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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滴血认亲


第二日,祁少棠用过午膳后准备换套衣服去选婚服。突然丫鬟从外进入内室禀报:“小姐,萧府传来消息,说是有人到官府举报丞相和夫人,说您……不是真正的郡主。”祁少棠闻言皱眉:“备马,去萧府。”身为武将之女的祁少棠武艺虽然不如她父亲,但也绝对不差,骑术也很是精湛。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萧府,全然将她和司南弦的约定忘的一干二净。

        萧府

        “冤枉啊,丞相爷当初觉得郡主小时候体弱多病,不想侍奉,嫌弃郡主是个拖油瓶,便将真正的郡主扔给了乡下一家农户扶养,所以现在的郡主是丞相随意抱来的婴孩假冒的!”一妇人跪在地上拍着地面嚎着,身旁站满了官府的衙役,还有一女子,年纪看上去与祁少棠相仿,眉目清秀,但因生活艰苦,饿得有些瘦脱了型,但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是个秀丽的姑娘,衣衫褴褛,站在一旁唯唯诺诺。

        “是何人给你的胆子敢冒着杀头的死罪冤枉相爷!”清丽的身影出现她,祁少棠厉声质问。

        正在啼哭的夫人停下手中动作望向眼前这个身着淡色衣裙的姑娘,那张脸白皙无暇,眼睛更是像会说话一般明亮,她出身乡下又怎么见到过拥有这么一张绝美脸庞的人,一时竟忘了回话。

        “我在问你话!”祁少棠眼中流露出不耐烦,妇人这才回神:“妾身没有污蔑,这都是事实,不知姑娘是何人?”妇人反问。

        “我是皇上派来调查此案的。”祁少棠骗了老妇,她只是想套出她的话。

        站在一旁未言的萧相一家,听到这话后都暗中观察,等着看祁少棠下一步做什么。

        老妇立即向祁少棠爬了过去,祁少棠后退两步,问:“你有何证据说现在的郡主是假冒的,而你身旁的这位——就是真的呢?”祁少棠盯着老妇的眼睛,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可质疑的威严。

        老妇连忙抓住身旁那个女孩的手,把她硬生拽过来说:“你们不信可以滴血认亲!”祁少棠皱了皱眉:“滴血?华容王可在?”老妇语塞:“可以……派人去请。”

        一旁的萧夜白忍不住了:“你以为你是谁?华容王为什么要看你的面子说来就来?”

        “夜白莫要动怒。”院外又来一人,身着黑色云纹蟒袍,声音低沉严肃,来者正是祁清浊。

        萧夜白看到华容王:“祁伯父,有人觊觎少棠的郡主之位呢!”这话中暗藏的深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

        老妇即刻说道:“萧二小姐不可信口雌黄,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等下人端来了水,老妇立即爬了过去,将手指沾浸水中,将手指放入口中,似是在鉴定水是否有问题。

        见众人不解,老妇连忙解释:“妾身怕有心人可以做手脚。”

        祁清浊抽出腰间匕首,割破指腹,鲜血顺着皮肤滴落在碗中,接着自称是“祁少棠”的小姑娘也咬破手指,血液也滴进碗中。

        顷刻,两滴血液融合,众人惊。在场所有人都议论纷纷除了祁家父女和丞相一家。见状萧夜白冲上去看着碗中的血液,不可置信的叫到:“不可能,一定是你动了手脚!”

        老妇见奸计得逞立刻哀嚎:“丞相一家瞒天过海,如今真相大白却也不承认啊!”

        祁少棠冷笑一声,从父王手中抽出匕首便拽起老妇,刀锋划过手指,痛感刺的老妇五官扭曲,又一滴鲜血滴入碗中,既然也融合了,全场哗然。祁少棠将匕首扔回给父王,祁清浊单手接住,用帕子拭去剑刃上的污血。

        祁少棠冷声质问:“你又做何解释?”老妇见事情败露,脸色及其难看,却还是狡辩道:“定是……定是丞相府的人做了手脚。”老妇将黑锅往相府人身上甩。

        祁少棠清冷的语调再次响起:“你将白矾提前抹在指腹,然后借口试水,将抹有白矾的手指沾入水中。据我所知加有白矾的水,哪怕是猪和人的血都可以融合。”祁少棠特意将“猪”字咬的十分清晰,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祁少棠目光瞟向老妇身旁的姑娘,她已经慌的不行,拼命把手臂往衣服里缩,奈何衣衫过于褴褛,却怎么也遮不住。

        老妇看事情要败露,索性做最后的挣扎:“你可有证据?”

        祁少棠微笑道:“本来有。”闻言老妇心一紧“可是刚刚被你吃掉了。”听到此处老妇悬着的心方才落下。她诡异的笑道:“既然没有证据,那就是你在信口开河!”

