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对鬼杀队来说,这一趟任务真的是收获满满。
狛治,那位前上弦三临死前反跳,他所透露的内容对鬼杀队而言太重要了。
从前上弦三透露的信息中,可以提炼得知:下弦五死后,鬼王迁怒清洗了下弦队伍,仅剩下的下弦壹‘魇梦’也已经在昨晚祭刀,列车上两百多名人员无一死亡。
十二鬼月的下弦队伍已经崩散。
而上弦,上弦四、上弦三都因为江雅划名,如今上六弦已去二者。
首先是上弦陆,堕姬、妓夫太郎。
狛治作为猗窝座的时候,他大概了解到这对兄妹在某大型花街遁迹潜形为上司收集青色彼岸花的消息,花街昼夜颠倒的营业模式为他们打了很好的掩护,旁的他并不怎么关注。
——但有这样提示,鬼杀队缩小起范围就容易起来了。
然后是上弦肆,半天狗。
他是个常年在赌场坊市混迹的小老头,性格极为贪生怕死,血鬼术疑似会分裂出力量强大的另一个自己来保护弱小的本体,猗窝座讨厌跟这样的家伙交手。
以及,关于上弦贰,童磨。
前上弦三一提起他就满脸烦躁,说他笑起来很恶心(?),据说继承生前当教主习惯,经营了一个名为万世极乐的宗教,招式花里胡哨,又冰又毒,打架很不痛快,说话很烦,眼瞳是极罕见的彩虹色,眼神很烦,总之非常不耐看见他。
——看来是真的很烦这个上二啊。
最后是上弦壹,黑死牟。
一个擅用刀剑、喜欢砍人手臂贬人实力(?)的老古板,几百年前就已经是上弦壹,来去行迹只有鬼王以及鬼王身边运用空间血鬼术的女鬼知晓。
而鬼王,这位十二鬼月的大上司,常常伪装成人类在各个富人家的藏书中去青色彼岸花的消息,身边那位女鬼有一个名为无限城的空间,是她的血鬼术,可以在她联系到任何地方打开无限城的通道。
——完全跟珠世提供的信息对上了。
以上,还在世的几位前同事包括老板全被咱们罢工的上弦三卖了个彻底。
虽然疑似夹带偏见,但江雅个人认为,狛治这波反跳提供的信息可信度还是满高的,至少她与上弦壹见过的那一面,能看得出那家伙确实剑技高绝,举止有规有矩。
说不定确实是个老古板(耸肩
而且她惦记那个空间血鬼术使用者整整两年了。
怨念颇深。
有了这些信息,锁定敌人的方位就更准确了,作为鬼杀队统筹全局的主公,产屋敷耀哉可以谋划将剩下的上弦逐个击破,或尽快把对鬼王的围剿安排起来。
那么把消息安全不泄露地送回鬼杀队,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于是,回程时,江雅跟炼狱杏寿郎对进入树林后的细节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见他俩闭口不谈,三个少年也没再多问,于是一路无话。
傍晚,蝶屋大门口。
凉风习过,风中隐约裹来紫藤花的清香。
站在门口抬头向内看去,隔着屋顶的瓦鳞划分出来的线,隐约能看到左右两边院子大树们的翠绿树冠。
走道忙碌来去的脚步声、督促用药的提醒话语声交杂在一起,苦涩的药汁、洗涤干净的床单,似乎已经在脑海中出现,组成具象的一幅幅画面。
四人的心神也因此放松不少。
只是,好不容易在蝶屋养好了伤,结果出趟任务,两天没到就又回来了。
才过去这么点时间,我们的虫柱大人说不定都还没批准某水柱先生离开蝶屋回自己住处养伤的请求。
想到这里,江雅默默开始盘算着未来的学习计划。
要不然,乘此时机向师兄请教一下十一之型?
