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城欲摧
毗邻大邺南部边境的南越王帐外燃着熊熊的篝火,美丽的舞姬扭动着曼妙的腰肢妩媚的笑着仿佛要勾走男人的魂魄,**着上身的男子们露出结实的胸膛围成一个圆圈身姿矫健如猛虎,“喔喔喔喔”的号子声冲上云霄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身锦衣长袍的赫连诫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起舞的臣民们一饮而尽身边娇艳妖冶的侍妾奉上的美酒。
“啪”地一声,酒杯被摔的粉碎。
“我的勇士们,明天我们将去邺国给我们的孩子和女人抢夺过冬的粮食和肉!今天,你们就尽情的喝酒跳舞吧,好好的和你们的姑娘告别!”
赫连诫炯炯有神的虎目中有两团燃烧的火焰,这点燃了在场的男人们心里的火,骁勇善战的大漠汉子们大声得喊着“喔喔喔喔喔喔”的号子,歌声和鼓声更大美酒喝了一碗又一碗,男人们把美丽可爱的女人们抱起来走进了帐篷,歌声音到了半夜还没有停下来。
太极殿内文武百官分两列跪于大殿,南宫擎宇穿着团龙纹的明黄朝服听大臣禀告事情,面色十分凝重。
“报!”身穿兵卒服制喘息连连的兵士闯进来。
南宫擎宇急忙说:“快说,快说。”
“南越霸陵可汗率三十万大军冲破大邺南部屏障金门关并二十四城!”
南宫擎宇大惊失色:“前线边防都是废物吗?如此下去岂不是要兵临城下了!”不怪南宫擎宇惊愕,金门关是大邺南部的最后一道屏障,因其易守难攻固若金汤故而得名“金门关”,可是现在大邺的最后一道大门被攻破了,这就意味着劲敌兵临城下,轻则割地赔偿重则国破家亡!
“大王,老臣请战。”一位满头白发武将打扮的男人出列道。
南宫擎宇有些犹豫:“安国侯此举孤心甚慰,只是……”
“怎么?大王是嫌老臣老了不中用了?”安国侯有些急躁的问,原本红润的面颊因激动而更涨的通红了。
“大王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安国侯毕竟已是八十高龄恐怕有所不妥。”有人道。
“不要说老臣现在才八十,就是到了一百岁在大邺这样生死存亡的时刻也是要抢着去的。我大邺岂能被南越蛮夷轻视!”安国侯毫不在意的说。
虽然南宫擎宇真心不赞成让安国侯在八十岁的时候还披挂上阵,无奈的是除了安国侯朝中已经没有比安国侯更堪重用的武将了,再三权衡之下终究还是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早晨亲自送安国侯率领十万将士出征了。
安国侯第一次与赫连诫在战场上正面交锋的时候,赫连诫执一把铁剑骑着一匹黑色的马,那天冷极了,赫连诫皮衣和皮帽上的风毛仿佛都要被冻住。他脸色冰冷眼神也是冰冷的看着安国侯道:“你回去吧,赫连诫不杀老人,不杀女人,不杀孩子。”
“穆家枪敖苍前来领教。”安国侯的目光坚硬,声音洪亮,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八十岁的老者。
“我劝你回去。否则,你会可能死在这里。”
安国侯顶着寒风催马而出,猎猎招摇的旌旗中,赫连诫没有犹豫双腿一夹马肚也催马飞奔,一老一少,一黑一白的对峙在严寒中颇有些悲壮,叫旁人看来这似乎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挑战,可是,最后的结果是安国侯胜了。
其实,这不是什么意外,因为他是传说中的“战神”穆万里的弟子。
风卷着沙子和尘土飞扬,朔风把兵器吹得冰冷,阵前的安国侯像是一座巍峨的高山,身后的十万雄兵仿佛也因此得到了无穷的力量,那一战,他们赢得酣畅淋漓,逼迫赫连诫后退百里并且收复了大片失地。
当捷报传到坤仪城的时候,南宫擎宇大为震动,并且坚信安国侯很快就会结束战斗,把南越的侵略者赶出大邺。可是这样愉悦的心情没有保持太长时间,两个月后前方传来消息安国侯在阵前迎敌是身中敌军暗矢中毒而亡了。而霸陵可汗还在攻破了城池之后将安国侯的头颅割下来悬在旗杆三天来羞辱大邺。
大邺的美酒和肉以及大批的女人被送往南越掖庭,南越的大帐连续喝酒了四五日庆祝胜利,而在大邺的太极殿内,当南宫擎宇听士兵禀告完安国侯的惨状之后怒不可止道:“此仇不共戴天,朕非报不可!”
