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倘若不曾来过
白阳不清楚，这个所谓的“调岗”是真的调岗，还是换一个新的身份继续从事她的间谍工作。
不过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他的任务在身亡的那一刻就此结束。
“我知道了。需要我告诉晏符州吗？”白阳垂眸，问道。
“怎么样都行。”陈莉莉答道。
“那好。”白阳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
“再见……”陈莉莉轻声说道。
不过白阳也不在意这些。陈莉莉的联系方式他还留着，以后还有用。
应该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阳脖颈处有种触电般的酸痛，疼痛只有一瞬，有些发麻，白阳抬起手，触摸疼痛处，他现在可以确定了，陈莉莉给他留下的追踪器，就在这一处。
白阳想回头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说，连头也没回，独身一人离去。
“这还真糟糕，估计里面还有个定时炸弹。”白阳小声说道。
“你说，我最后是不是被炸死的？”
白阳对系统说道。
路径上人群来来往往，没有人会注意到白阳的絮絮叨叨。
“这不是你的风格吧？你之前还说，被人发现会被当成神经病，干脆把我禁言了吗？”
“哟哟哟，怎么还找我说话呀。”
系统逮住机会就嘲讽白阳，用白阳来撒无处发泄的怒气。
“反正别人又听不到。”白阳说道。
是的，如果可以，他和系统可以进行加密交流，外人听不到。系统不可能不知道，它纯属是看白阳不顺眼罢了。没办法，谁告诉它摊上了白阳这个搭档呢。
只能自认倒霉，能说话了阴阳怪气几句，然后又被白阳禁言。
没有哪家系统过得比它更憋屈。
想到这里，小系统心头更是一把火，话语的火药味更浓了一些。
“我不喜欢被炸死。”
“我可不可以让晏符州开枪，说我有不治之症？”
“反正我已经习惯了，让他亲手解决，说不定他更有感觉一点。”
小系统被吓到了，它什么大风大浪都没见过。沉默了半天，才骂了一句：“你这个变态。”
白阳不否认它的结论，说：“干我这行的，都是变态。”
“难道炮灰就不能追求一个完美的死法吗？”
白阳抱怨道。
系统沉默，系统不想干了：“你想干什么都行。”
“我只是想让我的炮灰生涯的结束划上精彩一笔。”白阳说得有理有据，十分自信。
“别乱来呀。”系统不由得担心道。
它就怕白阳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有啥没啥就喜欢乱搞剧情，不按套路来，想到这里，小系统不存在的头开始隐隐作痛。
“放心，我白阳除了名的老实，说一不二，绝不乱搞。”
废话，给那些喜欢乱搞的工作人员擦屁股也是特殊部门的工作之一，白阳对这种行为厌恶至极。他自己乱搞，爽了，可害的白阳这些无辜工作人员辛苦加班，那味道，十分酸爽。
“毕竟我们可是同一阵线的。”白阳说道。
指反对工作人员在剧情中乱搞。
“你悠着点啊。”系统担心地说道。
“放心，我有分寸。看，晏符州就在那边。”
……
“殿下。”白阳轻声叫了一声晏符州，把晏符州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晏符州急忙转身，十分无辜地看着白阳，说道：“下午好，真巧。”
“您在等人吗？”
最近他和晏符州的关系确实不如往日那般密切，虽然往日也就是普通朋友间的关系。
“不等人，想歇会。”顺便发会呆。
晏符州实话实说。
“那我们换个地方吧。”白阳开口提议。
“也行。”晏符州爽快答应。
“我知道一个地方，跟我来吧，殿下。”白阳拉住晏符州的手腕，力道很轻，只是虚虚拉着，随便使使劲就能挣脱，只是轻微的肢体接触，就让晏符州身心不安，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他想要挣脱白阳的桎梏，却身不由己地贪恋着白阳指尖的感触。
他很想……很想反客为主，也像现在这样，握着白阳的手腕，像现在这样，在黄昏下，阳光在脸庞上镀一层光芒，在灿烂金阳之下，在无尽天穹下，仿佛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指引、陪伴，就算是呼吸也十分甜蜜，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如此沉醉，最后一同躺在绿茵草坪上，抬头看望满天繁星，看向白阳的眼睛……
这只是幻想罢了。晏符州摇摇头，白阳走在前面带路，看不见晏符州脸上失落的情绪。
他什么也不想说，他明明知道这是臆想出来的幻觉，可还是忍不住那些幻想，就算他知道那是种毒药，却还要饮鸩止渴，来缓解心中的触痛。
这就是感情吗？晏符州想，在他出现时，会高兴，当他拒绝时，会失落……
