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招蜂引蝶
有了上次的教训,江浸月这次提前十分钟就到了线代教室,想着决不会沦落为最后一排,成为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了。
谁知刚一踏进教室,就见老教授已经风度翩翩地等在讲台上,二十排的教室已经坐满前十八排。
江浸月:…算你们狠。
教授对她格外有印象,不时投来关注的目光,导致江浸月一个半小时内始终不敢懈怠,生怕像上次一样,一个走神又蒙受让人心脏病发的恩宠。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来到约定教室,等陈斯麦来。
就因为他那句“明天把作业带过来我看看”,她昨晚补了一个半小时作业,一边写一边诅咒他晚上睡不好觉。
结果诅咒了一晚上,导致她昨晚做梦还梦到他了。
梦里陈斯麦看完她的作业,很欠打地笑说:“十道题错了一半,就这水平,高考能考上某某大吗?”
吓得她梦做到一半,脑子瞬间清醒,闭着眼思考了一下,确认高考已经过去了,现在她在上大学,这才安心睡过去。
她给陈斯麦发了个信息。
jjy17:我到了。
陈斯麦估计在往这来,回复说:五分钟就到。
她放下手机,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桂花树,打了个哈欠。
门口忽然吱的一声,她哈欠打到一半猛的憋回去,化成眼底一片湿润。
这么快就来了?
站在门口的却不是陈斯麦。
是昨天接力赛她前面一棒,昨晚宿舍的八卦对象。她记得那个名字,高孟蒙。
高孟蒙看上去也得一米八几,正符合他院篮球队的身份,上身运动短袖,下身运动短裤,在凉意渐深的秋天显得抗寒能力倍儿强。
一米八几的大汉抿了抿嘴,目光有点躲闪:“刚好路过,看到你进来,打个招呼。”
“你叫高孟蒙对吧?”江浸月一面别有心思的男生,总不由自主端出一股清冷范儿,和对方保持距离。
高孟蒙听她报出自己的名字,惊喜之情溢于言表:“阿对,”他转头看了看黑板旁的挂钟,试图压制紧张显得自然,但适得其反,“你一会儿还有事吗?要不一起去吃午饭?”
江浸月客气地笑笑:“我跟人约了讨论作业,一时走不开。”
言下之意,不好意思,兄弟,我们不约。
高孟蒙奥了一声,难掩失望。
正是此时,后门吱的一声,人未到声先至:“抱歉,我来晚了……”
陈斯麦推门进来,发现前门站着高孟蒙。
他停滞一秒,目光很快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大概明白了这是个什么情形。
高孟蒙看他进来,呆了一下,目光迟疑:”你们俩…讨论作业?”
陈斯麦歪头摸了下耳廓,走近两人:“对,我是她学习辅导,你们有事要聊?那你们先聊,我去买杯咖啡。”
高孟蒙没说话,看着陈斯麦放下书包,利落洒脱地从后门出去了。
他沉默地看了江浸月一眼,完全没了刚才的紧张不安,仿佛被陈斯麦的到来宣判了死刑,扯出一个遭受重锤的笑:“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江浸月等他走了,轻轻叹了口气。
由于在高中被班主任防备太重,她习惯性地把自己藏起来,希望身上少一些打量的目光,少一些见春风就滥开的桃花。
但这都不如身边有一个优秀到毋庸置疑的帅哥有用。
正想着,旁边椅子板被摁下,有人坐到她身边。
“别发呆了,作业拿出来我看看。”陈斯麦放下咖啡,说。
和帅哥相处就自然很多。
因为他从小也享受颜值福利,众星捧月,受惯了各种讨好和追求,大家能够相互理解,在感情上通常也看得开,反正又不缺人追。
江浸月掏出作业,摆到他面前。
等着对方点评的间隙,刚才被憋回去的哈欠又涌上来,她用力挠挠后脑勺的头发,全身发力对抗这个哈欠,不禁又汪了一眼眶泪。
“困?”
陈斯麦手背顶住纸质的咖啡杯,推了过来。
江浸月也不拒绝,端过那杯热拿铁,喝了一口。拿铁上堆着咖啡色的柔软泡沫,微苦,她舔了舔嘴角,终于觉得自己精神点了。
陈斯麦翻了一页,看到最后一题,没来由的笑了下:“昨晚补的作业?”
