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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变故


  清夜无尘,月影绰约,花厅灯火通明,四人影子倒映墙上,但见夫人小声啜泣,知州萦绕愁绪,我与小宋面面相觑。

  小宋敬上一杯茶,询问道:“知州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是为何事?”

  知州大人长叹一声,看一眼夫人,先劝道:“夫人莫要哭了,哭也无用啊。”

  夫人转啜泣为哽咽,我拿着手帕将花掉的腮红一点点抹去:“夫人,哭伤心又伤神,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能帮上的我们断不会袖手旁观。”

  知州大人又是一声长叹,将事情原委一一道来。

  这一阵农民起义闹腾的欢,之中的原因固然有阶级矛盾恶化的传统因素,但事件爆发的导火索说起来实则相当荒唐。

  这一代小有名气的混混头子闹事被县太爷打了几大板子,心里不服,肿着屁股,领着自己一帮小兄弟要出口恶气,不想县太爷忒不经打,一打就跑,混混头子胜的着实轻松,脑子一热,趁胜追击,接连攻下七八临镇,一路拉帮结伙,人数越发浩大。

  “这贼子实在猖狂,招安不降,只能这般僵持着,本想着等援兵到了联合绞杀,不料那贼伙竟绑了我女儿”知州大人捂着胸口,“如今我也是进退两难,朝廷这边催着出兵镇压,可女儿的性命我又不能坐视不管,这真是,哎呦。”

  小宋蹙眉:“贼子闹事起义,一群乌合之众能与官府正规军相持不下,足可见之中却有智谋。”知州大人捂着胸口干咳,小宋看他一眼,不紧不慢继续说,“贼子绑圆圆做人质,在我来看,是已有妥协之意,是穷途末路的最后挣扎。”

  知州大人点点头:“他们昨日派了使者,约三日后去他们的山寨里谈放人的条件,只是毕竟是一群不讲理的顽劣之徒,我还是怕”

  小宋打断知州大人的话,拱手道:“我明白大人的意思,在下不才,愿去谈判。”

  知州夫妇闻言,面上一喜,知州大人激动的站起来,握上小宋的手:“若能两全,此恩此德,陆某铭记在心,来日定当结草衔环。”

  小宋搀扶着知州大人:“大人,言重了,天色已晚,您和夫人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知州夫妇抹抹眼泪,整整衣容,由护卫护送着出府。

  “快三更天了,我先回去睡了。”我打了个哈切,拍拍小宋肩膀。

  小宋看着我,眼里有些委屈:“我就要去贼窝了,你倒是放心。”

  我没忍住,再打了个哈切:“你要是没把握,能把事情答应下来?”

  小宋挑眉一笑,面露傲色:“那倒是。”

  我被他这孩子气的样子逗乐,趴回桌子上,问道:“所以呢,你打的什么算盘?”

  小宋睥睨我一眼,提起墙外竖着的戳灯:“我今日乏了,回去睡了,待事成再告诉你。”

  小荷从门外踏进来,手里端着红绒斗篷,柔声道:“姑娘,起风了,穿上斗篷回去歇息吧。”我嗯了一声,看远处灯影起起伏伏,忽明忽暗。

  三日瞬息而过,第三日清晨,天蒙蒙亮,我打着哈欠,揣着袖子,往大门边上一站,目送小宋只身一人,深入敌营。

  自古文人三岁识字,五岁背诗,七岁博览群书,闻鸡起舞,秉烛夜读,以致出口成章,练就三寸不烂之舌。

  知州大人头戴折上巾,身穿圆领衫,看着小宋背影,面露忧色,转过身,似要出语安慰,被我一个哈欠堵了回去,我说:“知州大人放心,小宋他辩才了得,定能护得圆圆周全,全身而退。”

  知州大人叹息不语,颔首一二。

  日从东升转为西落,月升中天仍不见小宋人影,我有些坐不住了,披上衣服,在厢房里踱步,在前厅里踱步,最后晃荡到门口徘徊。

  “怎么还没回来,难道被扣住了,应该不会吧”我盯着红灯笼自言自语,“小宋还不会傻到真的一个人赴约,暗中应该安排了人。”常跟在小宋身边的侍卫忍不住打断我:“姑娘,您还是回去休息吧,有消息了,我等会马上告知您的。”

  街道昏暗,偶有几盏幽黄的灯,我定在原处看了一会儿,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也好,反正出不了大事,干等着也是难熬,不如回去睡一觉。”

  那侍卫似乎松了口气,面上神色轻松了许多,想是我刚才实在是转的他心烦。

  躺在床上,本来做好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准备,奈何自己一个疏忽,两眼一闭,一觉睡到了天明。

  醒来的瞬间有些愧疚,刚撩开纱帐,便看见小荷往桌子上放信,小荷回头见我醒来,笑笑把信递了过来。

  一共两封,不是小宋的,而是大宋寄来的,我瞪开的眼睛又半眯了回去,本来要放下,心里却莫名想要拆开看看,脑子里黑白两个小人在道德边缘拳打脚踢了一会儿,终是好奇心居上,我把散下来得头发往耳后顺好,利落的开了封。

  信写的急,寥寥几字狂草,我粗略一读,惊起一身冷汗。

  太后与丁相诬陷周王谋逆,走漏风声,周王震怒,道世不容我,天逼我反,如此,恐有异变。

  第二封笔触不稳,写太后丁相事情败露,本欲效吕后杀韩信,不料周王深夜行兵,列阵城下,呜呼,天下将变矣。

  “姑娘,姑娘,你脸色怎的如此苍白?”小荷紧张的上前打量,端上一杯茶水。

  我摆摆手,脑子一片空:“没事没事”又想到小宋,“小宋呢,有消息了吗?”

  小荷杏目流露忧色:“姑娘,再等等吧,该是快了”将茶杯放到我的手上,眉头一皱,“姑娘您是不是受凉了,手冰的很。”

  我脑子仍是一片空,心跳加速,连带着身上的血管都膨胀,坐立难安。

  虽说我是如假包换的理科生,但并不代表我历史学的一塌糊涂,我记得清楚,正史上八贤王为了避祸,可是一直装神经病装到了太后死,怎么现在不做缩头乌龟反而硬气起来了?

  出事了,真是出事了,我挣扎着站起来,刚一掀被子,只听见啪嗒一声,正要回头被小荷一把拉住:“姑娘,您快别动,扇坠碎了,小心伤到了脚。”

  我一时恍惚,踉跄后退了一步,晨光下,碎开的扇坠莹莹。

  我听见自己颤着声音:“这,什么时候放到我这里了?”

  小荷蹲下身子用手帕小心翼翼的收拾,整个人也有些慌张,垂着头,急促道:“公子临走时让我放的,我便自作主张的塞到姑娘枕头下了。”

  我撑着额头,努力让自己清醒,把她搀起来,想了想,挽起袖子去洗漱:“备马,我要去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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