也得将养几天方能恢复,若继续缠斗下去,时间一久,自己内力不济,恐怕落败也未可知。不如就此见好就收,罢手言和也好。
于是舞碧空往右边一横,飘出一丈开外,刚好立于高台的边缘,施一礼道:“邓兄,小弟身有急事,咱们今日恐怕难分高下,不如改日再战如何?”
邓凯见舞碧空正处于上风,忽然提议罢手,自己这边正担心筹集给鲁王军用的银钱有失,又自为凌若谷的安危着急,闻言更是求之不得,说道:“好,就依兄台所言。”
说罢纵身跳下,抱了盖天仇的尸身,就要离开。黑井帮一名帮众见状上前拦截,邓凯一脚将其踢飞了去,扬长而去。
舞碧空抬眼望了望宋逐流:“一群废物!怎的竟让那太监走脱?须知此人乃南明逆贼的紧要人物。”宋逐流一听,懦懦的道:“我等实未想到那老儿会逃跑啊。”常氏兄弟老脸一红,默然不语。
舞碧空见气氛颇有几分尴尬,忙道:“也怪我未交代清楚,二老无需过分自责。”
大家正欲稍事休息,一匹快马飞驰而至,眨眼间就到了众人跟前。一人随后跳下,快步奔到舞碧空身前,单膝跪地道:“正白旗席特库拜见将军,属下在前方三十里山脚下的高海村外,探得一着南明官服的逆贼,似是大有来头之人,小人未敢惊动此人,已嘱人监视其一举一动,当如何行事,还请将军示下。”
舞碧空大喜道:“快快请起,你且前方带路,捉了此人,我将保举这里所有人等一律升官发财。”一行人即刻启程,往高海村赶去。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打眼一瞧,依山傍水建了些木屋,约摸只有十几户人家。转过一丛树林,来到一个深宅大院门口,席特库小声道:“将军,那逆贼就在里面歇息。”
黑井帮帮众即刻将大院四周团团围住,舞碧空,常氏兄弟等人则破门而入。入得院内,只见男女老少七八口人被绳索拴在一起,几个汉子提了鬼头大刀在旁边看护,哪里还有宠天寿的身影。席特库一看傻眼了,大声斥道:“怎么回事?叫你等小心行事,切莫惊动贼人,你们倒好,我前脚一走,后脚你们就叫他溜了。”
一个领头的战战兢兢的回道:“禀大人,适才兄弟们被被村中的一只狗发现踪迹,狂吠不止,方......方才被识破行藏,那贼人从后门溜出,众兄弟随之追出,哪知那太监功夫甚是了得,竟杀了我们四五个兄弟。我见追击不及,只好捉了这干通贼之人,等待大人发落。”
舞碧空摇头道:“跑了贼人,百姓何干?欺压善良,破灭之道。还不快与他们解开绳索,赔过不是?”
领头的面露惭色,连连点头,放了那一家老小。
舞碧空望着山上崎岖的小径,伸了伸舌头,问道:“走了多久?”
“盏茶的功夫。”不待那个领头的话说完,舞碧空便撇开众人,径直向山上电射而去。
过不多时,舞碧空便上了陡峭的山顶,举目细看,林间小道的尽头,依稀一马,马上一人端坐,一人却横在马背上,正是宠天寿和凌若谷二人。马下却还有一人,肩上挑了一担柴火,模样象个樵夫。
只听宠天寿说道:“请问这位大哥,去翡翠城该往那条路走?”
“左边这条,一直向前翻过前面的那道山岭,再下山十余里,便是通往翡翠城的官道。右边这条是通往后山的死路。”樵夫向前一指道。
宠天寿道:“待会若有人问起,有没有人向你问道,你千万要答没有人向你打探。”
樵夫道:“这位官人放心,若有人问起,我便答右边这条才是去翡翠城的路。”
宠天寿道:“如此甚好。咦,右边这人是你家人嚒?”
樵夫转头望去,人影都不见一个。宠天寿拔剑便刺向樵夫前胸。樵夫仆身倒地,口中喃喃道:“我......我好心......给......你指路,你......怎可......”一句话尚未说完,已然咽气。
一个年青的声音叫道:“你--你还是朝廷的人,怎可如此知法犯法,心肠也忒歹毒了些”说话的正是凌若谷。
宠天寿嘿嘿笑道:“你怎知他不会出卖我们?当年曹孟德所言‘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正是此意,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耳。”
凌若谷讥道:“你父母如何要给你取名天寿,你却尽干些折寿的事,不怕日后黄泉路上见了父母,难以交待吗?不若改名叫禽兽好了!”
宠天寿闻言大怒:“你个小畜生,不想活了吗?”
凌若谷心想:“这姓宠的太监适才斩自己属下的手时,不曾皱一下眉头,现下又无缘无故的杀了无辜的樵子,我既落入他手中,后面不知要吃多少苦头。索性再激他一激,让他即可杀了我罢,这样倒还痛快些。”
想到这里,又大声道:“难怪老天要让你绝后!真是老天有眼!”
舞碧空听到凌若谷这番话,心下也不由暗自佩服这个少年人的胆识,可惜却是邓凯的手下。
历朝每个太监,最最忌恨的一件事,就是别人当面讽刺自己身上没了那玩意儿,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因此,宫廷里的太监虽不能行成人之礼,却有很多喜欢找个宫女来做名义上的妻子,称为对食。
宠天寿听到此言,再也忍耐不住,举掌就向凌若谷的天灵盖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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