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p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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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个后背是不是露的有点多。”瓦莱丽有些不安地扯了扯礼服,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试穿这条裙子,但要脱下巫师袍穿上优雅的礼裙,还是让她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她母亲坚持为她挑选的款式,低饱和的浅金色面料带着微微细闪,按母亲的话说,因为前面没什么吸引人的亮点,所以礼服的设计主要在凸显优美的背部和匀称的腰臀曲线上……
“不会啊。一会儿你去看看别人的礼服,就会觉得咱们的一点不夸张。”全寝室女孩儿们的发型都是玛丽动手的,她刚帮莉莉编好了头发,瓦莱丽探头看去,莉莉红色的长发编成了优雅的发辫,上面还装点着珍珠,正与她酒红色的缀珠长裙相称。
“哦,你背上有颗痣。”玛丽用手轻轻碰了一下,瓦莱丽觉得有点痒,轻轻笑了起来:“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谁平时没空看自己的背啊……对了瓦丽,你怎么会跟彼得佩德鲁去舞会,简直暴殄天物。”玛丽把瓦莱丽每天戴着的黑猫发夹,夹在了她刚编好的可爱小发髻上,“说真的,我还以为你会和西……”
“跟谁去不都一样嘛。”瓦莱丽飞快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还真是不挑,不知道多少男生要气哭了。”玛丽耸耸肩,“佩德鲁会跳舞嘛?哎……算了,我也没的说你。”玛丽跟伯克斯分手之后,似乎最后找了大块头坎贝尔去舞会,看起来那也像是个不怎么灵活的家伙。
“你干脆跟我跳算了,我会跳男步……好了,再搭条项链吧,多令人羡慕的直角肩和锁骨……搞定!”
瓦莱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玛丽以后一定很适合做造型师……正好造型师不都喜欢跟客户一直聊天么。
女孩们做好了装扮,嬉笑着又故作矜持地走出了塔楼,男生都会在礼堂前的门厅等待他们的舞伴。詹姆老远就看到了莉莉,他并没有乖乖等在最下阶,而是快步跨上最后那几层台阶,在楼梯拐角处的平台上单膝下跪,牵起了莉莉的手。
哇!像求婚一样!瓦莱丽和玛丽交换了一个好羡慕的眼神,看着他挽着莉莉的手走向了舞会的现场。瓦莱丽甚至敢想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可能也会这样手挽手踏上红毯,她可太乐意在旁边给他们撒花瓣,放烟花,做一个合格的氛围组了。
“嘿,西里斯!”接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活泼女生的招呼声,瓦莱丽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让开了路,她看着身着蓝色礼裙的金发女生走下楼梯,挽住了西里斯的手臂。哇,她可真漂亮,瓦莱丽暗暗感叹道,和莉莉的美不同,这种美是张扬性感的,吸引眼球的,摇摇晃晃的……和身着暗纹红黑礼服的西里斯站在一起,简直轻而易举就能成为全场的焦点。
瓦莱丽有些自卑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直到她看到彼得也在楼梯下学着詹姆的样子向她绅士地伸出了手,哦,他看起来还挺可爱的不是么。瓦莱丽虽然深知自己不可能像莉莉她们那样耀眼夺目,但她也不想丢脸,于是她挺直了腰板,微笑着和彼得打招呼,一起走进了舞会的礼堂。
礼堂的学院长桌被撤了下去,转而换上了许多点着灯笼装饰着鲜花的小圆桌。瓦莱丽和彼得在其中一张桌子旁坐下,彼得一眼就看上了桌子上摆放的菜单,而瓦莱丽仍在四下张望。
