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枕戈篇一
全大陆第一届发展会谈，简称“一会”，是在天朗气清，风声如洞萧般清幽、肆意吹过大街小巷的日子举办的。
来自偏远地区的小国大名惊叹地从八人的步辇上走下。联盟主城区内不允许任何代表阶级尊卑的出行方式，为了多拿点好处，很多讲究仪派的贵族高官和大名武士都默默地遵守了规矩，学习用脚丈量土地。
“我方离这大陆中心实在过于遥远。”小国的掌权者摸着胡子，摇头晃脑地感慨：“若是能将道路铺设到我国处，何必耽误十日之久。将开幕才至，失礼啊失礼。”
跟随的护卫中有联盟特意派出，免得小国武力人手不足的忍者。闻言，她在面具下的眼睛弯起，说出来的话也柔和动听：“您还没有迟到。请随我来，我们有城内便利的代步工具。”
“……”
众目睽睽，大名的身体出乎他人预料的，竟轻微颤抖下。
别看说话的女音婉转动听，无甚威严，她本人在一路上斩杀的山匪盗贼，间谍浪忍可以堆出座小京观。
大名仍然记得前一秒他还在心里想着要多少钱才能买下这么个武力也高，听声音也知晓长得不俗的美人。下一秒美人就让血撒透了土地，让马惊得撂脚逃散的狼狈场景。
从联盟出来的忍者都是不畏惧权势的！想要拉拢他们，不如早点想想怎么讨好大国，选对主体才是正理！
“啊、”
指挥人手将胖胖的大名安上交通工具，忍者在探查有段时间不见的城市时，和同一批出来的小伙伴对上眼睛。
联盟内部不同部门的装束皆有细节上的差异。像她，隶属联盟军备的特殊作战部队，外型以干练的马甲和身后背负的中型武器长匣为主，颜色多迷彩。
而对面则明显是暗部的，身着黑色套装，腰际收紧，双臂和双腿都有绑带。
能配上暗部的忠诚守卫，还有那头鲜明的头发
斜斜扫过眼角处的亮色，忍者在心里思考完毕，默契地将眼睛看向地面。
陪同一大一小两位，在她身前走过的少年若有所觉地停顿下脚步，随即出声：“给这位来访的大名多备一副降压的药。”
在明显是随行仆人迷茫的目光中，他又补充道：“降压是防止出现眼前昏黑、气息不足、手脚无力的情况。”
“真是细心。”
斗篷和纱帘包裹住的“小”说，“看来这血的颜色还是红的，而非黑色，哈。”
外面套着件白色的长袍，衣摆垂到小腿位置的银发少年不置可否，只用眼神示意:
还不去做
对，身形臃肿的人万一在坐新的工具时突然兴奋导致上头就成了外交的大事件！
忍者急忙打出信号。暗想：扉间大人真是不愧是千手的，关注点就是专业且精准。
“是联盟、的、咳咳、哪位人物？”
应和语音所述，活动不久呼吸就已经带上喘的大名说：“非首领、却也气势、不俗。”
“是我们的办事处副负责人和驻风之国大使。”忍者说出来绝对不会引人注目，却也不算撒谎的回答。
“呃、哦，”不知是不是没有反应过来这背后的含义，大名很是扼腕了一番，“如此心细又俊秀的少年之才，合该发挥更大的作用啊！”
“”
扉间沉默了一下。他不是在意虚名的人，但被个陌生人认真的夸奖，还是有些奇妙。
既然已经停下来给出指令，不如将事情干完美。他帮助大名的人马摆正乘坐动力车的姿势，整个过程中，胖胖男人的夸奖就没有停下来过:
“联盟是个好城市、”他乐呵呵地说：“在这里能有个一官半职，小女、今年芳龄十六，不知道可否”
“承蒙厚爱。”扉间眼睛眨也不眨地说：“在下心里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那也好、那也好，一看你就是爱家的人。”大名完全没有生气，只是感叹：“唉，就是可惜了。若你不是联盟的人，随我回去做个能臣也无妨。”
“一看就知道，你长了张能办事的好样貌啊！”
“”
沉默。
沉默是寂静的街道。
在风之国二人眼神微妙变化的时刻，护卫忍者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样貌优秀的人在对付外人时格外有优势。谁叫千百年来，上位者取士的标准之一的就是“品貌”呢。
☆
“这个地方的设计，和我们的相当不同啊！”
站在新修建的会场观众席上，眺望不远处郁郁葱葱的森林，外表看起来较为苍老的长胡子之人双手自然垂下，全身都散发着迫人的气势。
“忍者联盟的各位、”他对负责坚守在角落处的忍者们招招手，语气舒缓，“老夫是水之国的白莲，不才，任命为出使联盟团队的总统帅。”
