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要出征了
姜妩没同陆织锦聊太久，陆行昭就回来了。
“阿昭。”
陆织锦听到动静，便站起来同陆行昭打了声招呼。
陆行昭也是这一刻才发现，屋子里有客人，还是陆织锦。
他也有段时间没看到陆织锦了，眼底多多少少还是闪过一丝惊讶，颔了颔首，道，“许久不见。”
陆织锦笑了笑，“难怪是夫妻二人呢，方才阿妩见了我也是同样的说辞。”
姜妩想，那大概是因为他们真的许久不见了，而不是因为她和陆行昭夫妻同心吧。
陆行昭是刚从军营里回来的，神色不算太好，姜妩知道，每逢他脸上这种表情，便是有事情发生了。
只是陆织锦还在屋子里，有些话大概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谈的，想了想，姜妩道，“不知夫人如今状况如何了？”
听到林鸢的名字，陆行昭眉头一皱，显然是有几分不悦的。
陆织锦攥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脸上不自在地笑了下，说，“还是那样，还好有父亲照顾着……”
她说完，又自知说错了话——当着陆行昭的面提陆远对林鸢的好，这不是往他枪口上撞吗？
只是话已然是说出口了，再怎么后悔也是无济于事，她只能是颤着手指把茶杯中的茶水送入口中，顿了顿才站了起来，“既然阿昭已经回来了，那我就不再久留，先回去了……”
她话音刚落，姜妩就象征性地留了一下。
说是让她留下来用晚饭。
陆织锦看了一眼陆行昭，男人英俊硬朗的脸庞并没有看向她这边，也没对姜妩的话出言质疑，就好像一切都由她来做主一样。
说不上是什么感受来，只是觉得……
眼前的这个男人，如今真的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模样，不再是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个小少年了。
那个是非对错，都分的清明的少年。
“阿昭……”
临走前，她由衷地喊了陆行昭一声，感慨道，“你真的与从前，很不一样了。”
陆行昭端着茶杯的手微顿。
他眼神放在桌案上，唇角分明是笑的，可那笑的意味却不是很分明。
他轻笑出声，说，“谁又和从前的自己是一样的呢。”
这世间亘古不变的真理，便是一切都在变化。
陆织锦说完这句话，便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那句话陆行昭并未放在心上，可是他实在是没想到，姜妩放在了心上——
陆织锦刚走后，姜妩就跟着出门了。
陆行昭一愣，抬头问她去哪儿，她说要回自己房间。
陆行昭挺不解的，“马上就要用饭了，你回自己房间干嘛？”
姜妩：“……我不饿！”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陆行昭一脸懵，他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小夫人，怎么刚回家她就生气了。
自知这人若是这会儿哄不好，估计晚上是别想上床睡觉的，陆行昭便认命地叹了一口气，追着姜妩到卧房去。
卧房里，姜妩刚进屋，转身就要关门。
门缝却忽然被一只脚抵住，她抬头，就看到男人饶有兴致的眼神正盯着她看。
“……”
她手上用了几分力，试图把人给挤出去。
可她的力气哪儿能比的过他，兀自用了半天劲儿，男人都纹丝不动，甚至脸上的笑意还更深了几分，真真是欺人太甚。
姜妩干脆不烂了，后退几步站在那儿，也不管他进不进门。
“这是怎么了？”
陆行昭赶紧进来哄人，手往细腰间一搭，指尖摩挲着，脸也凑了过去，“怎么看着夫君一点儿都没有想念的意思？”
姜妩：“……”
“还用得着我想嘛？”
她看着男人那张分明惹了事还不自知的脸就来气，若有所指地道，“都不用我想，有的是人想。”
“……”
她若是这样说的话，陆行昭就懂了。
只是……
他无奈耸了耸肩，“陆织锦，她是林鸢的人。”
虽说他面上总给她留了几分薄面，可从来不会越界。
林家的人，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姜妩说，“可是你总归是对她另眼相待的。”
她知道他陆行昭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副心思，也不想质疑他做事情的原因，只是……
他总归是对陆织锦不一样的。
这让她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原来是因为这个跟我生气呢。”
陆行昭环住眼前人，紧紧抱在怀里，她身上有很淡的香气，闻上去便有家的味道。
他从未有过家，可是如今，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所以，又有谁能够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呢。
陆行昭把人转过来，仔仔细细道，“陆织锦，她儿时救过我的命。”
倒也不算这么夸张，可是陆行昭却记得当时那种整个人都沉在水底，与这个世界完全隔绝的绝望感。
那时候他只有六岁，不习水性，不小心跌进了后院的池塘里，那池塘是陆远专门用来观赏的，不仅蜿蜒数十里，而且水深几尺，暗通沟渠，若是他再晚被发现一会儿，人估计就上不来了。
“当时，是陆织锦跳下了水，把我救了上来。”
姜妩听完，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或许是觉得不可思议吧，毕竟在她的心里，陆行昭一直是无所不能的一个人，他性子桀骜不驯，是因为他有桀骜不驯的资本，他能够领兵打仗，还被敌人冠上铁血诡军的称号，战无不胜，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好像只要有他在身边，姜妩便是什么都不怕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小时候也是受过伤的。
姜妩不由得去想那时候不到成人腰间的小男孩儿跌落进阴恻恻的湖水里，仿佛整个世界都晦暗了一般，那感觉太过窒息，只是这样想一想，湖水倒灌的感觉便有些冲塌了感官。
她回抱住陆行昭，口中不断呢喃着他的名字。
原来，不是谁生来就冷血无情的，谁都渴望过亲情，可是，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福分。
她与陆行昭，算得上是同类人，同病相怜的一类人。
“行了。”
陆行昭摸了摸姜妩的头，他眼底有些担忧的神色，知道今日经过陆织锦这个小插曲，最重要的事情还没说出口。
直到怀里的人安静下来了，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说，
“阿妩……我可能，要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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