他们现在仿佛置身于一片魔法创造的星海之中,瓦莱丽抬起头,看着一颗流星从头顶划过,拖出长长的尾巴。一颗小行星围绕着她,慢悠悠地旋转着。她开始回想以前天文学里学过的那些星辰的名字,试图把它们从这片星海中找寻出来。她头顶的这片最闪耀的似乎是春季夜空大三角,regulus、arcturus和spica。很好,虽然后来没有进修天文学,但看来她的记性还不错……
而这时瓦莱丽才忽然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夜空中并不只有最亮的那颗天狼星。
她目光所及,有着无限延伸的天穹和漫天星辰。
她尚不知道自己属于这片星海里的哪一颗,会沿着怎样的轨迹继续前行,但在离开校园之后,她还会有无数可能的未来。
她或许会和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组建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做着普通的文职维护着普通的和平日常。
她或许会和母亲一样沉浸在工作的成就中,在魔法部平步青云却无暇顾及身边的亲人。
她或许会通过严格的傲罗考试,远赴神秘的东方去抓捕逃亡的黑巫师。
西里斯布莱克的名字会像流星一样……划过耀眼的光芒然后淡出她的人生轨迹,瓦莱丽沙菲克的名字也会消逝在后来关于他的故事中。或许未来她会在某个晴朗的早晨看着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出现故人的名字怅然若失,但除了回忆她都无能为力,那个名字早已与她往后的人生全然无关。
忽然感伤与悔恨又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瓦莱丽……”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轻声的呼唤,她从渺远的冥想中忽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仿佛像是走过了很长的路…苍老而疲惫地险些落泪了。“啊!抱歉…”她为自己的走神向彼得道歉,眨了眨眼睛把水气赶紧挤了回去。只见彼得举着菜单问道,“你想吃什么?”
“我看看……糖浆水果馅饼,火焰布丁,蛋奶饼干,巧克力坩埚,夹肉馅饼……”见彼得都有些吃惊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瓦莱丽凑近彼得耳边悄悄说:“我给裙子施了伸缩咒,吃多了也不怕勒着,是不是很机智?”
“不愧是你,瓦莱丽!”彼得发出了耗子一般吱吱的笑声。
忽然瓦莱丽感受到了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后背。她下意识回头望去,隔着鱼贯入场的人潮,她忽然对上了那双深灰色的眼睛,但下一秒西里斯就移开了视线,他挽着舞伴的手走进了舞池,仿佛从来没有往这边看来过。
“嘿彼得,你想去跳舞吗?”先吃了一块糖浆馅饼垫了肚子之后,瓦莱丽舔了舔手指上黏腻的枫糖看着舞池问道。在旋转的人群中央她看到莉莉的长发伴随着她的舞步跃动燃烧着,詹姆温柔地搂着怀中心爱的女孩,如同注视着世界上最美的珍宝。“我…我不太会…”彼得绞着手指有点紧张地望着舞池,瓦莱丽安慰道:“没事,下一首是慢节奏的,我可以带着你跳。”
他们伴着节奏缓缓起舞,瓦莱丽感觉自己像是牵着一只肉乎乎的小动物玩耍一般,所幸彼得还算配合的没踩到她的脚。哦,她还能游刃有余地和旋转过身旁的莱姆斯打个招呼。
但显然接着的一首热烈的曲子是彼得肯定无法跟上的了,同样也有许多人听到了充满鼓点的激烈前奏都识趣地选择退出了舞池,瓦莱丽正有些遗憾地准备退场,但玛丽一声清脆的:“瓦莱丽!”让她留住了脚步。
哇,她真要跳男步吗!
瓦莱丽环视舞池,詹姆和莉莉都选择下场休息一会儿,留下来跳这支高难度的舞的,现在只有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两对舞伴,还有……西里斯和金发的那个女生。
这太惹眼了……不,简直可以说是斗舞的环节,和巫师决斗几乎没什么两样。
但瓦莱里拉住了玛丽邀请的手。
“哇哦——”在詹姆打头起哄中场下一片欢呼,尤其是格兰芬多的同学们格外热烈,现在两位女生作为纯格兰芬多代表队发起了挑战!