听了一耳朵蠢蠢欲动的训练安排,我妻善逸呼吸一滞,面带痛色地联想到自己的全集中呼吸与体能训练,他转头看向需要喝药静养的灶门炭治郎,即羡慕又心怯怯。
但灶门炭治郎跟嘴平伊之助都没想那么远,一个身上带伤没什么精力想太多,另一个顶着个头套看不到表情,那直愣愣站着的模样很让某人怀疑他是不是大脑空空。
只有我妻善逸知道这家伙脑袋瓜里都在想晚上吃什么。
炼狱杏寿郎争分夺秒把四小只提到蝶屋大门放下,就准备赶去大宅面见产屋敷耀哉。
本来,江雅也该跟着去的,只不过炼狱杏寿郎把她拦了下来。
她左手骨折,回来路上前包扎固定过,不影响走动,但青年还是让她留下重新上药再休息一番。
至于向当主交代的事情,他独自接过,且振振有词:“江雅少女,你经历了激烈的战斗有伤在身,这件事便由我去禀告主公。”
大猫头鹰摸摸小兔子脑袋:“作为前辈,没执行好职责保护大家,反而让你承担了后面的战斗,我感到非常惭愧。至少此时,拜托你在蝶屋安心治疗吧!”
他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江雅自然是乖乖应下,谢过他的好意。
炼狱杏寿郎又摇摇头:“你无需向我道谢,是我该感谢你。谢谢你,江雅少女!”
江雅:“诶?”
青少年们齐齐愣住,抬头看向炼狱杏寿郎,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及这个事情。
今日早晨。
除了江雅,其余在无限列车参与了战斗的四人脑海中都莫名其妙多出一段记忆。
那段离奇出现的记忆,以一段无力补救的遗恨,把两个世界的差异十分残酷地体现出来,极大冲淡了他们又一次解决强敌带来的喜悦。
在记忆浮现之初时,炼狱杏寿郎其实并没有完全被记忆中的情绪带着走,他冷静、仔细地确认过,直到确信这不是因为血鬼术制造的假象。
记忆中,每一个事件点的发生,都确实是他自己做事的方式。
他也旁敲侧击过后面来善后的隐们,他们并没有获得另外的记忆,直到江雅回来跟他说了‘后遗症’的事情。
“唔姆,原来是这样呀……”
真是幸运呀他。
事关生死,他再怎么无畏牺牲,也依然有放不下舍不得的人。
虽然难以弥补、十分亏欠等他归家的千寿郎,但那确实也是【炼狱杏寿郎】选择承担的牺牲。
只是,为信念就义捐躯是一回事,可以有活下来的机会又是一回事,没有谁会轻易抛下挂念的亲人奔赴死亡。
他活着。
——因为有了江雅的参与。
很容易得出的结论,所以他觉得道声谢是理所当然,且太渺乎小哉。
少女左右一看,泪腺发达的我妻善逸已经红了眼眶,带着头套的嘴平伊之助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只瞧他低着头,也能体会到他的低落。
在他背上的灶门炭治郎更是露不出任何笑意,对上江雅的视线也只是恹恹地眨眼,眼带歉意,似乎是在无法对她作出积极回应而感到抱歉。
江雅没法视而不见。
为什么要感到抱歉呢?她又不是不懂人心的家伙。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
二十年也只是这百年一瞬其中一小截光阴,确实短暂。
炼狱杏寿郎才二十岁,他约定了要跟弟弟一起去看母亲生前喜爱的能乐、期待父亲有朝一日振作起来,可以一家三人去给母亲扫墓、对未来仍有期待。
他还未尝遍人间美好,二十就去了……
且不论是哪一个‘炼狱杏寿郎’,大家知道他们都是那样好的一个人。
所以,任何与炼狱杏寿郎相处过的人,都会为此心情沉重,感到难过。
她也是。
一团团小乌云仿佛肉眼可见地笼聚在四个少年人头顶。
“打起精神来,那个人绝不会想看见你们因此消沉!”炼狱杏寿郎严肃道。
“现在我们能做得到的就是奋力强大,然后杜绝同样悲伤的事情再发生……”他逐个拍拍肩膀,从他手心传递的热量仿佛跟着他的话语,把那一朵朵小乌云强势扫去。
大家抬起头看他,昏黄带橘色的晚霞像是给他侧脸勾了层金边,映地他一边金红的眼瞳越发明亮,嘴角的笑容十分耀眼。
而另一边不面光的脸庞,沉静、内隐又温柔。
这样好的人为什么会死呢?
