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一年级新生乘坐小船渡过黑湖，湖面被一艘艘小船划破荡漾出波澜。他们被一位身着绿色短绒巫师袍的年长女性带入霍格沃滋的大厅，iris除了马尔福庄园外还没有见过这么宏大的建筑，大厅内部的装修风格有点像iris和特蕾西曾经去过的麻瓜教堂。
她从出生以来还没有见过那么多人，或者说是，这么多同龄人。坐在长桌上的学生好奇地探头去看新来的小巫师们，四条张桌，四个学院，iris在那个时候还对自己即将分入哪个学院毫无概念，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不是格兰芬多。
但是现在，iris躺在宿舍的单人床上，放下了帷幔，盯着床顶陷入沉思。
位于黑湖湖底的宿舍偏湿冷，壁炉常年炉火不绝也只是让这儿没有那么潮湿。
iris把被子抱得更紧了一点，很晚了，没错，但是她睡不着。
回想几个小时前的情形。
那个看起来颇有年代的棕色麂皮帽子带上了她的脑袋，“哦，真的需要好好思考一番才能做出决定。拉文克劳？emmm看在你一失眠就会去找魔药书来看的份上，还是算了。赫奇帕奇？你确实很有一只小獾的风范”iris等着这只帽子碎碎念了好一会儿，“斯莱特林！”
她愣住了，她曾经思考自己会被分去哪个学院，但是没有想到会是斯莱特林这个结果。
“普林斯小姐，我感受到你被谦和埋藏住的欲望，你需要一个机会，而斯莱特林就是你的机会。”
iris觉得这个帽子神神叨叨的。
在长桌上吃完了晚餐，新生跟着七年级的级长顺着不时移动的楼梯走到了位于黑湖湖底的宿舍。
公共休息室的窗子非常大，能隐隐地看到窗外的水草，看起来白天的光线也不会很充足。这有一个非常大的内嵌式壁炉，当然它并没有繁复的雕刻装饰，临靠这壁炉放置着两张黑色皮质沙发和矮桌，还有一些小茶几和木制雕花矮椅散落在墙边，那面满是人像壁画的墙上挂着的镜子看起来很久没有人用过了，镜面已经遍布锈迹。
iris今天太累了，在级长训话的时候，她只能不时掐一掐自己的手背来保持基本的清醒。她看着站在一群新生最前方的马尔福，他端正的姿势在这一个半小时里都没有懈怠，不由得把身体的重心从已经站得发麻的左脚挪到了右脚，并且揉了揉腰，久站使她腰酸背痛。
斯莱特林学院学生人数不多，新生们能两人分享一间寝室，iris和一位名叫埃丽诺·伊文斯（eleanor·evans）的女生住在一起，那个女孩有着纯黑色的自来卷长发和瓜子脸，iris觉得她的新室友有些不太好接近，自分入斯莱特林，她还没见到她微笑过，总是冷着张脸。
带来的行李已经提前被小精灵送到了寝室，她摸索着寝室内的储物空间。寝室内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家养小精灵每天都会来拿走她们换下来的衣服洗晒干净。
iris把卡洛琳小姐塞进行李箱的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拿出来摆放好之后，偷偷地观察着她的室友，诶莉娜小姐正在看书，并时不时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iris觉得这个女孩说不定还不错，她之前遇到过几个标准的斯莱特林姑娘，都不怎么友好，而埃莉诺至少目前为止还没有对她表现出敌意和鄙视。
卡洛琳女士曾经回答过她对于未来舍友不好相处的担忧，“学院分配给你的是同住的室友，而不是朋友，如果你们意气相投那自然再好不过，如果没有那么幸运也没关系，你一定会拥有非常要好的朋友的。”她现在对卡洛琳琳女士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柔的表情仍记忆犹新，是的，霍格沃滋有这么多学生，总归会有朋友的。
iris觉得她需要给自己一些时间，想个办法打破她们之间的沉默，不过不是现在，社交是个很费精力的活，她现在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在埃莉诺去洗漱的时候，iris偷偷看了一眼她的书，她知道这样有些不太地道，但她只是好奇而已。
