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欲盖弥彰
晏符州说，他很想去学院赛看看，眼中满是期待，说得就好像是程星泽去了就会夺冠一样。
坐在一旁的程星泽稍微移开目光，嘴唇轻抿，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他说：“好了好了，别这样说，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呢。”
“给你施加压力了吗？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觉得……你一定能行。”晏符州坐在体院馆的观众席上，一手拿着凉水，一手擦去额角上的汗珠。体育馆内的空气凉凉的，吹在人身上也不觉得难受，可能在哪里安装了空调，运动了好久，也不觉得太热。
“好了，到时候高手如云，还真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呢。”程星泽笑道，他是做了不少准备，但不觉得自己一定能赢。
“到时候，我给你加油打气。”晏符州笑笑，无论是什么结果，程星泽尽力了，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谢谢……不过，这些事情，还是以后说比较好。”程星泽笑笑，他把梦想埋在心里，他不是常把梦想挂在嘴边的人。
“好呀。”
“对了，我看你最近状态不太好。”
晏符州笑了笑，他怅然道：“我来这里多久了……有一个月了吗？”
“怎么了。”察觉到晏符州的状态好像有一丝不对，程星泽开口问道。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
“我以为时间过得很快，原来……才这么短。”
说罢，晏符州对程星泽扯出一抹苦笑：“在你面前，感觉我什么都做不好，挫败感真的很强呀。”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他绝对不会说是失恋，还是半只脚刚踏进恋爱的大门就失恋了。打死也不会。
程星泽愣了一会，笑道：“别这样想，你也很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次该轮到晏符州不好意思了，他向来不会亏待自己，离程星泽那种刻苦还差了好多。他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半瓶水乱晃，差得远呢。
“差的远呢。”他摇了摇头，站起身子，活动活动酸痛的筋骨，今天这节体育课差点把他给弄散架了，现在肌肉还在隐隐作痛。
“没办法，身体太差了。”尽管休息了有一段时间，晏符州还是觉得腰酸背痛的，体育馆里的大部队已经离开了好久，只留下零零散散的一小部分人，和球类撞击地面发出的碰撞声。
……
“你还好吗？殿下。”白阳问道。
晏符州最近倒是很刻苦，早出晚归，不是上课就是图书馆空教室里上自习，自己加课，自己学习，他不愿意多麻烦程星泽，毕竟对方也有自己的人生和时间规划。
“嗯，挺好的。”
晏符州回来时，天已经深陷夜幕，再晚一点宿舍大爷就不让它回来了，放眼望去，深夜夜幕点缀细碎钻石星光，就连月光也显得暗淡下来，校园也回归宁静，只有部分宿舍楼还亮着灯，让寂静夜晚增添了些许点点星火。
他已经很累了，回到宿舍就先把外套脱下，翻身滚上床单，三两下在床帘里换好了睡衣，还捣鼓出不小的动静。
“晚安，太累了。”
晏符州说道。白阳接着说：“吃晚饭了吗？”
“吃了，和程星泽一起。”他把被子盖在身上，不管床脚乱堆的衣服，也不关心衣料是否会有褶皱。
白阳见状，尽量不造出什么动静，轻轻把他堆到床脚的衣物收齐，整理好，挂在墙头的一架上。
“殿下最近回来的很晚，今晚还是早点歇息吧。”白阳淡淡说道。
晏符州把头焖进被子里，像是赌气一般，听着关灯时按键的清脆响声，才松了一口气，从被子中探出头来，满脸被憋的涨红，黑夜总能带来掩护，然他安心不少。
不知道白阳怎么看待他、看待这份感情，是不是觉得很莫名其妙？
他不是没谈过恋爱，很多时候，他对对方都没有什么感觉，他来者不拒，顺着对方的意见，装模作样当个好恋人，最后只能将兴趣磨完，他也不再演戏，匆匆结束这一段又一段的恋情。
他觉得自己以前真无聊，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偏偏搞得如此麻烦，烧干了耐性，提出分手的往往也是他，他演技不错，可惜还是落了个花花公子的头衔，而对方也未必从他的演技中走出来，字字训斥着他的无情。
真无聊。现在想起来，晏符州觉得，真是无聊又麻烦……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拒绝？就连外界都觉得他有一个鱼塘，花园。
