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CHAPTER11
女孩从未如此仔细地观察过霍格沃滋城堡的走廊，身体贴着墙壁慢慢移动，迈着害怕发出声音而特意轻缓的步子。
iris避开城堡中心的走道，贴着城堡的外围通道向地下室走去，她能听到心跳强有力的咚咚声，所有的力气都花在如何尽量快速还要不至于发出太大声响地走路上，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控制她快要失控的心跳。
宵禁时间，只点了几支蜡烛，夜晚的阴风阵阵，迎风的烛火在墙壁上映出诡异地扭动着的火光，女孩右手手臂不时会蹭到墙壁上凸起的雕花花纹，她攥紧收在衣袖里的魔杖，以此获得向前走的力量。
下一个楼梯口，向右拐，没错，那就是斯莱特林的宿舍。
在她念出门禁咒语之后，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石门缓缓移动打开，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再也不要夜游了，iris默默想着，她扯下羊毛围巾，一路小跑让她的后背发了好些汗，顺手丢在了公共休息室的长沙发上。
休息室原本看起来非常阴森的摆设，在现在的iris看起来都非常的亲切。
女孩走向深胡桃木色的置物柜，她想来一杯喝的。
奇怪，杯子呢？
iris站在深褐色木质收纳柜的面前，翻找着茶杯，现在的她要来一杯白兰地。她清楚地记得之前见到过高年级的学长在这个位置拿出过高脚酒杯。
女孩小心地用指腹接触柜子内的一堆玻璃制品，期待指腹模糊的触感能辨别出高脚玻璃杯。
突然，她听到右手边的木门打开时摩擦门轴的声音，那是男生宿舍的方向。
iris慌了手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这明明是公用的物品，但她有作为一个小透明的自觉。
她快速地回头，看到了铂金色的脑袋，是他，iris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你在这干什么？”男孩走下了几级台阶，“夜游？”
“拜托，我在公共休息室，这算哪门子夜游。”
“嗯，那走吧，”男孩一把拽走了呆楞在原地的iris，被揪住袖口的女孩差点被地板绊了一跤，“不夜游可不算合格的霍格沃滋学生。”
歪理，都是歪理。
走得太急的iris忘记带上放在沙发上的围巾，冬夜的霍格沃滋寒冷异常，冷风直直地扑向面庞，她的脸有些失去知觉，唯能感受到鼻尖微微有湿润的触感，冻出鼻涕了，可恶。
习惯了黑夜的眼睛能清晰地分辨出男孩金色的头发，看得出来他应该提前计划好了这次夜游，发丝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身上披了一件毛呢披风。
iris看到男孩紧贴头皮的金发反射着银色的月光，真是堪称神奇的经历，好不容易躲过了费尔奇回到了宿舍，却又被拽了出来，进行今晚第二次夜游。
两人顺着宿舍旁的楼梯，顶着画像们好奇的眼神，匆匆下楼，她心底默默感谢画像们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或许连画像都知道这个金发男孩不好惹。
iris不知道小少爷要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绝对和波特有关，可怜的救世主一个学期来没少受捉弄。
他们从一楼学生礼堂东侧的小门出了城堡，这显然超出了iris的意料范围内。
不会是要去禁林吧？
“那个，”刚开口就呛了一口风，“马尔福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iris感觉鼻尖越发不适，禁不住吸了吸鼻子。
“费什么话，快到了。”
她双手搂紧外套的帽子护住脖子，以抵御寒风，但冬夜的寒风还是从衬衣的领口钻了进去。
“啊嚏！”
在iris低头疯狂摸口袋找手帕想擦一擦鼻涕时，脑袋上一股力差点要把她带摔倒。
是围巾，她没有抬头，盯着垂在眼前的斯莱特林的绿色条纹围巾，有点发愣，接着抬眼偷偷去看面前的少年。
他在她的目光接触到他的眼睛之前就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女孩能看到男孩被风吹得发紫红的耳廓。他耳朵的形状真好看。
“你再打几个喷嚏待会儿一定会被发现的，快点跟上。”
男孩走到了海格小屋的窗户旁边，iris紧跟其后，她从小窗往室内看，波特、格兰杰和罗恩，很好，小鬼头夜游果不其然和救世主有关。
等等，那是什么，海格手里捧着的是什么？那绝不是他猎犬生的崽…
“可恶，是挪威棘背龙…”
iris转头望向恶狠狠盯着窗内的男孩，看着他流畅粗直的鼻背，还有肉肉的鼻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很可爱。女孩有个很隐秘的习惯，她喜欢观察别人的五官细节，虽然这样确实不符合一个淑女的自觉，但她忍不住，至少今天男孩冻得微微发红的耳廓让iris感受到了这个男孩的难得可爱之处。
