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学习辅导
“嗡——”
六点二十的闹钟响起时,江浸月生无可恋地按掉,又赖了五分钟,直到姜姐在底下喊:“再不起来跑操真打不上卡了!”
她这才痛苦万分地与周公拜拜,火速下床,套上卫衣,戴上帽子,飞奔去操场。
江浸月的一大爱好是睡懒觉,早上上课常常无精打采,灵魂出窍。前两节的英语课刚熬过去,又得连忙收拾书包转战下一个教室。
也不知道昨晚吃多了还是吃干了,今天老觉得很渴。
她接了杯热水,站在走廊看着上课的学生熙熙攘攘穿行于教学楼中,慢悠悠喝完半杯热水,想着中午的学习辅导课。
自从昨晚回去后陆续从舍友口中得知陈斯麦的事迹,江浸月对帅哥单纯的热爱就冷静了一半。
年级第一,竞赛大神,奖学金包揽者。
这样的竞争对手一定很有意思吧。
是的,学霸的思维就是如此不可理喻。
比起外表的诱惑,实力的叫嚣更让人欲罢不能。
等江浸月慢悠悠晃到教室,就见满屋子密密麻麻的人头,只剩最后两排桌椅是空的。
江浸月:……果然是大院,上课积极性倍儿高。
她打小所在的班级都有一种奇妙的氛围,一半人踩着上课铃到校,自习课吵吵闹闹,班级活动懒懒散散,可就是成绩好。哪怕年级主任闻声赶来,在讲台上指点江山,唾沫乱飞:“这一层楼属你们班最吵!”,他们班的成绩就是不往下掉。
坐在底下的高智商学生们很擅长考试,也很擅长装孙子,等大爷一走,立马原形毕露。
就是狂,就是浪,就是不听劝。
江浸月也属于其中一个。
只不过她外表看着更像乖巧的好好学生,很有欺骗性。
但新学院的这帮学生显然没这种毛病。
上课铃还没响就能坐满一屋子,佩服佩服。
线代老师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发量尚可,带着工科老教师特有的稳重和儒雅,站在讲台上俯视全场。
她在这种目光中走到最后一排坐下,上课铃刚好敲响。
江浸月也不知道自己跟线性代数这门课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半节课过去,她眼皮直打战。老师的声音从讲台穿越整个教室传过来,如同跨越千山万水,里面的那点激昂早就被钝化,活生生给磨成了催眠曲。
再加上夏末秋初的阳光实在明亮,整个教室亮堂堂,暖烘烘,实在叫人眼花神疲。
“这个公式怎么简化,就请最后排那位同学来回答吧。”
闻言,江浸月心里那根弦猛地一跳,吓得脑子顿明,困意霎时撤退地无影无踪。
老教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倒不严厉,带着宽容,全班纷纷扭头看最后一排那倒霉孩子是谁。
江浸月心里直呼卧槽,表面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战术性地“额—”了一声。
老教师在大学教课几十年,心里透亮得跟明镜似的,学生什么状态一眼就知道。
他当即敲了敲黑板,重复了一下自己的问题。
谢天谢地。
江浸月好歹知道提问的问题是什么了。
她死盯着黑板,一个冗长复杂的矩阵公式趴在那里,张牙舞爪地看好戏。
老教师盯着她。
全班同学静坐着回答。
外面的阳光亮的晃眼,屋内的气氛过于寂静。
要是江浸月和熟人一起来上课,应该会有人好心提醒她,这个答案就在你面前书本的上半页。但她从半昏迷中惊醒,根本来不及看课本,更没发觉这就是书上的原题。
老教师见最后排这位女生默立着,面无表情看着黑板,估计她应该回答不上来,手刚抬起一半,让她坐下,只听她说:“先把中间两个矩阵合并。”
这个不露声色的女生第一句话就参破了这个公式的难点,然后简要带过答题思路,句句在点上。
前排几个同学不禁回头看她,窃窃私语。
老教师很出乎意料,很欣慰,面露微笑,招招手请她坐下:“果然高手在民间。”
江浸月坐下时,下课铃刚好敲响。
她心说:有被自己牛掰到。
刚刚不过灵光一闪,竟然答上来了,中午加餐!
满屋子学生背着书包纷纷往外出,像两股水流挤在前门和后门。江浸月刚挤出后门,就看见陈斯麦靠墙站着,见她出来,转头笑道:“高手,学习辅导去?”