瓦莱丽的节奏感很好,身体也很轻盈。不仅是在音乐和舞蹈方面继承了母亲的天赋,在魔咒课进修时,他们曾进行过好几次决斗实操,弗立维教授还称赞过她擅长根据对手进攻的节奏,把握时机进行躲闪和反击。她和玛丽现在跟随着音乐的节拍轻巧地踏着脚步,行云流水般牵动着彼此旋转。
下一个动作是托举,这对女生来说确实有点困难。但由不得瓦莱丽担忧,玛丽已经把手扶在了她的腰上:“要来咯,3,2,1——”
瓦莱丽轻点脚尖跳了一下,玛丽顺势把她带到了半空,她的裙摆像沐浴春风的花朵一样绽放开来。
“哎呀——”但转了大半圈后玛丽还是支撑不住瓦莱丽的重量,踉跄了一下。节奏瞬间被破坏,两个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哦,真糗。”玛丽抱歉地对瓦莱丽吐了吐舌头。
周围瞬间响起了些许不怀好意地嗤笑,瓦莱丽甚至听到了阿莱克托·卡罗打头怪叫着:“泥巴种摔了个狗啃泥!”但随后她似乎被人吼着“闭嘴吧蠢猪!”哎呀,那是伯克斯的声音。嘲笑声被淹没在更热烈的掌声和欢笑声中。或许是被她们不自量力又放肆的热情所感染,有更多的人蹦入了舞池,脚步不再被节奏所束缚,无论跳得如何都能单纯的感受青春的躁动与火热,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分享着狂欢的喜悦。
玛丽看似没有把刚才的嘲笑放在心上——这些年她所受到的来自极端纯血主义的伤害并不比莉莉少,这让她的内心也愈发强大了起来,她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压痕:“嘿,刚才西里斯回头看你了。”
“要是有个傻狍子原地摔倒还咚得一声响,我也会去看一眼。”瓦莱丽自嘲着起身,却发现背后编好的头发有些松了,她用手确认了一下。
“玛丽,糟糕,发夹!我的发夹掉了!”瓦莱丽忽然有些慌张起来,或许是刚才转圈的时候没夹紧甩了出去,可是低下头,在纷乱的舞步中,她找不到那只黑猫发夹究竟掉去了哪里。玛丽以为瓦莱丽是因为发髻散了而手足无措,她安抚着:“抱歉,是我没把你的头发扎紧!我这就帮你再去弄一下!”她拉着瓦莱丽的手退出了舞池。
等玛丽给瓦莱丽重新编好了头发,回到舞会之后,舞池里的人更多了……瓦莱丽垂头丧气地想,或许发夹早就被人踩坏了吧,她花了一小段时间接受了这一可能性,就好像丢掉了一小段过去的回忆般,叹了口气回到了彼得坐着的小圆桌前。
“你回来啦!”彼得塞了一嘴的馅饼,像个仓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向她打招呼,“对了,大脚板捡到了你的发夹呢,他叫我还给你。”
那只黑猫发夹又乖乖地躺在了她的眼前。
瓦莱丽默默地把发夹又夹在了灰木色的发丝上,这真是可笑,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高墙,又被汹涌的洪水轻易地冲垮了。
这大概是每年霍格沃茨最喧闹的一个夜晚,午夜十二点已过,舞会散场,但醉醺醺的同学们仍恋恋不舍地在走廊上东倒西歪地游荡。前些年在场的每一个学生都听到过这样干扰睡眠的喧闹,纷纷抱怨着深夜扰民,直到自己成为了毕业狂欢中的一员。费尔奇骂骂咧咧地想把这些酒鬼赶回自己的休息室,但他又能拿这些毕业生怎么办呢,明天他们就要离开了,来年开学的队伍里也不会再有这些令人头疼的捣蛋鬼们放肆的笑声了。
“嗯?莉莉……嗝……你,怎么扶着我啊?你的詹姆老公要吃醋啦~”玛丽显然喝高了,趴在莉莉肩上跌跌撞撞地哧哧笑着,“他人哪——”
莉莉虽然也喝了几杯,但她能准确把握好自己的能力,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谁知道呢。”或许男生们还想再来最后一场违反校规的夜游吧,她临时决定今天提前卸任学生会主席的职位,这种事儿她管不着。
忽然她想起了另一个从刚才开始就不见踪影了的朋友:“咦?瓦莱丽呢?”
作为老违反校规夜游人,瓦莱丽正悄悄跟在掠夺者身后几码之外:为什么有人能一边顶着隐形斗篷一边唱歌啊!有病吧!
