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试探
“你太没有耐心了。”
“千拂本来就是想激你,给你挖一个坑,你笨到那么听话的、、、”
“那你还看着她给我挖坑!”阿肆握紧手里的剑直直的看着步千破心里的火气又冲了上来,“你该知道,我为何要与她好言好语,她说我怎样,我也就忍了,可她万万不该说我们凤凰谷、、、”
“你们凤凰谷?”步千破的脸垮下来,冷冷道“你是我凤凰台的魔姬,哪来的凤凰谷。”
阿肆微楞,“你要与凤家为敌?”她垂下眼睛,心里莫名的害怕。
“你能不能不要再想着光复魔族了,我们就在凤凰台呆着难道不好,那样我就一直是阿肆,我会一辈子、、、”她惊恐的睁着眼睛看着步千破一步一步把她逼到墙角,剩下的话噎在嘴里,“凤家我必灭,魔族我也必要复兴。”男人的眼睛里透着寒气,直视她的眼睛戏谑道“你到凤凰台,真的是偶然?没有瞒着我什么?”
阿肆抬着头撞上步千破灼灼的目光“我没有瞒你什么!”
“你可敢再说一遍!”
“我、、、”阿肆提剑的手丝丝渗出汗来,肩上钻心的疼,步千破的一只手紧紧扣着她的肩似要捏碎她的骨头,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蜀山上血流成河的样子突然涌现在她脑子里。她的手藏在背后哆嗦,指甲嵌进肉里,脸上却扯出一个坚定的表情“有什么不敢,我从来没有骗过你!”
“最好如此,不然,我只好将你交给血魂,要你生不如死!”
远处,步千破的身影化成一个光点渐渐的就看不清了,阿肆脚一软顺着墙角坐下去,她垂眸,眸子里映着她一双颤抖的手,那上面指甲嵌进肉里的痕迹,触目惊心。
凤凰台,寒风凛冽,步千破披着狼裘懒散的躺在醉梦亭外,掌心一凝力,手里一壶酒便砸了出去,旁边千拂挑挑眉,顺着那方向看过去,梅林尽头,遥遥的拐过来一人影,头上紫金盘龙的发冠熠熠生辉,抬手接过那壶酒。
“千夜?”女子红唇轻启,侧过脸看着步千破。
“大哥,地宫里的那位主子,又有何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因为母后来找你。”
千拂轻笑“咱们三个中只有你寸步不离的留在母后身边,不为母后还能为谁?”
“下月初十,回地宫吧。”千夜顿了顿,盯着步千破的眼睛,淡声道“是父尊的生辰。”
“好啊。”醉梦亭外,步千破眉梢处挂着笑,往嘴里灌了几口酒,那个叫长君的人,那个相传杀到一十三天灭神的魔,是他的父亲,是母亲留他一命的因由。
“千拂,你先随我回地宫吧。”
“过几日一起走吧。”女子唇角挂着笑,“还有一出好戏没有看完。”
寒江外,千拂一身金丝绣百花的长裙,手撑着栏杆,抬眸遥遥望着湖心凌波塔。
“那日说有好戏未完,今日是要落幕了?”千夜踱步走过来,将手里的风衣裹在女子肩上。女子浅笑,默不作声,只是笑着看那凌波塔、、、、
阿肆扶着栏杆摸索着往前走时,暗自思量千拂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凌波塔里的炼妖珠一旦不见,步千破一定会怀疑她,说不定,说不定会杀了她,千拂是料定她不敢动炼妖珠,还是故意给她挖了坑让她跳?她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她认真分析了好几个晚上,得出来的结论是太冒险,是真是假都不能去,但她这人有一个毛病,好奇心太重,不打破砂锅看到底她是誓不罢休,她从袖子里掏出火折子来,正想划着,黑暗里手肘撞到案几上的烛台,悠悠青光罩着寒气在黑夜里猛然撕开一个口子,惊得她一阵倒抽气,手里火折子掉在地上,阿肆望着缓缓移开的两列书架和密室里的青色珠子,一颗小心脏怦怦直跳,心道最毒妇人心,千拂那厢这是又给她挖了一个大坑呀,步千破最讨厌蜀山玄机掌门故弄玄虚的那些布置,显然这藏东西的风格不是他的。她这厢正欲遁,耳边若有若无的飘来楼梯吱呀吱呀的声音,她关上密室的门,抖着手推开窗户,脚下又是一软,凌波塔缠云绕雾,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阿肆额上渗出密集的汗来,耳边遥遥的是步千破说过的话“阿肆,你若骗我,我便将你交与血魂,要你生不如死!”
