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两场对话
原因是什么？
宋烨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说。
难道直接告诉主管，我想升级，我需要成绩，我需要拼一把，这样的率真主管只会欣赏，而不会赞同，一些话是不能说的。
“可以说了吗？还是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陪着宋烨沉默了一会儿，许主管说道，眼神儿在这一瞬间锐利了起来。
“机会只有一次，我愿意相信。”听到主管再次的问话，宋烨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抬起头迎着主管锐利的眼神儿，坚决的道。
“机会只有一次？”许主管皱了皱眉，眼神儿中锐利被疑惑的雾气遮挡了。
“主管，这样的机会对我只有一次。未签约的，人气高的，前途可观，潜力巨大的，以及真正独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面对主管的疑惑，宋烨没有迟疑，轻缓而坚决的道。
听了宋烨的话，许主管眉头皱的更加重了，宋烨的话她有些理解，但更多的是不理解。
“好的作品以后你还未碰到的，未来很长，机会并不只一次。”想了想，许主管说道，声音变得有些柔和，宋烨以及楼下数百位编辑走的路，她曾经也走过，这样的心态她理解，编辑的路上，竞争和机遇是成反比的，身心俱疲并不只是说说。但她不认同，毕竟未来真的很长。
“主管，未来是不可知的，机会只在眼前。而且……”宋烨真的是豁出了，再次反驳了上级的话，声音还是那么的轻缓，却多了一丝的轻松。有些话说出来，真的很轻松。
“而且什么，继续说。”许主管看了宋烨一眼，说道。
让停顿的宋烨继续之后，许主管往后靠了靠，拿起那篇《可能很多，不要忧虑》看了起来，网上刚发表出来的还不曾看，现在看，看打印版也都一样。边看文件，边听下属汇报，许主管这一刻领导范儿十足。
“我有一种直觉，不签这本书将会错过很多。我说的这个很多，不是指这本书的潜力，而是指别的什么，具体我也说不上来，我只觉得这个很多，会让我们后悔。”宋烨继续了自己的而且，用着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的话，说的内容让许主管再次将目光从稿件上离开，看向了他，直觉，应该是我在一些时候用的词语吧？
许主管没有立即理会宋烨，再次将头低下看起了手中的文章，宋烨也不再说话，就那么站着，刚刚的而且只不过是顺嘴说出来的，如今用了一个莫名的理由填塞过去了，就别说了，房间再次进入了沉默状态。
“这些就是你的原因？”看完，将手中的纸张放下，许主管向宋烨问道。
“是的。”宋烨点了点头说道，而后他仿佛又觉得这两个字不太够，再次重复了那句他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机会只有一次，不会重来。”
“我懂了，你说的这些原因以及一些你没有说的原因综合在一起就是你原意相信这本书的潜力和他作者话的原因？”点了点头，许主管说道。
“还有，几个月的坚持，不如继续。”宋烨补充道。这是真话，不同于刚才中间那段是顺嘴，这也是原因。几个月的十数封短信虽然没有费多少的力气，但心思真有有的，敲打内容和惦记日期，很累的。有挂念在心头，如同枷锁在身。
“你这几个月坚持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只是，我们来谈谈实际吧。”许主管原想直接说些什么，不过还是决定用事实说话。
“这些条件，你觉得可能吗？”用手拍了拍宋烨最先递过来的两张纸，许主管说道。
宋烨微微沉默着，他知道许主管问的什么，说的是什么，问题再度回到了原点。
“你还坚持吗？”见宋烨不说话。许主管继续问道的。
“主管，我坚持。”宋烨说道，沉默斌不代表改变。屈服，沉默也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坚定。
“你用什么坚持？若是出现问题，你负担的起吗？”许主管毫不客气的说道，就差没说有些事不能嘴里说说了。
宋烨再度进入了沉默状态，真的负担不起，至少在赔偿方面，绝对会让人闹心。而且是很闹心。但若是放弃，他真的不甘心，从没有人理会，到联系上，从第二篇短文到草拟合同，从楼下办公大厅道主管办公室，这之间蕴含的东西太多了，有嘲讽下的坚持，有不见希望的坚持，有……
想了想，宋烨再次做了决定，或者说巩固了一下心中的想法，不放弃，负担既然存在，而且人还活着，就终会负担的起。