江雅脸上就像丧失了所有情绪,只双目怔怔地盯着他看。
“嘴平少年与我妻少年,你们奔波了一夜要好好休息,明日睡醒后就振作起来吧!灶门少年,情绪不要太激烈,安心地养伤,养好身体才能更好地修行。”
三个少年齐声应下。
然后,大猫头鹰注意到某只小兔子眼神阴沉沉,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顿了下:“少女,你的伤还没好,训练勿要急躁……”
他真的感觉江雅下一秒就要去把无惨嘎喉了。
“好叭——”
小夜兔一秒回归正常,面露失望地拖长音,心中乖乖的将左手的伤后复建稍微往后挪了两天。
“唔姆,好乖。”青年无奈地笑了下,挨个摸摸他们的头,“明日我再来看望你们!”
见他们都精神一些了,炎柱这才大步流星地离开。
对着那个背影凝望不到一会儿,四人就被接到通知的几个隐拥簇进了蝶屋,也分散开来。
身上没什么伤的两人被神崎葵逮着去用餐,胡蝶忍先去察看伤得最严重的灶门炭治郎。
江雅本来是在病房门口等着的。
而昼夜作息与人不同的珠世本来是来找胡蝶忍的。
结果珠世就刚好遇到落单的江雅,正巧珠世她的实验也有些问题需要问江雅,于是她就把这只落单的夜兔带回了实验室,顺便帮她看看伤。
这极短的一段路上,江雅就挨了愈史郎好几个白眼,她当然毫不客气地还了几个白眼给他。
哼!大醋缸!
愈史郎:哼!碍眼的臭丫头!
珠世无视他们这幼稚的交锋,细致地检查着骨折处肿胀情况,柔声细语问:“小江雅,你最近身体的恢复能力有变化吗?”
“?”
江雅不解:“什么变化?”
珠世抬头柔柔看她一眼,耐心解释:“就是伤口好的速度有没有异常,比如某一段时间伤口恢复速度很快啊这样的。”
江雅被问住了,她一直都不怎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
作为背景的愈史郎啧了下,嘀咕道:笨蛋。
某只夜兔耳朵多灵啊,她当然听见了。
珠世看到她凝固的小眼神,笑了笑:“那就再加个时间前提,比如这两年多的时间。”
江雅斜一眼某个醋坛子,见那个醋坛子拐头就走,终于不再杵在一边冷嘲热讽了,江雅这才想到珠世研究的东西,倒是有些明白什么了,摸着下巴:“珠世夫人是想问阿尔塔纳有没有在我身上起过治疗效用吗?”
珠世点头:“我们只是发现,你的细胞在接触到你给的结晶才有能称得上和缓的变化,要用于治疗的话,如此一来只能用你的血液做缓冲剂使用,但实验总不能一直抽你的血吧……”
这位气质文雅的夫人面上露出些无奈神情,拿起绷带给江雅缠上。
倒是江雅眨眨眼,脸色不变,如果非得要这样才能研制出适合主公的药,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情愿的。
两年时间,她的恢复力确实有极大提高,但这到底是因为体质开发还是阿尔塔纳的影响,江雅回想着自己拿掉项链后那段时间的恢复力:“……似乎有?”
珠世得到了答案,接过愈史郎递过来的三角巾打起结,提起另外一件事:“就在昨天,薰女小姐给我们送来了另一份结晶,那份结晶我和胡蝶小姐马上就进行了实验,更适合用于治疗。”
“那真好,主公很快就会恢复的吧!”江雅挺开心的,剩余的阿尔塔纳没有被浪费这个说法。
“对啊,”见江雅没有为此介意,珠世不出意外地笑了下,把三角巾给她挂上,她轻柔地抬起小姑娘的左臂,难得有点心情说说其他话,“我以为所有的结晶都是蓝色的,没想到这个星球的结晶原来是青色的……很漂亮的青色。”
那是一种介于海与森林间,充满生机、快要溢出眼的青。
“青色的?”