“若我等想知晓这建筑用意，需要你们对上级提出申请么？”
据守的忍者们统一绑着抹额，上臂也格外挂有“一会”的金属牌。见状，他们当中走出位神态和煦，自带微笑唇角的人，“无需劳烦客人。”
“这座建筑是我们特意为即将开始的第一次大会修建的。会议结束后，将作为忍者等级考评的场馆和其他重大事项的召开场所。”
“哦”
白莲应下，又问：“这些小建筑席位是给大名和来访的贵族预备的吗。以老夫的眼光看，略简陋了些。”
“啊、”
忍者的唇角不变，依旧满面春风：“这是为我们联盟的成员准备的。今天大会召开，他们将作为观众参加。”
“”
“真是、不容小觑的心态。”白莲在沉默后自顾自地笑道，“将大名和贵族与普通人安排到一处、你们联盟的宇智波首领、”
有意思。
最起码，在水之国，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我们在前排为来访的客人们准备了绝佳的观看位置。前来欣赏的联盟成员也已有过宣导，不会做出扰人的举动。”
忍者背着手回到，“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无事，辛苦你的回答。”
白莲说，长袖挥起起伏的波纹。待整装后的忍者重新归于平寂，他对身后黑发的年轻人笑道：“看到了么，这就是我们来的收获。”
预备接手白莲权力的年轻人保持温和的一张脸。即便微笑，也是种浮于表面，非常政治模板的样子：“我明白。可我国那位执古大名殿，怕是不会轻易放手。”
“哈哈哈、”白莲摸着自己的胡子，每一丝每一缕都极富有耐心：“看看这里，再看看风之国，那位首领已经给我们开了好头。雷之国有雷之国的做法，土之国有土之国的做法，而我水之国”
人生经验丰富的人没有说完话，年轻人却一点就透：“按白莲大人说的办。我国，已经甘心居于一角、太久太久了。”
若论什么合这个从海兽涡旋中拼杀出来的人的胃口，当属精心培养的弟子。他不禁遥想到，听说那位首领正值女性的大好年华，若是两人能“自然”地相识，很多事情就
“泉奈大人！”
几道短促的音节打断了他的思绪，众多黑底银边斗篷包围住的年轻人大步踏前。他有一张格外秀丽精致的脸，配合眉眼间的杀意和凛冽，反而让这份下笔应且本应的婉约、变成了如刀劈裂丝帛的惊心动魄。
水之国忍者认证的第一人、也是维系水之国海防线实际力量的强大忍者、白莲，忍不住将年轻人的气质和交手过的敌人对应上。
他听到了对方的名字，叫泉奈的只能是宇智波三人中最小的那个，可是
“气质很熟悉、那种隐藏在暗流中的危险感”
他冥思苦想，眉头不自觉皱在一起。
“白莲大人？久仰。”
发现他的少年主动走来，伸出手微笑地说道。原本包围住的执法队扑哧散开，他微偏下脸，黑发划过短短的弧度：“不好意思，为了即将开始的大会安全，需要我们进行再次确认。”
提前打听过主人家安排的白莲思路被打断，不得不接着说：“执法部门也需要检查会场？”
“啊，那是为了一个小心的漏网之鱼。”泉奈说，眼睛纯粹的黑，“不小心放跑了脑，对我们可是大失误。”
再问下去就是越界了。白莲非常清楚，和对方简单几句话略过。很快，斗篷的队伍就找到一个位置飞身扑下，当银边一滚，原本待在旁边的少年也同时消失在视野里，如鸟般向下展翼。
耳边似乎有鹰啸声。
“这只是三人中的弟弟。”年轻人低声道：“身为姐姐和哥哥，那两位想必”
“嗯。”
白莲突然觉得弟子的体态还是粗糙了点。若换做他天天面对宇智波泉奈，那么少年类型的男子，究竟还能剩下多少颜色？
☆
负责站在据首各处的中心，监控整个会场动静的，只能是极为强大的存在。
黑发青年单手掐印，集中查克拉在身体的周围。属于宇智波的阴冷锐利的气息从上空向四周垂落成近似结界的“势”，凡有格外突出的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哼……不用结界而是直接上忍者的反应手段么。”
雷之国的最强忍者“艾”，和土之国出行队伍的负责人石河在碰面后如此说到。
艾是个黑肤的中年，身后跟着与他肤色极像的护卫。石河显得年长些，随侍左右的是个将脸包住，只留有一双眼睛的奇怪人士。
“真有胆色，敢杀害我雷之国的御见一族，还对大名无理、”
