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人类工厂与魔物

子夜忍着没有当场笑喷。他这才明白一向把肉干当宝贝的格瑞斯，为什么突然大方起来。原来是借着肉干在提醒他：该履行承诺了。

        “我马上就做，你稍微忍耐一下。”

        子夜苦笑着开始劈柴生火，并使用纳米机器人凝聚出一个大铁锅架在火堆上。他忽然觉得这种原始的做饭方式真的太麻烦了，于是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等找到时空节点回到现代社会后，一定多学习一些电子机械制造。不至于再到异世界后，除了武器连个电饭锅都制造不出来。

        吩咐格瑞斯照看火堆，子夜变身成游隼抓了几只兔子回来。子夜发现，以游隼的形态狩猎太轻松了。不仅视野范围极广，三公里外的一只小老鼠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再以时速三百多公里的俯冲速度捕猎，任何一只被他盯上的猎物都不可能逃脱。

        回到营地后，子夜又从行囊里拿出他用牛油、盐、酒、姜、蒜、丁香、桂皮、八角、小茴香、胡椒、花椒等材料制作而成的火锅底料倒进大铁锅里，盖上了盖子。等着汤底煮沸的这段时间，他先将兔子宰杀洗净后，切成肉块。然后又切了一些萝卜、青菜、土豆等素食作为配菜。

        很快，大铁锅里的汤底煮沸了，散溢出来的香味引得格瑞斯直咽口水。她盯着大铁锅里热气腾腾的红油汤底，一脸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就是火锅？直接喝吗？”

        “这只是汤底。”

        子夜开始将兔子肉和素菜一点点放进大铁锅里煮。又拿出一瓶葡萄酒。虽然吃火锅喝葡萄酒很奇怪，但他也没地方找啤酒或二锅头，只能将就了。

        一顿麻辣鲜香的兔肉火锅吃的格瑞斯眉开眼笑，平时那副冷傲的模样在此刻荡然无存。看着她边呼呼吹气边一脸幸福地吃着滚烫的兔肉。子夜喝着葡萄酒，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和煦的微笑。

        两人吃饱喝足后就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凌晨就整理行囊，回到哀伤沼泽继续调查污染源头。

        吩咐格瑞斯留在原地等候，子夜纵身一跃瞬间化作游隼飞向天空。

        白天在天空中飞行的感觉和夜晚截然不同。子夜感觉自己与广袤无垠的湛蓝天空融为一体，心胸也变得无比开阔。下方是宛如仙境般连绵不绝的“白云山脉”，他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被倒映在白云之上。

        享受了一番飞翔的快乐后，子夜将身体向前倾斜，滑翔穿过厚厚的云层，回到哀伤沼泽上空。此时，他忽然心中一动……不对啊。德鲁伊也会变鸟，他们为什么不自己调查哀伤沼泽？

        子夜想起加图每次变身至少需要几分钟时间，而且在变形的过程中浑身都散发着绿色的光芒。他记得加图赠送的那张羊皮纸上写着：“让灵魂与变形物契合，以自然之力重塑肉身……”也就是说，德鲁伊变形术需要借助自然之力！而哀伤沼泽的瘴气能腐蚀自然之力，所以德鲁伊就无法依靠变形术探查哀伤沼泽了。

        想到这里，子夜顿时恍然大悟……难怪加图和昆尼尔那么大方地交出德鲁伊变形术。他们认为自己没有自然之力，肯定学不会变形术。幸好自己似乎在天梯系统的帮助下，误打误撞地学会了另类的变形术，让变身成为自己的生物本能，而非依靠自然之力去改变肉体结构。

        “那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以后再去找他们算账。”

        子夜一边在心里暗骂着，一边拍打着翅膀继续巡视着哀伤沼泽。鸟类的眼睛是长在脑袋两侧，视野范围极广，整个沼泽在子夜的眼里几乎一览无余。

        哀伤沼泽的面积很大，到处都是各种动物死亡后留下的骸骨，不时能看到黑色的污泥怪在缓缓蠕动。飞了一段时间后，子夜发现西北方向的污泥怪越来越多，而且黑褐色的沼泽当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恶臭，有点像……变了质的皮蛋。

        子夜朝着西北方向极目远眺，忽然看到远方升起一股滚滚黑烟直冲天空。那是什么？他用力扇动翅膀加快飞行速度。

        等看清楚黑烟的真相，子夜惊得目瞪口呆。

        眼前是一个占地大概两个足球场的黑色工厂，从工厂内传来嘈杂的机械轰鸣声，几根巨大烟囱朝着天空喷吐着源源不绝的漆黑浓烟。在这一刻，子夜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回到现代社会。

        围绕着工厂飞了两圈，子夜发现七八个小队的骑兵在工厂周围巡逻。工厂内的工人数量大概有上百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黑发黑瞳的东方人。子夜在工厂外找到了几处排放黑色污水的排水口，他才终于确定这里就是哀伤沼泽的污染源头。

        既然已经调查清楚污染源，子夜也就不再耽搁，立刻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回去。

        距离子夜深入沼泽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啃着肉干的格瑞斯不时望向西方的天空，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当子夜拍动翅膀的身影出现在远方的天空时，格瑞斯立刻一脸开心地站起身。但她并没有兴奋地上前迎接，而是矜持地站在原地等候。

        子夜扑棱着翅膀从天空降落，在落地的同时恢复成人形。格瑞斯这才走上前，来到子夜的面前。

        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格瑞斯有些担心地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污染源找到了吗？”

        “找到了……”子夜忧心忡忡地说道：“情况有些复杂，跟我们之前想的不太一样。”

        “污染沼泽的究竟是什么魔物？”

        “不，污染沼泽的并非魔物。”

        “不是魔物是什么？”格瑞斯一脸茫然。“光明圣廷的该亚编年史有记载：魔物降生之地，必然遭受魔物的污染。”

        “你还相信光明圣廷？”子夜嗤笑道：“我怀疑，所谓的该亚编年史颠倒了因果关系。并非魔物降生导致污染，而是污染导致魔物的降生。”

        世界观的一次次被颠覆，让格瑞斯十分不悦地皱起眉头。

        “你这么说，有什么凭据吗？”

        “因为，我看到了真正的污染源……人类工厂。”

        “工厂？”

        “没错。人类科技的发展从来离不开对自然的破坏。而资本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不择手段去颠倒黑白不过是常规操作。”

        “……”

        格瑞斯紧皱着眉头一语不发。她很想否定子夜的猜测，但子夜每次都证明了他是对的。这让格瑞斯也逐渐丧失了曾经的信念。

        “没什么好纠结的。”

        子夜伸出手指着西北方向。

        “真相就在那里，就看你有没有勇气去面对！”

        沉默半晌，格瑞斯抬起头坚定地说道：“你要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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