“进去吧,看她有没有骗你。”
阿肆望着那扇门听着千拂的声音,外面就站着步千破,如果他看见她这个样子,他会把她怎么样,她有点害怕,手不住的抖,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后背上汗涔涔的,一慌,转身推开窗、、、、、
红烛摇曳,书架上的东西依旧整整齐齐,千拂快走几步推开窗,青纱在风里用力飞舞着,借着湖周圈的灯火,下面空空荡荡。扭开案几上的烛台,一抹青光跃然眼底,“这东海夜明珠,就送与你镶个簪子如何?”步千破挑眉一笑,唇角轻舒了一口气,他低头,笑容僵在唇角,眸子里划过一丝寒光。
飘雪阁
阿肆一身红纱立在门口,看着木门被推开,门外西风猎猎吹乱她肩上的黑发,一身玄色袍子立在那里,漫天大雪萦绕在他发际.阿肆浅笑.
“你今晚去过凌波塔了?”步千破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面无表情.
“凌波塔?去那里做什么。”
“那这是什么?”步千破手里的火折子落在地上,淡声道“这是在凌波塔发现的,别告诉我你不认得它.”
“炼妖珠?”阿肆醒悟道,随即掐着时间,恰到好处的一愣,“千拂告诉我你把炼妖珠放到了凌波殿,你现在来找我.”
“你怀疑我”阿肆嘴角的笑僵住,手心里又开始冒出汗来!.
“步千破,你别忘了那颗珠子本来就是我帮你偷来的。”
“所以现在再偷走?偷回凤家,你觉得理所应当。”步千破俯下身子,右手抵着她的下颚,一字一句道“你忘了我说的话了?”
司阿肆抬头,雪花吹进她的眼睛,一片冰冷,“你杀了我吧!”
看着她那双渐渐暗淡下去光芒的眼睛,男子紧紧拧着眉,漆黑的眼睛里深邃的可怕,“我何时说杀你,我是说要屠了凤凰谷和你那个桑乾哥哥,要你生不如死!”
血魂破鞘,削去一株红梅,步千破转身,一身玄色袍子在漫天大雪里随着西风翻飞,黑夜里浮屠的嘶叫声久久回荡在凤凰台,阿肆望着风雪里绝然的背影,瞬间模糊了双眼,“他,他真的会屠了凤凰谷、、、”
“我看没准。”繁虚脚尖勾着门框倒挂下来。“我说小阿肆,你胆子也忒大了点!”十多层的凌波塔都敢跳,若不是他躲在凌波塔喝酒顺道把她从半空给截了下来,这会儿她怕已经摔成浆糊了。
“吓死我了!”阿肆抬头,眼角一行泪滑下来,“繁虚,我骗了他!”
“哎呀呀,小阿肆、、、”繁虚侧翻过来脚尖着地,望着女子眼角的泪,两只手悬在半空,他平日里最见不得女人哭,何况这还是第一次见活蹦乱跳的阿肆哭,还哭得那么伤心,顿时一颗心各种不忍,原来满腔的埋怨又悄悄吞回肚子里,扯着袖管慌忙道"擦擦,擦擦、、、"
“繁虚,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我怕,我怕他知道我在骗他,可我也害怕他真的犯狠屠了凤凰谷,我虽然记不得小时候的事,但养育之恩手足之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阿肆万万不能将他们置于不顾!”
