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定国府的马车穿街而过,往苏府驶去,林草驾着空车跟在后面。
苏缜缜在陆白羽怀里睡得香甜,陆白羽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嫩白的脸颊,帮她将发丝理到了耳后,又迟迟不肯松开,手指勾起一缕发,绕在指间。
竟跟别的男人一起喝酒,还醉成这样,睡得酣畅,毫无防备。
陆白羽有心想惩罚她,又不忍心下重手,在她脸颊轻轻掐了一把。
苏缜缜在睡梦中皱了下眉。
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了下来,陆白羽将人抱进院子里。
林草唤来东院的丫鬟来服侍,金子跑在最前,想将人接过来,未来姑爷却不肯放手,金子只能任由他将人抱进寝屋,自己跟在姑爷后面偷笑。
陆白羽安置好了苏缜缜,自去寻岳父苏居贤。
喜事将近,苏居贤不想被人看到愁色,满面带笑地迎了出来:“明日大礼,今日就不留你用饭了。”
陆白羽行了一礼,上前一步,低声道:“听闻户部那边来人了?”
苏居贤将人让进书房,面上带着笑,笑却不达眼底:“你既知户部来人了,便也该知道发生了何事?”
“具体事宜不大清楚,但最近风云变幻,守在家里反倒安稳些。”
苏居贤眉心不展,听不明白。
陆白羽起身道:“家里还有些事,不便在此耽搁,您只需记住,户部这些日子往来事宜,不要插手,随他们去。”
苏居贤听明白了,户部大略要有变动了,在家休憩正好能躲过这一遭,他愁了一上午的心事,豁然散开了。
具体户部要出什么事,他不知晓,也不问,陆白羽来这一遭,让他吃了颗定心丸,他越发看这个女婿顺眼了些,于是亲自将人送到了门口。
成亲这日一早,苏缜缜就被杜氏从床上揪了起来,梳头绞面上妆,一样样下来,废了不少时间。
上花轿后,苏缜缜已经困得不行,她透过大红的帘子,看到外面骑在马上的背影,便什么也不想,歪过头睡了过去。
花轿到了定国府门口,苏缜缜扶正沉沉的凤冠,弯着腰下了花轿,握着红绸的一端,任他牵着,进了门。
一整套礼节下来,苏缜缜饿得发慌,及至进了洞房,苏缜缜坐在床边一下子扯下了盖头。
“金子,快给我拿吃的。”
金子没有动桌子上的花生莲子,从随身带的箱子里取出来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摆着桃心酥,这是杜氏一早交待给金子的,金子一直带着,等这会儿拿出来给小姐垫肚子。
小盒子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竹筒,是今早林草塞给她的,要给小姐的。
金子拿着竹筒端详一会儿,打开盖子,倒出来一张卷着的纸来。金子不识字,把纸给小姐:“这是今早上林草给的。”
苏缜缜拿过来看,纸上的字是张二写的,让她不要忘了给绫州纨绔争口气,天黑以后在西角门外接她。
苏缜缜将纸团成一团握在手心里,把桃心酥一口口吃完,又喝了一杯茶,坐在床边又将那纸展开来看。
真的要去吗?
陆白羽不会真的不进洞房吧?可依他往常的浪荡样子,确实很有可能不来。
苏缜缜坐不住,在床边来回踱步,如果他真的不来,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明早见面了岂不被比了下去?
金子见小姐神态焦急,不明所以:“发生何事了?”
苏缜缜看看窗外的天色,站定道:“你瞧着天,等到戌时,去看看姑爷在不在府里。”
金子笑道:“大喜的日子,不在府里还能去哪?”
主仆俩在房里待到天黑,外面应酬的热闹劲儿渐渐散了,苏缜缜催着金子出去看看,金子只得开门出去寻了。
走在廊下,金子自顾自咕哝道:“这才戌时就让我出来寻姑爷,传出去人家只当我们小姐急着入洞房呢。”
金子不敢去大张旗鼓的找,走到二门外,瞧见一个小厮,便悄悄唤住:“这位小哥,国公爷在不在前院?”
小厮心道府上以前不曾有丫鬟,这定是新嫁的夫人带过来的,不敢怠慢,忙回道:“爷方才出府了,估摸着很快就回来,叫夫人莫挂念。”
金子被人猜破身份,登时红了脸,夜色里脸红的不太明显,强装着镇定:“夫人也只是担忧,旁的没什么,你先去忙吧。”
小厮行了礼,远去了。
金子低着头,快步往回走,进了寝屋门,胸口仍旧怦怦跳着,看到小姐,一把扑过去:“姑爷不在府里。”
苏缜缜一惊,看来传言是真了,他今夜是不会回来了。
张二果然所言不假,真正的纨绔,是不会出现在洞房花烛夜的。
现在比他陆白羽走得晚,已经是输一筹了,苏缜缜吩咐道:“去取套男装来。”
“这……大喜的日子,穿男装……做什么?”金子不明。
“男装出去方便些。”
金子恍然:“小姐要去寻姑爷。”
苏缜缜背过身去,颇有些生气:“我寻他做什么!他玩他的,我乐我的!”
