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家线索1
荣喜亲自下去请荣家那位少爷。
走到荣家少爷的面前，看到依旧在滔滔不绝的人，荣喜脸上带笑道：
“少爷，我家主子有请，请随小的来一趟。”
荣家少爷看了他一眼，面带嘲讽：“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家主子叫本少爷我去，我就去？”
荣喜表情丝毫没有变化，面上依旧带笑：“荣大人的老来子，京城中谁不认识，荣大人也马上就要到了。”
微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请吧，少爷。”
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再开口说话了，都看着荣喜，有进过宫的，一下就认出了荣喜，瞬间面露惊疑，主子？不会是圣上吧？
荣家这个少爷没有进过宫，自然是不知道，但是看到荣喜身后的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妥协了。
边往上走，荣家这个少爷还边往他那酒肉朋友那边看，但是他的那些酒肉朋友全部都没有在看他，全部缩着脑袋低头看着桌子。
这时他终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他虽然是一天到晚都在京都闲混，但是他是懂一点的，比如现在他应该是惹祸了。
楼上，邬似秋让人将二楼所有的竹帘放了下来，将她那片其他桌的人也清空了。
荣喜将人带到之后，就悄声站到了属于他的位置，没有开口说话。
邬似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莹白修长的手指在桌上随着节拍敲打着，像是沉醉在丝竹中，没有注意到荣家少爷的到来。
荣家少爷上来看到了邬似秋，脑中开始回想，这位是京中的哪位少爷，长得俊俏又气度不凡，但是将所有人都回想了一遍，还是没有对上号的。
虽然没有与京中权贵对上号，但是对面的阵仗可不像是什么普通人，自然也是不敢说话，只敢在原地站着。
而去荣家去请荣大人的太监也到荣家了。
昨夜是荣大人当差，回来就睡了，被人叫醒时，人都还是迷糊的，但是听到是宫里的人，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服。
最后边整理衣服边往门口赶。
见到站在门口在长乐宫当差的太监，他一下就明白了是邬似秋那边的人，不是太后找他，但是陛下怎么突然找他？
荣大人甚是疑惑，上前拱手道：“不知陛下是何事，差公公来找下官。”
暗中还给旁边的下人使来一个眼色。
下人得到指令，赶忙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悄悄地递给了那位太监。
小太监暗中掂量了布袋的重量，然后笑着拱手回敬，道：“杂家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今日陛下出宫，去茶楼坐了片刻，刚好遇上了荣大人的少爷。”
看你给钱的份上，我就给你提醒两句：你家儿子干出了一些好事，所以才找你。
荣大人脑子一下就懵了，什么！又是他那倒霉儿子惹出来的事儿，他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小太监见荣大人明白过来了，开口：“大人请吧，陛下还在茶楼等你呢？”
“是、是、是！”荣大人连忙撩起衣摆，快步往外走，边走他边在想对策，猜测他那儿子又给他惹出了什么事儿来。
但是想了半天，依旧没有个头绪，实在是他儿子犯的浑实在是太多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从没有将这孩子带进宫去过，唯恐惹出事儿来。
要不是这是他唯一的孩子，他早就将他给打死了，每次他要教训一下，家里又是老母亲心疼，又是发妻以死相逼，给惯成了这个无法无天的废物草包。
他自己也知道他唯一的孩子是个草包，所以他从没有想过他这个草包儿子有什么大作为，只想着自己兢兢业业做好自己的事，不参与任何党争，留一份产业让他那草包儿子安稳度日就行。
没有一会儿时间，他们就到了茶楼，一楼的人都还没有走，还在凑热闹，荣家那小子上去之后，就没有下来过，上面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而荣家少爷的酒肉朋友自然也没有走，不是他们不走，是他们要等一个结果，不然到时候出事，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茶楼大堂的人，看到荣大人神色慌张，行色匆匆的样子小跑着上了楼，顿时在场的人都惊疑楼上那人的身份，而早猜出来但是依旧有点怀疑的人，现在也确认了自己猜测。
一时间，有不少人开始差遣自己身边的人出了茶楼，也有些人自己站起来走了。
荣大人进去之前，赶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免得在邬似秋面前失仪，然后暗自吸了一口气跨上最后一步台阶。
一上去就看到了自家傻儿子在不远处站着，陛下坐着，手中打着拍子像是在听曲儿，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荣大人恶狠狠地瞪了站着的自家傻儿子，意思是回去看我不打死你！
