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一条坏消息等着她
公乘逊和公乘隐不同,他这人十分惜命,眼里只有荣华富贵,加之在风眠手上吃了不少苦,为减免罪行,一股脑交代了王银姬指使自己带人刺杀凤轻璃及回春堂伤患的罪行。
“陛下,王将军掳了草民的胞弟,以他的性命威胁草民,让草民暗中为她驱使,草民为了胞弟性命不得不听命于她。刺杀圣女和回春堂伤患,皆是王将军指使,陛下,草民是被逼无奈,请陛下开恩,陛下开恩呐……”一面说一面磕头。
王银姬当然不会承认,连喊冤枉,还说公乘隐是自愿入府,自己根本不认识公乘逊。
公乘逊又道出了王银姬指使他刺杀的缘由。
凤轻璃接道:“陛下,母妃曾同昌宁说过此事,当年王将军还是先锋兵时,带着军中将士偷偷饮酒,险些误了军情,母妃知晓后,杖责了他一百大板,又被逐出了军营,永世不得再入伍从军。之后,他不知用了何法,改投了镇国将军麾下,还屡立战功,被陛下封为云麾将军。”
听罢,凤笙儿龙颜大怒:“带头违反军规在前,改头换面从军,欺君在后,单凭这一桩罪,朕便能砍了你的脑袋。”
遂将手里的密信愤愤砸下,“人证物证俱在,王银姬,你还不从实招来!”
“王将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老实交代,供出幕后主使,陛下说不定酌情从轻处罚。”一双犀利的目光忽而扫向王银姬,凤轻璃加重语气强调了‘幕后主使’的字眼。
*
铁证如山,任王银姬如何狡辩都无法脱罪。
相娇、董媚儿、贾妙之也一一招认。
按律法,凤笙儿判了王银姬株连三族,相娇满门抄斩,董媚儿和贾妙之牢狱二十年。
但……
无论是颛孙郗,还是王银姬,认罪之后并未供出幕后主使。
凤轻璃手上没有指向凤箫儿的实质性证据,那日在宫门前带头闹事、唯一与镇国将军府有关的女子也临时改了口供,是以这桩案件结束,凤箫儿仍是个置身事外的清白人。
“璃儿,这次虽没抓到凤箫儿的把柄,但除了她几个心腹,璃儿功不可没。凤箫儿是个狡猾的老狐狸,不会轻易落把柄在任何人手上,咱们慢慢来。”凤笙儿见她愁眉苦脸,忙出言宽慰道。
“是。”凤轻璃点了点头:“陛下,昌宁告退。”
“去吧。”
出宫后,凤轻璃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回到长公主府,果然有一条坏消息等着她——
云麾将军府突起大火,近百口人全部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萧玄璟得此消息后,带几人赶到乘隐院已经晚了,不仅公乘隐烧成了一具焦尸,整个云麾将军府也成了一片废墟,就算公乘隐找到了什么证据,如今也烧成了灰。
前日,凤轻璃见过公乘隐后,料到凤箫儿可能会对云麾将军府下手,暗中安插了两名影卫保护公乘隐,可……
凤箫儿身边的人亦不是吃素了,云麾将军府刚烧起来的时候,影卫带公乘隐转移,被流云发现了。
影卫不敌流云,被当场斩杀,公乘隐则被流云扔进火海,活活烧死。
凤轻璃捏紧拳头,猛锤了一下桌子:“可恶!”
她之所以选择今天查抄户部尚书府,请陛下审问此案,不再继续搜寻搬到凤箫儿的直接罪证,是想降低凤箫儿的疑心和警惕,没想到凤箫儿动作如此迅速,竟将云麾将军府一锅端了!
“疼不疼?”见她生这么大的气,萧玄璟快心疼死了,忙抓着她的小手查看,便见她白皙的指节擦破了两块,“流血了,快坐下,我帮你上药。”
拉着她坐到榻上,遂去拿了药箱,一面为她涂药,一面安抚道,“比起颛孙郗,王银姬的存在对凤箫儿的威胁更大,就算殿下不去寻公乘隐,凤箫儿亦不会留任何活口,他的死与殿下无关。”
“可他……到底是无辜之人。”凤轻璃抿了抿唇。
上好药,萧玄璟将她的手拉到自己嘴边,轻轻吹了几下,“还疼不疼?”
凤轻璃根本感觉不到疼,摇头:“我不信他就这么死了。”
说着便抽回手,下榻往外走。
萧玄璟不明白她为何对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如此信任,忙跟上去,“我检查过尸体,确实是他。”
凤轻璃顿足,回头定定看着萧玄璟,沉默半晌:“你相信直觉吗?”
萧玄璟当然是不信的,不想伤她的心,颔首:“殿下的直觉向来挺准。”
大约看透了凤轻璃此时的心思,握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凤箫儿动作这么快,恰恰说明云麾将军府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不过白日去太过显眼,我们晚上再去。”
“好。”凤轻璃这会儿冷静下来,觉得萧玄璟言之有理,乖乖点头。
是夜,月朗星稀。
一身夜行衣凤轻璃和萧玄璟如鬼魅般进了云麾将军府。
大火虽扑灭了,将军府上方仍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焦炭味,甚至和着血腥气。
两人来到乘隐院,试图从废墟里寻找一些线索。
可寻了所有能寻的地方,未有任何蛛丝马迹。
凤轻璃不禁怀疑自己:“阿璟,是不是因为我太想找到扳倒凤箫儿的罪证,才觉得公乘隐给我留下了什么线索?”
“殿下……”萧玄璟张嘴要说什么,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耳朵微动,揽着凤轻璃退了一丈,如鹰隼的目光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谁在那儿?”
凤轻璃蹙眉望着黑漆漆的角落,心中暗暗祈祷等会走出来的是安然无恙的公乘隐。
废墟一角的那人怯怯走了出来,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包裹。
借着月光,凤轻璃看清是一个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
少年穿着家仆的衣服,头发凌乱,脸上涂满了黑灰,瞧不清他原本的面貌,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明显的忐忑不安之色。
他在距二人七八步的地方站定,结结巴巴说道:“是……是圣女……圣女殿下吗?”
见他眼中除了害怕,没有任何敌意,凤轻璃从萧玄璟怀里退出,朝前走了两步,“我是,你是?”
少年暗暗松了口气,跪下道:“殿下,我是公子的侍男阿平,公子有东西交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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