此时的夜游已经不再是小心翼翼地秘密探险,更像是最后对这座城堡的告别仪式。也多亏他们真的喝高了,完全没人注意到即使此时,仍然有个兢兢业业保持完美隐形的小跟踪狂——瓦莱丽一直把魔杖藏在施了伸缩咒的礼服里,给自己上好了魔咒,她甚至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高跟鞋踩出的细小声响,而把鞋子给脱了提在手中。
“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霍格沃茨,
请教给我们知识,
不论我们是谢顶的老人,
还是跌伤膝盖的孩子~~”
詹姆和西里斯走调地嚎着霍格沃茨校歌,彼得用弹舌给他们打着伴奏,莱姆斯可能是唯一还清醒些的,他大概是连拖带拽地架着詹姆和西里斯,免得他们差点从已经旋转走了的楼梯口掉下去。方才就是这俩人临时挑起了学院杯拼酒大赛,风卷残云般把海格搬来的葡萄酒桶都喝了个空。当然,最后获胜的那肯定是格兰芬多。
瓦莱丽跟着他们穿过了好几条密道,再踏进七楼的一幅画像,绕着旋转滑梯般的甬道一路下滑。从不知几楼的暗门中走出来的时候,瓦莱丽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绕着绕着她怀疑自己都快转晕了。
“唔——”前面的男生小队伍里,彼得似乎也觉得很难受,“尖头叉子,我有点想吐……”
“靠!别吐斗篷里——唔——”
“卧槽!忍住啊叉子,想想你的宝贝斗篷!!呕——”西里斯眼疾手快掀开了斗篷丢在了一边,捂住了詹姆的嘴,结果自己也没忍住胃里翻腾的感觉。
“盥洗室,这边有盥洗室!”莱姆斯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几个男生们冲了进去。
……喂你们的宝贝斗篷就这么扔在路上真的没问题么!!!瓦莱丽满脸黑线地拾起了这层柔软的薄纱,手中的触感比天蚕丝还要柔滑。帮他们看着吧,别被路过的谁捡走了。瓦莱丽正好奇地准备趁机研究一下这件隐形衣的魔法原理呢,却听见盥洗室里一阵呕吐声后响起了意料之外的声音。
“唔……你……你怎么还没被自己的呕吐物给噎死——波特!”
这什么运气?瓦莱丽顿时哑然,都最后一天了上个厕所还能让喝醉了的詹姆·波特遇到听起来也没少喝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瞧瞧瞧瞧……这不是鼻涕精么,你今天看起来可像只油里捞过的大蝙蝠……呕——”
瓦莱丽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是斯莱特林地窖附近的盥洗室。
“你…嗝…你有没有往舞伴身上蹭鼻涕啊——哈,我忘了……都没女生要跟你跳舞呢哈哈哈哈哈~嗝~”西里斯嚣张地挑衅显然戳到了斯内普的痛处。
“吵死了——愣…愣不愣让人好好如厕啊!”有醉汉用力推开了隔间门,一肚子怨气地呜噜呜噜叫唤,“西…弗勒湿,干…干掉这些蠢货?!”
