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p33
33
「亲爱的瓦莱丽，
见信安。
能回到霍格沃茨教书确实是难以置信的机会，你能想象吗，时隔多年乘着霍格沃茨特快专列再次回到那座城堡时，我多么惊讶自己对这里依然好像回家一样熟悉。」
瓦莱丽坐在书桌边，展开信件轻声念了出来。从霍格沃茨前来送信的猫头鹰被她安置在一个大大的魔法鸟笼中，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昂贵的口粮，只需要几分钟它就能从霍格莫德的旅店里飞回莱姆斯的办公室，因此瓦莱丽决定至少留它个两三天再写回信。
西里斯也走到书桌边，瓦莱丽的身后。他用手支着桌面微微俯下身，越过瓦莱丽的肩膀看向了桌面上的信纸，熟悉而工整的字迹。瓦莱丽能感受到他的胸膛贴着自己的肩，黑色长发垂落在她的脸颊边，“继续念吧。”西里斯这样说道，于是瓦莱丽又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了信纸上。
「邓布利多刚说服我担任教师职位时，我确实有些惶恐，真是怕自己误人子弟。我花了一个多月整理了七个年级学生的教学计划，希望能够符合他们的实际水平。如果能与上一位老师取得联系或许会容易一些，可惜邓布利多教授说他生病了。况且据我片面的了解，他可能在教学上也不是很用心。还记得我们七年级的时候吗，我想当时newts的低通过率也确实与教授的专业水准有一定联系。」
“可不，当时那家伙连咒语都念不利索，上课跟唱rap似的。”这似乎唤起了西里斯的回忆，他嗤笑着，“我们那时自学都比他强。”
“毕竟这么多年了，能有不怕倒大霉的人愿意担任这门课程的教学就不错了。”瓦莱丽耸耸肩，“事实上邓布利多之前也给我寄过信。”在西里斯好奇地追问下，她透露了更多细节：“去年夏天的时候，不过当时我的伙伴在北亚遇到了一点麻烦，就也没想回来……后来好像有别人主动申请了，吉德罗洛哈特。”
“那是个什么家伙？”
“一个喜欢侃侃而谈的帅哥”听到西里斯不屑一顾地冷哼，瓦莱丽轻笑了起来，“我看过他的书。可惜显然大部分都是胡编乱造哄骗门外汉的内容，但写作笔法倒是值得学习一下。”他那些漏洞百出的冒险故事集，在真正的旅行者瓦莱丽看来简直是打发时间的快乐源泉，就像看小孩子努力圆着谎言，“确实，编辑都说他生了重病，所以那个版面就由我临时接替了。”
“果然是被诅咒了吧，你没去也好。”虽然觉得瓦莱丽应该也挺适合做教授的，但西里斯还是由衷希望厄运别降临在她头上。他也不免有些担心起莱姆斯来。而瓦莱丽又接着念起了信。
「我想你或许有兴趣听听三年级上课时的故事，那个年级有几位老熟人的孩子，哈利波特，还有纳威隆巴顿，很高兴看到他们都健康成长着。第一节课的时候我教他们对付了博格特，纳威似乎很害怕西弗勒斯斯内普，但他的应对方法很精彩……我真想邀请你来观摩我们的课堂。」
“好家伙，鼻涕精怎么还在霍格沃茨教书？”西里斯不满地嚷嚷着，“我猜他肯定不受学生欢迎，他怎么没被诅咒呢？”
瓦莱丽当然知道他们有多不对付，毕竟西里斯这些年除了记仇也没别的事可以做：“他的魔药水平在英国是一流的。”她也只能这样解释，但西里斯对此嗤之以鼻：“我到是有点担心他那比针孔还小的心眼，会不会整天想着报复月亮脸。”
“不会吧，好歹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瓦莱丽哭笑不得，她觉得至少莱姆斯应该不会主动去拉这个仇恨……相对来说。这要是西里斯回去教书可就不一定了，他们肯定能当着学生的面吵起来，霍格沃茨的尖顶都能给他们俩掀翻。
而后他们又一同看向了信纸，西里斯似乎更凑近了一些，但瓦莱丽却没有注意，因为接下来的内容是关于他们都记挂着的那个孩子。
「还有哈利，在这阵子的接触中我可以确信他真是谦逊、礼貌又正直的好孩子。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在面对博格特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是伏地魔，而是摄魂怪。之前我们在霍格沃茨特快上遭到了摄魂怪的搜查，这似乎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恐惧。回想他经历过比许多同龄人，甚至成年人都更沉重的挫折和苦难，摄魂怪会对他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那些该死的怪物……”西里斯低声咒骂道，又对此感到抱歉，这一切的起因是他来到了这里，“月亮脸不是老师么，你应该建议他教哈利守护神咒。”
