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为爸爸爱你
此时，西方，日落国首都。
随着刺耳的警报声响起，不到两分钟，一条连线会议邀请发送到了世界各地。
西境联盟数十个国家的政界、科研界领导人加入了进来。
“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为什么华夏那个可控核聚变的研究系统今天被访问了？”
日落国首相问，“要不是探测器报警，我还不知道这个天大的消息！”
福兰西国的科研部长也说道：“艾斯汀博士，请你出来解释一下，你不是早在2012年就说过，华夏的这个系统彻底消失了，不会再有人登录了吗？现在我们看到的，和你说的可不一样。”
这时，艾斯汀的头像闪烁了起来，他连通了自己的摄像头，会议大厅的投影上出现了一张桀骜不驯的脸，上面写满了胸有成竹。
他咧嘴一笑，说：“我承认我十年前说过这话，那是因为当时这个系统的主人消失了，世界上再没人能打开这个系统。但现在，他不知从哪又冒了出来！”
“不过各位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处理了。另外我们的人造太阳，也一定会如期升起，到那时我们都将拥有无穷无尽的能源！”
说着，他阴邪一笑，“哦对了，别忘了你们的承诺。”
“嘟嘟……”
艾斯汀说完便断开了连线，只留下一群人相互看着对方的镜像投影，大眼瞪小眼。
……
新世纪商城，直播现场。
“如果这些真是有关受害者的视频，咱们确定要看吗？”直播间里有人问。
“咱们可以让警察同志看。”
秦七汐点点头，认为方法靠谱。
于是找来了许峰，对他说：“许队长，这些视频和图片可能涉及到被害者的隐私，我们不方便直播，所以烦请你检查一下，如果能用作秦泗犯罪的证据，就请你们带回所里。”
许峰站直身体行了个礼，“交给我吧。”
接着，秦七汐带着林菁站得远远的，还不忘关掉了直播间的摄像头和麦克风。
许峰则选中了第一条视频，将其打开……
视频开始播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峰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平静变成了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了震惊，而震惊中还带着一丝感动。
“咔嚓！”
他断然关掉了视频，起身走到秦七汐面前，一脸严肃道：
“秦小姐，里面的视频，最好还是您亲自己去看吧。”
“我去看？”
秦七汐指着自己的鼻子，俏生生地问道。
许峰点点头，没有说话。
带着深深的疑惑，秦七汐和林菁一起回到了电脑旁，鼠标移动到视频文件夹上，却迟迟下不去手。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为何需要她亲自去看？
她那个冷血无情、无恶不作的父亲，怎么可能会有东西给她？
20年了，他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妈妈找不到他，警察也找不到他，谁知道他躲在哪里，换了多少个老婆，又生了多少孩子，做过多少缺德事，又犯过多少罪？
他又怎还会记得这个被早早抛弃的女儿。
她晃晃脑袋，讲那些繁杂的想法抛诸脑后，然后点开了视频文件夹。
“刷！”
屏幕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视频，一个挨着一个，一行接着一行。
“这么多视频，到底有多少受害者啊？”
不知何时，林菁已经将摄像头和麦克风打开了。
“这个王八蛋，判他死刑都不为过！”
“没错，他死了天下太平！”
就在直播间的网友们咒骂不断的时候，秦七汐已经点开了第一条视频。
视频以时间命名，2003年5月6日。
那时的录像设备还比较落后，画质也不够清晰，但依旧能大致看清拍摄地的背景。
那是一片空旷无垠的天空，天空下是茫茫无际的大沙漠，沙丘此起彼伏，一直朝着远方蔓延。
天空深邃而幽远，大漠苍茫而寂寥，许多人看到视频的第一眼，就仿佛身临其境，内心升起一种孤独的压抑感。
在一座沙丘上，坐落着几间白色的隔热棚，四四方方，没有任何多余的棱角，而拍摄者的位置，就位于隔热棚前的空地上。
视频里还有一个人，坐在拍摄者对面的桌子前，埋着头，手上的笔在一张巨大的图纸上不停地写，不停地画。
“现在是2003年5月6日?上午10点20分，我是李辉。”
声音来自拍摄者的独白。
“今天是我来到大漠实验基地的第5天，我们的研究进度十分缓慢，目前还无法预测完结的时间。”
说到这里，他突然将镜头对准了桌子对面的男人，喊道：“喂，老秦，老秦！来来拍一个！”
对面那人依旧低着头，手上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减缓，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我对你那个没兴趣。”
“哎呀别那么死板嘛！”
拍摄者说：“你来这里也快两个月了，肚子里肯定憋了很多想对家里人说的话吧？要我说别憋着了，对着镜头说出来，以后完成任务回去，一家人把视频拿出来看看，多美好的回忆啊。”