        祁少棠慢慢走向那位姑娘,目光直视她的眼睛,那位姑娘不断后退,直到身后撞到树方才停止,祁少棠抓住那位姑娘的手臂,把她拉到老妇人面前。她的目光乍现寒冷:“我猜,你们应当是把药涂抹在了这位姑娘的手——臂——吧。”老妇目光惊恐的盯向她,祁少棠接着冲祁清浊喊到:“父王,我让您带的人呢?”祁清浊,立即挥手,身后来了一名太医,拿了帕子在那位姑娘的手臂上一抹,放在鼻前一嗅,拱手回话:“郡主,王爷,确是白矾无疑。”

        见太医唤那位被皇上派来查案的女子为“郡主”老妇人立即明白自己被耍了,讲所有事情和盘托出。“谁指使你的”祁少棠质问,见老妇人不语。祁少棠又道:“你的家人……”老妇人闻此处马上抬头求饶:“别伤害我的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说我说,是孙迟孙公子指使的”

        “孙迟?”闻言,祁少棠忽然想到什么,她今日与司南弦有约,看时辰现在已经酉时了。

        “父王,剩下的交给你了!”祁少棠跑出院子,飞身越上马,往王府去。奈何萧府离王府太远,祁少棠真是干着急,手中缰绳已经被攥的满是汗水。好巧不巧,此时夏季天空阴晴不定,不一会就下起了大雨,祁少棠被雨点打湿的长发在身后披着,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王府。

        此时,王府门口

        司南弦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将近两个时辰,他今日穿的是当初少棠亲自为他挑选的降紫长袍,如今也被雨打湿,但却依旧站在门口,周围过往的人们都觉得他是被雨浇昏了头,他却知道,少棠定是有事耽搁了……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一把油纸伞成在司南弦头顶。他满心欢喜的转身:“少棠你来……”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他便生生咽了回去。来者孙迟,孙迟那张被打肿的脸笑起来丑陋不堪,他身旁站着一位女子,头戴幂蓠,看不清容貌,但司南弦嗅觉灵敏,可以辨认出来者身上的气味,这正是少棠平日里用的香料……

        司南弦心头抽痛,想要伸手去掀开面纱,却被孙迟挥手打开,司南弦刚要动手。身旁却多了数十黑衣人,各个都是顶尖的高手,他们与司南弦打在一处,直到司南弦倒在血泊中动弹不得,他们才退离,孙迟拉着“祁少棠”的手,走到司南弦身边,嚣张道:“哟,世子怎么被打成这样啊?”他那脚踩在司南弦欲拿剑的手上,不断用力。司南弦痛的几欲晕厥,却不断的唤着孙迟身旁的女子:“少棠……”孙迟踩的更加用力:“这么一双漂亮的手,能舞剑又能作画,可惜了,你永远都碰不到你的少棠——”最后孙迟又一脚踹在了司南弦的腹部,一口鲜血喷出。孙迟和“祁少棠”欲走,司南弦仿佛想要抓住最后的希望,想要她留下,可“祁少棠”却狠狠踹开。

        司南弦心已死,他看着眼前二人离去的身影,眼角泪水无声划过,雨水不断拍打着他的脸颊,竟分不清是泪还是水。血水被雨水稀释,将周围的地面全部染红,他渐渐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祁少棠终于赶到,她看见躺在血泊中的司南弦,心仿佛被人剜去一块,瞬间泪如雨下,她连忙下马,跑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脸颊,希望他可以清醒过来,:“南弦,南弦,你别吓我,你怎么了……”说话的声音颤抖不停。

        良久,司南弦渐渐有了意识,他睁开眼,入目是那张倾国容颜,他曾经做梦都想一睁眼便看见这个女子。可想到她刚刚和孙迟对他的□□,他的心如死灰般,看向祁少棠的眼神逐渐冰冷无温。此时的祁少棠只担心司南弦的安危,哪里顾得上他对自己的态度是否有了转变。祁少棠欲扶起司南弦,却被他狠狠推开,祁少棠不明所以,愣在原地。司南弦拭去嘴角的血迹,苦涩抿唇:“我已经在着人调查当年之事,我在努力弥补当年对你的亏欠……你却从来没把我的改变放在眼里……你如今既是和孙迟情投意合……我明日就去皇上那里请罪……退婚……”司南弦逼迫自己说出最后二字,而后自行离开,只剩祁少棠一个人在雨中。

        司南弦的长袍已经被血水染透,原本绛紫色的衣衫早已被剑锋划得破烂不堪,他身上新添无数道剑痕,但却感觉不到一丝痛苦,他麻木的走在大街上,雨水打湿了他的墨发,在刚刚的战斗中,他的束发带也散落,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终于走到世子府门口,他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倒在了府门前。侍卫见状立即将他抗回府內,叫太医为他诊治。

        祁少棠还依旧呆愣在原地,脑海里重复着刚才的场景:我明日就去皇上那里请罪……退婚。司南弦苍白俊美的脸庞无一丝温度,那双眼睛再也没有平常对她的温柔。知直到祁清浊勒马回到府门,看见淋在雨中的祁少棠,这才反应过来,和父王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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