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我天，你多大了！我上一年级之后就不要我妈给我洗澡了，真幼稚！！！”
小胖墩还是不相信自己看错了，他转变策略开嘲讽。
“哎呀！你还让他给你搓澡，你是没有长手吗？”
“你还用牛奶泡泡，娘兮兮的。”
……
谢鸿之靠在浴缸边，除了气闷，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老婆愿意给他搓澡，他也乐意，用得着你这个小鬼说三道四。
伴随着小鬼的嘲笑声他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光是看着这小鬼晃来晃去还怪有意思的。
小胖墩最后都自闭了，他虽然不会说累，但谢鸿之一直没有反应，让他实在怀疑刚才自己是出现错觉了。
谢鸿之洗完澡换了身纯白的睡衣。
“你先去休息，我洗个澡。”秦永渊说道。
谢鸿之点点头，他往外走，那小鬼却留在角落独自自闭没有跟上。
谢鸿之眉头紧皱，这小鬼还不走。
他不在意自己被看光，不代表他愿意自己老婆被看光。
“怎么了？”秦永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什么都没有的浴室角落。
谢鸿之斟酌了下，他转头看向秦永渊：“你等会。”
“啊？你在跟我说话？”秦永渊疑惑地问。
“嗯。”谢鸿之轻轻地点点头，泡澡时享受的神情完全褪去，只剩下一片漠然。
秦永渊愣在原地，刚才谢鸿之真的非常像是一个正常人，不对应该说，谢鸿之像是突然没了陈旧刀鞘遮掩的利刃。
“你先出去，我等会再和你解释。不用怕，没事的。”谢鸿之拉起秦永渊的胳膊将他推了出去。
浴室门被哐当一声关上，秦永渊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靠在门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谢鸿之手心留下的温度还在，这不是梦。
秦永渊眼睛微微眯起，他仔仔细细回想了下这两天谢鸿之的变化。
他的指节无意识地敲着墙面，实在不能确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谢鸿之在将秦永渊推出去之后，走到墙角试探地拎起蹲着的小胖墩。
那小胖墩还真被他抓着胳膊提了起来。
谢鸿之挑了挑眉，看来这小鬼撞他的时候，自己的感觉没错，他确实能够触碰到这小胖墩。
“我靠！你能看到还不搭理我！”小胖墩像是一只胖乌龟一样被提溜了起来，他狰狞地攀住谢鸿之的胳膊，两条短腿试图踢谢鸿之的腰。
谢鸿之歪着头想，不知道他现在和鬼打架的能力还有没有，他这么想着右手重重地一甩胳膊，小胖墩双腿一下失去方向在空中转了一圈，还算清晰的鬼体淡了一些。
小胖墩一下就被吓住了，他真的感觉到自己虚弱了一点。
这还只是面前这人甩了他一下，根本没有要揍他的意思。
“大佬，我就是看到你能看到我，高兴的，我没有恶意啊，你别做法收了我，我还是个小孩呢。”
小胖墩大眼珠子一转双手合十，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瞅着谢鸿之。小胖墩心想早知道这人本事那么大，他就该绕着这栋别墅走，也不该偷看别人脱衣服。
他这不是闲着没事干吗？这大师不都是心怀慈悲惩奸除恶的吗？
自己面前这个怎么这么吓鬼。
谢鸿之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丝阴骘的冷笑。
这小孩除了头上被砸了个血窟窿，长得倒是白白胖胖，是看着就让人喜欢的长相。
不过谢鸿之当了那么多年的鬼，他虽然嘴上不承认，可是三百年的时间里，他见过的所有有意识的鬼都是身怀罪孽的。
按照老鬼的说法就是，没有因果罪孽的人都下地府投胎去了。
只有他们这种才会被遗忘。
要是换到他刚死的时候，这身皮相倒是能够哄哄他，这小鬼要是乖乖待一阵就走了，他还能当没看见，谢鸿之虽然已经想过在他对外康复前跟自家老婆提前透个气。
但他还不想要这么快暴露。
“小胖子，你说说你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变成这样的？给我说高兴了，我就让你走。”谢鸿之被打扰了两人世界，心里还有些不爽快，他看着可怜巴巴瞅着他的小胖墩冷声说道。
好歹听场戏，补偿一下他现在糟糕的心情。
小胖墩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叔叔！我才小学五年级，什么都不知道，哪可能犯事啊。我还是被同学砸死的呢，血流了一地，我叫张毅梓，新闻里应该还能查到呢，我可是受害者，同学他们都欺负我，我长得胖，他们不喜欢和我一块玩。”