在她还呆愣地观察男孩睫毛的生长走势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抓起iris的手腕向城堡跑去。
再也不想跑步了…被人拽着跑真的好难受…
第二天的iris不出意料地起晚了。
“拜托，普林斯大小姐，快点起床吧！”
伴随着眼前突然明亮的光线，拉开床帘的埃莉诺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救命，这是谁教她的方法，太狠毒了吧…
“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大小姐，还是斯内普教授的课！”
iris认命一般睁开了眼睛，就是因为是斯内普教授的课，才更不想起床了。
搅拌棒多搅拌了一分钟，坩埚内冒起了粘稠而颜色诡异的泡泡，对了，她还忘记放月见草了。
理智告诉她应该用身体挡住斯内普教授看向坩埚的眼神，但理智同样告诉她这锅液体很可能就要爆炸了。
“普林斯小姐，如果你的脑子没有被巨怪吃掉的话，就应该离那锅恶心的液体远一点，然后赶紧熄灭酒精灯处理掉这堆垃圾！”
感谢斯内普教授，感谢他只是骂了她一顿，而没有扣分…当然也可能是看在可怜的斯莱特林已经扣了一百分的份上…
是的，一百分。
从魔药课回宿舍时，女孩魂不守舍地被埃莉诺牵着往前走，门厅前一对学生都围在记分的沙漏旁边议论着什么。
“前面一堆人围在那儿干什么呢？”说罢就拉着iris往前凑，埃莉诺惊呆了。
“iris，你看到了吗？梅林啊，这沙漏是坏了吗？斯莱特林昨天晚上做了什么能丢这么多分！”
是啊，一晚上而已，斯莱特林丢了一百分，整整一百分，虽然格兰芬多丢了更多，但是斯莱特林不能用这种低级的自我安慰掩盖事实。
“嗯…”iris无法欺骗她，但也无法在这么多人都在场的情况下说出实情，要是现在就说出来，她已经能完全想象出埃莉诺的尖叫会引来所有人的注意。
“我们先去后厨找点吃的吧，早饭没吃我真的快饿扁了。”她拽走了沉浸在惊讶之中的埃莉诺，走出了人群。
“所以你昨天和马尔福夜游被抓才被扣了一百分！”被iris按下坐在小床上的埃莉诺惊讶地瞪大双眼。
“please，小声点，大概大概就是这个过程，当然具体情况要更复杂一点。”iris拖过放在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上去。
“我们夜游到海格小屋那儿其实没被人发现”
“那回去的时候被费尔奇逮住了？”
“其实更复杂一点马尔福去找麦格教授告状，我们是被麦格教授扣得分。”
“嗯？这这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对吧！你也无法理解这奇怪的行为！”iris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果酒，猛地喝了一口，“去找谁不好，非得去找麦格，多走几步来地窖找斯内普教授，他绝对会把格兰芬多的分扣光，而且他不会扣我们的分。”
“很合理的推断，所以，马尔福少爷为什么不来找斯内普教授呢？”
“丢人。”
“what？”
“是的，他觉得半夜不睡觉出来夜游，还是专门为了找波特的不痛快太丢人了，被斯内普教授知道一定会被嘲笑死的。”iris把头埋进双手，“现在好了，斯内普绝对知道了夜游的事情。”
指腹不停揉搓着内眼角，她知道这样不益于用眼卫生，但她的眼睛真的太疼了。
突然，寝室的门咚咚发出敲响的声音，“普林斯小姐，”是隔壁寝室的姑娘，“普林斯小姐，能出来一下吗？”
iris看向刚刚敲门的那个女孩，她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在上个学期的魁地奇课上，她偶然看到女孩阳光下的栗色卷发，由衷地觉得她的头发真的很美。
她找不到能够拒绝的理由，有些许茫然地往外走，右腿小腿不小心撞到了横在路中间的木椅。
木椅和小腿骨碰撞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今天iris的感官格外的迟钝，昨晚至今，她的生活被塞进了太多本不该出现的事情。
金发男孩打乱了她原本的生活节奏，昨晚的她就应该乖乖睡觉，而不是略带叛逆地去寻找橱柜里的白兰地，卡洛琳女士说的没有错，酒，不是好东西。
小腿上的钝痛在那个瞬间没有让iris回过神来，她盯着椅背上挂着的那条围巾，斯莱特林的绿色条纹围巾。是她刚刚从魔药课回来的时候随手丢在这儿的，是今早慌乱中胡乱围在脑袋上出门的，也是昨晚被扣分还被罚禁闭之后，心乱如麻，回到寝室，从脖子上有些狂躁地扯下来丢在书桌上的。
她把那张横在路中间的木椅推到了一边。
可恶，左脚小拇指踢到了埃莉诺的床脚，越发尖锐的疼痛让iris身体向前倒去，抓住床沿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疼痛使人清醒，iris觉得昨晚以来，她从未如此清醒。
