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小的转机
“嘭！”
两根尖长的骨刺将猗窝座牢牢地钉死在，一棵粗壮的百年大树之上。
犹如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一般，浑身缠绕着黑气的少女，拼尽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
“你给我老实点！现在你可不会像之前那样脱离我的掌控了！”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已经十分勉强了，所以在最后一刻凛选择绑走了猗窝座。
可恶！可恶！可恶！没想到这么久以来，身体不仅完全没有恢复，反而虚弱成这样。是和人类的身体融合在一起太久了嘛？不应该啊，为什么？
本来如果没有合适的容器，自己就该是一缕飘忽不定的游魂。昔日的大战破坏了原本的身体，本体的出现意味着进入了最虚弱的时期。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年发生的种种意外，容器不可能被破坏的这么快的。凛跟猗窝座大眼瞪小眼的，就这么僵持在这棵树那。
猗窝座由于身体一直使不上力气，只能愤恨地咬牙回瞪着她，“呵，就算你把我钉在这里有什么用呢？你已经，连这幅样子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吧。”
猗窝座非常明锐的就看穿了凛的现状，凛当然也不想跟他废什么话。毕竟，马上天就要亮了。不知道猗窝座这个家伙，现在这幅身体能抗住阳光的照射嘛？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凛确实发现自己就算记忆恢复，本性暴露，但还是会不自觉的对他人产生人类的情感。这是非常致命的，最起码她本人是这样认为的。
一个想法在脑海里诞生，凛有些病态的笑了下，“猗窝座，你把我吃了吧。就像上次那样，一口气，吃掉我……”
猗窝座瞪大了双眼，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家伙到底在发什么疯。上次？什么上次？
凛看着猗窝座那双因为不解而感到困惑的眼睛，突然想到他本人现在，好像正在失忆中。
“算了，”凛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就大发慈悲的，把你的记忆全部还给你怎么样？”
其实有点恶趣味在里面，她早就很想，很想知道他本人。如果想起以前人类时期的过往，会是什么反应？
一双手离开了他有着刺青的脖子，双指合并，瞄准两眉的中心。深深地刺了进去！整个过程既漫长，又迅速。
金色的瞳孔在猛地紧缩后，逐渐散涣。猗窝座身为人时的时间并不长，比成为鬼的日子短多了。但不知为何，凛选择将自己与他有关的所有记忆抹去了，只保留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碎片。一些最开始的时候，无趣的画面。
有的时候，忘记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他将忘记与自己的一切，然后离开。是前往地狱，还是重新进入轮回，都将与自己无关了。不过在此之前，这具身体先借我用一下吧。
猗窝座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了起来，凛也终于支撑不住，松开了对他的钳制，痛苦地跪在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两个狼狈的家伙，各自痛苦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猗窝座喃喃的自言自语着，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使得他明明可以逃离，却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杀了我！呃啊啊啊啊！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短暂的沉默后，猗窝座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他浑身肌肉都紧绷着，脸上露出骇人的表情。粗壮的树木因为遭受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轰然倒下，周围的草皮都被削掉了一大层。
猗窝座疯狂地摧毁着周边的一切，就连凛背上的那对骨翅都惨遭到了他的攻击。断裂的骨架碎片七零八落的撒了一地，可是凛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她仿佛随时都要断气一样的，战战巍巍地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不断靠近着猗窝座正在陷入狂暴状态的身体，最后一把捧住了他的头颅。
血红的眼瞳里，闪烁着红宝石般暗淡的光芒。
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是啊，他们是见过的。百年前的夜晚，尘烟滚滚的街道，绚丽的烟花之下。然后呢？好像忘记了什么，这虚无缥缈的记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想忘记，想要记起来……
猗窝座的情绪突然平静了一下子，他恍惚的盯着那双眼睛的主人。最后顺从的听取脑海里冒出的声音，张开了嘴……
“咔吱，呲——”
骨与血肉随着不停咀嚼的声音，一点一点被吞噬。迸溅的蓝色血花，也在不停得腐蚀灼烧着吞噬着她的家伙。可是却又很矛盾的在帮助他恢复着伤口，好让他不至于在吃掉自己的同时整个人坏掉。
清晨的一抹暖光照在了一片狼藉的空地之上，猗窝座从血泊中站了起来。他的身体恢复成了原状，不再是小孩的模样，只是看起来又很古怪。
“果然，明明可以拟态成人类模样的。就是不肯展示给我看，小气。”
“猗窝座”抓了抓变成黑色的头发，眺望了一眼远方的小城镇。想着，赶紧搞套衣服去。
等实弥一波人聚集到此地时，除了遗留的骨架残骸，和一地未干涸的血液。这满片狼藉的一切场景都足以让人感受到，之前这里发生的事情是有多么恐怖，最起码实弥已经气到连握刀的手都在颤抖。
他一把抓住宇髄天元的衣领，“你不是跟我说过，会确保她安全回来的嘛！这就是，你所说的安全吗？！”