情绪会因为一个人的存在而出现明显波动，很新奇的感觉，他并不讨厌，相反这种感觉会让他安心。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真奇妙。晏符州脑子晕乎乎地想。
到达了目的地，白阳转过身，松开了晏符州的手腕，他说：“就是这里。”
校园里也有这样的地方，偏僻，无人，足够安静。老树苍劲，颇有星际简约风格的桌椅尚有时间留下的刮痕，在不远处，就是建在地底的机甲技术训练室，明明是火爆的训练项目，不知为何，地表上却显得十分清凉。
“在那里，今晚有一场机甲对战训练赛。”白阳指着一处地点，说道。晏符州看去，只看到光秃秃的道路，他知道，训练赛就在地底。
“明年他们就可以触碰这些了，而我……”晏符州苦笑一声，说：“有些地方还差的远呢。”
白阳知道晏符州说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同学即将踏上战场，而他的未来却看不到道路。况且……身为新手，想要驾驭机甲，不仅要有一定的理论知识，还要有过硬的身体素质。
他这个底子差的要命的插班生能进帝国军校，可谓是享受了皇家的待遇。
况且，大部分人都认为，五皇子殿下根本不会踏入前线，来这里只不过是体验生活罢了。
“抱歉，殿下，有一个坏消息，您要听吗。”白阳说道。
晏符州抬起手，示意他说下去。他还委屈说道：“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正式。”
甚至还有点疏远。基于私心，他还是希望白阳能更接受他一点，向他靠的更进一些……
晏符州眸底微暗，接着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拖出脑海。
“您的军营实习，提前了。”白阳面无表情地说道。
晏符州心里一个咯噔。接着问：“期末考试呢？这又是哪里来的消息？”
“陈助教告诉我的。”白阳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实话实说，把陈莉莉拱了出来。“她说她明年就要调岗了，想趁着离开前，和你们再呆一会，包括在军营的时间。”
“听起来不是一个好消息。”晏符州无奈笑道。
“这一点也不好笑。”
“陈助教亲口说的。”
晏符州垂头丧气，彻底失落。他说：“可能是她随口说说吧……你不觉得，如果陈助教在的话，我们……有点放不开吗？”
他还抱有美好幻想，还是去愿意相信自己想看到的局面。
“殿下，可以和助教说一声。”白阳说道，他无能为力。
“那好吧……事实已定。”晏符州换了个坐姿，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这件事。
“现在谈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他能理解陈莉莉的做法，尽管他并不喜欢这样，他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殿下，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白阳站在晏符州面前，任由凉风将稀碎发丝吹乱，眸中尽是期待。
晏符州咽了咽口水，他很少见白阳这样，像往常一样，神情淡漠，眼神确是很少见的坚定。
“你说，我在听。”他示意白阳说下去。
“好。”白阳也不藏着掖着，干脆把那些秘密都说了出来。
“很抱歉，如果我失控的话，还请殿下亲手把我解决掉吧。”
说罢，他捂着脖颈处的血管，缓缓划出一块区域，指尖处是血脉清晰的搏动，接着，他说：“割向这里。”
晏符州瞳孔微缩，震惊布满脸上，他站起来，身体在微微发抖，一半是怒一半是惊，怒呵道：“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的情绪稳定下不少：“你身上还有我们的约定！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你怎么能……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样最好。”白阳无奈苦笑。刘海下的双眸中尽是晏符州说不上来的情绪，太过复杂，却又让晏符州有股说不上来的心疼。
他主动示弱，低下头，像认错一般，说：“下一次，能不能不要说这些话，我真的很害怕……”
晏符州没等到白阳的承诺，却听见了白阳的一声轻笑，他说：“不必担心我……我只是想说，殿下所期盼的未来，从来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晏符州说不出话，他明明想反驳，心里酝酿了上千上万条深情誓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低声说：“不……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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