看到书封的时候，iris愣住了。梅林啊！这是owls（普通巫师等级考试）草药学的教辅！不至于吧？她们现在才一年级！
睡觉之前，iris没有忘记给卡洛琳女士写信，她在信里分享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的晚餐、她的新室友、她收纳杂物的方式，iris不知道卡洛琳女士得知她的分院结果后会作何感想，但至少被分到斯莱特林学院，听起来非常普林斯不是吗？
盯着床顶看了很久的iris翻了一个身，真的要睡了，明天要早起，她要给自己可能会遇到的迷路的情况留下充足的时间。早上第一节课就是麦格教授的课，而她还不知道变形课教室在哪儿。
第二天清晨，iris很早就睁开了眼睛，害怕吵醒还在睡觉的埃丽诺，她轻手轻脚地拿着毛巾和牙刷去卫生间洗漱，穿上棉制衬衣和羊毛背心，用手掌用力地试图扶平衬衣的折痕。她当时的感觉是对的，这件衬衣果然非常难打理，下次一定要挂起来。半身裙长至膝盖上方三英寸，套上黑色的连裤袜后，iris开始和领带斗争。
穿戴结束后，iris发现埃丽诺居然还没醒，而现在已经是八点整了，九点钟她们要准时到变形课教室里，在此之前还要去大厅吃早餐。
iris决定去公共休息室坐会儿，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见过面的新生，她可以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后边去到餐厅，不至于所有新生都是路痴吧？
iris走进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发现正对着壁炉的高背椅上坐着一个人，椅背住挡住了他的大部□□体，但他细软的被固定着紧贴头皮的金发露出了一部分，她瞬间明白了那是谁。
iris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该和这位小少爷如何相处，她见识过他傲慢至极的模样，但他还没有用那副面孔这么对她。iris觉得自己还是先找个角落坐着，等待即将前往大厅的新生。
iris向右转身走向挂画旁边的沙发沙发凳，她感觉皮鞋尖端碰到了一块凸起，身体失去平衡，她被棕红色提花厚地毯翘起的边拌了一下，皮鞋底踏在砖地上的声音非常明显。
小少爷铂金色的脑袋从椅背后探了出来，“普林斯？”
iris迅速调整了自己差点被绊到在地的姿势，“早上好，马尔福先生。”
draco觉得这么拧着脖子对着iris实在是有点累，于是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你不去吃早餐吗？”
“去啊，马上就去。”iris觉得小少爷问的问题有些奇怪。
draco翘起脚借力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很好，走吧。”
“啊？”iris一脸懵圈。
男孩已经非常有行动力地走到了公共休息室的门口，“去吃早餐啊？愣在那儿干什么。”
iris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整个人的都是恍惚的。
draco绅士得过了头，这让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在楼梯转弯的时候都严格遵循了女士优先的原则。
石阶的高度对一个11岁的孩子来说还是有些吃力，iris觉得非常的焦灼，没错，她不认路，凭靠着昨晚仅剩了一点记忆，她只能机械性地向上走，不时侧着脸观察那些会动的油画，以期望能激起一些昨晚残存的记忆。
“嗯”iris在油画再一次看到这位身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孩之后，觉得自己迷路了，要么就是画里的人会走动。后来iris才知道，这个穿着鹅黄色裙子的姑娘是最喜欢去别的油画里串门的一个。