就连酒馆里的陪酒员提出的一些要求，在兴趣全无之前，他从不会拒绝这种要求，带回家也可以，至于顺不顺着对方的意思……要看他自己的心情了。至于那时被白阳碰巧撞见，晏符州觉得没必要演下去了，看着白阳淡漠的脸庞，他觉得，这样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他玩的不尽兴，也落了个无情的名号。这算是什么亏本买卖？
晏符州垂下眼，自嘲地笑笑。这算不算自食恶果？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还会犯那些错误吗？晏符州想，直至陷入沉眠梦乡。
毕竟，人也挺累了，后脑勺就是柔软枕头，脑子想了没一会，眼皮就在打架，脑中昏昏沉沉的，彻底不再反抗身体的意志。
原来暗恋是这种感觉呀……
会失落，会苦涩……
也会难受。
第二天醒来时，还是像往常一样，白阳会给他带来早饭，他也会在上课之前的一段时间照常醒来，体内的生物钟倒是十分准时，从未迟到。
“早啊。”晏符州揉揉眼睛，说道。
“早，时间还不急，还可以在宿舍多待一会。”白阳淡淡说道。
“也是，难得起的这么早。”晏符州说。
“去洗漱吧。”
“还好，有课，今上午课也不多。”晏符州揉着后脑勺的头发，慢慢起身，下床。
“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实习了。”
“哦？那是殿下自己的事吧？”
白阳开口说道，实习还能带人？白阳撑死只能送个饭，帮忙打个下手。
“是，但我还是想和你一起。”
“不如先考虑考虑期末考试的事情？”
白阳绝对不会告诉他，他的考试推迟了，去军营实习提前了。至于为什么，晏符州估计会很郁闷吧，他的受苦实习提前，为考试之前精心准备的一切就好像是付之东流。
也不至于那么悲观，如果他回来还记得这些知识的话。
“你说得对，我不能再这么任性了。”
晏符州摊手，无奈苦笑。
然后吃完早餐就走了，白阳给他准备的早餐一周不重复，挑的样样符合晏符州的口味，早上的东西不太刺激，清淡又有营养，还能吃饱，总比各种口味的营养剂强多了。
……
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校园生活朴实无华，平淡惊不起波澜，偶尔陈莉莉还和他说几句话，当他路过办公室门前时，他听见了陈莉莉的对话：好久不见……
不过他也多助教的八卦不感兴趣，放下东西就走了，他更关心有助教在期末考试时，能给他打多少分。
不过他关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白阳偶尔还是能接到陈莉莉助教的电话，大概是一些生活琐事，他也跟着应和几句，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直到陈莉莉用新的话语来打破沉静。
白阳秉持着她不问问题我就不回答的原则，像挤牙膏一样，说一句答一句，却又不好挂断对方的电话，只能硬听着。
最后，白阳主动开口：抱歉，有事，先不聊了。
其实也没有聊几句。
陈莉莉赶紧打断了他的挂电话动作：别，你先听我说。
可以听出来，陈莉莉是真的有点着急。
最后，她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见你一面吗？拜托了，就一面。
半晌，白阳才同意：可以。
他不知道陈莉莉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明明他的身体里有陈莉莉安装下的追踪器，陈莉莉肯定知道他的具体行踪，白阳干脆食堂教学楼宿舍三点一下，让生活看着单调机械又无趣。
在下午见到陈莉莉时，白阳还是像原来一样，面无表情，距离感极强。而陈莉莉看着也冷静了不少，她开口问道：“白阳，你会和晏同学一起去军营参观吗？”
白阳愣了愣，他点了点头，说：“会的。”
他又有什么理由不跟着晏符州呢？况且后续剧情要来一场劲爆的情节。
“那我也会跟着学生们一起去。”
“嗯？”白阳皱眉，满脸疑惑。“你大可……”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莉莉打断：“作为助教，我真的很想和学生们搞好关系，他们是我的第一届学生，我和他们的年龄差的并不算太多……”
“我……很想和他们拉近关系。”
声音越说越轻，是能明显感受出来的失落。
“有很多种方法。”白阳说，“你不必这样。”
“真的吗？”
陈莉莉的神情沾上一丝落寞。
“可是……这是我和他们接触的最后机会了。”
“明年，明年我就要调去另一个岗位了。”
陈莉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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