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异界侠客行
不久，子夜重新走了进来。他那张冷漠的脸上，仍旧挂着泪痕。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头颅说道：“你不该杀他。”
“他该死！”
“没错，他是该死。但不该死的这么痛快。”
格瑞斯沉默半晌后，扔下手里的剑，来到仍在痛哭的少女和国字脸身前屈膝跪下，一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对不起！”
少女和国字脸沉浸在悲痛当中，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到他们哭到没有力气，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身离开了地下室。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格瑞斯一眼。
子夜和格瑞斯离开的时候，一把火点燃了整个庄园。这些已经变异成怪物的人已经是生不如死，不如让他们早些解脱。
远处等候的加图见到庄园火光冲天，正惊疑不定时，看到子夜和格瑞斯回来了。他赶紧迎了上去。
“发生什么事了？”
格瑞斯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坐在一棵树下，抱着膝盖发呆。子夜则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加图听得唏嘘不已。光明圣廷和帝国贵族的无耻行径，他其实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黑暗到这种程度。
子夜心情极度压抑，说完事情的经过便沉默下来。加图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三个人都坐在树下沉默不语。一直到东方的天际线微微泛白，埃格伯特庄园的大火才终于熄灭。
加图趴在地上化作巨鹰，朝着被烧成废墟的庄园飞去。
“老家伙，你去哪？”子夜好奇地大声询问道。
“我去找点东西……”
说着，加图已经飞远了。
加图走后，子夜和格瑞斯依旧没有说话，两人坐在树下静静地看着东方的日出。缓缓升起的橘红色朝阳点燃了地平线，万丈光芒喷薄而出，驱散天地间的阴霾。
“我决定了……”
格瑞斯缓缓地站起身。
“什么？”
子夜好奇地抬头看着她。
格瑞斯右手抚胸朝子夜行了一个骑士礼，一脸郑重地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寻找真相，贯彻属于自己的正义！”
此时，加图拍着翅膀飞了回来，落地后化为人形。他来到子夜的面前，伸出拳头，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子夜疑惑地伸出手，一堆晶核哗啦啦的落到他的掌心中。
“这是……”
“没错，这是我从庄园废墟中找到的晶核。”
子夜深深皱起眉头。
“这是用同胞的性命换来的‘人血馒头’，我如何能心安理得的拿这些晶核？”
“把它们留在废墟当中才是大错特错。”加图语重心长地劝说道：“难道你希望那些奴役、屠杀你同胞的贵族得到这些晶核？你可以用这些晶核提升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更多的人。”
子夜点点头，握着晶核，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我们现在去哪？”
格瑞斯看着子夜，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模样。
子夜捏着下巴略一思索。
“往西南走！”
“哦？”加图眼睛一亮。
子夜微微一笑，说道：“除了调查真相，找那些贵族的晦气。顺便去拜伦山脉，帮老家伙把他们德鲁伊一族的困境解决了。”
“谢谢……”
“客气什么。”
子夜拍了拍加图的肩膀。
在布鲁吉城经过一天的休整后，三人继续朝着西南方向前进。
一路上，他们不断的潜入到不同贵族的城堡和庄园内，或多或少都发现了虐待和改造修炼士的行径。对于这类贵族，子夜从不姑息。将这些贵族斩首后，首级挂在城堡或庄园的大门上以儆效尤。而救出的东方人，子夜都会安排他们前往蓝山峡谷找洪飞。子夜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致，一定能在这片该亚大陆上找到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短短半个月，子夜、格瑞斯和加图将奥斯特罗帝国的贵族，从子爵到伯爵杀了十三名，震动了整个该亚大陆。这可以说是自从奥斯特罗帝国建国以来影响最大的事件。
为了避免麻烦，每次行动格瑞斯和加图都带着狼头面具，子夜则是狼人形态。三人的恶狼之名响彻大陆。
光明圣廷四处张贴通缉令，悬赏金额达到了一百枚晶核的天价。并派出大量法师和圣骑士四处搜捕“恶狼团”。
子夜每次都是打一枪换个地方，从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接到报案赶去事发地点的法师和圣骑士往往都扑了个空。
奥斯特罗帝国西南边境的一个城堡大门前围着三十几名衣衫褴褛的奴隶，一名黑胡子贵族跪在地上怒视着站在他旁白的狼人。
“恶狼，你不要得意！光明圣廷很快就会让你下地狱！”
“哼，我想你看不到那一天的。因为，你很快就会下地狱了。”
子夜举起右爪凝聚出一把唐刀，用力一挥，鲜血四溅。奴隶们发出震天的欢呼声。一旁的格瑞斯却始终蹙着眉头。
此时，一头巨鹰从天空中降落到女神石雕上，冲着子夜口吐人言。
“子夜，海恩带着上百骑士团从东边过来了！”
“我知道了！”
子夜看着奴隶们大声说道：“各位，光明圣廷的人来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前往北面的蓝山峡谷。那里是我们的大本营。去了那里，就不用害怕光明圣廷的追捕！”
听说光明圣廷的人来了，奴隶们早就开始惊慌失。子夜的话音刚落，他们连行李都不收拾，向着北面跑了。
“我们也赶紧走吧！”
子夜重新变回人形，他和格瑞斯一起翻身上马朝着西门奔去。女神雕像上的加图也赶紧扇动翅膀跟了上去。
不久，身穿白色法师长袍、手持法杖的海恩和一队骑士团纵马从东门冲进了庄园。然而他们看到的只是满地的尸体。
海恩下马缓缓来到城堡大门前，那里只有一具贵族的无头尸体跪在地上。
“恶狼团——！！”
海恩发出暴怒的吼声，甩手扔出一个火球，将贵族的无头尸体炸的粉身碎骨。
子夜一行人继续朝着西南方面纵马疾驰，很快穿越了奥斯特罗帝国的国境线，进入到拜伦山脉地区。
格瑞斯骑马默默地跟在子夜的后面。这一路上她沉默寡言，不再是以前那个高喊着正义之名，面对任何敌人都能够一往无前的圣骑士。
子夜刻意放缓了速度，与格瑞斯并肩齐行。
“你在想什么？”
格瑞斯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我不明白……这些贵族都是光明神的信徒，有的甚至是一方主教。居然为了一己之私编造谎言，甚至写进光明圣廷的教条和律法……而我，竟然一直都在助纣为虐。无法想象……在我成为圣骑士的这两年里，手里沾染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
子夜望着远方的山脉，思索着说道：“我不会安慰说，这不是你的错。有时候错了就是错了，任何辩解都只是借口。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你曾经犯下的过错。”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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