“马尔福先生，你记得大厅怎么走吗？”iris身体略微向楼梯栏杆倾斜，看了眼下方不断变动的石梯，“我有点不认路。”
“what？你不认路？”
iris不敢去看小少爷的表情，当一个路痴还是很丢人的，她确信小少爷有把她损得体无完肤的能力。
“所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够在外面乱走就能到大厅？嗯？普林斯小姐？”
iris低头看着脚尖，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能在此停留很久，来往的学生学来越多，他们两个站在楼梯上不走显得非常奇怪。
“我警告你你休想拦住别人问路，一个斯莱特林居然连大厅都不知道在哪儿，一定会被别人笑死的。”
iris率先往上走了两级台阶，“走吧，马尔福先生。”
“什么？”
“跟着人流去大厅，我想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学生都会去大厅吃早餐的。”她转过头看到了男孩那诧异还带有一些恼火的表情。
iris默默在吐司片上涂抹草莓果酱，她无法忽视帕金森家女孩和格林格拉斯投来的目光，而坐在她旁边的小少爷却吃得非常自在，还时不时和旁边那个长脸凸嘴的男孩搭两句话。
她慢吞吞地吃着早餐，为什么每次遇到小少爷准没什么好事发生。
但是至少她不用再担心迷路迟到的问题了，斯莱特林一年级的新生几乎都在这儿，他们待会儿一定会一起去变形课教室。
iris的开学第一天其实过得很平和，是的，除了下午飞行课上的骚动。iris看着那个叫纳威的男孩被它的扫帚带上了天，又挂在城堡外墙的雕像上，从将近三楼的高度摔了下来，哦，梅林，但愿他没有摔断他的脖子。
好吧…仔细想想也没有很平和。
至于小少爷和救世主iris决定躲得远远的，她看着draco握着纳威的记忆球骑在扫帚上戏谑的笑容，iris在心里为波特默哀。看起来波特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他不应该在开学第一天就惹到马尔福的，不过好像也不能算他主动招惹。
这一天很快就结束了，iris昨天晚上的时候就下定决心要和埃丽诺聊聊天，至少打破现在宿舍里两人默不作声的尴尬气氛。
她推开寝室的门，径直走向自己的桌子，偷偷瞄了一眼埃丽诺，她还在看书。
iris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是的，总要有一个人先来打破宁静，“嗯嗨，我是说，今晚的星星很亮”救命，她在说什么废话，在iris打算打开窗子观察一下夜空来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傻的时候，她想起来了，她们的宿舍在湖底。哦，更尴尬了。
iris看到对面的女孩偷偷笑了一下，“是的，今晚的夜空确实很美，iris，我可以直接称呼你的教名吗？”
“当然”iris第一次正面看清埃丽诺的脸，她在微笑，是的，笑得甚至有点傻。
“iris，你知道吗？你跟她们说得有点不一样…我是说…帕金森说你狡诈而自视清高，但我觉得你没有。”面前的女孩微微低垂着头，脸颊透出了一点红。
“帕金森？”那个长得像狮子狗的女孩？“…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招惹她了。”
“哦，梅林！你居然没发现吗？当然是马尔福，我敢打赌帕金森家从她刚出生就开始盘算着怎么让她姓马尔福。”
“可是我们才十一岁！”
“拜托，iris，布莱克夫人十三岁的时候大女儿都出生了，大部分纯血家族的孩子在六年级的时候也都订婚了，这叫先下手为强。”
八卦果然是人类共同的爱好，两个女孩从帕金森的小心眼讨论到格林格拉斯，从马尔福家在罗马尼亚的石油产业讨论到他在魔法部赞助金。
“你知道马尔福每年要给霍格沃滋赞助多少加隆吗？三百万金加隆！我要是能有三百万金加隆就好了！”埃莉诺捂着脸倒在床上，“这还不包括给魔法部的赞助，我爸爸每年年底财政部忙得火烧眉毛的时候回家发牢骚都会说这个。”
“是啊，有钱真好。”iris也躺倒在埃莉诺身边。
