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希里坐在树桩上等着他找草药回来，刚开始觉得阿瓦拉克还是过分大惊小怪，不过等坐下来休息了会发觉指尖上的灼痛感并没有随时间流逝而消失，甚至因为持续的疼痛感导致手指都似乎变得不太灵活起来时，她就服气了，阿瓦拉克是对的。鬼知道老巫婆用的什么手段，会不会影响到以后握剑？嗯，以他在草药学与炼金术学上的造诣，不会。
老猎人在悬垂起来的挂毯前站了很久，终于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因为站立太久腿脚酸疼，他坐下来安静了一会，开口问：“那位法师……”
“怎么了？”
“和你是朋友吗？”
“……嗯，是的。”
“他好像很担心你。”
希里不想理他。
老猎人也察觉出这样的问题对小姐来说有点过于敏感了，闭口不言，心想:反正这两人肯定有什么故事。
阿瓦拉克带来的草药是已经剁成茸的，绿呼呼的一坨糊在指头上，再用叶子包住，修长的叶子在他手上不亚于裁剪得整齐的绷带，缠得精细又漂亮，除了让指头粗了一点点外，没一点毛病。
草药的熨帖润凉效果堪称立竿见影，魔法的灼痛很快减轻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阿瓦拉克这时才开始询问她看到了什么。能否注意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希里这时候觉得，自己看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桌子、黑布娃娃、献祭品头发、雕像，除此之外，一点地理上的特征都没看出来，如何能知道织婆现在躲藏何处？
阿瓦拉克沉思了一会，接近自言自语地分析：“信仰织婆的人把雕像放在类似密室的空间，很可能是在地下，用蜡烛照明……”
希里反正没看出什么线索，有些沮丧，也有些期待阿瓦拉克能从简陋的场景中找出有用的东西来。
“在瑞达尼亚。”阿瓦拉克没对他的推断做解释，希里听着满腹狐疑：“怎么看出来的？”
“蜡烛架的花纹风格是瑞达尼亚的。”阿瓦拉克论据简单，但充满了说服力，希里回想了下自己看到的场景，那台蜡烛架长什么样子来着？记不太清了，算了，是他说的就信了：“好吧，信仰织婆的人目前在瑞达尼亚境内……”“准确的说，应该是原瑞达尼亚国境。”
“魔法会追踪距离这里最近的关联者，距离这里最近、又属于瑞达尼亚的地方……”“是诺维格瑞？”
“诺维格瑞是自由之城，又是北境最大的城市，如果织婆潜逃隐藏，人口众多流动性又大的诺维格瑞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你一句我一句，思路明晰起来，只是虽然有了方向，可是到了诺维格瑞又该如何侦查线索还是毫无头绪，难不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时带着挂毯？织婆会不会因此逃向更远的地方？
“我说。”老猎人终于敢插嘴，“太阳快要落山了，女士先生们，你们打算要怎么回去？”
“暂时先回去吧。”阿瓦拉克伸手念咒，传送门砰然开启，他看向老猎人，老猎人顿时打了个哆嗦，畏畏缩缩：“为什么要我先进啊？”
“他不会害你的。”希里无奈，“你先把你的驴子牵进去啊。”
老猎人喏喏，看看漆黑的传送门，抓着毛驴缰绳，捂着脸斗胆走进去，阿瓦拉克摊手示意女士优先，希里牵着凯尔比走进传送门之后，阿瓦拉克收起了织毯，沉甸甸的负重又多了一份，要不是魔药熏香祛除了恶劣的气味，他很想把这破毯子扔掉。
传送门自然消散，沼泽深处的丛林没入彻底的黑暗。
阿瓦拉克开的传送门在老猎人家门口附近，来时已然深夜，路上空无一人，老猎人对穿越传送门的体验新奇又兴奋，向阿瓦拉克连连道谢。三人在猎人家路口分道扬镳，回到租住的地方，希里便迫不及待地要把沾染了水鬼臭味的银剑仔细清理保养一下。在她专心致志擦拭磨剑的时候，阿瓦拉克拖着毯子把它放到了阁楼，橡子奖杯还要再受累开传送门放到旧实验室里，包裹奖杯的布匹也留在那了，省得积灰。
一来一回地功夫，擦完剑躺上床休息躺的希里清楚地听到阁楼上传送门打开的声音，过了一会，人又出来——他干嘛了？
他会什么时候睡呢？
三楼与阁楼的隔音不算好，有点小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希里听他的脚步声，走了两步，他好像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走路时的动静会被楼下听到，于是步伐放得更缓更轻，希里努力想象着他在阁楼上放轻脚步的姿态，他会不会踮着脚走路，像猫儿一样？她被自己想法逗乐了。
就算脚步再轻也无法完全避免地板经受踩踏的咯吱声，逃不过希里敏锐的耳朵。
他好像在整理炼金器具？一些玻璃管拔下来了，然后放在一起，玻璃碰撞滚动，简单地收拾了下后，轻慢的走出阁楼，下来了，是往……门开了，啊，原来他就睡在我对面？
昨天大概因为他睡得太晚，而她早早睡着了才没听到，今天终于听到他在哪儿睡了，莫名的心满意足。拉了拉薄毯，闭眼准备入眠。
此时，她又听到对面轻慢的脚步声走出来，敲了敲门：“希里，你睡了吗？”
“还没有。”希里马上坐起来，“什么事？”
“你手指上的包扎可以丢掉了，睡觉时不用继续戴着。”
希里撸掉手指上的包装，指头被草药染得绿呼呼的，灼烧的痛感完全消失了，顿时心情愉悦。
门外没有立刻响起转向的脚步声，安静了会：“晚安，吉薇艾儿。”
希里躺下来，心绪不太平静，小声应了一句：“晚安。”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不过他确实回去了，门轻轻带上。
晚安，阿瓦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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