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原是灾星
“蓝师兄今日怎有雅兴来我这屋顶上做梁上君子?”看见蓝奕出现,红玉的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这蓝奕即知晓自己没有命格的事,又被自己在洗剑池里里外外得罪了个彻底,怎么看怎么都像来者不善。
“自是从楚师兄的院子前寻着酒香来的,可惜我白白等了半日,却不见钟师妹上门想邀,伤心之下,只能不请自来了。”
“哈,那岂不是明个儿整个外剑堂都要知道我吃了楚师兄的闭门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里面可少不得像蓝师兄这样舌头长些的推波助澜。”
红玉本以为以蓝奕在洗剑池内沉不住气的表现,此刻必定跳脚,谁成想蓝奕看起来半分不恼,这可没什么意思了。
“若是蓝师兄想要趁虚而入,恐怕是不成了,我这一颗心啊,可全系在楚师兄身上。”
蓝奕不仅不恼,闻言大笑起来,“钟师妹果然如传言中一般的娇蛮自大。”
他闭眼闻了一下酒香才接着说道:“不过,确实也如大家所说,这外剑堂最好的酒,还得在师妹这里来寻。我愿为师妹画一副美人图换师妹的好酒,不知师妹可愿意?”
话音刚落,酒壶便冲着蓝奕的门面飞来,蓝奕向后一闪拿下酒壶,就听到红玉答道:“酒好说。我乏了,就不送师兄了。”
蓝奕好似没听懂红玉话中的逐客之意,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既受了钟师妹的好酒,便不能白拿。”
他一改嬉笑之色,深深看向红玉,“箴言中早已说过,钟师妹你乃是没有命格之人,若再不听劝告妄图靠近楚怀真,怕是要引火烧身。”
“蓝奕言尽于此,这就告辞了。但愿今日这席话没辜负了师妹送的好酒。”
蓝奕若真是精通命理之人,为何会把楚怀真说得如同天降灾星一般,但他若不是精通命理之人,又怎会看透自己没有命格?
这原本看来极为简单的许愿系统任务,也许并不真的如此简单?
红玉低头思索片刻,忽然之间相通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谁说原主就一定会喜欢上气运之子?
没准……这楚怀真就真是个天降灾星?但这又有何妨,只要楚怀真肯爱上自己,于她钟红玉,他就是个大大的好灾星!
远在东厢房屋宅内打坐的楚怀真若有所感,耳根微微有些发红,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有一点不妙的预感……
留给弟子修养的五日匆匆而过,一晃眼便到了外剑堂弟子集合的日子。
那日红玉贪图一时爽快,多喝上几杯,已经过去了一日,四肢仍是软绵绵的,此时正斜卧在软轿之上,被仆从们抬着送往丹阳峰的集合处。
她这一身做派再加上扎眼的轿子,在前来集合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你看看,这成何体统!”外剑堂的一处高阁之中,一名中年修士看到乘轿而来的红玉后,甩起袖子在空中一阵指点。
外剑堂的一众教谕正聚集在这高阁之中,为这次外剑堂弟子划分学堂的结果而争论不休。
“那日洗剑池内我们都看着,此子用那镜子耍诈不说,最后投机取巧得了金属剑丸也罢,你们现在居然要将她分入甲字堂?”刚刚那名中年修士望着其他教谕责问道。
“以她的能力天资,这要叫其他弟子如何作想,不要说弟子们觉得是钟兴吾使了手段,我都要信以为真!我外剑堂的声名就要白白折在她手中吗?”
