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祝哥
“被你打死的那是污腹狐，不是狼。”这个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就是救了成秋的人，他燃起了一堆篝火，扶起成秋靠坐在石头上。
“那我真是倒霉到家了，那个什么污户狐，”成秋舌头差点打了卷：“这是什么名字这么拗口。”
“污腹，因为肚子那块总在土上拖得脏兮兮的，那野物虽然爪尖齿利，却甚少吃肉，你遇到的这只估计饿的狠了，看到你就凑合着吃点荤。”年轻男子把一块肉穿起来架到火上，递给章无锋几个小圆果子。
这是一种白色的水果，形似花生，外壳可以吃，这个人说叫雨姜，味道有点微辣有点甜，水分充足，倒是挺好吃的。
“我叫祝不成，”那人转头道，“你可以叫我小祝。”
“小祝哥，我叫成秋，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日后必有回报。”成秋认真地道。
“真的？好，我等着。”祝不成笑道。
他说的话和汉语差不多，只是一些词语有些古文的用法，发音很多也不相同，但是很奇怪，成秋听和说完全没有障碍。
“你烤的是什么？”成秋看到小祝哥拿起烤得焦黄的肉，咽了口水问道。
“土蛙。给你。”小祝哥把木棍递了过来，上面穿着的东西跟兔子差不多大小，肉烤得焦黄，香气扑鼻。
“土蛤蟆能长这么大？”成秋心想家乡也有土蛤蟆，顶多长得小青蛙大小，这土蛙却长得跟兔子差不多，拽了一只腿，剩下的交还给了小祝哥。
“土蛤蟆是什么？这东西看似无害，在这巨荒原上随处可见，极其能跳，而且一来就是一群，什么东西都吃，我看到你的时候，七八只土蛙还准备吃你呢。”
“就这东西？还想吃我？”成秋惊道，看着手上的腿子，恨恨地一大口咬了下去。小祝哥撒了些植物汁液在上面，没有盐，但也不难吃，这是好些天以来成秋吃的最饱的一次了。吃了东西，还没说两句话，成秋便觉得疲惫异常，很快睡了过去。
次晨醒来，明显地感觉到天气变得暖和了，和煦的阳光已经照在了腿上，暖暖的很舒服。
成秋艰难地坐起来，小祝哥不在，腿上和胳膊上的伤口疼痛减轻了些，他尝试着站起来，膝盖却疼得钻心，痛哼一声只好坐了下来。
“你醒了？”
小祝哥回来了，手上提着一片大树叶，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另一只肩膀扛着一大根树枝。
“刚进暖季，很多果树还没开花，我只找到一些雨姜。”小祝哥气喘吁吁地坐下，树枝扔在了成秋面前。
粗粗的树枝上长满了花生大小的白色小果子，正是昨晚吃的雨姜。成秋正口干，一口气吃了几十个，才想起小祝哥还没吃，讪笑着摘下一把递给他。
“你吃吧，我刚才吃过了。”小祝哥笑道，昨天是夜里没看清，此时在阳光下，看到小祝哥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肤色黝黑，有一头蓬乱的黑发，眼睛是蓝色的，很亮，总是笑嘻嘻的。
“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小祝哥，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我们已经离开了巨荒原的边缘，这片小森林过去，就是冰石城了。”
“这森林还小啊？”成秋望着四面八方全是树，感慨这里的原生态保护得真好。
“小，这只是北原森林的尾巴，走七天就能出去了，你要是往那个方向走，一辈子都走不出去。”小祝哥指了指北方。
“那这块土地是什么地方呢？什么国家，什么洲，什么星球？”
“国家？洲？星球？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北原来的么？”
“我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以前生活的地方好像跟这不一样，只记得受伤之前三十几个日夜的事情。”成秋没法说出自己的来历，那太过匪夷所思，别人不相信也就罢了，若是因此成为别有用心的人的目标就麻烦了，他还不知道这里的人对外来者是个什么态度。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可能是竞生失败流落出来的北原人吧。”小祝哥同情地看了看他。