他怎么知道?
“你在我宿舍安监控了?”
他目光落在最后一行,赞叹道:”字飞成这样,不困到精神恍惚的程度写不出来。”
江浸月一看。
最后那个矩阵像被十级龙卷风刮过,歪七扭八,支零破碎。
她干笑一声,战术性又喝了口咖啡。
陈斯麦把最后一题摊在她面前,左手抻直搁在桌上,悠然转着笔:“最后一题,重新看看。”
江浸月上次被人这么看着写作业,还是在一年级学写字时。
“哦,题目看错了。我重新写一遍。”
脑子清醒时做起题来就是小菜一碟,她刚修正完答案,课本就被推过来,摊在两人之间。
“新一章的重点,今天上课讲过了吧?复述一遍。”
年级第一认真起来完全没有帅哥光环的。
冷酷的像个监考官。
江浸月一边讲,陈斯麦一边点头,不时翻过一页,坐姿透着随意,好像这点知识点,还不值得他动脑子。
复述完,他才坐直了点,从书包侧兜随手抽了支笔,圈了几个知识点。
“掌握的挺好。这几处留意一下,考试容易绕。总体来说,你是我教过的最不用辅导的一位,下学期年级排名,前三应该没问题。”
然后他很贱地补了句:“如果考试现场没困到起飞的话。”
然后他很贱的笑了下。
学霸与学霸的学习辅导太有效率,几个关键点顺一下,半个小时就搞定了。陈斯麦讲的透,江浸月一点就通。
挂钟走到12点时,两人从教室出来,往食堂走。
由于运动会后遗症威力太大,江浸月下楼梯时抓着扶手,下一个台阶就在心里惨叫一声。
陈斯麦看她下楼梯堪比上刑,放慢了脚步跟在旁边。眼见她好不容易下到转角的平台,前面还有三层楼的楼梯要下,终于忍不住说:“…我扶你?”
“不用,我能行。”
新时代独立女性绝不低头。
从四楼到一楼,江浸月走出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仿佛前方不是食堂,是荆轲刺秦王。
刚走出教学楼,干燥刺眼的阳光直射下来,江浸月感到自己像是吸血鬼,刚从凉寒阴暗的顶楼下来,要被阳光晒枯了。
她抬手遮在头顶,没注意脚下台阶,猛的踏空,差点要扑上前两步跪了。
慌乱中,有人扶了她一把。
那只手很稳,卸了她往前踉跄的冲力,把她往回一带。
耳边响起戏谑的嗓音:“不急,食堂这会儿还有饭。”
江浸月气笑了。
又听他说:“手这么凉?”
她这才发现自己情急之下死死抓住了对方的手。
筋骨分明的触感,透着劲道的温热。
唾沫咕咚一声滚到肚子里,她连忙撒手,“四楼有点冷。”
“那下次换个地方。”
两人慢悠悠晃到食堂时,一楼的打菜窗口被饿鬼大军洗劫的只剩残羹冷炙,看着就让人没胃口。
只能上二楼开个小灶了。
陈斯麦点了个麻辣香锅,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江浸月也端着水煮鱼过来。
两人刚坐下,江浸月就看到姜姐的身影飘上了二楼。
姜姐以绝世的视力一眼瞄到两人,憋着一肚子心思走过来,眼睛活泛地乱打量,指着江浸月身边的座位:“给我留个位子。”
然后飘去清真窗口买饭了。
这朵霸王花前脚刚走,老王后脚就端着煲仔饭过来了:“巧了不是?”
他在陈斯麦边上坐下,顺手从麻辣香锅里夹了块肠:“和a大高圆圆同桌吃饭,美得很美的很。”
陈斯麦礼尚往来地从煲仔饭里也夹了块鸡翅,被老王一筷子拦下。哪料陈斯麦筷子一转,轻轻松松越过围堵,把鸡翅夹到自己碗里。
看来两人抢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老王痛失煲仔饭里唯一一块鸡翅,必须得找补回来,眼疾手快又从麻辣香锅里抢了条培根,刚拌着饭扒到嘴里,就听一个尖锐的嘲讽声道:“人已经这么油腻了,就少吃点肥肉吧。”
他差点被噎住,梗得脸红脖子梗粗时,见姜姐端着杯水恰逢其时地走过来,当即在噎死的当口,抢过那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姜姐:“……”
如果有人没见过震怒之下风雨欲来的脸色,看看此时的姜姐就了解了。
“王齐……”
老王被这压着怒火的声音吓得抖三抖,腆笑了下,连忙起身去倒水:“我给你重新倒一杯!”
