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姜妩不知道皇后是如何在皇帝面前大发威风的，只知道她来到慕容家的时候，萧怀昔确实已经不在了。
她听萧怀玉说，是让宫里的人给强行接走的。
萧怀玉也没拦。
当时萧怀昔被拽走的时候，跑到她房里来过，倒也不是来闹，只是来求她，求她帮帮她，她说她不想回皇宫。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做任何对萧怀玉不利的事情，也不会再想着害萧怀玉肚子里的孩子。
她或许以为凭着萧怀玉的性子，温软可欺，所以一定会拦一拦的，可萧怀玉不仅没拦，反而还淡定地把萧怀昔的手指从她身上拨了下去，一个眼神都没给。
萧怀玉不想去听别人是如何评价自己的，总归有的是不明事理的人会说自己对妹妹如此心狠，说她善妒，可是她自己心里却清楚的很，如果她真的因为一时心软而留下萧怀昔的话，狗改不了吃屎，萧怀昔那般心思歹毒的人，也只是惯会利用一张伪善的面孔来哄人罢了，一旦得逞，便会迅速扯下那张面具，变本加厉地加害于她。
而萧怀玉并不想因为自己的愚蠢，害了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她并没有答应萧怀昔，更不用提为萧怀昔求情。
姜妩叹了一声气，说，“这个选择是对的。”
萧怀玉如今身子越来越沉，总是有些惫懒地躺在床上，姜妩一手揉了揉萧怀玉的脑袋，说，“怀玉，我们活在这世上，要做的事情有许多，而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地活着，所以，在这个过程中，无论别人如何说，都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自己如何来想。
萧怀玉笑得明朗，“嫂嫂，我知道……”
所以，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任务，便是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过好自己的每一天，然后等慕容枫回家。
这之外的其他事情，她都不需要操心，也不需要管。
“你知道就好。”
姜妩握着她的手，把身上的热度传达到她的身上。
“这几天……”
她想到什么，垂下眸子，“先让红叶待在你的府上，让她帮我照顾你，好不好？”
姜妩说这话时候的语气有些怪怪的，萧怀玉听出几分不对劲，不由得反过来握住姜妩的手，直起身子来，“怎么了，嫂嫂？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如今阿昭表哥出征，临行前还特意嘱托嫂嫂要好好照顾她，可是她又怎能一直做那个拖后腿的人呢？她也想为嫂嫂的事情尽一份力。
可是姜妩却摇摇头，道，“没事。”
她想，那是她自己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她要把过往的一切都弄清楚、弄明白，把所谓的命中注定的羁绊给彻底剪断了，才能够迎接回来的陆行昭。
不然，她会愧对于他。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既然姜妩都这样说了，萧怀玉也只能是抿了抿唇，“嫂嫂，如果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虽然我现在能帮到你的地方很少，可是我真的很感谢嫂嫂这些日子到府里来陪着我，也很想报答嫂嫂……”
姜妩轻拍萧怀玉的手背，“嫂嫂知道。”
她把这个明明脆弱，却又十分坚强的女孩子拥入怀中，说，“嫂嫂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一定要坚持住，慕容枫会回来的，知道吗？”
提到慕容枫，萧怀玉的眼眶便又热了几分，她抹掉即将涌出眼眶的泪水，重重点头，“我知道。”
和萧怀玉说好应该注意的事情后，姜妩又把红叶单独叫了出来。
二人相对而立，一时间竟是有些无话可说。
实际上，姜妩从来没有将红叶看做自己的丫鬟过，她总觉得，她与红叶的相遇，不算是命中注定，却也是缘分使然，于是此刻，姜妩并不想吩咐红叶做些什么。
她能够陪在她身边这么久，保护她，她已经是十分感激了。
“红叶……”
她说，“你若是想待在慕容家，就在这儿住几天，若是想回昭华苑……自己应当也是记得路的。”
“总归，这两个地方都算是你的家，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好嘛？”
红叶一愣。
她虽然在一些事情上反应总要慢一些，不懂一些弯弯绕绕，可是姜妩这话却让她忽然没了安全感，有一种隐隐不好的预感，“姜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也不要我了吗？”
她已经被主子抛弃一次了，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你不要抛下我……”
红叶紧紧抓住姜妩的手，一字一句恳切道，“我会武功，我会把你保护的很好……还有青鸾那边，我也从来都没有怪过她的，因为我不想让你为难……如果是我有什么做的让你不高兴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我一定改，求求你不要抛弃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姜妩没想到红叶会这样想，更没想到她会以为自己是要抛弃她，不由得无奈一笑，伸手弹了一下红叶的额头，
“傻丫头，谁要抛弃你啦。”
她想了想，该如何同红叶说这件事。
“……怎么说呢……”
她无法给池渊，和与池渊相关的事情一个准确的定义，便只能是模棱两可地道，“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什么？”
红叶慌乱道，“是去什么地方？危险不危险？为什么不带我一起？”
姜妩话还没说完就被红叶着急打断，她不由得无奈一笑，拉住红叶的手道，“放心，不危险。”
池渊说过，不会伤害她。
而且……不知道为何，现在想来大概是隐脉相连的原因，她好像从潜意识里，能有一些相信池渊的感觉。
她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源于什么，只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就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红叶说，“我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姜妩看着红叶。
她眼神中闪过万般情绪，可最终，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红叶，总有一些事情……是需要我自己去完成的。”
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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