宇髄天元沉默的看着正在气头上的实弥，无言以对。毕竟，自己确实无法辩解什么。
炭治郎认出了地上残留的那具骨架，是凛背后的那对翅膀的残骸。但是其他像是人骨的残骸却没有留下，难道只是失去了翅膀吗？
“现在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表明上弦六那对兄妹已被斩首死亡。凛小姐的鎹鸦带回的情报是，妓夫太郎将自己的头颅接回去后，便快速离开了。”
“怎么会！”伊之助第一个跳出来，反驳正在说话的蝴蝶忍，“我明明看到，那个女人砍下了两个鬼的头颅的！”
站在一旁本来还默不作声的富冈义勇，冷冷的飘过来句，“如果情报属实，上弦六两个鬼应该在被砍断脖子的同时一起泯灭。既然妓夫太郎还能把脖子接上逃走，那只能说明那个叫作堕姬的鬼，怕不是也把脖子接回去了。”
“可是！我们明明还一直跟堕姬那具无头的身体战斗了那么久！”炭治郎非常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这场战斗大家都活了下来。但唯独凛小姐，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人群之中朝所有人打着趣。
她遭受了什么？又为何变成那副模样？明明身体看起来非常痛苦，还在那强硬的撑着，让我们所有人离开。
独自面对鬼舞辻无惨他们，凛小姐……
炭治郎不断的在内心斥责着自己，对眼前发生了一切感到深深的无能。又一次遭受到这样巨大的实力落差，某种异样的感觉，不断侵蚀着自己。巨大的愧疚，仿佛要将他淹没。
“做这些无谓的猜测有什么用！自从炼狱走后，你这个家伙就老是一副那种神情！恶心死了！还不如，给我好好恢复体能，去锻炼！去执行任务！抱着必死的决心，给我战斗！”实弥双眼死死地瞪着炭治郎，松开了还抓着宇髄天元衣领的手。
“凛那个家伙，不会轻易死去的。”提到凛的时候，实弥的语气明显柔软了许多。
虽然很想吐槽一句实弥突然铁汉柔情的模样，但是眼下这个场合确实，不太适宜。甘露寺蜜璃默默捂住了嘴巴，站在她身边的伊黑小芭内不解的盯着她的脸。
因为没有钱，所以凛连偷带摸的搞了身衣服套在了身上。走进一家服饰店里照了一下半身镜的时候，引得不少路过的少女芳心萌动。
不得不感叹猗窝座底子是真的挺好的，虽然他本人现在估计还在自闭中吧。
耍了点诈，在猗窝座意志最薄弱的时候占据了他的身体，并拥有身体控制的主权。一般，能做到这种地步，只有在婴孩和尸体上才能做到。不过，当时猗窝座整个人灵魂和精神都极不稳定，这也加大了凛占据他身体的成功率。
可能因为他是鬼，身体本来就和常人不同。而且凛也在不断维持着他身体的正常运作，所以虽然猗窝座不是完美的容器，但短时间还是可以承载凛苏醒的本体魂魄。
当然这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得快点从无惨身体里把剩下的一部分收回来。这样应该还能支撑着自己在维持一段时间才对，毕竟上一个毁掉的只是分裂的那一小部分。加上猗窝座体内的一部分，还有无惨身体里的一部分。将这些全部收回来的话，多多少少是可以支撑自己找到下一个容器吧……
除非，又出了什么意外。
之前因为一直都相安无事，而且自己，咳咳咳，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丢丢比较在意猗窝座这个家伙的，所以才没有急着收回分散的力量。
主要还是那副身体太弱了，而且猗窝座那个时候强的离谱，根本就没办法收回来。每次都是靠吸血这种笨办法收回来一点，可是猗窝座也没事就吸自己血，搞得力量平衡谁也动不了谁。
“以为会给这个无聊的人生多增加点乐趣，谁知道一下子失控变成了这样。”
还有，本来计划是让他用吞噬那个什么鬼技能把自己吃掉的，没想到居然真的上嘴啃啊。真的疼死了，要命。
凛梦游似地走在街道上，没成想，居然迎面遇上了一大波，正从山坡那调查回归的鬼杀队一众猎鬼人。
一群人面目严肃的穿着统一的队服，每个人都携带者佩刀，领头的几个家伙还打扮的奇奇怪怪的，很难不引人注目。
“啊！是上弦之三，猗窝座！”
炭治郎难以置信地走上前指着路中央的黑发男子，他的鼻子告诉他，这家伙是鬼。虽然改变了容貌特征，但是那张脸的确是猗窝座的脸没错。
“刷——”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体验过被三四十个人，举着刀对着自己的场面。总之，在凛的记忆力，这样的场面，上一次好像还是在那片彼岸花坡上。
“你们见过白天在街上乱晃的鬼嘛！”凛一边跑一边朝后面大声嚷嚷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第一反应居然是逃跑。但是跑都跑了，停下来会被紧追在自己身后的实弥给砍死的吧。
“你把凛那个家伙给吃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嘛？！”实弥举着日轮刀，在他身后一两步的位置，出席此次调查任务的柱们也紧随其后。
“哈啊！哈啊！哈啊！你们，也，没跟我说，这次，出来，还要，跑步啊！”善逸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跑着，一句话分了好几口气才说完。
“哇哈哈，这次我们人这么多，一定可以把这个叫做蚂蚁窝的家伙抓住的！”
“是猗窝座啦，伊之助。”
凛奋力的跑着，“我说我是凛你相信吗！”
实弥不屑的“嘁”了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恶鬼说的满口谎言吗？”
“证据！我有证据！”
凛猛地转过身停住了脚步，又往后翻越了几下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你，之前哄我睡觉的时候！老是喜欢蹭我的脸！还说好软好香！让你想到了荻饼！”
“够了！再说一个字，把你头给砍下来！”
哈？
一脸绯红的不死川实弥身后，所有人都沉默着站在原地，惊恐的眼神不断在“猗窝座”和不死川实弥身上来回扫视。
不死川实弥脸色非常阴沉的盯着“猗窝座”，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的说着，“顶着这张男人的脸说话，恶心死了！”
呵呵，那我还真是非常抱歉呢，各种意义上。
“对不起……”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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