想到自己登基不久根基未稳,倘若一时着急御驾亲征则都城中的武阳王之流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谋朝篡位的机会。南宫擎宇不着痕迹的拭去脸上的忧虑,枯黑深邃如井的双目寒气隐隐。
“夷族兵临城下众位爱卿可有计策解围城之困?”
殿内届时鸦雀无声,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重感闷闷的压迫着大殿内的文武朝臣以及,南宫擎宇。文官苦于不懂运筹帷幄之道而武官则惧怕步安国侯后尘。
四四方方的金砖折射着太阳的光,明晃晃地照在站在地上的人的脸上和心上,叫人心慌。此时一个身穿赤色武官服制身材颀长相貌清雅的男子出列道:“臣沈镇远请求出战迎敌。”
他大约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双明亮的虎目直勾勾的看着南宫擎宇,像是天上最亮的星子,挺拔矗立的身材隐隐给人一股豪迈之气,让人完全忽略掉他的年龄和经历不敢随意轻视。
南宫擎宇饶有兴致道:“沈爱卿有几成把握?”
“十成。”
大殿中噗嗤一声有人笑出来。
也难怪别人嘲笑,就连大邺最厉害的安国侯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一个不知名的小武将又怎么能做到呢?
沈镇远对其他官员的质疑毫不在意,毫不躲闪的望着南宫擎宇,眼中闪着精亮的光芒。
南宫擎宇看着地上这个目光坚毅的少年,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不是道为什么,透过那双眼睛他笃定的相信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能做到这件事情。
南宫擎宇正了正身子饶有兴致道:“不知沈爱卿准备如何去应对南越的军队?”
沈镇远略一思考躬身道:“臣三月与朋友巡边路过南越时,南越依然大雪飘飞,后来又听闻六月里又突然下了大雪。所以,今年南越的土地应该是没什么收成的。南越世代游牧为生,逐水草而居,如此恶劣的天气之下,现在的南越肯定面临着牲畜无草料,牧民无肉食的窘境。微臣料想蛮夷此番大举进犯我朝不过为充实仓廪而来。加上敌军一路攻破城池但并未有改朝换代之举而忙于掠夺粮食、钱物和奴隶,这更加印证了臣的猜测,即便是眼下的长驱直入兵临城下也不过是意在更多的财物。”
南宫擎宇深觉沈镇远此言有理,微微点头。
沈镇远再道:“南越行军雷厉风行兵贵神速恰好也是其软肋之所在,远征我朝,战线过长此乃兵家大忌,况且军需补给并不能及时运到仅靠沿途掳掠已渐现颓唐之势,此刻安东、安西、安北三位将军已昼夜赶来,半月之内定能到达。彼时南越将四面受敌,胜负显见。所以敌方唯有速战速决才有胜算,我方只要固守城池,高举免战牌耗到三位将军来时即可。”
南宫擎宇眼神一凛道:“朕必定叫南越蛮夷有来无还!”
领侍卫内大臣李凌霄道:“沈大人所言甚是,正如沈大人所言南越欲速战速决,倘若我军固守城池虚耗敌方之计被识破,敌方若强行攻城,三位将军的勤王之师还未到达,局势如何微臣不敢臆测。微臣深觉此计不甚稳妥。”
沈镇远微笑仿佛早就料到这个问题道:“李大人所言不假,虚耗之计实为明修栈道,突袭南越巢穴镐京才能一劳永逸解围城之困。夷族国小势弱逐渐壮大不过两年,举三十万大军前来想必已倾巢而出,镐京必然空虚。我军只需效仿古人围魏救赵,邺城之困即解。”语毕,文武百官神色百态,钦佩赞叹者不少,不屑嫉妒者亦不少。
李凌霄本是武将,习武之人生性直率坦荡,他听沈镇远的计策实在奇妙,心内很是佩服,二话不说朝沈镇远拱手道:“沈大人好算计。”
南宫擎宇右手重重一拍镂金雕龙扶手道:“好你个沈镇远,好一个围魏救赵之计。”
沈镇远单腿屈膝跪地道:“请大王准许末将出征。”
南宫擎宇一扫方才的愁云,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此次围城之困便拜托沈爱卿了。”
“末将必然收复我大邺江山,叫南越大王亲手奉上降表。”
“好,等你凯旋之日,孤必然出城十里相迎!”
南宫擎宇正言道:“众爱卿听旨,朕钦点武状元沈镇远为‘镇南将军’,领八千精兵直捣南越掖庭!”一众大臣领旨跪拜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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