“主管，我想我承担的起。我愿意用二十年赌这一次，若是出问题了，社里的损失有我一人承担，二十年我不要工资，只要一些应得的补贴，甚至于，我可以接受一个数字，每年必须完成多少任务的数字。我，只要这一次，这一张合同。”深吸了一口长气，宋烨说道，说话的形式是缓缓道来，给人的感觉却是一往无前。一纸合同，二十光阴，这个赌真的很大。
“一本完全没有定性的短文合集，赌上二十年的光阴，值吗？”许主管深深看了宋烨一眼，问道。二十年，她不得不动容，人生有多少个十年，二十年。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用二十年赌一个未名的未来，别说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就是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又有几人愿赌？
“二十年的寻常换一个光明或者忙碌的二十年，时间上扯平了，内容上我赚了。”宋烨说道，听着幽默，却更加震颤人心。
“你还没结婚吧，是因为房子，京都的房子可不便宜。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二十年若是这样度过，那你的人生会更长，也会更难熬。”许主管平静了一会儿后，说道。说的是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宋烨听懂了，许主管讲的是现实和未来的现实，但是他没有沉默，也没有思考，他不敢，他怕自己会改变主意。
他直接道。
“主管，我对林先生这些短文有信心，对一碗汤在网上的人气有信心，对咱们社的运作能力有信心，最主要的，我对我自己有信心，我这一次赌，一定会赢，您说的那种情况实际上并不存在。”
许主管再次沉默了，这一次不是在思索，而是她发现自己没有话可说了，再反对，眼前这位下属就应该成为别人家的员工了吧。
“我同意这份儿合约了，你尽快完成正式文件和这个一碗汤先生签订合同吧。”小半晌，许主管说道。
“是，主管，我马上去办。”宋烨郑重的点了点头道。
“等等。”许主管喊住了他。
“主管还有事？”宋烨停住了脚步道。
“我等下会起草份文件，关于你那二十年的事情，你做好准备签字，我会送到律政处备案。”许主管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敢赌，我就敢接。
“是，主管。”宋烨点了点头道，他没有在心里埋怨自家主管，自己这样的行为也属于给领导找麻烦，领导同意就已经是相当好的了，若是还妄想着把刚刚说过的话都当成过去一样，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若是你这次成功了，我会把事情拿到社里的会议上讨论，你会升级，具体情况，视一碗汤所能创造的数据如何。”点了点头，许主管继续说道。
“是，主管。”宋烨再次点了点头，只是两次的心情总会有些不同。
“去吧。”许主管下了逐客令。
“是。”宋烨服从命令，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正式自己的恐惧，可能很多不要忧虑，一碗汤，希望你的这些短文真应得上这些歌条件，不然这孩子就太惨了。”将目光移动宋烨留下的四张纸上，许主管感叹道。
而她看向了电脑，打开了文档，感叹归感叹，协议书归协议书，不能混为一谈。
……
……
下午的阳光温柔的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墙上形成了一道道微小的光点，像是和墙壁一起形成了一片星空。只是白日的星空，永远比不得夜晚那星空的璀璨。
光点的一边，林峰正看着新的讯息，是宋烨的讯息。
“看来，这个宋先生的办事儿效率是想高的啊，说好四点二两点多就有回信了，还给谈成了。”将讯息看完，林峰自言自语的道，言语中好似有些惊讶。是的，是惊讶，林峰却是被惊着了，他是自己人知自己事，作为一名主编，他是相当了解的情况的，他知道自己所提出的条件对于林峰来说不是事儿，但是对一碗汤来说就是大事儿，同一个人两个名字，就是两种情况，两种难易程度有天壤之别的，但是这位宋先生还真给一碗汤办成了，一碗汤的名头有这么好用吗？林峰很想知道答案，当然，林峰想知道的是，这位宋先生到底做了什么，这么快的便办成了。
“算了，江上代有人才出，不管了，若是可以，以后可以长合作些，总比来回寄信寄文件来的好些。”将讯息再次扫视了一遍，林峰自然自语道。
噼啪，噼啪，啪……啪!
