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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从张尚书家回来,苏缜缜就一直在考虑周玦的话。

        她本就不想成亲,觉得女子除了成亲,也该有旁的路可走,可她没有能力以一己之力去抵抗世俗,更不想让父母因为她,成为别人谈论的笑柄。

        若周玦真能如他说的那样,给她自由,想做什么都可以,那这门亲事,就是能帮她抵挡世俗的挡箭牌,诱惑着实不小。

        可若是成亲以后,周玦身子骨真的顶不了几年,到那时候,不知道父母能不能接受得了。

        苏缜缜拿不定主意,想找人聊一聊,但她在京城没有朋友,金子更是个没主意的,跟林草也不适合谈论此事。

        苏缜缜辗转了一夜,想到了一个人。

        次日一早,苏缜缜出现在了西院,进门时,苏幕影正在窗前作画,一身白衣,头发挽在身后,脚上趿拉着木屐,一手持笔,一手撩着衣袖。

        苏缜缜凑到跟前,见纸上翠竹跃然而出,正如他窗外那边小竹林。

        苏缜缜不知该如何开口,绕着他走了一圈,道:“画画呢?”

        苏幕影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苏缜缜在屋里转悠着,屋里墙上挂的,地上摊的全都是画,地上乱七八糟扔着的都是一些半成品的画,画的尽是竹子,苏缜缜走路都得挑着地儿走,不小心就能踩到画上。

        苏缜缜同她这个弟弟,向来一见面就掐架,今日不掐架,还有些不习惯,她想着自己今日是诚心来聊天的,不若表现的殷勤一些,便弯腰帮他把地上的画给收拾了。

        “放下,莫动。”苏幕影侧身,盯着她拿画纸的手。

        苏缜缜在他眼神警告下,把画放回了原位,若是往常,苏缜缜早就暴起了,今日却不生气,起身回到弟弟身边,凑近了道:“画得满屋子都是竹子,我瞧着画得很好了,怎么还画呢?”

        “少些东西。”苏幕影站直了身体,看着桌上的画。

        苏缜缜疑惑:“什么东西?”

        苏幕影看向了窗外的那片竹林,闭目感受着一阵风穿过竹林,睁开眼,淡淡道:“风声。”

        “风、风声?!”

        苏缜缜一直觉得苏幕影的脑子是有点什么毛病,现在看来,不是有点毛病,是有大毛病。

        画画还想画出风声来,莫不是画魔怔了吧。

        想着弟弟一天到晚憋在屋里哪也不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苏缜缜迟疑道:“你……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苏幕影抬眼,搁下笔,道:“你今日脾气挺好。”

        “错觉。”苏缜缜回的很利索。

        “找我有事?”

        苏缜缜定定地看着苏幕影,想想还是放弃了:“算了,没事。”

        “你的亲事?”

        苏幕影一下子问到了点上,苏缜缜本想走又回到桌边坐下,也不再扭捏了,一股脑把同宁远伯家的事情全说了。

        苏缜缜托着腮:“周玦这个人应该是挺适合我的了,只是先天心疾,这个事是不是该先同咱爹娘说一下?可若是说了,这门亲事他们不同意了怎么办。到时候真找一个我不喜欢的,让我老死在后宅的,我后半生可怎么过呀?”

        “那为何……”苏幕影听她说完,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提起笔继续作画,“不找一个,既不约束你,又身体康健的呢?”

        苏缜缜看着弟弟作画,想来他不过十三岁,人还是单纯了些:“哪有两全其美的事,他若不是有心疾,又怎会忍受得了我,这世上恐怕没有哪种男子愿意娶我这种人了。”

        “那便不嫁,等再过几年我能撑起家了,就没人催你嫁人了,我养着你。”

        “尽说胡话,我用你养?”苏缜缜指头在桌上敲了敲,拿出了做姐姐的威严,“我为了爹娘顺心,都开始考虑嫁人了,你还尽日在这画画,也不去好好读书,爹娘还等着你考科举呢。”

        苏幕影一幅竹子画完,搁下笔:“有你在前面挡着,我不着急。”

        苏缜缜也不是真的想让他去考科举,只是斗嘴斗到这了,顺口就说出来了,以她的了解,苏幕影这辈子都不可能去考科举,她也觉得没必要,自己活得开心就行了,画画也未尝不好。

        苏缜缜回到自己院子里,坐在树下发呆,不时叹口气。

        树上飘落下一捧树叶,一片片落在石桌上,苏缜缜拿起一片叶子,翠绿翠绿的,又是夏天,怎么就突然落叶了。

        “叹什么气呢?”清冽的声音响起。

        苏缜缜左右看看无人,恍然发觉是从头顶传来的,她仰头。

        树枝间躺着一人,背靠树干,玩着折扇,朝她一笑。

        苏缜缜吓得起身,往后连退好几步:“陆白羽,你大白天爬人家院墙也就算了,还跑到人家院子里面来!”

        “爬树嘛。”陆白羽指间转着扇子,“跟某人学的。”

        苏缜缜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上次爬了定国府的树,他就要来爬她苏府的树,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成,上次爬你家树,是我不对。”苏缜缜叉着腰,跟树上的人理论,“现在我家的树你爬也爬了,咱俩扯平了,赶紧走吧!”