嘶——
装逼装到年级第一面前,老感觉不是那个味。
“班门弄斧,班门弄斧。啊你线性代数考了多少来着?”江浸月开始尬聊。两人从干饭大军中横插过去,走向对面的小教室。
“满分。”陈斯麦说。
嘶——
干饭大军从教学楼的过道奔涌向前,很快就声势远去,只剩零零散散几个人在门外走动。
小教室里空空荡荡,江浸月把书包放到最后一排,掏出书,陈斯麦从长桌的另一边绕过来,说:“挺喜欢坐最后一排?”
“对,我比较喜欢整个教室尽收眼底的视角。”
江浸月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手在面前一划,做出“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的架势。
陈斯麦被她一本正经开玩笑的别扭风格逗笑,走到她身边坐下。
他个子高,目测得185往上,而小教室的每排桌子间隔不大,又钉死在地上不能活动,放一般人的腿绰绰有余,放他的腿略显拥促,只能斜到一边。
斜到江浸月这边。
于是江浸月的腿也默默倾斜一点。
陈斯麦拿过她的线代教材翻了翻,不时用圆珠笔在上面画几个圈。
小教室的窗户很大,日光正盛,在陈斯麦身前映出一道光圈。光圈中,干燥而细小的灰尘漂浮游荡,没入他清爽的黑发。
他坐在明亮中,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些无趣的公式,悠然自得地转着笔。每转一下,手背上的筋骨就跟着起伏。
啪一声,书脊磕在桌面,陈斯麦把书摊在她面前:“这些是这一章最重要的考点,弄懂了,课后习题和期末考试都不是问题。”
纸张翻飞的声音有点过于动听了,搭配眼前美色,初秋日光,恍若一首叮叮咚咚的乐曲。
江浸月心道:秀色可餐,我饱了。中午绝食。
她捧过书,脑子里高速运转,开始吸收知识。稍有卡壳的地方,陈斯麦都很心有灵犀地指点几句,难点就马上通了。
但陈斯麦指点的机会并不多,大多时候他只坐在一边围观,后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看着身边人聚精会神地埋头书本。
这时候,钉在他脸上的目光就消失了,书中自有颜如玉。
陈斯麦坐了一会,觉得两腿实在憋屈,于是走到过道,舒展了一下,见江浸月没有什么反应,靠坐在桌边看手机。
就在他玩手机的五分钟里,前门开开合合了三次,每次都只张开一道窄缝,一个女生探头探脑,从门缝里打量着这两人,始终没敢进来。
陈斯麦见惯了这种场面,余光瞥过去,又落回到手机上,假装没看见。
再看遨游在书海的江学霸,浑然不觉,一心只读圣贤书,还换了个舒适的坐姿读。整个人懒懒靠在椅背上,要不是他在场,估计当场来个葛优瘫。
前门第四次打开时,那女生仿佛终于鼓足勇气,犹犹豫豫看了陈斯麦一眼,然后低头走到江浸月身边,弱弱说:“同学…”
江浸月连忙从半个葛优瘫中坐起,抬头问道:“啊?”
女生又瞟了一眼陈斯麦,才说:“我朋友让我跟你要个微信,可以吗?”
江浸月向来不太会拒绝这种柔柔弱弱的女生,点点头,把微信二维码打开了。
对方没想到这么顺利,飞快扫了一下,然后连连感谢,又不好意思地问道:“请问…你们俩是男女朋友吗?”说着瞄了陈斯麦一眼。
“不是,我们俩就是搭伴学习的。”陈斯麦说。
女生“啊”一声,一副明白、理解的意思,抱歉中带着犹豫,犹豫中带着窃喜。她挠挠头走出教室,外面还真有个人等着,一阵低声人语。
江浸月这边马上就收到了一个好友申请。
没想到过一会儿,那女生又走进来,这次是慢慢挪向陈斯麦,扭扭捏捏问道:“也可以加一下你的好友吗?”
陈斯麦见她贼心不死去而复返的举动,有点好笑,就打开二维码朝着她:“扫吧。”
江浸月都乐了。
她眼看着那女生嘴角憋笑地扫了二维码,道谢后冲出教室,留给他们一道快乐的背影。
陈斯麦的视线看过来,话音中能听出笑意:“我给你做学习指导,把自己微信都搭进去了。”
江浸月这会看完了知识点,正收拾书包,闻言微微一笑:“差不多了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刚从长桌中间走出来,忽然发现靠过道那面墙上的窗口露出个东西。
定睛一瞧,是半截手机。窗口很高,估计是踮着脚拍的。
只一瞬,半截手机就消失了。
“这下还赔了张写真。”
帅哥一旦嘴贫,立马走下神坛,融入普罗大众。
江浸月乐道:“原来你不跟老王在一块时也这么贫。”
陈斯麦煞有其事道:“贫一贫好,走群众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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