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借宿一晚
戴煦显然一晚没睡好，醒来时还是打着哈欠。他在离小房间不远处的沙发上睡着的，沙发板又硬又难受，睡得他浑身不舒服，随便盖着的毛毯还在身上，他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在淡淡日光里睁开了眼皮，他眨了几下眼，睡意全无。
因为生物钟的原因，醒来的时间还挺早，天光破晓，晨曦初降。他寻思着……要不要去看看白阳？
说到做到，他不喜欢拖沓。
戴煦翻开了身上的毯子，飞速翻身下沙发，穿着拖鞋和睡衣就打开了白阳房间里的门。
白阳已经醒了，就在门把手转动发出声音的那一刻，不过他并不准备睁开眼。他还在装睡，他耳边听见脚步轻轻响起，能想象到来者似乎非常刻意，控制脚步声音和动作声音，拖鞋绵软的底子踩在地板上，声音轻轻的。
戴煦看着白阳的睡颜，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来，想要触碰柔软的发梢，可到手了，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猛地意识到，这样子太失礼了。
白阳却突然睁开了眼，眼中的模糊很快消失不见，化为清明的视线，看了个明明白白。戴煦有点尴尬，收回去也不是，伸上前更不是。
他对上了戴煦十分复杂的眼神，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既然要装酒疯那就装的彻底一点，睡一觉就全忘光光，什么难事都通通丢给戴煦去办、去想。
戴煦最终还是在白阳的注视下悻悻收回了手，他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阳缓缓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虽后，他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到……”
“行了，别说了。”戴煦连忙打断白阳的话语，生怕他说出点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里是我家，你大半夜喝了酒来找我……耍酒疯，行了，快上班吧。”
戴煦说道。
“今天是休息天。”
“哦，那是我记错了。”
戴煦懊恼地揉了揉头发，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他就说向来稳重的白阳怎么昨晚破了例，大半夜不睡觉来找他夜班谈心？
“我梦到，你说你喜欢我……”
白阳的声音轻轻的，却像是雷霆般五雷轰顶，把戴煦的脑瓜子震得嗡嗡的，脑汁顺便变成了海水，摇一摇还能听见哗啦哗啦的浪声……
简而言之，戴煦的脑子彻底傻了。
他拧着眉呵斥道：“都是是梦了，说出来还有意思吗？”
“有啊。”白阳的声音有点委屈，“梦里也很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大半夜耍酒疯有意思？
戴煦一挑眉，说道：“醒了吧。”
“嗯。”白阳点点头。
“那就起来。”
声音坚决、果断、又冷漠无情。白阳恋恋不舍地从温暖被窝中爬出来，动作磨磨蹭蹭的，十分不舍，像是要和重要的东西诀别一般。
“别磨蹭。”戴煦的脸和发了霉的食物一样臭，说了这一句话就摆着张臭脸匆匆出了门，连门都忘了关。
“不就是逗了他一下嘛，脾气真大。”白阳嘟囔着嘴，把被子叠好，放在床脚处。他发现他的衣服就杂乱堆在床头柜，身上只有一件背心和秋裤。看起来戴煦还贴心的把白阳的衣物换下，只是动作多少有点粗心呢。
“你这是扰民。”系统不服。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大半夜喝酒扰民了？哦，对，你没有眼睛。”
“……”系统一阵无语。
被戴煦点名磨磨蹭蹭的白阳终于换好了衣物，穿戴整齐后，顺着记忆里的样子来到了客厅，坐到了沙发上，他听见了卫生间内的水流声，戴煦应该还在里面。
他等了一会，没有耗费太多时间。戴煦从卫生间里出来了，说：“里面有一次性毛巾和牙刷。”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问。”
“是不是经常有人来这里过夜？”
看着白阳满脸的疑惑，戴煦难得没有发火，无奈地说道：“上届租客留下来的，我不是那种人，你把我想成什么什么样子的人了……”
他无奈扶额，戴煦知道白阳在担心什么。留着不认识的人在屋子里过夜，被狗仔拍到就是个惊天大消息，到时候说也说不清了。
什么人设塌房，花边绯闻……
“你就放心吧。”戴煦说道。“我没那个爱好和兴趣。”
“万一你有呢？”白阳追问。
这是在质疑人品问题吗？戴煦在心里默默说道。