“你我皆是修行中人,刘教谕不会觉得修行只看天资不看气运吧?即便不谈气运,我看这孩子用剑的路数倒也有几分意趣。外剑堂的声名还要靠一个刚入门的弟子支应不成?”教谕中唯一的女修开口道。
两位教谕各有支持者,一时相持不下。
一直没有参加争论的沈从云这时开口说道:“再争下去已毫无意义,此时既然无法决断,那便投票吧。”
另一边的红玉可不知道教谕们为了她正争论的不可开交。
她真被守在宫门前的剑童拦在门外,“还请师姐下轿,外剑堂的规矩还需屏退仆从。师姐入了山门便不会再回客房,还是尽快遣散随从吧。”
“这……我家小主人生来体弱,身旁从未无人照顾过,此时方告知我们,是否有些晚了?能否通融一下,只留我一人……”
红玉拦下阿措,她示意了一下四周弟子,除她之外,并无一人还带着随从,三清门此时才说,已算是体恤她体弱昏迷了。
她跃下软轿,看向神情担忧不舍的阿措,一时心中也有难受,但她向来不知如何应对这这些柔软的情绪,只能轻描淡写地说:“那阿措就先下山吧,等我学成自然就回去寻你,到时可不要又嫌我吵闹任性。”
阿措不知该哭该笑,被剑童盯着也不好再细细叮嘱,只能从怀中拿出一张信笺交给红玉,“小主人还需自己小心,若是缺了什么,定要往家中来信。这是族长的回信,小主人拿好。”
手中攥着钟道平的信,红玉与仆从告别,向人群走去。
时值正午,早到的弟子们顶不住毒辣的日头,各自寻了阴凉处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等着公布最后分学堂的结果。
弟子们打老远就望见一顶轿子,见是红玉下来,也算见怪不怪。只是待红玉走近了,都悄悄压低了说话的音量。
红玉目不斜视地径直寻了一片树荫,早就知道这些弟子憋不出什么好屁,她干脆左耳听右耳进,一句没过脑子。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外剑堂有什么动静,闲来无事便顺手将钟兴吾的回信拆开。
只听见一道声音像平地起惊雷一般,响彻了整片空地,引得弟子们纷纷侧目。
“红玉吾儿,你幼时便没有娘亲,虽从小体弱,但自你小时随手就打碎了家中最贵的花瓶起,我便知我儿不凡……”
钟道平用极其自豪的声音,恨不得从钟红玉开始玩泥巴讲起,将原主那些丰功伟绩一一细数。
“……听闻你收服了金色剑丸,为父从未如此开怀,我儿真的是出息了。为父这边一切都好,你一定要认真修炼,友爱同门,为父等着你的好消息。”
……终于,结束了?
……??做了一辈子凡人的红玉哪见过信中说话这种阵仗,被钟道平的声音惊得一愣。
等她反应过来,便尝试将信再封起来,叠起来,甚至撕碎……都无果后,只能木着脸听完最后一句后回神,快速调整将惊讶掩下,做出与有荣焉的表情。
红玉打量四周,幸好楚怀真不在此处,暗自送了一口气,还好不算丢人到家。
在一处屋檐下躲避艳阳的吴静姝和蓝奕却将钟道平的话一字不落听了下来。
蓝奕笑出了声,“哈,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丹道大师钟道平也如此有趣,也算得上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吧?”
站在吴静姝身后的韩父喻神色讥讽地刚要开口,被一声高处传来的脆烈响声打断。
一道金黄色的绸子从天而降,这绸子被风打得列列直响,缓缓铺展在众人眼前。
只见那绸子上书写了从甲到戊五个学堂,下面又各自写了哪些弟子入选。跟其他学堂后写得密密麻麻不同,甲字堂后面只写了寥寥数个名字。
红玉自下而上看过去,终于在甲字堂名单的最后一个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钟红玉这三个字明显要比其他名字小上一号,透着一股苟苟嗖嗖,不情不愿的劲儿……
虽然以她在修剑世界中几乎文盲的水准,入读这甲字堂怎么想都肯定有些费劲,但好歹得了机会与楚怀真日日相处,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此一想,红玉心中开阔了许多。
这名单一出,其他弟子看到甲字堂红玉的名字竟然赫然在列,无不哗然。那些原本就对自己所分到的学堂不甚满意的弟子,更是将一身的失落转为对红玉的愤恨。
“从未听说过这个钟红玉参加过哪个洲的比试,现在不知用什么手段从吴静姝手下抢了剑丸,这外剑堂的规矩,我真是看不懂。”
“你以为你我修剑就变得不是凡人了?只有是有人的地方,有钱便能使鬼推磨。”
“难道三清门也是用钱可以买通的地方了吗?咱们大老远可不是奔着这个来的,那我看这剑,不在三清门修也罢。”
眼看着三言两语之间,弟子们的情绪被推得高涨,沈从云出现在了外剑堂的高阁之上,他俯瞰向场上的弟子,一众弟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学堂划分的结果,乃是外剑堂教谕们的共同决定,你们现在质疑名单,便等同于质疑我三清门,按门规应直接除名。”
刚刚出声的几名弟子瞬间脸色苍白,但心里那股火却烧的更旺了。
“你们心中肯定不服,但你们只知剑徒能收服剑丸,却不知历来剑丸也要反过来挑选主人,不管你们手握何等剑丸,都请记住,这也是剑丸认可了你们的天资。”
“收起你们坐井观天,自以为是的傲骨,我三清门从不缺弟子,”沈从云直接一道剑气直指山门,“想走的现在就走,留下的,便不要叫我再听到侮辱师门的话,否则便如此树。”
一棵古树应声而倒,场上弟子神色各异,但都收了表情,心中各自警醒。
他们不应该因这几日门派和善的态度就忘了,作为四大古修门派中唯一的剑修门派,三清门有着多么严苛的规则和强硬的底气。
隐在暗处的吴静姝,此时的脸色苍白,更甚那几名弟子。
沈从云的话无异于当众对她的羞辱,她是三位头名之中唯一没有拿到金属剑丸的。
天资,又是天资。
吴静姝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跟随者众人在剑堂的指引下,走向了甲字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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