金子觉得姑爷大喜的日子不在府里,已经够离经叛道了,这边小姐还要穿男装出去,她又笨嘴拙舌的,自知劝不住,乖乖去取了衣服来。
苏缜缜脱下沉重的喜服,陡然轻快不少,换上男装,金子绕到她身后系腰带,苏缜缜从书架上抽下来一把纸扇,打开上面空无一字,纯白的折扇,是陆白羽惯常用的。
苏缜缜摇着扇子,忽觉自己有了点陆白羽的样子,她侧过头笑道:“金子,真正的纨绔,是不会出现在洞房花烛夜的,今天晚上,谁待在这屋里,谁就输了。”
金子叹道:“成成成,你们都出去吧,我在这给你们守夜。”
收拾妥当,苏缜缜合上扇子悠着扇柄,打起帘子出门,手刚碰上帘子,帘子自己就起了,帘子一点点抬起,错开,苏缜缜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深眸。
陆白羽,一身大红喜服,站在帘外。
苏缜缜,一身男装,手指紧紧扣在扇柄上,猝不及防。
金子瞧着两人对视不言,低头笑着,自觉从门边溜了出去。
“呵,京城第一纨绔。”
尽管苏缜缜有一种被人抓包了的感觉,但输人不能输阵,苏缜缜扬起下巴将他打量了一番,哼道:“你给纨绔丢人了,你知道不?”
陆白羽抬脚迈进门槛,放下身后的帘子,逼近了她,眼眸逐渐发冷:“把衣服脱了。”
陆白羽突然离近了,苏缜缜心慌不已,握着扇子的手护在胸口,方才趾高气扬的神气散了大半,眼睛不敢直视,只敢在他胸膛处乱瞟:“你、你要、做什么。”
陆白羽上前一步,苏缜缜赶紧后退,退了几步,已退无可退,身后是桌子,身侧是书架,陆白羽长臂一圈,将她困在臂弯。
“你自己脱,还是……”陆白羽夺下她手里的扇子,捏着扇柄,挑起她的下巴,眼神流连在她的樱唇,忽又俯身向下,错开她的唇,在她耳畔低声道,“为夫帮你?”
苏缜缜只觉陆白羽低沉的声音,像是幻作了数万条小蛇,自耳垂钻遍全身,心脏像是被人攫住,一时忘记了跳动。
陆白羽看她双颊绯红,灯下又染了几分朦胧,不禁勾起唇角,起了坏心,用扇子挑起她的衣襟:“嗯?”
苏缜缜吓得缩起肩膀,打掉他的扇子,跑回到里屋躲在屏风后面,喘了几息,找回了失去的魂儿:“你、你成亲前,可不是、不是这样的。”
陆白羽打开折扇,在指间绕了一圈,抛起来,又接住,背在身后,弯腰躲过珠帘,进了里屋,接过她的话来:“那是什么样的?”
苏缜缜在回忆里搜索了几遍,“正人君子”、“品行端正”之类的词,都跟他沾不上边,他本就是这般浪荡。
陆白羽在屏风外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屏风上映着的柔柔身影,缓缓将茶送入口中。
苏缜缜听着他在外面悠闲的饮茶,试着探出头来看,正巧对上他的眸,赶紧又缩了回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白羽把茶杯放下,整了整喜服衣领,淡淡道:“把婚服换上。”
苏缜缜觉得这个要求倒很合理,既然俩人都待在洞房里,谁也没能出去,他穿着喜服,而她穿着便服,便不大合适。方才脱下的婚服就在床边的衣架上,苏缜缜脱下男装,换上了喜服,把凤冠又重新戴上。
金子不在,她一个人鼓捣了好久,才将凤冠戴好,好在陆白羽有耐心,没有催促一声,但又气他只顾自己悠哉悠哉的喝茶,她这边手都酸了,也没来搭把手。
苏缜缜穿戴好衣冠,气冲冲地走到屏风外,才发觉他就立在屏风一侧,她没来得及站稳,撞入他的怀里。
陆白羽替她将凤冠的流苏整好,手上一扬,红盖头翩然而下,遮住了她的柳眉红唇,遮住了她灵动的眸,她的娇嗔,待到红盖头再掀开时,这一切,便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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