“哦不哭不哭,那,那能怎么办呢,毕竟这个千破,啊这个,这个木仓,这是几辈子的恩怨,这、、、”繁虚支吾着,千破素来恨别人利用欺骗他,可阿肆不偷炼妖藏灵,待锁神到手,千破必会屠了凤凰谷,将这六界变个头,可若取了这几颗破珠子,就必得骗他,总不能跟他说实话,说“哎,你把珠子给我,我要送给姥姥!”吧,这可如何是好,繁虚摸了摸头顶的一撮白发,思量着这可真是愁死人、、、
醉梦亭,步千破躺在屋顶,遥遥看着触手可及的月亮,模糊的眼睛似乎看见一抹红光,那时她剑指寒光,长发旋清风,踩着曼陀罗,迎着背后一轮明月,微微抬起下巴,憋着兴奋淡定的对他说"剑术而已,有何难"一壶神仙醉醉不了他,步千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朝着月亮举杯高喝"一醉方休!"
“是阿肆把你弄成这样?”
“她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步千破仰头灌了口酒挑眉道。
“大哥、、、、”.
“嗯”
“没什么。”步千破瞥了一眼手边的月亮,欲语还休.
千夜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微醉的步千破,缓缓摩挲着手里玉佩,良久眸子里一抹深不可测,缓声道"你这凤凰台太暗了些,我上次来带了好些火折子红蜡放在凌波塔的小阁里了,你改日都点上吧."
“嗯.”步千破挥了挥手,转瞬不耐烦地表情僵在脸上“凌波塔的火折子是你放的?”血魂剑掉在地上,他抬眸,眸子里雾气茫茫,踉踉跄跄下了醉梦亭、、、、
“你知道,母亲为什么要杀阿肆吗”千夜望着醉梦亭下眼睛始终看向远处的女子缓声道.
“凤家的人,不该杀吗”千拂看着摇摇晃晃跑进黑夜里的那个背影淡声道.
“不.”
“因为她是千破的牵挂,人一旦有了牵挂,便再不能所向无敌,魔也一样.”
牵挂?就是你在楼上想着别的女人喝一晚上闷酒,都不曾察觉我在这里陪了你许久.女子一袭金衣迎着风,眼睛里映着空荡荡的凤凰台.
醉梦亭屋顶,千夜负着手,笼罩在一片寒光里,所谓牵挂,就是我一直在等你,可你从不回头,你的眼睛里只有前面越走越远的人.
寒风凛冽,步千破立在雪地里,垂着头,他向来不晓得什么叫做个羞愧,却不知为什么看着飘雪阁昏暗的烛光竟然不安起来,他该怎样推开那扇门,该怎样看着那双眼睛,那双曾经绝然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杀了我吧。”一望无际的雪野,步千破走近那间小小的飘雪阁,抬起手,屋顶的雪就落在手心里冷的刺骨.他垂头,终究还是转身.抬眸间,遇见那双清澈的眼睛.她一张雪白的袍子披在肩上,手里提着一盏荷灯,暗淡的烛光映着耳旁散落的黑发,那双清澈的眼睛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
寒风过,步千破一步一步靠近那个熟悉的面孔,女子抿唇,他竟然也能醉成这个样子
“阿肆.”
女子低眉,望着那双抓着她的手.
“别怪我.”步千破侧过身,一双手环住她的肩,闭着眼睛,喃喃道"你别怪我,你若是骗了我,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的侧脸枕着她的肩,淡淡的酒气吐在她的脸上,阿肆眼睛里蓄着泪,心底早已经泣不成声,委屈,害怕,不知所措.
“步千破,我爱你,至死不渝,”可是我越来越害怕命了,怕有一天我们别无选择,兵刃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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