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p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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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在十二月的寒风与雪花中伫立如初。从格兰芬多塔楼望下去，可以看到中庭已经积起了几尺厚的皑皑白雪。格兰芬多塔楼的炉火烧得旺盛，温暖如春，但走出公共休息室真的需要迎接寒冷的勇气。
城堡洋溢在过节的氛围之中，楼梯栏杆上缠满花球和金箔，冰冷的骑士甲胄都点上了长明蜡烛，走廊上每隔一段就挂上了冬青和槲寄生组成的垂花彩带，不少女生站在槲寄生下嬉笑着，用期待的目光打探着路过的英俊男孩们。相传圣诞节时如果两个人一起站在槲寄生下就必须接吻，瓦莱丽觉得这真他妈蠢爆了。比如说现在掠夺者四人正不偏不倚地走在走廊正中，压根没人留意到走廊边的槲寄生下的女生们害羞地傻笑。如果是我的话，瓦莱丽鄙夷地想着，比起傻乎乎地在那儿抛媚眼，不如用无声咒念个西里斯飞来。
哦但她当然不会真的这么做了，她还年轻，不想刚过十七岁生日没多久就社会性死亡。
礼堂里已经装饰上了十二棵巨大的圣诞树，树杈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冰柱和像星星一样闪耀的金色彩球。看到餐桌上的早餐都比往日丰盛了许多，瓦莱丽有些悲痛的想起了今天是圣诞假前的最后一天，而她还有三页魔药论文没有写完，她可不想把作业带回家，尤其是魔药作业。她的母亲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按部就班地把材料放进去煮一煮这事儿对她来说都这么难。
“早安，莉莉。”然后她注意到詹姆非常自然地在莉莉身边坐了下来，他们的肩膀很自然地挨在了一起，并且她很确信刚才他们在桌子底下悄悄牵了一下手。在那次霍格莫德约会之后，詹姆已经不需要隔着瓦莱丽和莉莉讲话了，哦是的，连称呼都顺其自然地改了。她很好奇在帕笛芙夫人茶馆他们……也会像那些傻乎乎的情侣一样傻乎乎的接吻么。当然瓦莱丽也没问，他们的进展非常顺利，默契得仿佛天作之合，让瓦莱丽一度怀疑莉莉曾怒气冲冲地说“巨乌贼和波特之间让我选一个，我宁愿选巨乌贼！”是不是上世纪的回忆了。
哦，她再一次敏锐地感觉到了从斯莱特林的长桌那边传来了锋利如刀的视线。瓦莱丽扭头望了过去，发现果然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漆黑得灼烧着妒火的眼神，他正恶狠狠地盯着詹姆炸毛的后脑勺。瓦莱丽大概能猜到他忿恨的缘由，但并没有因同为暗恋者而对他产生同情。比起波特这些年的努力和改变，他几乎什么都没做，还走上了莉莉所不齿的黑魔法的道路，不是么……
“瓦莱丽？”身边熟悉的声音把她的目光拉扯了回来，詹姆隔着莉莉问道，“你今晚会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舞会吗？”
“不？”瓦莱丽知道斯拉格霍恩似乎有邀请优秀学生举办聚会的爱好，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在斯拉格霍恩任教的魔药学课从来只有出糗的天分。
“我觉得他对于学生的评价确实有些过于片面。嘿对了，大脚板好像还没有邀请同伴……”詹姆又开始展现他热情洋溢地一面，笑嘻嘻的眼神在瓦莱丽和西里斯之间游走。瓦莱丽留意到西里斯有些嘲讽地“切”了一声，看来对这样的舞会并没有什么好感。