“竞生？”
“是啊，你们北原不是万里冰霜的不毛之地么，食物匮乏，每年都要举行竞生，失败的人就要越过冰极死地，离开北原自生自灭，你应该就是这样来的吧，看你身体瘦弱，想不到还能活着离开冰极。”祝不成看着成秋摇头感叹。
“呃，好像是吧，我记不清了。”成秋含糊地道。
“那种过去，忘了是好事，不要想了，咳，我们这里是大陆，我们冰石城在大陆的最北方……”
“什么大陆？”见祝不成不提他的来历，成秋松了口气。
“就是大陆啊。”小祝哥一脸懵逼。
“没有名字？”成秋也是一脸懵逼。
“大陆就是大陆，要啥名字？”小祝哥翻了个白眼。
“好吧……这里还有个叫什么的城？”
“冰石城。很大，方圆万里都属于冰石城，城主的修为是最高的。”
“修为？什么修为？”
“灵修修为啊，听说城主大人能瞬息万里，举手间就翻江倒海呢。”
“……”成秋听懵了，这是个什么世界？可是问下去小祝哥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有修士可以修炼成仙人，长生不老，无所不能，具体啥样他也搞不清，但他说的已经让成秋心潮澎湃向往不已，自己来的是个修真世界？
“那你是做什么的呢？”平复了一下心情成秋问道。
“我是封门帮的七大弟子之一。”祝不成自豪地道，“我们封门帮可是小河镇最大的帮派，等到了镇上，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是么？那你搞这么多肉给谁吃的？给帮中兄弟的么？”成秋看着祝不成把猎来的小兽洗剥干净，熏制之后用大树叶裹起来，这样的熏肉他已经做了一筐了。
“我们哪里舍得吃这个，这是拿去集市上卖的，刚过了寒季，地里的谷米都还没长出芽，储存的食材都已经快吃完了，我得拿这些肉去集市上换谷米，不然大家就要饿死了。”
“额……”成秋无语了，小河镇最大的帮派，居然要出去狩猎换米不然就会饿死，看来混得也不怎么样嘛，于是他打消了大吃一惊的期盼。
小祝哥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五天，给他敷自己采的草药，成秋的伤大有好转，七天后，成秋勉强能走了，小祝哥便带着他向森林里进发，一路赶走了不少前来觅食的蛇虫。虽然成秋天天都能吃到祝不成猎来的兔兽、土蛙、云蛇以及雨姜，但其实这片荒原包括森林还是毕竟贫瘠的，资源并不丰富。每次打回来两只野兽，一只给成秋吃肉，另一只就烟熏之后用树叶包裹藏起来，小祝哥只抱着异界土豆的根茎啃。
成秋就问他为什么不去小湖那里打猎，祝不成把手上缺了十七八个口的柴刀递到成秋眼前，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道，“那些都是凶兽，甚至还有灵兽，你觉得我这样的凡人凭这口破柴刀去了到底是狩猎还是被猎？”
成秋汗颜。
“灵兽？我看它们不也就跟普通猛兽一样么？顶多大了一些。”
“你运气真好，没见到它们发飙的样子，现在刚刚过寒季，零散地从巢穴出来几只睡得迷糊的凶兽，你就以为他们很温顺了？等太阳每日都升起进入暖季的时候，给你十七八个胆子你都不敢过去。我也就是趁这个时候才敢出来猎一些小兽。”祝不成摇着头，把从一个石坑中压放着的一堆熏肉都拿出来放到自己编的筐子里，用一根树枝当扁担，试了试重量，满意地掂了掂道：“好了，狩猎结束，明天我们就出森林。”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穿林打叶，艰难地走了两天半，在第三天下午走出了森林。
站在森林边缘的一座小山坡上，看着下方的镇子，一片黄土地，零散的几十幢房舍，弯曲的小路，无精打采的灰黄草木，看上去生机寥寥。
“终于回来了。”祝不成满心欢喜地扇着衣襟。
“这是冰石城？”成秋呆了，祖国六十年代的农村基本就这样吧，还是不发达地区的。
“当然不是，冰石城离远着呢，这是咱们镇子。”祝不成高兴地挑起担子，快步走了下去。
“镇子？小河镇？好吧，也不咋样。”成秋腹诽着跟着下了山。
镇子就在前方，两人刚转过一个弯，路边树后突然跳出一个大汉，一声暴喝：“呔！打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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