“说真的，你要不要争取一把马尔福夫人的位子，”女孩转过头来满脸期待地盯着iris，“我是压根就没戏，你说不定有。”
“梅林啊，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
“你可是自马尔福出生以来第一个被邀请去他们家住了一个礼拜的人诶，加油，我看好你。”
iris有些惊讶于自己去马尔福庄园小住居然是这么难得的事情，“算了吧，谁受得了马尔福的臭脾气。”
“拜托！看在金加隆的面子上！”
一年级的课业并不重，各位教授也都体谅着这群有些躁动的孩子，每个教授都有他们各自的风格，看在iris是个斯莱特林的份上，令霍格沃滋学生闻风丧胆的斯内普教授也没有给她扣分，虽然她在魔药课上炸了一个坩埚，现在的她看到黑袍子都会绕道走。
iris最亲密的朋友是埃莉诺，她现在甚至怀疑第一天见到的埃莉诺和现在的不是同一个人，这个瓜子脸姑娘是那么的热情而活泼，当然仅限于她熟悉的人。在埃莉诺的带领下她见识了霍格沃滋的厨房，她们经常晚上从图书馆回来之后去那儿找夜宵吃，也会在寝室里偷偷喝果酒，埃莉诺以后绝对会是个酒鬼。
她们非常合拍，这让卡洛琳女士感到非常欣慰，并且特意寄了一些点心给iris和埃丽诺一起分享。
iris日常会去图书馆写作业，她喜欢那儿宽敞的桌子，够她铺开整本草药学课本和牛皮纸。她经常能在图书馆看到那个头发乱糟糟的格兰芬多的小女巫，格兰杰真的非常喜欢看书，她们偶尔会在一排排书架间遇见，交汇一个眼神，然后交换一个微笑，这是这个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默契。
平静的生活里总有那么点插曲，比如马尔福最近两天的怒火快要把公共休息室点着了。还是因为波特，那个救世主因为马尔福在飞行课上的挑衅被麦格教授推荐去了魁地奇队，破格在一年级成为了找球手。小少爷把刊登这则消息的校报撕碎扔进了壁炉，iris决定这几天绝对要躲远一点，包括格兰芬多那三个人。要是被小少爷看到她和那三个人走得近，那下一个被扔进壁炉的说不定就是她了。
埃丽诺双手举在脑后边扎马尾边走近，“嘿，别在这儿发呆了，今天是万圣节，快去大厅吃晚饭。”
今天的霍格沃滋大厅被装饰得非常有万圣氛围，埃丽诺指着空中悬浮着的南瓜灯，盘算着该怎么去厨房偷一个南瓜回去自己挖个灯。
iris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棒棒糖，“哦，晚餐的糖果和甜品也太多了吧，真的不怕我们吃出虫牙吗？”
“万圣节气氛需要嘛来吃一个小蛋糕。”
“巨怪！巨怪在地下室！”
埃莉诺拿着小蛋糕的手顿在了空中，她望向了iris。
那个裹着头巾的大蒜味教授用尽全身力气吼完这句话就晕在了地上，随即大厅内一阵骚动。
在学生们即将跟着各自的级长走出大厅回宿舍的时候，iris注意到了大厅侧门边一个黑色的人影，那是斯内普的教授，他从侧门匆匆出去了，他要去干什么？邓布利多不是说了让教授们去地下室吗？
别瞎想了iris，你可不是一个格兰芬多，这种时候有过于旺盛的好奇心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们回到寝室，拿出卡洛琳女士寄来的巧克力，宴席结束的很仓促，她们都没怎么吃饱。
“卡洛琳女士万岁。”埃莉诺举起用陶瓷大耳杯装着的果酒，碰了碰iris手里的巧克力，iris会心一笑，“敬卡洛琳琳女士。”
“sad我的南瓜灯啊，没戏了。”女孩躺倒在床上，“不过问题不大，我们还有明年，明年绝对要去拿厨房最大的南瓜。”
熄灭了最后一盏汽油灯，她决定明天给卡洛琳女士的信里提一句今晚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学校里怪怪的。
“晚安，埃莉诺。”
“晚安”埃莉诺困得晕乎乎的，声音里夹着浓重的鼻音。
2021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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