荣家少爷还没有来得急从老父亲来解救他的欣喜中回过神来，看到他老父亲的眼神之后瞬间就焉了。
荣大人连忙上前弯腰行礼：“臣禁军侍郎荣伍庆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打拍子的手指依旧没有停下，嗒嗒的声响，不像是敲打在桌上，而是敲打在荣伍庆的心上，一声声地将他的心跳敲得支离破碎。
荣家少爷听到了自家父亲的话，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恐，腿一软，就跪下了，想到刚刚在楼下说的话，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一曲完了，邬似秋才停下了打拍子的声音，转身看着他们笑道：“荣爱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
荣伍庆连忙开口：“谢陛下！”
荣家少爷浑浑噩噩跟着他父亲谢过，也想站起来，结果被他父亲一脚踹趴在地上。
喊你起来了么？还敢起身，回去看打不死你！
邬似秋低头喝了一口茶，像是没有看到这个插曲，荣喜低垂着眼也好像没有看见，只是给白瓷茶盏中沏上了茶。
荣家少爷被自己父亲给踹清醒了，赶忙规矩地跪好。
邬似秋双手捧住茶盏，开口：“叫荣爱卿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问一点儿小事儿而已。”
荣大人连忙回答：“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邬似秋：“刚朕听荣爱卿的爱子说，十年前落家的案子，荣大人知道一些。”
荣伍庆的手突然就抖了一下，心中暗恨：这败家孩子打死算了吧，免得以后连累了整个荣家。
二楼还有些人，邬似秋看到荣伍庆迟疑着，没有开口的模样，给荣喜使了一个眼色，荣喜马上将二楼的所有人给请了下去，但是弹琵琶的女子，倒是请她继续弹着。
见所有人都下去了，荣伍庆终于开口了：“下官只是在当日后半夜的时候当差过，太皇太后后半夜出过宫，没有多久就回来了。”
邬似秋听完半垂下眼帘，不知道想些什么，半响之后才开口：“可有什么异常发现？”
荣伍庆跪下：“下官真不知道，下官只知道这些。”
“哦？只知道这些？”邬似秋抬起眼帘看他：“但是你儿子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的意思可是太皇太后有参与落家之事，他不是从你那儿得知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卷宗里都没有这些。”
荣家少爷听到了，趴着的身子都在发抖。
荣伍庆现在只想回到今日早晨当差回来时，直接将这儿子打死在家，让他今日出不了门。
他张了张嘴，喉咙艰涩异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心一横，还是说了：“下官只是猜测太皇太后去了落家。”
“怎么说？”
“那夜，太皇太后突然出宫，随行的人表情很是凝重，而且行色匆匆，这本就很是奇怪，所以下官多看了几眼。”
邬似秋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荣伍庆吞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随行中有一个比较奇怪的人，那人带着黑色的帏帽，看不清面容，看身高，下官猜测有十来岁左右，由榕湘姑姑牵着走。”
十来岁？谁？落言归？
邬似秋捧着茶盏的指尖用力得微微泛白。
荣伍庆见邬似秋没有说话：
“后来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太皇太后就又回来了，下官看到那个带着帏帽的人，鞋子的侧面带有血迹。那时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也不敢多问，直到清晨回家之时，才听说了落家的事。”
邬似秋看着茶盏中冒出来的热气，有些发愣，没有出声。
荣伍庆连忙跪下：“这些都是下官的猜测，有可能太皇太后并不是去的落家，下官真的不知道！”
琵琶曲换了，换成了凄凄惨惨的曲子，歌女用着江南的软语低低应和着，无端地显得悲愁。
邬似秋回过神来，将茶盏放下：“无事，只是请荣爱卿来为朕解一下惑而已，起来吧。”
荣伍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还是只有荣家少爷趴跪在地上。
邬似秋转眼看向了荣家少爷，随后又转回来看向荣伍庆：“荣爱卿，宠爱还是要有度，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是应该要知道，你说对吧，荣大人。”
荣伍庆连忙点头：“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明白就好。”邬似秋站起，想楼下走去：“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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