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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银发武士却突然说:“我去吧。”

        众人视线齐齐聚在他身上,飞坦眯起眼睛,视线探究,银发武士目光平静,“既然是/港/黑/的人,我与/港/黑/的首领森医生是旧识,此事牵扯渐多,是时候找他好好谈一次了。”

        ???

        原来如此,这是侦探社内部的情报来源吗?

        看来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可以。”飞坦扭头离开。

        刚好,那就兵分两路,他答应了太宰治,要去保护他的安全,反正该交代的,他都和江户川乱步交代完了,既然侦探社能联系到/港/黑/,他何必参与进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每次都要作死的人

        ——太宰治。

        呵。

        ——————

        港口黑手党五座大楼,位于横滨最中心的位置,高耸入顶的造型如五座巨兽压迫在所有横滨人的心头。

        一排排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的人员,他们面无表情,沉默寡言地在大楼内进进出出。

        /港/黑/大楼门前戒备森严,在穿过长长的走廊之前,免不了需要进行层层检查,银发武士正要交出手中的刀,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大名鼎鼎的银狼阁下居然会来我这种地方,还真是让人苦恼啊。”

        森鸥外不止什么时候站在了大厅的上层二楼,带着白手套的手指点着栏杆,旁边穿着洛丽塔红裙的小女孩笑意盈盈,

        歪头接话:“好久不见啊,社长叔叔你来黑手党有什么要事吗?”

        “我来是想问,你们底层人员失踪的事件的。”福泽谕吉的话像他的刀一样直率锋利,“作为交换,我们也可以提供一定的情报。”

        “十分抱歉,银狼阁下,”森鸥外的语气戏谑,紫红色的眼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这样简单的条件恕我实在是无法接受,而且这是我们/港/黑/的内部事务,你们武装侦探社恐怕没有资格插手。”

        福泽谕吉与森鸥外做了许久的搭档,早就摸透了这人心里的小九九。

        于是他直率的问道:“所以,你想要什么?”

        “信息,我需要更多的信息。”首领的侧脸隐没在斜辉的阴影里,“我能提供的信息取决于你脑子里的东西。”

        “或者说,你们侦探社里最近新来了一个小孩儿?他的同伴,那个红眼睛的,我对他很感兴趣。”

        银发武士的手抓紧了自己的佩刀,“我不会出卖我的社员。”

        “那么,就选择另一个条件喽?”金发的爱丽丝代替着他的主人回答道,“林太郎最近对不久之前发生的流星很感兴趣。”

        “你,知道些什么吗?”

        森鸥外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对于蜘蛛袭击/港/黑/的目的,从异能特务科的态度和蜘蛛的反应来说,一定和那个所谓的流星街有关。

        器官失踪的凶手,他要知道;同样的,流星街的真相,他也要知道。

        横滨的黑夜必须掌握到他的一个人的手里。

        “交易成立,这个要求我可以同意。”银发武士如一柄钢刀般笔直伫立,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如今最重要的是找到失踪多时的石川佳,他和森鸥外的恩怨都可以在此时埋藏不提及。

        ————

        在这座大楼的最高层,整整一层仅为一个人所属,巨大的落地窗面前,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洒在了面前的两人身上。

        森鸥外和银发武士面对面相坐,金发的爱丽丝早已消失不见,森鸥外微笑的打量着眼前的银发武士,和他腰间的刀一样,他的坐姿笔直端正。

        二人曾经拜在同一个老师门下,只因为理念不合,分道扬镳。

        比如,那位天使。

        “开始吧,森医生。”银发武士率先开口,他担心那个女孩石川佳等不及,虽然飞坦已经赶过去了,但谁知道凶手是否真的在那里。

        又或者凶手把她藏在了其他地方。

        “银狼阁下,现在着急的不是我。”森鸥外微笑,几乎看不到紫色的深邃眼眸,裹狭着笑意,“现在着急的人,是你。”

        “我可以随时收回我的好奇心,可是你不行。”