张毅梓小胖子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伤口可怜巴巴地说。
“不说实话，那就太没意思了。”谢鸿之见他不说，他也懒得再问，
“滚。”谢鸿之只是吐出一个字，他手一用力小胖墩的胳膊瞬间消散。
鬼气缠绕在谢鸿之手上一瞬就被他的手吸收了。
谢鸿之看着自己的手心，没想到自己变成人还能吸收鬼气，他在皇宫的时候，能存着意识还对他好的鬼就那个没有名字的老鬼一个，其他鬼和他打了不少架。相互吞噬都是小事。
谢鸿之一开始也会少一根胳膊少一根腿的。
过段时间就会自己长出来，只不过会虚弱一段时日而已。
所以谢鸿之不觉得自己捏碎这小胖墩一根胳膊算是什么大事，就当是他嘲讽自己的一点代价吧。
说来，变成人之后谢鸿之已经平和了不少，要是换了当鬼的他，张嘴把这家伙吞了都是寻常。
鬼吓鬼，鬼吞鬼，不是正常现象吗？
小胖墩落到空中，他一改刚才乖顺的模样，满脸狰狞地瞪着谢鸿之。
“怎么？不想滚，想要给我当点心。”谢鸿之甩了甩手，别说他好久没有吞过鬼了，那些好好飘着的鬼没有意思，他吞了身体也不会变凝实，谢鸿之从来都是不搭理他们，有意识的鬼就不一样了。
小胖墩怨毒地瞪了他一眼，不甘不愿要飘走。
谢鸿之一把将他抓住：“怎么？不服气啊？”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有了人类身体了，为什么还能吸收鬼气。
他们这些有意识的鬼，对人是有一点妨碍的，接触多了会伤害身体健康，但是那些没有意识的鬼却不会伤害到人。
要是这小屁孩乖乖走了也就算了，可这小孩一副要跟他算账的模样。
自己还放他走，不是傻缺是什么。
而且放他出去真要让他找个活人泄愤怎么办，他总不能重新当回人没多久就欠下因果，再做上几百年鬼魂吧。
想到这里谢鸿之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你要干什么？”小胖墩被谢鸿之眼底的寒意吓得一抖，刚才这人还有点跟他开玩笑的意思，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我反悔了，你还是给我当小点心吧。”谢鸿之打了小胖墩肚子一拳，小胖墩身体中浓郁的鬼气就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谢鸿之却尽量控制着自己没有去吸收这些鬼气，他摸索着打开了换气装备，让鬼气流出浴室。
他现在好歹是活人了，这种鬼气吸了不知道对他身体有没有影响，谢鸿之觉得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大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感觉到力量和意识逐渐消失，张毅梓是真的慌了，他不住地求饶，“我说实话，我欺负低年级的同学，不对！我只是跟他玩，被他动手打死的，我真的只是觉得好玩，跟他玩玩游戏，我没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而且我已经死了还不够赎罪吗？！”
张毅梓越说越激动，没有被血污遮盖住的左眼中满是恐惧。
谢鸿之摇了摇头，刚才这小鬼还理直气壮地让他查看新闻，估计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再看到这小鬼了，谢鸿之面无表情地揍了小鬼第二拳。
“看来那老鬼说的是真的。我们这种鬼就不该存在。”
“不！不要！你是不是有病！我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对我下手！”
尖叫咒骂完全阻止不了张毅梓身体的不断消散。
谢鸿之静静地等浴室中的大部分鬼气都飘散到了别墅外。
这些鬼气消散在外，最多也就是能让身体虚弱的人发烧感冒。
他慢悠悠地洗了个手。
变成人过得太开心了，他都没注意原来自己这身体竟然还能碰到鬼。
打开浴室门，看到在门口站着的秦永渊。
秦永渊对上他冷意还没完全褪去的眼神，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谢鸿之关上浴室门，对着自己老婆扬起了个灿烂的笑容，说起来谢鸿之也不懂，他怎么还会害怕一个死了两百多年的人的脸，不过现在看到恐惧和抗拒爬上秦永渊的脸庞，谢鸿之竟然有些难过。
谢鸿之：“咱们打个商量，能不能先把卧室里的监控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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