“你应该快点邀请个人，不然又会有女生塞带了迷情剂的东西过来让我们转交给你。”莱姆斯低声抱怨着，让瓦莱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有点太过分了吧？”莉莉也十分惊讶，“迷情剂可是禁止入校的。”
“但总有办法伪装着弄进来，这到不难。”对于热衷于违反校规的掠夺者来说，这确实是小菜一碟。“哦对了。”詹姆忽然想起了什么，“上次有一盒带了迷情剂的巧克力被莱姆斯和彼得给分着吃了，好家伙，他们俩因为互相吃醋打起来，差点把寝室给掀了……”
“哦尖头叉子，快，快别说了……”彼得的一张圆脸都涨红了，他用手捂住了脸。
“不要让我回忆起这件事。”莱姆斯也重重地叹了口气，“在那之后我吃巧克力都会看看是不是自己买的有没有拆封过的痕迹。”
“我都不知道有这件事。后来是怎么处理的？”比起西里斯那种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态度，莉莉充分表现出了作为女生学生会长的责任心。
“啊，我们私下解决了。”詹姆语气轻松地说道，“虽然可能对她的少女心造成了一点小小的伤害。”
这人活该！她活该！！瓦莱丽内心疯狂咆哮着。
“不过我也确实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对圣诞舞会这种事这么热衷。”知道对方没有得逞之后，瓦莱丽表面平静地小声嘟囔着，她隐约记得四年级的时候有个拉文克劳男生邀请过她参加斯拉格霍恩的派对，当时她好奇地去了，结果就是窘迫地在那儿无所事事地浪费了一个晚上，社交名流之间的对话她一句也接不上。“该说幸好我没被邀请么。”
“是啊，真幸运。”西里斯享用着他的早餐含糊不清地赞同道。
“好吧。”见双方都提不起兴致来，詹姆耸耸肩转移了话题，“对了，或许你会有兴趣来戈德里克山谷参加波特家的圣诞派对？”
这听起来可比什么鼻涕虫俱乐部有趣多了，瓦莱丽好奇地问道：“你家的？”
“哦，是的，去年我们在尖头叉子家嗨了个通宵！”这下西里斯可来兴致了，“这大概是我度过的最愉快的圣诞派对，要知道以前的圣诞节我可都得在家对着我老母亲那张谁都欠她八百万加隆的臭脸……”
“是啊，确实很热闹，波特夫妇太热情了。”“有好多好吃的！”莱姆斯和彼得也微笑着回忆道。
“所以莉莉，今年你一定会来的对嘛。”詹姆对莉莉发出了邀请，“我父母一直很期待你能来我家坐坐。”
对面的兄弟们兴奋地吹起了口哨。而莉莉的脸一下子红得和她的头发似的，但她还是轻轻点了点头。“瓦丽，你也会去的对吗？”
“恩，应该没问题。”瓦莱丽思索了一下，“回家了我先和母亲说一声，不过应该没问题，我都成年了。”
“那可太棒了！”詹姆飞快地写了两张小纸条塞到了莉莉和瓦莱丽的手中，“我家的地址，请女士们务必赏光。”
争得母亲同意的过程并没有什么周折，“是我们男生学生会主席詹姆波特组织的派对，莉莉伊万斯也会去，你知道的，我以前应该有说起过她。还有莱姆斯，他之前是级长。”或许是觉得交往的同学听起来还靠谱，母亲轻易地点头了。这让瓦莱丽竟有些庆幸自己平日与她交流甚少，所以低年级的时候也没有在饭桌前和母亲抱怨他们学院的詹姆是个怎样耍宝的自大狂，他们破坏过多少规章制度……
“正好明天我有公务要办，你自己出去吃点，省的在家炸厨房。”母亲毫不客气地吐槽着瓦莱丽和魔药一样糟糕的烹饪手艺：“少喝点酒，早点回来……还有切记别跟男生单独相处。”简单的叮嘱了几句，在询问了波特夫妇的年龄职业后，母亲甚至麻利地准备了一份伴手礼，叫瓦莱丽一定要交到主人的手里，让瓦莱丽不禁感慨工作狂女性的执行力。
独自一人在家待到夜幕降临，瓦莱丽看了看咕咕叫着提醒她赴约的布谷鸟时钟，她抓了把飞路粉走进壁炉，清晰地说出了戈德里克山谷波特家的地址。当她听到火焰的彼端传来詹姆爽朗的笑声时，她松了一口气。