“可哈利才十三岁呢，这对他有点难吧？”瓦莱丽回想起自己也是七年级的时候才完全掌握了这个咒语。
“他可是詹姆的儿子。”西里斯对于这点总是有着毫无依据的信心，“只要好好教他肯定能学会……小瓦丽，接着念。”
「不过值得欣慰的是，在霍格沃茨的大部分时候他应该是快乐的。他在格兰芬多很受欢迎，和他父亲一样，他也是一位优秀的魁地奇球员，我总能在傍晚看到他们的训练，真期待今年魁地奇杯能属于格兰芬多。」
西里斯吹了个口哨：“可不，他一岁的时候扫帚就骑得这么好！”
「他现在还有两个形影不离的朋友……」
“这个我知道！”曾经也收到过哈利回信的瓦莱丽得意地说，“哈利以前说过，他交到了两个好朋友。罗恩韦斯莱……”她猛地翻起了桌子上堆积成山的预言家日报，但西里斯猜到了她在找什么，他把有着韦斯莱一家照片的那张从大衣内兜里掏了出来。“对，那应该就是这个男孩，最小的。”瓦莱丽指着手里握着虫尾巴的红发男孩说道。
“很好，那目标很明确。”西里斯盯着彼得目露凶光。
“但彼得也有可能不是一直跟着他，不过据我所知韦斯莱一家的孩子都是格兰芬多。”瓦莱丽补充道，“所以这只耗子养在格兰芬多塔楼的概率应该是最大的。当然，也有可能在厨房里偷吃东西。”
“哼，在我抓到他之前，可别被别人给打死了。”西里斯咬牙切齿地说，显然只有手刃那个叛徒才能解心头之恨。
“哈利还有一个朋友，他说是个非常聪明的小女巫，赫敏格兰杰。”瓦莱丽说道，“也许你得小心点，聪明的小女巫第六感也会很强。”
西里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回了信纸。接下来的信件内容也基本都是围绕哈利展开，西里斯的目光在那一段循环往复了好几遍，而后回到了信的末尾。
「瓦莱丽，如果哪天你计划回来看看，务必来霍格沃茨找我，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而我也很期待泡壶热茶，听听你的冒险经历，或许还可以叫上哈利一起。
随信附上蜂蜜公爵的滋滋蜂蜜糖，还是过去的味道，希望你喜欢，预祝万圣快乐（虽然不知道猫头鹰能不能赶上）。你诚挚的，莱姆斯」
“显然他还没发现你就在离霍格沃茨这么近的地方。”西里斯拆开了猫头鹰随信捎来的小包裹，里面果然是蜂蜜公爵的糖果，他们这几天已经吃了不少了。休日他们基本都不出门，有必须外出的时刻瓦莱丽也会用变形术伪装一下自己。她确实有一次和麦格还有弗立维教授擦肩而过，尽管她也不知道教授们还会不会认得她，但总是谨慎点好。
她其实更担心会碰到斯内普，以她的认知，斯内普一定会把自己的出现和西里斯迅速联系在一起……但所幸没有，或许他更喜欢宅在城堡里煎魔药呢，就像学生时候一样。
她把信小心翼翼地叠好，收回了文件夹里：“说起来确实万圣节快到了，休日霍格莫德会有很多学生……是混入城堡的好机会。”
“正巧我也是这么计划的。”西里斯收回了支在桌面上的手，直起了身子。身后紧贴的体温离开了，瓦莱丽忽然发现自己很不希望这样拉开距离。如果我现在拉住他的手……她有一瞬间的冲动，但在最终还是化为一句：“如果你需要帮助，就尽管跟我说。”
“不。”西里斯在这时却果断回绝了，他觉得给瓦莱丽添得麻烦已经够多了，“我自己能搞定。”
万圣节前夕的休日，霍格莫德的街道上再次恢复了活力与生机，正如瓦莱丽关于学生时期的印象里，以往每个可以拜访霍格莫德的日子一样。曾经的学生们甚至能忘记伏地魔带来的恐慌，不放过难得的游玩机会，如今似乎也没人在意那些关于西里斯布莱克的流言。
西里斯一大早就离开了，而瓦莱丽在完成了这期的稿件后也决定外出走走。她不忘给自己施加了一些变形，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位头发花白、和蔼又不起眼的老妇人。
我会看到哈利吗？她不太确定，只是在每一个路过的学生脸上试图寻找熟悉的痕迹。今年给哈利送去生日礼物——一大盒法国松露巧克力和有助眠效果的薰衣草香薰瓶后，她收到了来自哈利的回信。信中他似乎提到了德思礼夫妇没有给他签霍格莫德的许可……不知道他后来搞定了没有。
“这里的品种也太多了！我拿不过了，赫敏，帮帮忙——咱们每样都得给哈利带一份。”
在蜂蜜公爵糖果店采购的学生中，瓦莱丽忽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她立马回头，注意到了人群中一头火红的短发。
“可我们带得钱够吗，罗恩，你得有所取舍……”他身边顶着乱蓬蓬棕发的小女巫无奈地看着钱包。看来哈利还是没能来霍格莫德，瓦莱丽不免有些失落，但她迈开脚步脚步，凑近了在货架前犹豫不决的罗恩。
