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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刺杀


南山睁开眼,她盯着头顶暖黄色的床帐出神。半晌,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坐起身子,愣住了。床的另一头,贺辞坐在地上,面朝她,背靠着床沿。低着头像是睡着了。

        她鬼使神差地爬过去,凑近。离得这么近,她都能听见他缓慢喘气的声音。是一种很安稳的声音。南山侧头趴在床上,安静地听着耳边这个声音。一声,一声,慢慢的,沉沉的。所有人都迁就她,还是秋天,屋子里已经燃起了三个暖炉。贺辞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她认真细看贺辞的侧脸,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伴随着又一声叹息。

        三日后,云中佛寺。

        灯火通明的佛堂里,秋姨和古海大师还有十几个僧人,所有人都低着头双手合十,唯独南山双手垂在身侧。

        四盏长明灯比之前稍稍短了一点,滴落的蜡油凝结在底部。

        刀剑飞舞在佛堂外,赤红的鲜血时不时溅在紧闭的门窗上。靠门的小僧人都能感到一阵阵腥味和热气,双手不敢松开,诵经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一时间,屋外热血喧哗,屋内嗡嗡佛经。

        南山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这尊佛,真大。”她没来由的说。

        古海抬头看着南山的背影。她站在青铜色的古佛身下,水色的襦裙镶着隐隐约约铜金色的细线,勾绕出落尾的凤鸟。

        “大师,这佛有多大?”她侧过头问。

        “……”耳边是一门之隔的喧嚣,殿下还问着问题,古海眉头皱成三条沟壑,“殿下……这……这古佛高三丈,宽两丈。”

        “我佛慈悲,在佛脚下如此……”古海不禁呢喃,“罪……”

        “佛眼无不见之,无事不知。他什么没见过……这对你的佛来说不算什么。”南山打断了哀哀切切的古海。

        “嘭!”一声猛烈的重物撞在门框上的声音,惊吓了本就摇摇晃晃的僧人们。他们诵经不停,反而更响了。

        南山在细细碎碎的佛经中,听到了清脆的铃铛晃荡的声音。就一下。

        她忽然心头开始往下沉,她竟然要强撑着才能不转过身去。

        几把刀剑砍在门框上,紧接着又是一阵微弱的铃音。

        “啊……”她听见秋姨在旁边轻呼。

        “这样下去不行了!他撑不住的!”一个小和尚没有师傅们冷静,尖叫道。

        不知过了多久,“来了,援兵到了!”

        盔甲和□□相碰,不一会儿外面就安静了下了。

        “殿下!末将来迟!”

        门被打开,南山慢慢转过身,她在门框里,看见了漫天的阴霾和正对着佛堂的古云河还有河上的廊桥。

        廊桥上还有一个高瘦的背影,他的脚下躺着一具尸体。他把插在那尸体胸口上的刀□□,甩了甩手腕,甩掉刀上的血。

        南山走出去,放眼望前,一整个廊桥上堆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们都朝着佛堂的方向,似乎是朝着这里冲来,却被人斩杀在桥上。她跨过那些人的血肉,朝那个背影走过去。

        贺辞转过身,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呼吸很沉很快。他的碎发还有脸上的血痕,南山觉得他好像一个生出了几道裂痕的玉瓷瓶。他握着刀的手有点微颤,南山低头看见他手上戴着的红绳,上面挂着一个很小的铃铛。铃铛上有一丝丝斑驳的新鲜的血渍。

        孟河跟上去,“殿下……没受伤吧?”

        南山低着头看着贺辞的手,没有回答他。

        “陛下很担心,他在猎苑等你。”

        “嗯。走吧。”南山转过身,直接从贺辞的身边走了过去。

        贺辞看着南山的背影。她水色的衣领露出一截葱白的脖颈。乌发整齐地盘起,银色的簪子格外的明显。

        孟河把南山扶上马,他脑子里还是方才那一整座木桥上刺客的尸体。久经沙场如他,也不免望而生畏。他望向南山,南山安安静静地坐在马鞍上发呆,这云中佛寺先前的喧嚣好似与她无干。

        “等等,去把贺辞叫来吧。”孟河刚要出发,却听见南山说。

        贺辞来到马的侧边,“怎么了?”

        “上马,我不会骑马。”

        “……”

        贺辞没有马上动作,只是望着她,若有所思。

        “快点。”南山没有看他。

        天是灰蓝色的。一边的古云河上,浮着一层水汽。

        贺辞最终还是翻身上马,他手环过南山的腰际,握住缰绳。随之而来,一股血腥气冲进南山的鼻子。飞马疾驰,奔向不远的皇家猎苑。贺辞有意和她隔开距离,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他身上伤口渗出来的血凝慢慢结成了块。

        到了猎苑外面,贺辞拉停了马,下马之后,再把南山抱了下来。

        ”我在这里等你。“

        南山点了点头。

        这时跟在后面的孟河也到了,“殿下。“

        只见南山伸手抚上贺辞的手臂,沾了一把他的血。她把手上的血抹在自己脸上,还有脖子上。孟河看着她又扯乱自己的头发,撕扯自己的衣服。

        一抹水色奔跑在看不见尽头的深色宫墙之间,仿佛在一条逆着汹涌湍急的海浪的鱼。她提着长裙,踉跄跑上长阶。

        “父皇!父皇!”南山跑进逍遥殿。跪倒在魏砚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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