他突然间不想说话了，更不想解释什么了心累。
……
白阳一上午没做什么，帮戴煦处理了一份早餐，就是味道有些难以下咽。戴煦吃的十分难受，表情狰狞。他评价道：“这就是浪费食物，下次还是我来吧。”
“你会吗？”白阳说道。
“会呀，一个人住的时候，经常自己管自己的饭，反倒是你，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平日里怎么喂饱自己的肚子。”
白阳沉默，他说：“快餐，外卖。”
“别吃那些，对身体不好。”戴煦皱眉，他显然不赞同白阳的做法，语重心长地说道：“伤胃。”
“那有什么办法呢？我又没有时间。”白阳说道，语气中颇有无奈。
“我来做吧，你想吃什么？”戴煦选择了妥协，既然白阳选择了向时间妥协，那他就像白阳妥协，反正只是费一点时间而已。
白阳正在走神发呆，他听到戴煦的承诺，低着头想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不用了，你也很忙，有时候……你也会节食……”
说罢，他眼神缓缓往上移动，从精瘦的腰肢再到不带一丝赘肉的胳膊，白骨上覆盖着薄薄肌肉，很结实，看着却很消瘦，他为了上镜，食量真的很小，戴煦每顿饭只吃那么几口，虽然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白阳的手艺实在是太烂了。
“你的胃那么小，能装下什么？”白阳低声埋怨道。
“等我退休了之后。”戴煦想了想，随后说道。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呀。”
“我也不知道……我又能唱多久的歌呢？不说这些了，白阳，你还有什么一定要处理的事情吗？”
白阳歪了歪头，随后摇头。
“那什么时候回去？”
白阳还是摇头，他说：“不知道，你家的被窝还挺暖和的。”
“哦……”
戴煦起身，欲要收拾碗碟，白阳见状，也跟着上去，帮他收拾收拾。戴煦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白阳，似乎在说：你在干什么？
白阳轻轻歪头，说道：“睡了你家一晚上的床，想要帮你做点什么呀。”
“谢谢，还是我来吧。”戴煦无奈地说道，他不是很想白阳还他这个人情，在他的认知里，这些小事情都不需要斤斤计较，如果白阳是他喜欢的人的话……
这顿饭的碗碟和餐桌还是让白阳帮忙了，一方面白阳盛情难却，另一方面，戴煦也默许了他的帮忙。
一顿早饭就这样过去了，白阳坐在沙发上，闲来无事拿起手机，却发现一条惊天大爆料，他走上阁楼，推开了戴煦书房的门。
“你的住址已经被大家知道了。”他略显匆忙，连门也没敲，就直接推门而入，戴煦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
“喏。”他把手机推到戴煦面前，入眼的图片十分显眼，在夜色之中，戴煦的面容在夜晚灯光下只有个模糊大概的身影，他从嗓子里轻笑一声，轻蔑地说道：“就这呀……”
照片十分模糊，白阳只有一个大概的背影，而戴煦那头酒红色的张扬头发十分显眼。
“你用我的账号发一个澄清。”
“啊？”
这下轮到白阳傻眼了。
“我把我的账号发给你，你来解释解释。”
“为什么是我？”
“唉……”
戴煦叹了一口气，他说道：“要不是因为……算了，我不想提起这件事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在说什么？”白阳不解。
“……”
戴煦拿过白阳的手机，打开了自己的社交账号，私信和评论快要爆炸。
“可能是对手恶心人的小操作。”
他发了一条信息，明明白白地写到：
我一个受了情伤的朋友大半夜不睡觉来我家讨论讨论……我也没有办法，大家知道治疗情伤有什么好办法吗？
还没给白阳看，就直接发了过去。他果断的忽略了白阳好奇的眼神。
“你发了什么？”
“澄清。”
“什么内容？”
“喏，你看。”
“我昨晚说了什么？”
白阳像是记起了什么，扶着额角皱着眉，欲要思索什么。
“别误会！”戴煦急了，好吧，也许坦白是一个好办法……
“你说你为了……嗯，许总付出了很多，说我不懂……不懂你那跟傻叉一样的感情，我就直说吧，我对你的感情方面没有什么兴趣，你还偏要说……”
他毫不遮掩，把心中的想法实话实说，都是成年人了，白阳的心里承受能力肯定很不错。
“原来是这样……”
白阳移过目光，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也不算是，就是大半夜的不睡觉，被别人抓到了，你看，你说的话成真了，以后我都要一个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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