她从壁炉来到了一个温暖的客厅里。和她那安静寂寥、冷冷清清的家不同，灯光倾洒在房间内，到处都亮堂堂的。餐厅的长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餐椅背上用金色的丝带扎上了大蝴蝶结，看起来喜气洋洋的，房间里的圣诞树虽然没有霍格沃茨的那么华丽壮观，但也点缀满了红绿相间的彩球，还挂着几个毛茸茸的袜子，哦，这上面也有槲寄生。见瓦莱丽左顾右盼有些不知所措，波特先生主动走了上来欢迎她，从她手里接过伴手礼的时候，还直夸她真是个乖巧的孩子。
瓦莱丽看到莉莉已经到了，她正捧着杯热茶，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向她招手，招呼她一起坐下。瓦莱丽和一旁的波特夫人也问了好，留意到这位鬓发花白的慈祥妇人看着莉莉的眼神似乎满是欢喜。
“晚上好，瓦莱丽。”令她有些惊讶的是詹姆居然在他的条纹毛衣外套了个小围裙，在厨房用魔杖指挥着一盘盘菜肴排队上桌。他终于找对了能在莉莉面前好好表现的方向！瓦莱丽甚是欣慰。
似乎是注意到了瓦莱丽的四下张望，詹姆心领神会地冲二楼喊着：“大脚板，下来帮个忙！”
不一会儿西里斯从二楼小跑了下来。哦，即使在家慵懒地穿着拖鞋和便装，他小跑的姿势也依然那么优雅。瓦莱丽注意到他的红金条纹毛衣和詹姆的有点儿像，推测或许都是波特夫人手织的，因为波特夫人的身边一筐毛衣针和毛线球正在自己努力工作着，说不定她是想给莉莉也织一件？
真好，瓦莱丽羡慕极了，她的母亲可从来不会织毛衣。
没过一会儿彼得和莱姆斯也到了，他们在餐桌边依次落座，享用着波特夫妇精心准备的佳肴。詹姆给同伴们上了黄油啤酒，瓦莱丽正准备接过，却被对面的西里斯截了过去：“喝什么黄油啤酒啊，小瓦莱丽。”见瓦莱丽有些疑惑的眼神，西里斯比了个手势，詹姆心领神会地用魔杖点了点酒柜，“火焰威士忌飞来。”
“作为这里唯二的成年巫师——哦，当然，除了波特夫妇外。”西里斯从厨房拿了两只杯子把酒杯斟满，梦幻的蓝色魔法火焰在杯中跃动着，一只酒杯慢慢飞到了瓦莱丽的手边，“干杯。”
“干，干杯……”瓦莱丽有些不知所措地举杯，等等，为什么一桌还没有到过生日的未成年人都在羡慕地看着啊！她巴不得找个地缝立马钻进去。这飘着魔法火焰的酒可怎么喝，她小心翼翼地学着西里斯的样子抿了一口，醇厚的酒香冲上她的鼻腔，吓得她不小心猛地一口全咽了下去，喉咙里直冒火。
呜呜呜好辣，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一定涨红了脸，泪眼朦胧间她看到西里斯忍不住笑出了声，黑发在肩上不停抖动，莉莉拿过酒瓶皱着眉说这个度数太高了，波特夫人忙给她倒上了水。“第一次喝嘛，不习惯也正常。”詹姆嘴上安慰着瓦莱丽，却背着父母偷偷溜到西里斯身边，“嘿，快给我也尝口。”
过了好久瓦莱丽才缓过神来，她心想这也太丢脸了，等回家了她也要去买几瓶酒喝到习惯为止，等下次再有机会，一定要像一个成熟女性那样陪西里斯喝个痛快……
酒足饭饱，年事已高的波特夫妇打扫完餐桌便先上楼休息了，留下孩子们在一楼继续他们的玩乐。他们玩了巫师棋和高布石，打了好几局爆炸牌，现在彼得因为输的太多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莱姆斯和瓦莱丽也被贴了几张，西里斯没那么狼狈，但唯一脸上干干净净的是莉莉——因为詹姆把她输的全都算在了自己头上，没人敢有异议。
“哦，我想……咱们应该再多点圣诞的氛围。”似乎是有些玩腻了，詹姆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了魔杖：“呼神护卫——”
一头银色的牡鹿悠然出现在了空中，在房间里悠哉地转悠起来。
瓦莱丽低声惊呼：“这还真挺有圣诞氛围的。”原来阿尼玛格斯的形象和守护神是一样的，她在心里默默的证实了这个知识点。
“如果他能拉个小雪橇上面还坐着个白胡子老爷爷就更像了。”西里斯补充着。
