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运动会
“又到了金秋九月、丹桂飘香的季节……”
江浸月一得知院运动会在即,脑子里就自动浮现这句话。
运动会对高中生是恩赦,对大学生却是折磨。当他们拥有大把自由的时候,运动会不仅不能让他们快活,反而让他们不想活。
800米?1000米?3000米?
你还是直接要我的命比较快。
班长在群里发的一大段鼓舞言辞效果拔群,不但没有激励到任何人,群里还很有默契的陷入沉默,激的班长怒甩红包。
果然!红包是钓潜水物种的最好方法,二十个红包在一分钟内被抢完,群里还是静悄悄。
下一秒,所有装死的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来自班长:“你们这群孙zei…”
最后班长带着体育委员亲自去宿舍捉人,连蒙带骗、连威胁带拷打把男生项目报全了。
女生这边…这时候人们就明白为什么班长是男生、团支书都要配个女生了。
不然,女生这边谁来劝?啊?谁来劝?
好巧不巧,本班的团支书是小周。
当小周一脸腆笑抱住姜姐不松手时,姜姐纤细的柳眉一直挑到头顶,叹气道:“小周,你说你怎么总干坑人的事儿…”
小周眉头一皱,小嘴一嘟,装的楚楚可怜:“姜姐,你的身体素质我们都有目共睹,上三十层楼梯脸不红气不喘,区区八百米对你来说算什么?啊,算什么!”
姜姐实在被她缠不过,折中了一下:“那我报铅球,随便丢一丢。”
小周连忙送了个飞吻,趁胜追击道:“那跳远也报一下吧!随便跳一跳。”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来了,“毕竟咱班也没几个女生。”
纠缠完姜姐,她又死乞白赖缠着大帅报了八百米,最后一脸奸笑凑到江浸月桌子前:“小月呀,月姐,这几个项目有没有你看得上眼的呀?三千米不用看,我直接上报咱们人数不够,不参加。”
江浸月一看,还剩两百米,四百米,接力跑。
想来不过是几分钟就结束的事,不如长跑那么绝望,不就是嗓子出点血味,跑完腿疼一阵,上下楼梯困难吗?怎么能抵得过浓浓室友情啊?
于是大手一挥,两百米、接力跑,安排上了。
半个月后的运动会如期来到。
运动会为期两天,第一天上午是开幕式。全院学生拿到开幕式院服时鬼哭狼嚎成一片,我们是土木学院,也不代表上阵就得穿工装吧!!
灰色的长袖外套,深蓝色的袖筒,充满了工科配色之美,直接上工地也毫无违和感。
几个转系过来的男生在那一刻思考:我转过来是为什么来着?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在辅导员大黄的威胁下,全体学生还是乖乖穿上了工地装,谁缺席找谁喝茶。
于是那天秋高气爽,风和日丽,广阔的操场站满了一群灰扑扑蓝幽幽的人,祖国的花朵遭受了荼毒,在太阳下蔫成一片。
四百米塑胶跑道围成一圈,广播聒噪,各个班级列成方阵,依次向主席台走来。
每个方阵前都派出一位同学举牌,按惯例都是女生,江浸月就是2班举牌人。
当围观群众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时,大家怀疑这衣服也没那么丑,再一看自己,行吧,衣服是真的丑。群众的目光在各个阵列中乱撞,寻找出挑的人物和八卦的对象,作为打发时间的谈资。
走完过场的各班都回到观众席,躲在阴凉下坐着。
看台上众生百态,闲的蛋疼就在原地吃吃零食玩玩手机,有准备的带了扑克牌,四个人围在一起掼蛋或斗地主。人缘好的开始走街串巷,招呼声不断。
老王和陈斯麦就坐隔壁,小周一招呼,老王就拐着陈斯麦来了。
小周一看见陈斯麦,就暗暗赞叹了一句:“长得好看,套蛇皮袋也能走t台。”
姜姐顺着小周的视线看过去,见陈斯麦身条周正,英俊飒爽,灰蓝色只衬得他皮肤白皙,走过来果真耀眼。再看身边跟着个比例失调、头胖身子短的跟班,顿觉眼痛,扭过头去。
老王和陈斯麦在小周身边坐下。江浸月刚好拿了矿泉水回来,座位被占,只得挨着陈斯麦坐了。
她把水一瓶瓶往里递,老王先递给小周一瓶,手臂伸长,又送了一瓶到姜姐面前。
姜姐轻轻翻了个白眼,接过矿泉水,艳红的指甲捏住矿泉水的瓶口,跟瓶尾的手保持着一条银河的距离。
那边老王和小周嘻嘻哈哈聊上了,这边江浸月凑近陈斯麦耳语:“姜姐和老王有过节?”
陈斯麦也靠过来点:“有,大一就结了梁子。还挺深的。”
阳光在他身上发酵出一种好闻的气味,近在鼻息,江浸月每次见他,他身上都有这种淡淡的香。
“为什么?”