“这种巧克力可不怎么样，有种臭袜子的味道。还有这个牛油杏仁糖也不怎么样，黏牙。”她凭借自己这几天品尝糖果的经验给他们指点了起来，“我推荐这个黑胡椒小顽童，能让你们的朋友鼻子喷火，很有趣。”
“哦，那好吧……谢谢。”罗恩和赫敏似乎对这位忽然搭话的老妇人有些意外，但还是听取了建议，他们在预算之内给哈利带回了满满一大袋美味的糖果。
“听起来这位奶奶牙口应该很不错。”离开时罗恩小声嘀咕着。似乎是觉得这样不太礼貌，赫敏用胳膊肘撞了撞罗恩，等了他一眼：“或许是来给孙子买糖的呢……谢谢您，女士。”
“不客气，孩子们，玩得愉快。”瓦莱丽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和他们道别，看着两人的身影被淹没在人群中。她没有在罗恩韦斯莱的身上感受到其他巫师的魔力——尽管彼得变成了老鼠，但阿尼玛格斯的动物同样也会带着巫师的痕迹。虽然霍格莫德人多嘈杂，但她刚才离罗恩已经够近了……或许彼得还在城堡里，也可能在他们家其他孩子的身上。
瓦莱丽只能祈祷着西里斯的行动可以顺利。
那晚她在旅店的酒吧参加了老板举办的小型万圣节晚宴，给村庄里的孩子分了糖果，美美地饱餐了一顿，但西里斯并没有回来。
“你听说了吗，瓦伦汀女士，有个大新闻！”次日瓦莱丽下楼时，旅店老板巴里搓着手小跑着凑了上来，“霍格沃茨出事了！”
“什么情况？”瓦莱丽站定了脚跟，她本能地察觉到情况似乎不妙，而巴里瞪着眼夸张地深呼吸，压低了声音惊恐地说：“昨天晚上，那个臭名昭著的罪犯西里斯布莱克闯入霍格沃茨了！”
“什么？”瓦莱丽脑中嗡的一声，她不可置信地听着巴里大喘着气说着：“我听说他因为进不了休息室，就撕坏了城里看门的画像，太可怕了！真的如他们所说，是个亡命之徒！一想到他之前可能就在霍格莫德，我的天啊……”他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如果知道西里斯之前就偷偷住在他们家旅店的二楼，他恐怕当场就得昏死过去。
“我靠……”瓦莱丽捂住了脸，憋了半天她只发出了一个感叹词。
她早该知道的，西里斯布莱克是凭借怎样的冲动和执念才能横渡茫茫北海，跨越不列颠用双脚走到的霍格莫德……阿兹卡班不见光的岁月让他与这个世间相比太过单纯，太过疯狂又太过执着。
为什么呢，瓦莱丽反思着，在这段时间短暂的相处里，她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一直低估了他想要用极端手段复仇的欲望和随性而行的冲动。瓦莱丽试图推测他的行动，他成功进入了霍格沃茨，趁着大家都在参加万圣晚宴的时候想要进入格兰芬多塔楼……到这里应该都很顺利，但他被堵在了休息室外，口令一定和以前早就不一样了，他因此与画像发生了争执，然后冲动行事……他是从哪儿弄到的刀？或许是偷偷把牛排刀藏起来了吧，也可能是在霍格沃茨的厨房偷的，为了宰了那只该死的老鼠。
现在局势一下子变得被动了起来，瓦莱丽想彼得一定提高了警惕，西里斯正处于我明敌暗的劣势局面，而西里斯进入城堡的方式……彼得一定知道，正因为他也是掠夺者，他也知道该往哪儿逃更不容易被发现。
不能慌，瓦莱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瓦伦汀女士，您如此擅长写推理小说，能推理下布莱克他是怎么进城堡的吗？”旅店老板好奇而充满期待地望着她，而瓦莱丽也直视他的目光回应道：“那恐怕也得有机会调查现场……才能知道答案吧？”
瓦莱丽迅速地通过摄神取念查看旅店老板的信息来源，在霍格莫德的村民们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传闻中，她试图拼凑起整个故事的脉络。至少目前乐观的信息有，西里斯阿尼玛格斯的身份还没有暴露，邓布利多似乎也还没有掌握这一点，教师们把搜查重点集中在的塔楼、猫头鹰棚和每一间空教室，但一无所获……他们似乎打算调用许多人手保护哈利，这是个可笑的误会，至少搜查所用的精力就会变少许多。
如果西里斯还明智的话，希望他能尽快回来，然后我们再重新制定计划。瓦莱丽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他答应过我的，无论成功与否，都一定会回来。
瓦莱丽是这般相信着，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被动等待的女孩子了。也该用我自己的方式开始行动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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