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马威
太皇太后抿了一口热茶,说:“明日上朝,哀家就不会开口说话了,你自己拿主意,给哀家看看你是怎么改的。”
将茶放下,抬眼看到邬喜团正在拿奏折看,又再次开口说:“回去再看,好久未与你说说话了,过来与皇祖母下下棋。”
“诺。”邬似秋起身,走到太皇太后旁边坐下,将白玉棋盘摆好。
等到邬似秋准备好后,将白棋拉到自己身边:“你执黑子。”
邬似秋眉眼低垂:“诺。”
执起了黑子。
“今日你是骑马来的?”
邬似秋一愣,这期间没有人进来,皇祖母是怎么知道的。
“是,乌云是皇祖母赐于臣,臣今日想起,一时就没了分寸。”
太皇太后盯着棋盘:“你是皇帝,皇宫便是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最后只不过会言官一通骂而已。”
“······臣知道了。”
话语落下后,太皇太后便没有在说过话了,直到一个时辰后,棋局到了末尾。
邬似秋执着黑子,怎么也下不下去了。
太皇太后垂目:“好了,天色也晚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邬似秋松了口气:“诺。”
这时外间进入一宫人,是太后身边的近臣,走到太皇太后身边耳语一番,又恭敬退到旁边。
太皇太后看向邬似秋:“听说你让荣喜去捉了一个哀家宫里的人?荣喜现在带着人正在门口候着,不叫进来问问?”
邬似秋听到这话眼皮子都跳了一下:“是误会,来时出了一点小岔子。”
“是误会,还以刺杀,让人进来问问话就是了。”太皇太后神情淡漠:“榕湘,叫人进来。”
一直候着的人上前俯身,应答:“诺。”
随即小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榕湘带着人进来,榕湘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是荣喜,荣喜身后跟着的就是被五花大绑宫墙上那个白衣少年。
将人带到之后,榕湘便回到太皇太后身边恭敬站着。
荣喜带着白衣少年跪在地上。
邬似秋看到白衣少年的面容时,瞬间又些恼怒自己为了什么便生要骑马来长乐宫,但是面上不显,毕竟这一世,她还未见过这人。
太皇太后垂目继续喝着茶:“怎么,皇帝不认识了?”
邬似秋心头一跳:“皇祖母说的谁?认识谁?”
“这个孩子还是皇帝你当年就下的,皇帝是忘了?当年他落家不知道惹着了谁,一夜之间被屠满门。要不是前一天,宫中设宴,你非要说人家长得好看,要留人一夜,落家怕是唯一的血脉都留不下了。”
邬似秋咋舌,原来她与落言归还有这层渊源在里面,难怪······
太皇太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当年因为没有查到是何人所为,便将此子留在了皇宫,时间到是过得快,已经有十年了,这样算来,这孩子今年及冠,也是时候给他安排去处,待在哀家这儿做个侍卫未免也是太屈才了,等会儿皇帝一并带走吧。”
邬似秋转头诧异的看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看也没看她,对着跪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人问:“说说吧,怎么回事?”
落言归低垂着眼帘,看着地上,抿了下薄唇,开口回答:“宫中不得纵马,太远,用箭逼停。”
太皇太后于是笑了笑:“那就没什么事儿,毕竟先是皇帝不对,皇帝觉得呢?”
跪在旁边的荣喜不敢置信地抬头,但是马上想到了主位上的人是什么身份,马上便低了下来,没什么事儿,这可是刺杀!刺杀皇帝,罪同谋逆!
邬似秋回答:“是臣先在宫中纵马,事出在臣,臣觉得皇祖母做法极对。”
太皇太后面露微笑:“那今日就到这里,天色已晚,哀家就不留皇帝在这儿吃饭了。”
既然都被下逐客令了,邬似秋起身行礼:“诺。”
太皇太后起身,身边榕湘走上前来扶住,向外走去。
邬似秋看着太皇太后走出门去过后,才转向荣喜与落言归:“起来吧,给人家松绑,朕叫你将人带来,不是叫你五花大绑将人绑过来。”
荣喜显得有些委屈,但还是听话的将人松绑。
邬似秋走到案牍前,看着案牍旁边的三摞奏折,不由得叹了口气。
松绑后,落言归站在邬似秋旁边,邬似秋拿起案牍上那联名让他理政的奏折,合起来点了点案牍,看着手里的奏折,不知道想些什么。
半响之后开口:“叫落什么?”