        ——你有需要的人去救。

        他一针见血的指出两者之间的关系,并将自己摆在了主动位置。

        森鸥外话音一转,略微低沉的声音提高。

        “但——”

        “这份交易,在我看来是划算的。”

        他十指交叉,手肘放在桌子上,自信开口:“用异能特务科一直隐瞒的这个秘密来换,是不亏的。”

        银发武士沉默,在他看来,即使现在不告诉对方,森鸥外也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的。流星街的事情,在蜘蛛出现之时,就是注定无法隐瞒的事情。

        “凶手是/港/黑/的底层人员,新村集。他并不是个普通人,他是一个异能者,很可能是人造异能者。”

        银发武士瞥向笑意吟吟的森鸥外,直接开口。

        “而给我这份消息的人,是那个孩子,太宰治。他打电话告诉了飞坦真相,并和飞坦说得最后一句话是——”

        “在必要时刻,杀了他。”银发武士抬起眼。

        “是吗。”听到太宰治的名字,森鸥外的脸色一僵,表情空白。

        “还真是符合太宰君的性格。”森鸥外喃喃开口,只不过他恢复的眼角的笑意,不见眼底。

        太宰君,又给了自己一个偌大的惊喜。

        在银发武士说出凶手的时候,森鸥外就早所有猜测,从柯特手中得到的那份u盘里记录了lupin酒吧内侠客来之前被摧毁的监控,红色的眼睛和织田作之助,坂口安吾相聊甚欢。

        果然,这七千万打水漂了。

        “银狼阁下,请继续。”森鸥外微笑。

        银发武士将自己知道的有关流星街的历史,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对方。

        ……

        “原来如此。”森鸥外垂下眼,在落地窗的阴影下,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早就在黑暗中,经历无数肮脏事情的他,在银发武士提到‘再生’二字时,就复盘出了一切。

        谁能抵得住这种诱惑,细胞再生,到器官再生,再到身体的重生。

        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建立实验基地,隐藏部分人的死亡记录,养蛊一般将人囚禁起来。最后一把大火,烟消云散。

        器官再生与器官消失。

        新村集绝对和流星街的人有扯不开的关系。

        甚至很有可能是十年前的实验参与者。至于为什么隔了十年才出现,那就要问他背后的人了。

        背后之人,所图很大。

        就在这时,森鸥外的手机屏幕亮起。

        一封邮件出现在屏幕上。

        他收到了来自情报组的电子邮件,关于对/港/黑/所有与红眼睛、酒、儿童的调查的汇报。

        而上面排除所有后,和他猜测的一样,最后锁定的人就是新村集。

        看到屏幕上对新村集的描述,森鸥外有些意外,他非常喜欢小孩子,在平常,会时不时去公园和小孩子进行玩闹游戏。一个和人贩子勾结的人喜欢小孩子?

        在别人叙述中,新村集是个很不错的人,因为自身有咳疾,所以口罩,手套,帽子不离身,不愿和其他人深交,他会帮助小孩子,帮助邻居。

        而且他有一个生病的妹妹,总是以妹妹为主,

        ‘已经很久没见过新村君的妹妹出来了?’

        ‘不知道妹妹酱的身体如何,生病的人还是要多走动走动比较好。’

        ‘没有呀,我在前几天还见到新村君的妹妹。妹妹酱真的很可爱……’

        他喜欢的,看的从来不是小孩子,是他的妹妹,而他的妹妹新村奈月子早就死了。

        和太宰治看到情报时一样的表情,森鸥外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一想到太宰治自己一个人去往镭钵街找新村集,他就气笑了。

        “还是冲动,太宰君。”森鸥外拄着脸,“这可不像我教出来的。”

        “银狼阁下,走吧,那个孩子找到了。”逆光下。森鸥外的笑意莫测。

        森鸥外起身,向门外走去,在银发武士身旁停驻,他的声线压低。

        “就当是我送给银狼阁下的礼物。”

        “她在哪儿。”银发武士微微皱眉,忍下身体的抗拒。

        “新村集的家里。”

        20分钟后——

        “到了。”

        新村集的家内,狭小无比,早在二人来之前,中原中也就已经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除了/港/黑/的人外,还有意外的人出现,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二人,一前一后站立,和中原中也对峙。

        银发武士看到面前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乱步二人,眉头皱起。

        森鸥外笑眯眯道:“这不是晶子么,常暗岛一别,好久不见。”

        与谢野晶子少见的这般激动:“闭嘴!”

