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天才蒙蒙亮,时宜就悄悄地出了门。昨日她并未真的喝醉,只不过是借着一股子的酒劲儿说出了压抑在心里很久的话。话说出口了又有些后悔自己的胆大妄为了。
这会时宜却是不敢面对周生辰了。怕他不回应,更怕他的回应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索性先躲着他。
时宜扫视了一番见四下无人,放心地走向早已在旁边等候的自家马车。给小厮吩咐了一声上了马车,小厮马鞭一扬车子飞快地向一善堂驶去。
马车才刚走出去没多远,一辆低调普通的马车不远不近地跟了上去。时宜不善饮酒他是知道的,那一杯酒虽烈到也不至于让她喝醉。周生辰心知她今日必定会躲着自己,今日他索性不出来见她。
眼见着时宜下了马车进入药堂,他才从车上下来坐在了斜对面的酒馆。今日无甚要事,倒是有几个大大小小的宴请,都让他给婉拒了。他就想安静地待在这里。
时宜刚一进门,就看见杏仁气鼓鼓地爬在柜台上,本来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再配上嘟起的红唇跟火红的衣裙,像极了鱼盆里通红的火鱼儿。
“怎么了?谁惹我们可爱的小杏仁儿生气了?”时宜打趣着去捏她气鼓鼓的脸颊,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可爱。
杏仁回过神来烦躁地拉着时宜的手道:“别提了,还不是因为你”。时宜一头雾水,自己刚进门怎么就惹到她了?
杏仁捏起一块点心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刚才遇见几个世家公子在谈论你。我上前一打听,你猜他们说什么?”杏仁咽下有些噎人的点心,猛喝了一大口茶水接着说:“他们说中州权贵公子圈都传遍了,广陵王的卧室挂满了小南辰王妃的画像。”
时宜眉头紧皱不发一声,指甲掐进肉里努力保持冷静:“怎么可能,他又不认识我,怎么会……再说我可是他未来皇嫂,他怎么能……”这一世时宜根本没有见过刘子行,只知道他是陛下伴读,经常进宫陪伴陛下。
时宜也曾劝告舅舅不要让刘子行接触陛下,可是漼广说这刘子行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陛下对他简直是言听计从。一旦漼广说让陛下远离刘子行,陛下就会大发脾气。他心想这刘子行不过是一个旁系宗亲,只要陛下身体康健他翻不起什么大浪,也就索性不再理会。
杏仁见时宜不相信立马坐正伸出手发誓道:“内务府张大人家的公子亲口说的,前日广陵王邀请好几个世家子弟去他家里宴饮。他们都亲眼见到了满屋子贴的画像,广陵王还说画像上是他的未婚妻”。
时宜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了。这刘子行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原本想着这一世没有婚约也不曾与他见过,就再也不会与他产生交际了。谁曾想他还是纠缠了上来,还闹得人尽皆知。
时宜冷着脸道:“杏仁,帮我跟王老说一声我出去一下”。时宜转身跑出药堂,上了马车往漼府方向去。
周生辰正在路边小酌,看见时宜从一善堂跑了出去。他赶紧结了账招手让侍卫把马车赶来。
时宜回到漼府时,漼广刚刚下朝回来。时宜哭红着眼对舅舅说了前因后果求舅舅给她讨回公道。漼广听了也是怒不可遏,然而他思索一番又叹气道:“陛下对广陵王十分信任,昨日有人指责广陵王醉酒妄议朝政,谁知陛下居然明目张胆地袒护,反倒是把那位大臣训斥了一通”。陛下虽然才十三岁,可是毕竟是天子又正值不服约束的年纪。乱发起脾气来他们也是束手无策。
漼广叹着气劝慰道:“要不就当作不知道?反正再过些时日殿下就来娶你了”。原本把刘子行送进宫漼广就不同意,谁知道刘相与将军刘元执意如此,说是让殿下有个玩伴儿。如今再往外赶怕是有些难了,他倒是有些后悔当初没听时宜的话,防着刘子行。
时宜一听舅舅如此说法,失望地冷笑一声道:“舅舅不帮我,那我自己解决”。时宜赌气一个人出了门,漼广赶紧让成喜带着几个侍卫追上去。
周生辰在漼府外等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正要离开时就看见时宜哭着出了门,后面还跟着漼府的几个侍卫。他上了马车赶紧追上去。
时宜来到武琰王府门前交代了成喜几句。成喜收起复杂的脸色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叩门道:“漼氏之嫡女来访,烦请广陵王出来一叙”。
刘子行听下人来报说漼氏时宜就在门前,随即扔下正在作画的毛笔,也顾不得净手,匆匆跑了出去。
看见刘子行出来,时宜才努力稳住情绪下了车。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杀了他的念头,冷着脸上去施了一礼。刘子行面露喜色赶紧要托起时宜的手,谁知时宜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洁白的小手猛地一缩躲开了他的碰触。只留下刘子行僵硬地站在那里,眼睛里的风暴不断聚集。不管什么时候,她永远对他避之如蛇蝎。