“哟罗齐尔……先把裤子提提好吧你!”詹姆和西里斯都笑了起来,似乎觉得眼前的两个人不足为惧,但瓦莱丽在门外却看到有三个路过的斯莱特林似乎是听见了动静,鬼鬼祟祟地跑到盥洗室门口,似乎是打算闯进去进行偷袭。
瓦莱丽握紧了魔杖,在三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喊着魔咒忽然闯入的时候,她无声地释放了一个统统石化。总之先放倒了一个,这样在人数上掠夺者们不会落于下风。
她贴着墙根紧张地窥视着男生盥洗室里格兰芬多大战斯莱特林,然而或许是大家都喝多了舌头捋不直的关系,他们喊出的咒语都似乎有着微妙偏差的效果……现在罗齐尔被扔在了马桶上,抱着马桶喊着黑魔王万岁。一个瘦高的斯莱特林男生嘴里冒着肥皂泡嘀咕着贝拉学姐踩我……彼得趴在那个被石化的斯莱特林男生身上睡着了,打着响亮的呼噜。盥洗室里的水龙头被打歪了,像喷泉一样呲呲喷着水打湿了他们华贵的礼服。
现在似乎还能战斗的只剩四个人。脚步踉跄有些睁不开眼的詹姆,瓦莱丽看到他也被昏睡咒打到了,只是努力维持着精神。还比较亢奋的是西里斯,他不知从哪里藏了瓶酒,喝了两口又把酒瓶子丢出去砸人。莱姆斯脸上有点肿,但似乎不是很有战斗的意向了。对方只剩一个西弗勒斯……他的醉意已经消失了,清醒而警惕地对抗着他的仇敌,似乎是觉得胜算太小,他开始向着出口方向撤退。
“障碍重重——”他躲过了西里斯的攻击,反手甩了一句:“神锋无影——”
西里斯轻松地把咒语弹开了,反弹到了盥洗室的墙上,打碎了瓦莱里手边的瓷砖……
“好痛!”忽然被利刃擦到的手臂飞溅出了鲜血,让瓦莱丽的隐形咒语产生了破绽。在对手被这一意外吸引注意的时候,斯内普飞快地逃离了盥洗室。
詹姆踉踉跄跄地追了两步,最终也坚持不住地坐在墙边睡着了。莱姆斯忙跑到解除了幻身咒的瓦莱丽身边,查看她手臂上的伤口。
“你怎么在这儿?愈合如初——”
然而伤口依然淌着血,似乎无法被简单地治愈。“看来是黑魔法划伤的……我带你去找庞弗雷夫人吧,看看她有没有办法。”莱姆斯担忧地回头看了眼睡着的詹姆和彼得,“嘿大脚板,你还能把他们带回去么?”
可惜西里斯显然完全喝高了。他甩了甩被飞溅的水花淋湿的头发,有些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抓着莱姆斯的手腕拽开了他扶着瓦莱丽的手。“嘿月亮脸……这是我的舞伴。”
哈?!瓦莱丽觉得自己中了个统统石化。
“别闹,大脚板,她得去校医室。”莱姆斯叹了口气想把这个酒鬼推开,但他显然没有西里斯那么大的力气,拗不过他,“瓦莱丽,他真的喝多了…你还好么?自己能去吗?”
“我是没问题……但是我觉得你好像也需要帮忙……”瓦莱丽被堵在墙边,无奈地看着正在呼呼大睡的鼠和鹿,还有一只发酒疯的狂犬。
而西里斯此时也注意到了瓦莱丽手臂上的刀痕正在流血,他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谁干的?……鼻涕精……我要杀了他……”他咬着牙低喃的凶狠语气忽然让瓦莱丽打了个寒噤,这阴鸷又认真的眼神竟让瓦莱丽有那么几秒由衷担心起斯内普明天的生命安全起来。
“没事!我不小心擦伤的,一点不疼!”她留着冷汗撒谎。
“真的?”西里斯将信将疑地问道,在得到瓦莱丽猛烈点头的回应后,他半蹲下来,然后突然凑近了手臂上那道伤痕——像犬科动物一样地舔了起来。
温热而湿润的舌尖滑过伤口,皮肉绽开处原本就格外敏感的神经发出如触电般地疼痛警告,瓦莱丽倒吸一口冷气,她咬着嘴唇才把喊疼的声音硬生生地忍了回去,但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大脚板!别闹了!这不是普通的伤口舔舔就可以止血的!”莱姆斯拉着西里斯礼服的后领想要把他拽开去,看起来真像大型犬和他快要抓狂的训狗人。可西里斯现在一把抱住了瓦莱丽死死不肯放手,勒着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瓦莱丽又一次被埋在那炙热的胸膛里,浓郁的葡萄酒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她原本不喜欢这种浓浓的酒精味,但当这个味道来自于西里斯的时候,却发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她感觉自己也开始飘飘然起来,脑袋晕乎乎的。
