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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北方的冬天到来的特别早,才刚进入十月已经连下了两场雪。农闲的人们都大多躲在家里“猫冬”。

        中州人们的生活节奏整个都慢了下来。这天色都已经大亮了,往日里最繁华的东大街居然还鲜少有人开门。

        一个红衣艳丽女子吃力地拉着一个木板艰难前行。她艳红的衣裙上满是泥巴印子,想来是摔倒了。

        木板上躺着一个浑身是伤痕的男人,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奄奄一息地躺着。红衣女子每走一段时间就会回首看看男子的状况。

        他们的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两个侍卫模样的人,眼神对红衣女子流露出关切之色,却不见有上前帮助的意思。

        女子走到一个药堂前,急促地敲着药堂的木门。不一会儿店门打开,一个打着哈欠的小厮探出一个头。

        他略微不耐烦地询问了一声,然后在女子的示意下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木板。稍微正色催促女子把病人拉进去。红衣女子面露喜色赶紧朝着小厮致谢。

        正在这个时候,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侍卫闪到跟前。其中一个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凶狠地盯着小厮说了几句话,把小厮吓得彻底没了睡意,连连朝着两个侍卫拱手。

        小厮打着哆嗦眼神抱歉地看着红衣女子,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关上了木门。

        红衣女子眼神暗淡了下来,她看了一眼木板上的男人,仰起头努力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不羁的浓眉紧皱着,银牙紧咬吃力地拉着木板继续寻找下一个药堂。

        后面两个侍卫愧疚地垂手行礼,女子只回应了他们一个冷哼。

        ……

        “姑娘,外面可真冷,要不就不去药堂了吧?”就算是在家里,成喜感觉自己的手都要冻僵了。何况是那寒风刺骨的外面姑娘娇娇嫩嫩的如何受得住?

        “无妨,备车吧”时宜系紧狐裘,手里被成喜塞了一个手炉。

        这些年她都习惯了去一善堂,在那里一呆就是一天。三娘子也曾劝过她,一个姑娘家的整日抛头露面的不好。她软磨硬泡,一善堂又是徐老的地盘,这才勉强应允了她。

        这一世她怕极了独处,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回忆以前的事情。回忆与周生辰一起在南潇、回忆一起与师兄师姐一起去青龙寺、回忆城郊破庙里他为他擦干头发……回忆有多甜美她的心就会有多疼。

        在药堂里忙起来的时候无暇想事情,就感觉时间似乎快了许多。她宁愿在热闹的一善堂被冻一天,也不想一个人呆在漼府的暖阁里,一遍又一遍被回忆凌迟。

        马车吱嘎吱嘎地行在快融化的薄雪上。路有些滑,驾车的侍从小心翼翼地指挥着马匹慢行。

        “哎,真可怜啊……”侍从小声唏嘘着。

        “出什么事了?”成喜接到姑娘的眼神出声询问道。

        侍从赶紧朝着里边恭敬地道:“回姑娘,路边上有个女子拖着一个受伤的男人到处寻医呢,真是可怜啊!”

        时宜疑惑地道:“这东大街药堂、医馆最是多了,怎么会到处寻寻医呢?”东大街人口密集且住的都是富足人家,足足有十来家的药堂。

        侍从唏嘘道:“姑娘有所不知啊,这女子身后跟着俩侍卫,每到一处药堂他们就上前阻止,作孽啊!”

        时宜掀起帘子一看果然前面不远处路边药堂门口,一个红衣女子被拒绝入内,她艰难地拖着木板上的男人继续前行。两个侍卫不远不近地跟着女子身后,卫看上去不是中州士兵的装扮。

        时宜面露不忍之色,可是她的一言一行都要顾及漼氏与周生辰。于是艰难地说:“天子脚下鱼龙混杂,还是闲事莫理的好”。说罢她放下帘子不再看过去。

        马车行了两步时宜又不忍心地掀开窗帘偷偷看过去。只觉得那红衣女子太过于眼熟,尤其是那充满野性美的浓眉大眼。不似中州女子一样眉眼弯弯,她的眉宇之间带着独属于草原的桀骜不驯。

        “金贞儿?”时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她的眉眼太特殊,像狐狸一样微微上扬,眼神里又充满冰冷与无情。

        前世的她从来不屑于掩饰自己对权利的渴望。她甚至不惜与刘子行狼狈为奸也要成为北陈的皇后。

        “她怎么会如此狼狈地出现在这里?”时宜心中无限的疑惑。她不是太原王的掌上明珠吗?前几日舅舅曾说太原王金荣要送他的女儿金宫为妃,时宜还要舅舅小心地方这父女俩。

        再看后面的两个侍卫却是是太原士兵独有的盔甲。时宜更疑惑了,他们怎么敢这样对待太原郡的公主?

        时宜的眼神看向金贞儿身后的木板,眼神更震惊了。那不是杏仁的哥哥程荣吗?他回来那日在一善堂的前厅见过一面,他左脸上那道长长的伤口让时宜印象颇深。他居然与金贞儿有牵扯?

        时宜赶紧对侍从道:“停车!”金贞儿她可以不管,但是徐老对自己有着授业之恩,她不能对徐老的外孙见死不救。

        “公主,求您放弃吧整个中州城没有人敢救他的。王上说了只要您放弃他,您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其中一个侍卫恳求道。他看金贞儿不为所动有急着说:“王上只是想让公主殿下知道,人没有权利只能任人宰割,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您别为难我们了,放弃吧”

        金贞儿死死咬住嘴唇,浓眉拧成不服输的样子拉着木板继续前行。即使她的手已经磨出血,她还是倔强地拉着木板前行。

        时宜诧异了,怪不得上一世的金贞儿如此迷恋权势,原来她进宫前还有这样一段痛彻心扉的往事。程荣对于她来说一定特别重要吧。

        时宜轻声对侍从道:“去请两位上车吧”不管如何程荣她是必须要救的。

        金贞儿听到后依旧麻木地往前行,等着两个侍卫亮出令牌然后再次希望落空。

        果然那侍卫亮出令牌高声道:“请车上的人莫要多管闲事!”

        车里传来一个清柔的声音:“木板上的人是我漼府的贵客,还请太原王行个方便。”

        这次侍卫相视一眼,这马车主人知道是太原王的居然不害怕,看来来头不小。他们不敢再阻拦任由车夫下来把程荣背上了马车。

        金贞儿并不上马车只是“扑通”一声朝着马车跪下,缓缓地磕了一个头。时宜疑惑地掀开帘子看着她。

        金贞儿定定地看向马车上清雅动人的女子,仿佛是要把她的影像深深刻在脑中。良久她惨笑着再磕头道:“叩谢姑娘救命之恩。等他醒来请告诉他,不要再来找我了。过好自己的日子今生再不复相见”。

        说罢她再也不看欲言又止的时宜,站起身冷漠地看着两个侍卫道:“走吧”。

        侍卫手一挥,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华丽的轿子。金贞儿像个骄傲无情的女王,满眼决绝地坐上了轿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让她满身狼狈的地方。

        上一世金荣可是个狼子野心的狠毒角色,这次救人也不知会不会给漼府与周生辰招惹麻烦。

        时宜皱着眉看着一身伤痕的程荣,心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一世的金荣的势力似乎没有上一世那般庞大。

        只是这金贞儿似乎又走上了追逐权利的旧路。华丽的宫墙里又多了一个被权利迷了心智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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