江雅诧异,不知为何她想起某个鬼王要找的青色彼岸花,彼岸花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青色彼岸花她确实从来没见过,她很怀疑这种花会不会并不存在,但今天听珠世说这个星球的阿尔塔纳结晶是青色的。
emmm……
那……
那什么青色彼岸花该不会就长在‘龙穴’边上吧?
如果这就是真相的话,江雅真的会忍不住仰天大笑的,甚至决战时她说不定还会找个机会去面嘲鬼舞辻无惨。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找了一千年都没把花的影子给找出来吧?
珠世不清楚江雅居然想到了青色彼岸花,鬼王找了一千年都没找到的花,这几年她做实验做的快走火入魔,早就把这个花抛到脑后去了,因为她实在不敢相信那种东西会存在。
就像谁能想到这种花会因为开在白天,所以某位屑找了千年都不见影呢?
江雅想不到这么绝,但不妨碍她为前一个猜测感到幸灾乐祸(划掉)露出欣慰的微笑。
蓝色的眼瞳洋溢着快乐的光芒,亮晶晶地,像是洒了星屑,让珠世想到她接触的第一颗结晶,那可真的是非常璀璨的一颗宝石,是她生平所见的宝石都无法企及的:“当然,小江雅的那颗结晶也很漂亮,不知道你的家乡会是个怎么样的地方呢?”
夜兔一愣:“我的家乡?那个结晶跟我的家乡没有关系啊?”
“诶——小江雅当初说过星球跟星球之间的龙脉是无法融合的吧?但……”珠世捂嘴,想到血液的反应,疑惑地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
因为她看到面前的小姑娘缓缓收起了笑意,满目的无解。
未竟之语,江雅慢吞吞地补足后部分,大脑迟缓地开机,一截截片段冒出又过滤掉。
很快,神晃浑不在意地丢项链给她的模样闪现眼前。
——‘给你当项链吧,虽然没什么用,但也能换点钱。’
不是说是其他星球的阿尔塔纳没什么用吗?
但这不是在她身上有用了吗?
这个阿尔塔纳……
无须再多想,江雅久久不能言语,她察觉到了谎言。
为什么要对她撒谎呢?
江雅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她一直在思考,摒弃浮动的心气,怀抱着理性思考。
很快,心底深处,一个可能性极大的猜测浮出水面。
是不是……
珠世打断:“小江雅,你还好吗?”
江雅深呼一口气,她痛极似的闭了闭眼:“对不起,珠世夫人我需要静一静。”
“不要太伤神哦……”珠世没拦着江雅不让她走,说这样的话也不一定有用,她只能担忧地目送她离开,因为她深知这些情绪只有当事人想开了才有用,旁人说多少也是杯水车薪。
“……嗯,我知道了。”
从实验室出来后,江雅浑浑噩噩走了段路,很多话堵在心口,让她难受地有些喘不过气,蓦地在走道上站定,她此时真的很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往哪走。
珠世不小心揭露的真相,真的就像一层纱,揭开了就一目了然,聪慧的头脑当然给了她答案。
显而易见的答案。
并不是没有找到徨安的阿尔塔纳,她项链上的结晶就来自徨安。
——为了保护孩子,父母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江雅不相信如果有机会能救下爱人,神晃他会愿意放弃机会。
只有做不到,真的没有办法了……
油尽灯枯。
一时间,她只能想到这样一个词。
此时已经入夜,因为珠世的实验室要避光性良好,所以这附近的走道一入夜就及其昏暗,若是没有光源,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江雅在黑暗里眨眨干涩的眼睛,沉默在暗色中铺开,随后她晃晃悠悠地迈开脚步。
她小时候的状态确实不适合知道这样的真相。
她都明白。
但她平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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