“对我土之国的忍者们，竟出动执法队……”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不悦。他们是来访队伍中负责武力压阵的，本就代表颜面和统摄力。
发现对方也有挑衅的意思，当即决定合作:“联合其他国家，给他们个下马威！”
“听说当初创建联盟的几人，只有宇智波斑的脾气最为直白。”石河说，“就是不远处上方那个，黑发长发，写轮眼，看起来就桀骜不驯。”
“哦”
艾飞快地扫过周身，确定正处于“势”的范畴后，冒出了银白和浅紫交织的电光，“名为安保，实为震慑。联盟就是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吗？！”
他说，在雷遁加持下速度极快地向半空冲刺，隔空一踩空气，发出低沉的爆破声，“看招！”
“啧。”
轻轻地咂下牙齿，刚从军队百人、千人模式中脱离的人依旧保持结印姿势，只是在捕捉到艾的运动轨迹后，眼睛悄然变成万花筒模式。
一截淡蓝的，不断叠加成深蓝色的骨架凌空飞出，手臂和配合的爪子禁锢住艾的身体，查克拉“唰”地覆盖上。
“这是给联盟架立幻术、封印、查克拉流动和气息感知等条件的高等监控术。”斑说，“藏在暗地里的东西你们还没接触，就不要摆出浪费时间的[我要找事]的脸。”
他哼笑下，在须佐被击打开一条裂缝后主动收起，整个人显出无言的嘲讽:
“太掉价了。”
“你！”
还没被人直白地呛过的艾是真动了怒气，石河双手合十，下一秒土遁的术已经稳稳拖住站在高处。
注视着这个比之年轻许多的人，他说:“为了一国之荣耀，我也合该和你过过。方不堕我土之风度！”
“哼，我们联盟的首领即将抵达。”
斑说，单手的对立之印缓缓朝向石河，指尖标准地对向双眼之间，“你确定，要现在挑战我么？”
“……”
两个在自己国家出生入死多年的忍者同时收敛了肆意外扩的查克拉。高手过招，有时差的就是星点优势，假如话语后真要交手，至少这浪费的查克拉还能再多增加丝忍术威力。
“嗯……不敢么。”
斑低缓地说，前门大开地放下手。已完成的“势”无边无际，在话音落地时配合上语气，让联手的二人在眨眼间就被“刺透”很多遍。
这是……
“幻术……”
不，石河自己否认掉，“没有感受到脑部的干扰，应该是杀气太过锐利……”
竟能让皮肤感知到成为实质的寒意和刺痛，然后传递至神经——眼前的青年，究竟在战场上厮杀过多久？
“联盟欢迎和善的客人。”
语气莫名显得惬意满足的人说，全身的状态却好似正在跃跃欲试，即将冲破山峦的大海：“但若有态度不端正者，我们也有权提醒——”
提醒你们究竟待在谁的地盘上！
“唰！”
眨眼间，体术的切磋就在半空错开炸出了朵璀璨的花。他们没有动用忍术，只依靠四肢和反应速度来击打。肉/体的碰撞此起彼伏，气流在空中迸射出低沉的爆/破，视线于重重递进中扭曲，肌肉和神经反应达至上限……
咝——年龄最大的石河最先显露疲态，在接住斑的一记手劈时没有反应过来，从眼角的位置突兀流下道血。
愉悦的，斑发出了声含糊的笑。
趁此机会，常年习惯以雷遁强化身体的艾飞快出手，在攻击轨道上变向，反冲到石河的位置:
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是以为人和人会联手就想错了。五个国家，谁都不会放心谁！
“啪！”
一击鞭腿甩到艾的腰部，另一边的手改挡为抓，钳住石河小臂狠狠扭下，斑微眯起眼睛，唇角却上扬到高昂处，“咔嚓！”
清脆是骨节错位响起，与此同时，会场上空突然升起白得耀眼的信号:大会即将开始！
“啊，时间到了。最后给个忠告吧。”
三两下跳出混战圈，黑色长发只披散不凌乱的青年，随手拍拍不存在的灰尘。捂住腰和捧住胳膊的剩下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闷声闷气道，“什么”
“惹到我可能没什么大问题，”
心情着实不错的人说，“但若是惹到其他人……”
他说，写轮眼飞快变化成复杂的模样，然后再叠加新的纹路，“那就等着吧！”
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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