        她像只刺猬,立起了浑身的刺。

        “我恨不得和你永不相见。”

        “不要这么绝情嘛。”面对与谢野晶子堪称怒吼出来的话,森鸥外依旧笑眯眯的,“当年我们相处的明明很愉快?”

        ……那也叫愉快?

        过往的记忆都蒙着血,与谢野晶子双目通红,袖口中有手术刀滑落。

        感到杀气,中原中也上前一步,拦在了森鸥外面前。

        “晶子。”银发武士伸出手,摸了摸与谢野的头。

        “不要冲动。”

        与谢野双眼合上,扭头不在看森鸥外的嘴脸。

        银发武士上前一步,挡住了森鸥外的目光,将与谢野挡身后。

        周围的气氛凝结到了冰点。

        “中也,退后吧。”森鸥外笑了,绕过中原中也,径直向里面走去,“银狼阁下,我们的交易还未完成,我自然不会失信。”

        □□等人以中原中也为首,依次进入。乱步和晶子跟在银发武士的身后进入。

        整个屋内十分狭小,和普通的住房没有区别,屋内所有房门敞开,一看就知道早已被搜查完毕。

        “boss,这是从新村集卧室内搜出的东西。”中原中也从怀中掏出一沓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有新村集和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小女孩开心的搂着新村集的脖子,她应该就是新村集口中的妹妹,新村柰月子。

        只是整个屋子内,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也没有孩子生活过的痕迹,刚好证实了这位只存在别人口中的妹妹,实际上并不存在。

        “做得不错,中也。”森鸥外的眼睛扫过周围,在卫生间尽头的墙壁前停下,“找到了。”

        从卫生间门口到墙壁的进深和门外观测到的墙壁长度,有细微差别。

        为什么会有人看到新村集带着孩子出门呢?屋内没有孩童的生活痕迹,只能说明,有密室的存在。

        “打开它。”身后的中原中也上前,墙壁在重力下倒塌,露出里面的小空间,石川佳惊恐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众人。

        “银狼阁下,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森鸥外勾起嘴角,笑眯眯看向一旁的银发武士。

        至于新村集为什么会将石川佳放在这里,不得而知,但看到照片的人都会感慨一句,好像!

        如果不是石川佳的年龄问题,都会觉得她和照片上的新村奈月子是同一个人。

        “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作为所有人当中唯一的女性,与谢野晶子上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小佳,已经安全了。”

        宽大的外套将石川佳包裹,给足了对方安全感。

        现在,石川佳已找到,还剩下未有下落的新村集,森鸥外和银发武士的交易完成。

        就像太宰治说的那样,新村集从未隐藏过自己的行踪,只要确定了凶手是他,找到他轻而易举。

        森鸥外眼神冰冷:“中也君,找到新村集,问出他的目的。”

        中原中也单膝跪下,“是,boss。”

        ————

        太宰治:“还没到嘛?”

        走廊旋转倾斜向下,越往后走,空气逐渐变得稀薄,白炽灯的光微弱,每盏灯之间距离较远,灯光只能照到人的身体向前半米的距离。

        灯光映射的人影在墙壁上,两边的墙壁上有着密密麻麻整齐排列的窗口,它们用铁皮封死,无法窥见里面的情形。

        整个走廊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太宰治一个人“嗒嗒嗒”的脚步声。

        走廊的尽头,处在最里面的房间的门半掩着。

        到了,太宰治挑起一抹笑。

        “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从门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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