“瓦莱丽,额……要把他打晕吗?”莱姆斯在身后关切地询问道。
哇哦,你们男生的友情都建立在拳头之上的嘛。
“这会不会太粗暴了点……”瓦莱丽闷闷地回答,多少还有些于心不忍,但她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下定决心先试着把西里斯推开。
可当推在他胸前的手掌用力时,西里斯低下了头。水珠顺着他黑色的发梢落下来,打颤了浓密的睫毛,最后落在了瓦莱丽的鼻尖。她忽然想到了那场魁地奇决赛的雨,和同样炽烈的怀抱。只是这次周遭不再喧闹,她可以清楚地听到西里斯狡猾地喃喃着:
“嘿,别推开我。”
瓦莱丽听到了脑海中一根弦断裂的声音。
“没事的,他喝醉实在太能闹了,我们以前就有次打晕了把他扛回去过……他第二天早上起来都不记事的。”莱姆斯叹了口气,正打算出手的时刻却迟疑了。
“哦。”瓦莱丽忽然笑了,“那可太好了。”
仅限今晚,她可以大胆地伸手触碰着西里斯的脸颊,从下巴到颌骨,然后拨开他眼前凌乱的黑发——她确实这么做了。她仰望着那双低垂的灰色眼眸深邃无垠,正如同她无数次仰望的无垠夜空。
那一眼漫天星辰黯然失色,她只能看到最灼灼燃烧的那一颗。
瓦莱丽闭上眼踮起了脚,手臂相交环过了西里斯的脖颈。她贪婪地品着世上最烈的酒,梅林啊,原来唇齿间流连的琼浆玉液是这样该死的甜美。就好像所有贪杯的酒鬼一样,她觉得她没醉,她还想要喝得更多……原本紧紧箍着她的手臂稍稍放松了些力气,但随即一只手抚过她柔软的灰木色发丝,抚过她发髻上可爱的黑猫发夹,托着她的后发让有些矮小的她可以更轻易地抬起头拥吻星辰。而另一只手似乎由衷地爱上了这款露背礼服的设计,宽厚的掌心试图温暖着之前因紧贴瓷砖而微凉的脊背每一处。敏锐的指腹似乎还摸索到了她后背上微微凸起的那颗痣,指尖顽皮地绕着它轻轻打着圈。
“唔,好痒啊……”最终还是经验尚浅的少女觉得有些上头了。她依依不舍地向后退了一小步,让自己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
现在我呼吸的味道和他一样了,光是这样想着就令人心跳不已。
但狂犬可不打算放过送到嘴边的猎物,西里斯的喉间发出了低沉地笑声,他又恬不知耻地凑了上来,真的像一条黑狗一样舔了舔瓦莱丽的睫毛,又亲昵地舔舐过她的耳廓,她的脸颊和白皙的脖颈,似乎在挑选着可以在哪里咬下第一口,作为猎物独占的标记。
这太过了,太过了!预想之外的发展令瓦莱丽手足无措,她发誓她本来只是想偷偷亲一口的,就只亲一口,但为什么会变这样呢?现在她从偷猎者变成了猎狗口中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对未知事态的恐惧与身体陌生的快感,都令她战栗不已。
“救……莱姆斯!救命!”
“咚”,及时的一个手刀,西里斯低哼了一声,顺着瓦莱丽的肩膀滑了下去。瓦莱丽忙想用手臂扶住他,但终归是支撑不住他的重量。她顺着墙角跌坐在地,小心翼翼地让西里斯可以枕在她的腿上陷入沉睡。她惊魂未定地捂着心口,为自己引火上身的举动懊悔不已。
那双看着快要哭出来的灰蓝色眼睛有些窘迫又带着威胁意味地望着莱姆斯,“哦亲爱的莱姆斯,你早上起来也不会记儿事的,对不对?”
“哦……刚才发生什么了?”莱姆斯哭笑不得的耸耸肩,“哎……这下就有三个需要抬回去的酒鬼了,让我想想……”
“我们还是做好挨莉莉骂的准备吧。”瓦莱丽为不靠谱小分队中唯一的正常人表以诚挚同情,她苦笑着举起了魔杖,“呼神护卫——”
一只银白色的小猫从杖尖跳了出来,它竖着尾巴迈着轻巧的步伐,向着格兰芬多塔楼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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