听到这里，对面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丢掉了手中的笔。
抬起头，露出一张极为俊美的脸，尽管视频不够清晰，但观众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厌世风的痞帅。
“哟，这帅哥谁啊，戳到我了！”
直播间里的网友们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你们不觉得这帅哥的样子很熟悉吗？”
“是有点似曾相识……”
于是，网友们纷纷开始在脑海里搜寻相似的面孔，直到一句“卧槽”打破了平静。
“卧槽，这不是那个混蛋吗？”
“对，我也正想说，五官和那家伙真的很一模一样，想不到一个禽兽，年轻的时候居然这么帅！”
“帅有什么用，不还是个禽兽！”
直播间里的议论不断，而视频也依旧在继续。
此时的秦七汐，正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目不转睛。
只见画面中，那个被叫做“老秦”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衬衣，面对着镜头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然后清了清嗓子，有些扭捏地说：
“我想说……额，那个，小七呀。”
“请原谅爸爸的不辞而别，但是你放心，爸爸一定尽快完成任务，回家找你和妈妈。”
屏幕前，秦七汐有些不适应地皱起了眉头。
画面里的老秦顿了顿，继续说：“还有，咱家的公司现在市值还挺高，妈妈不会经营，就让她把公司卖掉，咱家也该换大房子了，听说南山有一片新的别墅区，环境挺好的。”
“汽车驾驶座底下有一些证明文件，如果有一天钱花完了，拿着这些文件去银行还能取出不少。”
“如果家务繁琐，让妈妈请个阿姨，她身体不太好，可别让她干重活。”
“唉。”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茫然地低下头，“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拍摄者也附和了一句：“对，这些话当时没机会说，现在能说却再也没人听了，但是能咋办嘛？你要是当时就和她们讲了，她们能不问你准备去哪吗？你得为祖国保守秘密，就必须有所舍弃。来，说点心里话……”
心里话？
老秦缓缓抬起头，收拾了一下失落的心情，目光直视镜头。
“小七，这次分别，不知再见是何年，亲人和国家，原谅我选择了后者。”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决绝起来。
“我知道你和妈妈也需要呵护，需要爱，但我们的祖国现在遇到困难了，那些狼心狗肺的西方佬正对着我们张牙舞爪，如果我们不和家人分别，就会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和家人分别，如果我们不牺牲，就会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牺牲。”
“只有我们的祖国强大了，每个人的妈妈，每个人的女儿才能得到保护。”
电脑前，秦七汐原本冷漠的目光产生了一丝动容，内心的寒霜，也在一点一点被融化。
原来所有事情都是可以有解释的，原来狠心离去并不是单纯的抛弃，原来那个令她深恶痛绝的父亲……也有他的苦衷。
她的眼角突然泛起了泪水。
她委屈！
那么多年，她经历了艰辛苦难，经历了生死离别，经历了满怀希望，又经历了哀哀欲绝。她的埋怨、愤怒、不甘、仇恨，就被这短短几句话，
给彻底否定了！
画面里，老秦的脸突然又带上了几分落寞，他说：“我们一家三口，本应形影不离，因为我的缺席，导致这个家不再完整，也因为我的缺席，使你的成长变得坎坷，我愧对于你，愧对于妈妈……愧对于我们的家。”
秦七汐默默闭上眼睛，心里莫名的酸楚上涌，眼泪在眼眶里不断盘旋。
她思念了多少年的父亲，又憎恨了多少年的父亲，如今再见，她本以为已经将这个人渣给彻底看透了。
她认为他冷血，认为他卑鄙，认为他无恶不作，认为他禽兽不如。
可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错了，父亲背后的故事，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耳边，依旧响着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理所应当的接受。”
“亏欠你的，我愿用余生来补救。”
“但是，你不能抛弃我，也不能不认我。”
“因为爸爸不能没有你。”
他的声音悲戚、苍凉而又充满哀求。
“因为爸爸爱你。”
因为爸爸爱你……
听到这里，秦七汐的眼泪，终于还是像滔滔江水一样，决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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