“给我换个杯子!!”
要是目光如鞭,老王早就被抽得皮开肉绽。
“换换换!”
等碍眼的家伙拎着两条腿走远,姜姐才稍稍平息了怒火,看了身边两位吃瓜群众两眼,憋了一肚子的心思终于释放出来:“知道有人给你们拉郎配么?”
陈斯麦:“?”
江浸月:“?”
姜姐把手机递过来,界面是梁山论坛。
寻找a大张无忌的帖子底下,有人发了一张陈斯麦的照片,评论:我说这哥是a大张无忌,谁有意见?
照片里,巨长的红色横幅挂在礼堂台上,一排学生站在台上接受国奖表彰,灯光辉煌,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
一群实力派中突变出一个偶像派。就像一根葫芦藤上忽然异变出个西瓜。
底下纷纷拜服:
武当张翠山表示同意。
武当张三丰举双手赞成。
光明顶杨逍也无话可说。
峨眉张雪芙愿舍杨逍换张无忌。
光明顶杨逍:?
江浸月陷入尴尬,陈斯麦却不以为意,顺带往下滑了十几层楼,“a大张无忌人选挺多啊。”
得。白尴尬了。人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什么好东西?给我看看。”老王端了两杯水回来,把干净的那杯放到姜姐面前,顺手接过手机一看,嘿嘿一笑:“这个帖子啊?”
他往上翻到顶,停在最顶上厮杀了几十层楼的对决,笑到抽搐,翻过手机给大家展示:“这个你们都看过吧?”
姜姐淡淡扫了一眼,正是昨晚她和贱贱熊的决斗全过程,屈尊降贵地“嗯”了一声,想看老王有什么高见。
老王见姜姐热情回应,捉琢磨着两人破冰的机会来了啊!
指着手机屏幕说:“能跟我对上二十个来回不落下风的,这姐还是头一个。”
姜姐眼皮跳了一下。
江浸月猛一抬头,见鬼似的看着老王,压根不敢转头看姜姐什么表情,只余光瞟到那只握着水杯的玉手正慢慢收紧。
要是武侠活在当代,这杯子立马就得碎。
对面二人表情被陈斯麦尽收眼底,视线对上江浸月时,那双好看的眼睛镇定地惊惶。
江浸月的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你懂的吧?
陈斯麦的眼:懂。
他微微后仰,向老王后背投去一个“祝你好运”的目光。
老王还不知发生何事,只觉饭桌上气氛陡然直下,三张脸上都透着古怪,尤其是姜姐,看他像杀父仇人似的。
“发生什莫事了?”他弱弱的问。
此时装萌为时已晚,姜姐脸部微微抽搐:““原谅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就是你?”
没错,贱贱熊顶着的名字就是这个。
紧张的气氛让老王无端生出一股否认的冲动,但他生怕死得不够快,愣是忍住了,说:“是我…又怎么了吗?”
饭桌啪一声拍响,筷子水杯齐齐蹦三蹦,老王吓的一激灵,看着对面美丽中透着扭曲的脸庞,忽然福至心灵:
“灭、灭绝师太?”
“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倚天剑的威力。”
这句话像是被咬碎了,从姜姐嘴里吐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王噌地从椅子上弹出去:“侠女,美女,都是误会!误会啊!”
“误会你妈!”
姜姐短促有力地说完这句话,就追着老王仓皇奔逃的身影下了楼梯。
半个食堂的人都转头看他们,毕竟这种失智的行为在a大可不常见。
江浸月望着那两人疾风奔跑的身影,纳闷,运动会三千米应该让他俩上啊。
陈斯麦看着这荒谬的场景,说:“我没记错的话,咱们这是大学,不是托儿所吧?”
江浸月:“没记错,这两人已经成年了,上的也不是少年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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