栗色头发的姑娘的邀请准没好事，是的，她之后的经历也证实了这一点。周五晚上她还要去找费尔奇接受禁闭，和那个男孩，这是近期最头疼的一件事。
如果有机会，出于对那条被勒令遣返罗马尼亚的龙的愧疚，她或许还要去找波特解释一把，不过没有机会也没关系，她完全不希望和救世主扯上任何关系。等下，她为什么要对一条本不应该出现在霍格沃滋的龙的遣返感到愧疚，很好，那不去了。
离开寝室时，iris再次望向那条挂在椅背上的羊毛围巾，柔软厚实的面料自如地从椅背上垂下来挂在空中，随后低下了眼眸，关上了门。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乱，那好像是他的东西，是他挂在她脑袋上的。
iris的理智再次被接下来的事情，击垮了。
入学以来的她向来都是活在斯莱特林的边缘的人物，学院事物与她无关，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她不是外向而致力于表现自己的人，不是在课堂上为学员加分的主力人物，也不是学院社团活动的积极分子。于是乎离级长那一群中心人就很远，她只记得有一位女级长的丝缎蝴蝶结非常漂亮。
“我想普林斯小姐一定能够理解今早我看到学院沙漏的时候，那种就快当场晕厥的心情吧。”
“是的，埃默里奇（emmerich）学姐。”
iris盯着面前这位打扮非常精致的女子的袖口，她的蓝宝石手链非常闪耀，而埃默里奇也非常乐于表现出腕间蓝宝石的光彩。
“我经不住第二次这样的打击了，普林斯小姐，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会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希望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当然，埃默里奇学姐。”
iris看着她的手交叠在一起，露出右手食指处的圆形镶嵌的钻石戒指，这是她的订婚戒指吗？巫师向来早婚，这也可以理解。
“普林斯小姐，我想你应该是非常了解斯莱特林的分数是有多么来之不易的，对吧。”
“是的，我非常理解，胡珀（hooper）学姐。”
“虽然你不是为学院加分最多最积极的学生，但希望你能珍惜其他人的努力成果，好吗？”
iris觉得胡珀的唇彩不应该抹得那么界限分明，这样的她看起来非常刻薄。
“我明白，胡珀学姐。”
以貌取人属实不是良好的品格，但iris此时无法阻止自己对面前女士的厌恶感攀升，她连带着讨厌起了黏糊糊的玫红色唇彩。
“亲爱的甜心，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当着格兰芬多的面被扣分的感觉，那可真不好受。”
“谢谢你的关心，斯科特（scott）学姐。”
“相信我们会把分数赢回来的，不过显然这是一个大工程。”
iris喜欢这位学姐灵动的绿色眼睛，有一种猫咪的气质和神彩。
“非常抱歉。”
“相信你一样不好受，马尔福先生对波特先生很明显有一种过分的关注，这让我们都不好受。”
晚上从图书馆回来的埃莉诺为她可怜的、被三个女级长抓去谈话的舍友带了一个馅饼，推开寝室门，就看到iris精疲力竭地趴在床上。
“嘿，普林斯小姐，你可不能用后脑勺呼吸，起来吃个馅饼吧，我记得你午饭也没吃。”
这位披头散发趴在床上趴了一下午的女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从床上爬了起来，面对埃莉诺。
“拜托，别一脸哀怨了。”
“梅林啊，我招谁惹谁了啊！”iris把脸埋进了双手，捞起面前乱糟糟的发丝顺向脑后，露出疑似低血糖造成的苍白的嘴唇，“那个女级长玫红色的大嘴差点要把我吃了！”
“安啦，她们没胆子去找马尔福少爷，只能找你出出气了，”埃莉诺把手里的馅饼递给iris，“相信我，是个人都明白，这绝对是马尔福的馊主意，你只是一个没办法拒绝的倒霉蛋。”
她恶狠狠地啃了一口馅饼，厨房的苹果馅饼依旧保持着原有的水准，这一口甜甜的苹果馅饼，是iris今天唯一的安慰。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命运，都是命运，你还是先把饼吃了吧。”
“呜呜呜，我这周五晚上还要去费尔奇那里禁闭，我能不去吗？呜呜，我只想在寝室里待着。”
埃莉诺递了一杯温水，“别想了，老老实实去把义务劳动做了吧。”
今晚又是难以入睡的一晚，iris趴在床上半睡半醒了一下午，现在的她正在盯着床顶发呆。
和马尔福靠太近果然没什么好事发生，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找波特的麻烦，找就找了，为什么要拉着她一起？
呜呜，她这辈子都不要涂玫红色粉唇彩了呜呜
iris的决定是正确的，玫红色还亮晶晶的唇彩，实在是太死亡了。
202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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