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这是魇咒
只不过现在沐晴可没空管他打算如何行事。她还记挂着慕惜月,也不知道图雅能不能对付那巫术师。
她轻叹一声,只留下了一句:“注意分寸。”
寒枫手指微微收紧,他当然知晓要注意分寸。可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想做的事情在分寸之外。
他不会去特意探寻她的过往,可这不代表着他不会产生好奇心。他也只是,想多学一点语言,免得人当着他的面说话,他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这种无力感,让人很不舒服。
与此同时,图雅也到了慕惜月的屋子里——
这一进屋就察觉到了一股子阴森古怪,难怪沐晴救不了,这件事,九成是巫术师的手笔,剩下一成,不排除中原术士从中作祟。
她快步走到床边,去端详慕惜月的脸色。她眼底有着浓重的青黑,面色也是异常的苍白,额上隐约可见一丝黑气。不过是一会儿功夫,她那还算平静的面色就皱成了一团,额上也是冷汗直流。
图雅急忙拿出了一个铃铛,在她耳边轻轻摇了几下。
慕惜月的神色也渐渐平静了。
图雅抿唇,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铃铛。那铃铛华丽精致,花纹繁复,甚至还镶嵌着一些细碎的宝石。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上边的阵法图案的纹路。这铃铛,是他们西域的圣物。
图雅皱着眉将那铃铛好生收了起来。又细细打量了一番慕惜月的神色。她的面色仅仅只是缓和了,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下咒的那位巫术师,恐怕也是个厉害角色。
图雅沉着一张脸,开始更仔细地检查。越检查,就越是心惊。她除了昏迷不醒,竟没有别的异常。这种情况,恐怕是和梦境有关,而那关乎梦境的巫蛊之术,没一个好解的。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沐晴走了进来。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那托盘上边放着一碗汤药,另一碟,似乎是中原的蜜饯。
图雅微眯了眼,起身为她腾出了一块地方。沐晴也便顺势坐了下去,将托盘放好之后,便扶着慕惜月起身,而后用那汤匙一点一点地将那一碗汤药喂到她口中。末了,又拿起了一块糖让她含着。
这一系列动作可谓是熟练至极。
图雅垂着眼,安静地瞧着沐晴的动作,一直等着她喂完了才出声:“娴亲王她,恐怕是中了魇咒。”
“魇咒?”沐晴收拾药碗的动作一顿,往事便浮上了心头。
那时她还未出师,跟着师父四处游历救人。正巧了就有一例病症,她翻遍了古籍也没找出来,师父却是一脸笃定的说那是魇咒。等她追着问魇咒是什么的时候,他却是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
后来,阿月去了西夏,师父将她关在茗山,她溜出去一次,却被师父亲自领了回去。再后来,听说阿月到了西域,她便又偷偷溜了出去。也就是这一次,她接触到了西域的一些咒术书籍,也略微学会了一些西域的语言。
之前未曾想到,如今这一想,便越发不可收拾了。她看的为数不多的咒术书上,正巧了就有关于魇咒的记载。
魇咒——放大人内心的惶恐、不安、畏惧等负面情绪,让人陷入梦魇无法自拔,直到死亡。中咒者将死于无边的折磨之中,要么因为长期不进食而导致身体死亡,要么因为不堪重负主动放弃存活的欲望。
一想到这些东西,沐晴就忍不住地眼皮直跳,她骤然间面色惨白。仓皇地垂眸去看慕惜月,语气都有些颤抖:“她怎样才能醒来?”
她不相信阿月会因为一个巫蛊之术陷入永久的昏迷。她那么多年的苦痛都熬过来了,又怎么会倒在这里?
阿月会醒的。一定会的。
沐晴攥紧了拳头,再抬头的时候,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图雅,“圣女不会没有办法的。”
图雅失笑,她轻轻地按了按慕惜月的眉心,缓缓开口:“中咒太久,需要一番功夫。”
“可有……能代笔之人?”图雅本想问的是可有纸笔,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并不会太多中原文字。如此,也只能寻个代笔了。
沐晴听了这话,当即起身走到了房内的书桌边上。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她将那砚台挪近了几分,开始磨墨,那砚台里很快就盛了足量的墨水。
图雅眼睁睁地看着沐晴准备好了一切,提起了笔,抬眸对上了自己的视线。她听见了她的声音:“圣女但说无妨。”
沐晴这是,要为她代笔。
图雅仅是愣了一瞬,便立即开了口,开始讲述自己需要的物件。她为了照顾沐晴的速度,特意说慢了些,却发现她似乎并不需要这刻意的等待。如此,她便用了寻常的语速。
等她说完了,沐晴的笔也停下了。
图雅实在难以按捺住自己的好奇,频频抬眸看向那一张纸。纸上是满满当当的墨迹,应当是中原文字。
“圣女过来听听,这可有错。”沐晴脸色有些疲惫,左手搭上了右手手腕,轻轻地按着。方才急着写,这手都有些酸疼了。
图雅正愁没有机会靠近,沐晴的话就给了她机会。她当即提着裙摆往书桌边上走去。那白纸黑字清晰地落在了她的眼中。只不过,这字迹未免有些太过……不像中原文了。
沐晴将那纸上的话读了一遍,她确认了没什么错处。之后便看见沐晴将那一张纸提起来掸了掸。
图雅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意外的是,那纸上的墨迹居然干透了,并没有多余的墨水溅出来。
中原的纸张,全是如此神奇的吗?
她看着沐晴将那一张纸叠好,又递了出去。递给谁?是她吗?
图雅正在思考要不要接过那一张纸的时候,就看见凭空多出来了一个人,那人拿过了那张纸,就又凭空消失了。
她垂下了眼,多半是慕九,慕惜月身边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
“有劳圣女了。”
她又听见了沐晴的声音。抬眼看去,她正对着自己笑,可那眼里,似乎还有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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