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韩宁的提议

寒枫识趣的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带走了几卷文书。之后这一方空间便只剩下了慕惜月一个人。也不知过了多久，慕惜月手中的文书被她攥的不成样子，她目光沉沉，盯着窗外发愣。

        这是云雀第二次请命了。

        她能感受到，云雀想要救弋江百姓，可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叩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慕惜月的思绪。她敛下了眸中神色，淡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沐晴，一改之前凝重的神色，竟带了几分喜色。慕惜月见她眉眼带笑，心绪忽的平和了不少。

        “已经有了初步的药方了，过不了多久，云泽就就能脱离危险了。”她讲这话的时候，双眼都在发光，只不过这光芒仅仅是亮了一会儿便暗淡了下来。

        她又皱起了眉，道：“这其中还有几味药材太过贵重，想要推广开来，难度还是有些大。”

        那些药材的平替并不好找，药效相同的倒是不少，但在此基础上又能实现组合药效相同的，实在是太难找了。

        慕惜月也学过几卷医术，她也清楚沐晴在烦恼些什么，可她并不熟悉那些玄而又玄的药效。她能做的，只是加大拨款罢了。

        等沐晴欢欢喜喜地走了，寒枫后脚便进来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批阅好的文书放在了桌上，又拿了些未批阅的文书便想离开。

        在临近门口时，慕惜月叫住了他。、

        “可否再与我对弈一局？”慕惜月问他。

        寒枫顿了顿，而后点了点头。

        慕惜月的棋风依旧是霸道的、恣意的，寒枫的棋风则偏向于沉稳细致。棋盘上，两个极端的风格你来我往，原本空荡的棋盘渐渐被黑白二色的棋子占满。

        另一边——

        韩宁正在召集御医，准备对城门外边的流民进行检查。御医大部分都待在病患区，剩下的则是在研制药方。她当然不可能去拖慢药方的研制，如此，便只能来病患区借人了。

        到了病患区，就不可避免的被拉进了一片喧嚷之中。那些病患一见她来，就挤了上来问东问西。她也只是微笑着一一回答了。

        许是因为她生的本就和善，再加上温言细语的话语。这一群病患也就渐渐静了下来。

        “乡亲们别急，药方的事关系重大，急不得。”她笑着，“只要我们全城军民一心，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倒还是有人窃窃私语，不过表面上都还是信服的模样。

        “现在外边有难民，相比大家也是知晓的。”她继续笑着说。

        众人面面相觑，迟疑地点了点头。

        韩宁又说：“我此次来，是想请几位大夫与我一同去为他们诊治。”

        诊治？诊治什么？还有什么能比疫病要紧？一群人私下交谈的声音更大了。

        “大家稍安勿躁，”韩宁伸手示意病患安静些，而后继续说着，“疫病是在云泽发现的，可并不意味着只有云泽有。若是那些难民身上带了病，再传去了别处，那又该有多少个云泽镇？”

        众人沉默了。此时已经有大夫自告奋勇，准备前去了。人群便为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等人数够了，韩宁对着众人鞠了一躬，道：“我先在此谢过诸位。”

        这一鞠，彻底打散了众人的不安。

        也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军民同心，全城齐心，共克时艰”。之后便有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开口。有些人听不懂这意思，在听了一旁的人的解释后，也跟着喊了起来。

        韩宁看见这一副场景，竟觉得眼眶有些湿润了。

        韩宁带着大夫和一些兵卒，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一行人浩浩荡荡，身后还有一众人统一的喊话声。这一副场景可谓是十分壮观。

        等这一队人快要经过客栈的时候，慕惜月和寒枫的对弈也接近尾声了。

        寒枫落下了最后一子，平局。

        慕惜月收了手上的棋子，面上难得带了笑，道：“王夫的棋艺见长，假以时日，定能闻名。”

        寒枫神色复杂，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她净会说笑。方才若不是她有意漏出破绽，他又怎能与她平局？

        说来也怪，慕惜月落子的速度很快，几乎没什么停顿的时间，他却每落一子都要思考许久。她倒也真是，天赋异禀。也不知她的棋艺师从何处。

        他正神游着，忽的又听见了慕惜月的声音。“韩宁倒也是厉害，竟真能调了大夫。”

        寒枫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慕惜月已经站在了窗边，此时她正俯瞰着街道。他也走了过去，跟着往下看。

        此时下面正有一队人路过。他只能模糊的看到几张面孔，为首那人甚是熟悉，正是韩宁。

        “可要去看看？”慕惜月问他。

        看什么？

        寒枫下意识地点完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慕惜月也没解释，直接将他带到了城楼上。等到了城楼上，往下看去，就看见了一众难民。他在文书上也有看到过形容这些难民的词，但都比不上亲眼见一面来得震撼。

        一个“惨”字已经无法形容了。

        正愣神时，就听见了城门打开的声音。那些难民顿时就直起了身子看向城门。有的难民见城门开了，便踉踉跄跄的站起，想要往城里跑。那些跑过去的自然是被拦下了。还有余力开口的已经在开口质问了。

        寒枫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顿时皱了眉。离得太远，他并不是很能听清下边到底在说什么，只不过看这模样，多半不是些好事。

        韩宁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叫骂声。她等人喊累了，便取了些水粮递给他们。在难民愣神的时候，她便开口说话。她的声音不大，在城楼上的慕惜月和寒枫都听不见。慕惜月倒是能看清韩宁的唇形变化，但她懒得读。

        韩宁或许是真的太有亲和力了。那些激动的难民竟也乖乖的配合起他们的工作。大夫从后边走出来，取出了药箱开始为他们诊治。

        慕惜月见此，微微点头。却又在看到一位大夫的时候面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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