“像…像邓布利多教授那样？”彼得这么一说，瓦莱丽脑中立马有了具体的画面，看来不止一个人这么想象了，连莱姆斯都笑出了声。
瓦莱丽忽然注意到只有莉莉没笑，她望着那头银色的牡鹿有些愣神，瓦莱丽注意到她的耳根又红了，应该不是因为壁炉的火太温暖了，她刚才看起来可没有那么热的感觉。
接着一头银白色的大狗从西里斯的杖尖跳跃了出来，惹得彼得又一声惊呼。大狗和牡鹿玩耍着，绕着房间闹腾……
“呼…呼神护卫”彼得也悄悄掏出了魔杖想要试试，但他的杖尖飘出几缕银白的光雾后，又黯淡了下去，他看起来十分沮丧。莱姆斯在一旁安慰着他：“没事的虫尾巴，我的守护神也没法凝聚成形。”
咦，莱姆斯也还没有熟练守护神咒么？这让瓦莱丽稍有些意外。“彼得，你的声音要更坚定一点。”瓦莱丽从袖口抖出魔杖，她需要一段快乐的记忆，就好像此时此刻，这是十七年里她过得最热闹的圣诞节……
“呼神护卫！”
一只银白色的小猫从杖尖跃出，在房间里慢悠悠地兜着圈。“果然是猫。”西里斯瞥了一眼瓦莱丽耳边夹着的黑猫发夹，又看了眼还在尝试着咒语的彼得，“看来小瓦莱丽是虫尾巴的克星。”
“好……好像是这样。”彼得有些局促地搓着手，他似乎因为老试不出咒语涨红了脸，额角紧张地流下汗珠。
这下只剩下莉莉了，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却不料她似乎想推脱：“其实我也……”
见大家都一副“谁信啊”的表情，莉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没事，不管是什么动物我们都不会嘲笑你的……不会真的是巨乌贼吧？”西里斯被莉莉狠狠瞪了一眼。瓦莱丽记得上一次她们一起练习的时候，她的守护神就快成型了，应该也是一只四足的动物……
最终架不住怂恿的莉莉轻轻挥舞了魔杖，低吟道：“呼神护卫。”
一只牝鹿从杖尖被呼出，优雅而高贵地静静注视着玩闹的牡鹿和大狗。
片刻的沉默，随后西里斯和彼得起哄的惊叫声都快把玻璃给震破了，连莱姆斯都张大了嘴，瓦莱丽真心觉得被晒一脸，甜到牙疼，她由衷地希望波特夫妇睡觉的时候有施闭耳塞听咒，不然对老人家的心脏是真的不好。
詹姆？哦，他已经傻了，脸红得像熟透的蕃茄一样，当然莉莉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瓦莱丽心念一动，她偷偷用魔杖把圣诞树上的槲寄生飘了过来，西里斯心领神会地在詹姆背后用力一推，把他推到了沙发上，坐在莉莉的身边。
“哇，是槲寄生耶！”彼得用戏剧一般夸张的声音高唱着奇怪的调子，在西里斯和莱姆斯的起哄中，詹姆温柔地捧起了莉莉的脸。
“等，等等，大家都看着呢？！……唔……”
最终她还是败给了詹姆的温柔与热情，用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后背。
瓦莱丽也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感动或是羡慕之类的情绪，她热泪盈眶，甚至没有留意到有人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声说了句：“干得漂亮，小瓦丽。”
狂欢的结束总叫人依依不舍，但布谷鸟钟的啼声还是提醒着他们到了晚宴散场的时刻。瓦莱丽抓起了壁炉上的飞路粉，回头看掠夺者们都在与她挥手再见，她微笑着回应，然后清晰地念出了沙菲克家的地址。
在飞路粉链接的壁炉彼端，瓦莱丽听到了玻璃摔在地上的碎裂声和母亲的尖叫，火焰的彼端一道红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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