在键盘上敲打了一会儿，将回信敲好，林峰给宋烨发了过去，拒绝了宋烨说过两天见面，把合同签了的事情，他重新找了个日子，最近真没空。
……
噼啪……啪，啪！
将最后一条‘宋先生，回头见’发过去之后，林峰结束了和宋烨的交流，事情都谈妥了，过些日子见面。通过这一系列的对话，双方都已经了解到对方在京都了，那见面自然就好安排了。
将ee对话窗口关掉，将页面调整好，林峰再次敲打了起来，屏幕上敲打出的并不是字，是音符，林峰在搬运新曲子的伴奏。
……
三个小时之前，应华的二号房中，林峰在和应华进行对话。
“应华，你的时间不多了，要抓紧啊！”
“峰哥，你什么时候还兼职算命了，你能不能给大家伙儿留条路？”
“什么意思？”
“你干那行，那行热，但热气都在你那边，让你的同行都不太好干，你说你要是都干了，让大家伙儿以后怎么办，可不得失业吗》”
“去你的，你这高帽戴的可没有什么水平啊。而且我不兼职算命。”
“峰哥，做人要诚实啊，尤其是你这样大牌的名人，诚实当为本啊。你不兼职算命怎么知道我时间不多了。”
“应华！”
“峰哥，什么事儿？”
“你是怎么考上龙腾大学的？”
“峰哥，你这个问题很伤我自尊心，虽然我不是状元，但我肚子里也有货，想我当年那一……”
“停，你当年的勇猛就不要提了，赶紧回复正常，你装二装无知装萌装的并不像。”
“峰哥，你可以让我当年不勇，但你不能说我装萌，装……”
“停，红牌，你的嘴可以停止服务了，耳朵开着就行了，听我说。”还是长得太年轻啊，名声再大当面也压不住，面对面，可是看脸的。
“我刚刚出去在学校闲逛的时候，逛到了公告栏，然后看到了一则前几天贴出来的公告，在呼唤新老同学拿出节目，没错，你用眼神儿肯定的很正确，就是龙腾大学学生会召唤的，是迎新晚会的节目。迎新晚会的世界按已经确定下来了，下周一的晚上，也就说你还有两天多上不少的时间，熟悉练习背诵熟练这份儿稿子。即使你上午才从我手中接过稿子，但若是你想参加今年的迎新晚会，那你必须熟练。即使不去，也不能一瓶子不满满瓶子咣当的上去丢稿，是的，稿子都丢不起那稿，这么好的稿子不能让你给糟蹋了。好了，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可以说了。”
“峰哥，虽然你很厉害，但是你不能这么小瞧我，好稿子交到我手中绝不会是糟蹋，我非常有信心，虽然只有两天多了，但是我依然信心满满，绝对不会丢人，峰哥你就放心吧。”
“成与不成不是用嘴说出来的，嗯，你这个是特殊情况，特殊行业特殊待遇，不过任何情况的信心都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所以请不要胡乱保证，到处吹嘘，请用事实说话。”
“峰哥，到时候你就瞧好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只要你不参加，就凭我这口才、天赋，还有你这稿子，我绝对通杀无敌啊，看我到时候带一大片掌声给咱们六零六，想象一下，咱们寝室在那时的……”
“我参加。”
“嗯？峰哥，你说什么？”
“我说这次迎新晚会我参加。”
“哎，峰哥，你不是没拿定主意呢吗，怎么这么快又要参加了，我一时接受不了。”
“本来没有，在军训的时候都没想，回校后又有别的事情，但是刚刚我在公告栏前碰到了来找我的陈老，他代表学校希望我参加，直到刚刚我都只是想通了一半，而后听到你说要把掌声带到六零六，我就全部想通了，我得参加。我不能让你通杀，在评选节目的时候拿到第一，这样你太容易嘚瑟了，不好，你需要专心的练习嘴、表情、声音等的配合，不能太被别的事情影响，我不是怕你没有意志力，我是怕你的意志力到时候施展不开，毕竟粉丝的热情很具有感染力，虽然咱们龙腾的学子不会那般疯狂。”
“我明白了峰哥，但是我不理解，我不是要走出第一步吗，怎么现在又不需要这么早炫了。”
“龙腾迎新晚会是个合适的舞台、很好的舞台，是给你走第一步的，但不是给你这么走出名第一步的，是给你练习迈上舞台第一步的，你现在说的很欢，但舞台上可不比其他，台下活蹦乱跳，台上僵硬脸红的事儿太常见了，你的心里素质虽然很强，但终究还是要磨练一番的。”
生活不是加减法，私下里的欢腾，改变不了上不了台面的窘相。用自己的表现给人一种鲜明对比，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说的很有道理，那峰哥你准备什么，说相声还是，嗯，唱歌。”应华的这一声说的很尖锐，这是一种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表现，他太激动了，在林峰的引导下，林峰那被刻意忽视的身份再次跳跃了出来的，歌星，含金量相当高的歌星，在歌迷眼里比作家身份好药高上一筹的身份。
“峰，峰，峰哥你要在迎新晚会的舞台上唱歌？”这是再次确认。
“有问题吗？”
“峰哥你是歌星啊，你这个不是应该隆重些，矜持些，怎么……”
“到时候我会矜持些的，装扮上必须和平时不一样，眼睛是不能带了，矜持是一定的，不然以后的日子可就不怎么安生了。”
“峰哥，我，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的身价，这么突然就在龙腾大学的迎新舞台上唱歌，是不是有些……”
“在学校，我的第一身份，是龙腾大学的学生，其他的都在后面。好了，关于这些话题，到此为止，现在是十一点零八，从现在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我和你说说这段儿相声要注意的地方，只有两天了，要紧张起来。”
“咱们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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