陈斯麦脸微微侧过来,眼睛瞄着操场上走过去的最后一班方阵,眼尾流畅的弧度折出一丝笑意:“大一期末考试,姜姐坐老王前面,答题卷掉了,老王就手贱地捡了起来,差点被监考老师当成作弊。监考老师就是我们院长樊辰,出了名的严,解释半天才放过他们。姜姐差点被取消成绩,附送全院通报批评,之后看老王就越来越不顺眼。”
“他俩之间还有这种渊源啊。”
陈斯麦饶有兴味地笑了:“土木学院里的渊源多了去了,你刚来,还不知道,以后会慢慢知道的。”
“请二百米短跑参赛者到检录处检录!”
陈斯麦话音刚落,广播声就在主席台炸响,江浸月起身,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小周握着拳头给她加油:“参与就行,不求名次!”
老王一脸冲劲:“勇夺第一!”
姜姐又不耐烦地白了老王一眼,对江浸月说:“这星期你不用下楼,我给你买饭。”
到了陈斯麦这,他意味深长道:“相信我,你会收获比名次更多的东西。”
这话说的太深奥,江浸月懵逼地走下楼梯,前往检录处。
小周忙问:“男神,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不等陈斯麦开口,老王截过话头:“小周啊,在土木学院这种僧多粥少的地方,月姐在这操场跑一圈,“他又修正了一下,”别说跑一圈,就是踢踢腿,那多少人能看见,以后还差没人追?你们宿舍就等着蹭吃蹭喝吧。”
这番言论又收获姜姐白眼一个、“切”声一句。
老王知道姜姐对他这样,是怪他当时差点拉人下水,自知理亏,所以从来不怼回去,陪个笑脸打个哈哈就过了。
等江浸月和其他参赛者一齐站到起跑点时,小周和老王挪到观众席最前面的栏杆处,准备加油助威。
姜姐倒坐着没动,看着两人背影,说:“小月跑到这都到终点了,喊加油也晚了吧。”
陈斯麦和她隔着两个座位,闻言答道:“他们也就是想参与参与,喊两声。”
姜姐闷声笑了会儿,转头看陈斯麦,话题陡转:“这么多妹子追你,你都无动于衷啊。”
“没找到合适的那一个。”陈斯麦随手拎起矿泉水,扭开瓶盖喝了口。
姜姐也拿起矿泉水,没拧,递到陈斯麦面前:“帮个忙。”
陈斯麦接过来拧开,姜姐说:“那我们这一届肯定没戏了,一年了也没见你跟谁擦出火花,只能等新面孔了。”
远处发令员的枪高高举起,江浸月装模做样地做出起跑姿势,陈斯麦一眼就看出这人业余得不能再业余,当然在场各位都是。
大学生运动会,除了专业选手,在场各位都是随便玩玩,尤其美人胚子,一般都不用抱希望。何况对于美女,大家也不是来看人拿名次的。
“新面孔?嗯…不急,再等等。”
陈斯麦刚说完这话,发令枪啪一声打响,枪口飘出一点稀薄的硝烟。起跑线上的女生们顿时发力,箭一般,嗖得射了出去。
陈斯麦又抬起瓶口,怼着喝了几口,眼睛在水瓶上方观察着场上局势。
只见那业余的不能再业余的选手逐渐和其他人拉开距离,一马当先,跑到一百米时竟隐隐透出要拿第一的趋势。
陈斯麦:“?”
只听老王一个“卧槽?”,小周已经提前激动,奋不顾身得大喊起来,“小月加油!”
姜姐也是一个震惊,猛地从椅背上端坐起来:“那是小月???”
这一局面打破众人预想,全班懒散萎靡的都打起精神来了,班长振臂一呼,带领众人冲到栏杆那和小周一起喊加油。声势浩大,惹得隔壁班也纷纷围到前面看。
不容易,能从这群懒散大学生身上激出点热血斗志,不容易!
眼看着江浸月一鼓作气跑到头,果然是第一个撞线,撞入终点看台处2班的喝彩声中。
撞线后她向前冲了两步,放慢步伐,转头看着台上的人们。
欢呼声震耳欲聋,还有破音的尖叫夹在里面。但一点也不刺耳。
因为那一刻,她觉得自己融入这个集体了。尽管打交道不多,但此时他们一同欢呼,一同热闹,共享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情绪和荣誉。
此时,他们是一个team。
江浸月走到成绩登记处,确认了自己的成绩。小组第一。
刚一扭头,小周就拿着矿泉水过来,发现宝藏一般瞪大眼睛:“小月,你行啊!!你藏得挺深啊!”
她谦虚地笑了笑:“暑假练过街舞,大概是那时候练出来的体力还没用完。”
天气有点燥热,江浸月脱了丑不拉几的院服,单穿着里面一件白色短袖。阳光下,她白的发亮,脖颈的曲线美好。
小周看的眼都直了。
江浸月接过矿泉水仰头喝了几口,视线飘到看台,恰好和陈斯麦的相接。
说来也奇怪。
明明他们之间横亘着这么多人,明明看她的有好几拨人,但她一眼望过去,就是能准确定位到陈斯麦所在之处。
可恶的帅哥的魔力。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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