        陆白羽从树上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挪不开眼,故意长叹一声道:“我腿麻了,动不了。”

        苏缜缜看他那赖皮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想起上次爬他家院子的时候,曾被他用两个小石子给打了下来,于是也在地上寻了两颗小石子,朝他扔去。

        扔了两次,都没能扔上去,连树枝都没碰到,就落了下来。

        陆白羽没忍住,笑出了声。

        苏缜缜气极,掉头回房里,取了一张弓来,拉箭上弦瞄着陆白羽。

        陆白羽坐直了身子,拉开架势戒备着,真怕她一个气恼真的给他一箭。

        “你房里怎么还有这玩意儿?”

        “还不快走?”苏缜缜闭着一只眼,瞄着箭尖,“是不是觉得我箭术不好,射不准?”

        “准,准得很。”上次一起玩投壶,他就发现了,她扔得准得根本不像初学者,原来是练过弓箭。

        “可你这会儿箭尖对着我,我怵得慌,动不了。”陆白羽说着,缩了缩肩膀,表现出确实害怕的样子,“你先放下,咱们详谈。”

        “我同你有什么好谈?”苏缜缜嘴上这么说着,弓箭往下移了半寸。

        “我来是想帮你。”陆白羽见危机解除,打开折扇,靠回到树干上,“周玦这个人,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他说什么你都不能信。”

        “我信不信他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你这人怎么冥顽不灵呢,我好心冒着这么大风险,翻到你家来劝你,你一句都听不进去?”

        苏缜缜放下弓箭:“那可真是谢谢你这么好心,翻我家院墙了。”

        陆白羽摇着扇子,怡然自得:“客气。”

        “小姐,小姐。”金子走入院内,“你猜谁来了?”

        陆白羽悄无声地往上爬了几步,上面枝叶茂盛,将他遮了个严实。

        苏缜缜瞧他麻溜地像个猴子一样,没忍住唇边带了笑。

        金子进门见小姐拿着弓箭,院子里也没有放靶子,疑惑道:“小姐,射什么呢?”

        “没什么,刚瞧见有只猴子进院子了,这会儿不见了,许是眼花了。”苏缜缜将弓箭交给金子,同她进屋,“你方才说谁来了。”

        “宁远伯家的周公子。”

        主仆二人进了屋内,陆白羽在树上听得清楚,这个周玦可真是阴魂不散。

        他想不明白,周玦怎么会突然盯上苏家呢,昨天才哄骗了苏缜缜一番,今日又直接来到她家中,如此步步紧逼,他到底看上了苏家什么呢?

        想到此,陆白羽心中颇为不快,周玦可以正大光明进苏家,他陆白羽却要翻墙爬树,还险些被人射一箭。

        此番辛苦,也不知为何。

        陆白羽跳出院墙,拐出巷子,走回到大道上,看到宁远伯府停在苏家门口的马车,他恨不得上去踹两脚。

        侍从丁筵跟上前提醒道:“爷,时辰不早了。”

        醉香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一到饭点人满为患,雅间需要至少提前七天订,才能排得上。

        陆白羽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醉香楼,酒楼老板就亲自迎了出来:“爷,这边走。”

        陆白羽把厅里扫视了一圈,扇子一合,打在手心:“行了,你忙去吧,我自己过去。”

        “哎哎——”酒楼老板一面应着,把陆白羽送到了楼梯口,“爷慢点,留心脚下。”

        陆白羽抬脚上了楼,丁筵跟在身后,二楼最里侧的雅间,门口有两位侍卫把守,见到陆白羽齐齐行礼,打开了门。

        屋内陈设奢华,入目是一个能坐十人的大圆桌,墙上挂着名家字画,侧边有一百宝阁,将外间同里间隔开。

        一男子立在百宝阁前,细眼薄唇,玉冠束腰,手里拿了一个青花瓷瓶,见人进门,将瓶子放回到架子上:“这瓶子是你新得的?大略值不少钱。”

        陆白羽在桌边坐下,提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堂堂一个王爷,开口闭口都是钱。”

        “没办法。”静王在桌边坐下,端起酒杯,与陆白羽碰杯,一饮而尽,“缺钱嘛。”

        陆白羽又倒了一杯酒,递给静王,说起了旁的事情:“周玦最近有新动静。”

        “哦?”静王放下酒杯,正色道,“什么动静?”

        周玦是太子幕僚,万事都与东宫有牵连,自是不能松懈。

        “他最近与苏家议亲。”陆白羽仰头饮尽杯中酒,“户部绫州司主事苏居贤那个苏家。”

        静王笑了,端起酒杯:“我当是什么事,他年纪不小了,议亲也是正当事。”

        陆白羽指尖摩挲着杯沿:“周玦此人,步步都是算计,看上苏家定是有原因的,也不知他所图是什么。”

        “你一个人过太久了,你不懂。”静王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男女之事有时候就是说不清楚,不知道图什么,不就图个人呗!”

        图人?

        苏缜缜吗?

        图她什么,图她脾气差,图她赌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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