落言归:“回,言归。”
邬似秋有些疑惑转头,怎么显得有些木纳呢?算了,回去再问。
“荣喜,将这些奏折抱回去,朕今日要跳灯夜读。落言归是吧,你先去收拾你自己的东西,就先去朕未央宫住着,等朕想到合适你的职位了,再给你安排。”
落言归一直低垂着眼睛看着地,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只有眉头微微皱着。
邬似秋一看:“算了,跟朕一起回去,你的东西就······”
看了刚叫人进来抱奏折的荣喜说:“荣喜,你叫人给他收拾东西。”
说完,抬脚自己先行了一步。
落言归跟了上去。
荣喜到是想跟上去,但是事情还没安排完。
到了长乐宫宫门,看到乌云,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走回去,乌云也没牵,反正荣喜看到了,自然会将乌云带回长乐宫。
用完晚膳之后,邬似秋坐在案牍之后,吩咐荣喜多点上几盏灯,荣喜领命,出去叫人多拿几座青铜烛台来。
一时间,大殿里除了伺候的宫女,只剩下邬似秋与落言归。
邬似秋皱着么,看着手里的奏折,她先全部粗略看一遍,将他们分出个轻重缓急四个等级出来。
越看,邬似秋眉头越皱得厉害,这有些大臣这字怎么未免也太过飘逸了,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啊?
看了十多本之后,邬似秋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一口,喝完一愣,热的?
才抬眼往身边瞧去,看到落言归刚刚将火炉上的茶壶放了回去。
邬似秋将茶杯放下,撑着头看向落言归:“落家,朕记得你祖父曾任郎中令。”
落言归:“是。”
落言归这样回答,其实可以不敬之罪,邬似秋到是隐隐约约记起前世,落言归在一次两人醉酒之后,以前他不善言辞。
邬似秋手指点了点桌子:“那就好办了,那就直接光禄门下,你骑射很好,去羽林我看很行,刚好明年羽林左监职位有调动。。”
刚说完,邬似秋眉头一皱:“算了,明年再说,你就先随便找点事做,唔?就先做朕身边的郎中吧,朕观你骑射应该挺好,顺便教教朕的骑射。”
落言归抬眼看了邬似秋一眼,随即有垂下眼帘:“诺。”
邬似秋见他答应,两件事办成一件,心里舒坦了,拿起奏折又看起来。
荣喜这时也将烛台拿了进来,轻声放下,安静的立在一旁。
邬似秋这一看,就看到四更,总算将所有奏折都看完了。
但也只是看完了而已,邬似秋活动了一下脖子,将那些不急一些小事,直接就给批阅了,就比如什么什么地方了树被雷劈了,邬似秋很是不理解,这有什么还能写个折子递上来的必要。
写得不明不白的,明日再问;重要的事,明日再商议;急的事,也得等明日问个明白。
等将所有的折子批阅完,邬似秋站起来,边打着哈欠,边回房中准备睡觉,她感觉她快要死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将门拉开,却看到荣喜捧着铜盆在门口候着。
邬似秋看着铜盆:“······什、什么时辰了?”
荣喜低着头回答:“回陛下,已经卯时了,该起身换朝服了。”
邬似秋只觉得头脑发胀,什么起身,她这不是还没睡么?怎么就天亮了?就要早朝了?
沉默了良久,最终无可奈何开口道:“换吧。”
荣喜将铜盆放进去,挥手让身后的宫女进去,随后出门,将门带上,守在门口。
看见跟他一样守在门口的路言归,暗自白了对方一眼。
屋内的邬似秋将手臂张开,任由着这些宫女束胸,换衣,束发等。
一柱香之后,邬似秋出来,荣喜与落言归跟上。
等吃了早膳,坐在龙椅上的时候,邬似秋都还有点恍惚,特别前额,处于兴奋又疲惫的状态,邬似秋一直用手指头揉着额头。
太皇太后在垂着的珠帘后面看着前面一直揉着额头的邬似秋,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朝臣有序走进大殿。
早朝就在邬似秋恍惚中开始了。
邬似秋将揉着额头的手放下来,双手放于膝上,面无表情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大殿上吵起来的丞相与御史大夫,两人吵的不可开交,看到从两人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觉得头更疼了。
最后以御史大夫站出来,跪于大殿中,以痛心疾首的语气对着邬似秋道:“陛下!宁阳水患,现已经过去一月有余,但物资居然只到了一半!现难民已向北而来!丞相作为一官之首,居然知而不报!陷黎民安危不顾,只想维护自己的侄子官运亨通!望陛下彻查!”
说完,御史大夫便长跪不起。
随即还不等邬似秋说话,丞相也跪了下去:“陛下!臣已经查明事实,此事的奏折已经呈上去了,没有知而不报,臣只是想将此事查明,再陛下过目,御史大夫所说之事万万没有的,望陛下明察。”
说完,也是长跪不起。
三公跪了两公,其余大臣也跟着跪了下去,邬似秋坐在上面,熬了一夜青乌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个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一个彻查,一个明察,好!好得很!
明明知道她今日才开始理政,事情原委都没有说清楚,直接就带着人乌泱泱跪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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