刘子行深吸一口气放稳语气轻声道:“时宜,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吧”。漼时宜不管前世今生都只能是他刘子行的。刘子行像一个不择手段布下天罗地网的猎手,耐心地哄着猎物进入他的陷阱。
时宜攥着胸前的玉佩语气冷然道:“不了,听闻殿下甚爱作画,臣女代未婚夫奉劝殿下须知道有些东西是画不得的,告辞”。刘子行居然敢绘小南辰王未婚妻画像放在卧室,他置小南辰王于何地?她漼时宜今天就仗着小南辰王的名头仗势欺人一回,也好彻底摆脱他的纠缠。
刘子行眼中风暴渐盛,怒不可遏地抓住时宜的手腕怒声道:“漼时宜,你记住,将来娶你的一定是我刘、子、行”。
时宜瞬间崩溃痛哭剧烈挣扎起来,却怎么也挣脱不开刘子行的钳制。几个带来的几个侍卫碍于他广陵王的身份不敢上前。
刘子行就像是一个诅咒一再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企图终结她生命里所有的美好。恨之入骨的记忆汹涌而来,时宜狠狠地咬住那只抓住她手腕的手。如果说嫁给刘子行是宿命那她今日就拼死咬断这宿命。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来,刘子行吃疼理智渐失,抬起另外一个手掌就要拍向时宜。
说时迟那时快,周生辰飞身上前揽过时宜同时一脚踢飞了刘子行。时宜依旧剧烈地挣扎反抗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他疼惜地把时宜抱在怀里轻声安抚:“没事了,我来了”。时宜听到周生辰的声音才慢慢缓和下来,伏在他的肩头委屈地啜泣,小手不忘隔着布料轻轻揉着被她咬过的地方。
周生辰一边轻拍着时宜的后背安抚,一边冷声询问成喜:“怎么回事”。成喜哆嗦着把发生的事重复了一遍。
周生辰掏出帕子仔细擦干净时宜脸上的血迹,把安静下来的时宜抱上马车。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你先回家休息,剩下的事我来处理”。被他吻过的地方暖暖的,像是一缕阳光照了进来,顷刻间就驱散了她所有的不安。时宜拽住他的手想留下来跟他一起,周生辰温柔又不容置疑地道:“听话”。
他的话仿佛总是带着让人信服的魔力,时宜顺从地松手任凭他吩咐侍卫送她回家。
这边,周生辰目送着时宜的马车越来越远,面无表情地对着已经爬起来狠狠地看着他的刘子行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你的佳作”。说完也不等刘子行回话信步进了府内。
武琰王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旁系闲散王爷,听小厮汇报刘子行得罪了手握重兵的小南辰王,吓得连滚带爬地赶紧迎接。周生辰并不与他闲扯径直走向刘子行的院子。
周生辰在刘子行的院子里负手而立,努力压制住快要失控的情绪。他朝着身后侍卫微微使一个眼神,侍卫立刻领会,大步上前踹开了刘子行的房门。
武琰王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当场跪下。他也是今日才知道刘子行房间里的画作原来画的是小南辰王的未婚妻,这个逆子自从生了一场病后行事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周生辰并不进去,只是负着青筋蹦起的手臂,等待着侍卫的复命。
没过一会儿,侍卫拿着一个画轴出来复命,周生辰眼眸里聚集起仿佛要毁灭一切的狂风暴雨。武琰王摁着儿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刘子行虽然跪着眼神里却全是不服的神色,被武琰王一个耳光扇在脸上狠狠地道:“你想要害死我们全家吗?”被打了一个耳光刘子行不服气地垂着头,狠狠地攥着拳头眼里的阴郁越来越浓。
周生辰不说话静静地站着,周身的气势越来越强,压得所有人喘不过气来。良久气势一收他不带任何情绪地说:“烧了吧”转身就要离开小院。
武琰王擦擦脑袋上的汗水附和道:“是是是,我立马就让人取下来全烧了”。
周生辰脚步不停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屋子”。
武琰王愣了愣“屋子?哦,是是是屋子全烧了”刘子行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一口鲜红,他狠狠地用衣袖抹去血迹目光阴狠地盯着周生辰的背影,总有一天他要让周生辰付出代价。
这一日武琰王府起了一场莫名的大火,独独把三公子广陵王的院子烧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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