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章军宴
038章
走出一段距离后,陈绽默默地看了一眼还在认真飙戏的某人,语气有些一言难尽:“阿月,你当我和公子是傻子吗?”
食月:“……”
陈绽问她:“这段时日你都去哪里了?怎么没有同公子一块回来?回来了怎么不回到公子身边?”
“问题真多。”食月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家公子没有告诉你?”
你家公子?
生疏的语气让陈绽蹙了蹙眉,还想开口,便被食月阻住了。
她扭过头去,看不清神情,语气十分冷淡:“别问,我不想说,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你家公子。”
陈绽默然,在士兵将两匹马牵过来后,问她:“会骑马吗?”
食月瞪眼:“我怎么可能会?”
陈绽便先自己跨上白马,将手递给她:“手给我。”
食月抬头问他:“我们要共乘一骑?”
“对。你不跟着公子,那便没有马车坐了。”陈绽的手稳稳地伸着,并未因为她没有握上而收回,“给你先选,你想坐在前面还是后面?”
食月目光微错,看着远去的马车,眼底映出碎钻般的光。
片刻后,她问:“公子会骑马吗?”
陈绽:“公子自小体弱,我从未见他骑过马。”
食月转回头:“你教我吧。”
陈绽看着渐暗的天色:“学骑艺来日方长,不用急在一时。现在天色已晚,先由我带你回,明日我再教你。”
“我最不信的,便是‘来日方长’四个字。我更喜欢立刻就去做。”食月直视着他,“你若是不教,我便找其他人去。”
陈绽定定看她片刻,忽然一个利落的旋身下马。
他语气清冷地说道:“好,我教你,要是摔疼了可别哭。”
食月有武功打底,自然没有摔疼哭出来的机会,她听陈绽讲解完要领后,自己绕着马场转了几圈,便练出了手感。
瞧着十七八的少年像个老父亲一样,脸上满是担心的神情,食月忽然冒出了个坏心眼儿。
她在转完最后一圈后,忽然调转马头,大喝一声:“驾!”
这一个字中不免带出了笑音。
“阿月!胡闹!”
银甲少年气恼地跨上白马,持着他那柄几乎不离手的银白红缨□□,紧紧追在她身后。
二人一路闹着回到了中心营地。
食月肚子疼本来就是假的,陈绽也没有得到公子授意要将阿月带到哪里去,是带到营帐?还是带到牢狱?
他还在犹豫,便有一个士兵朝他们走过来。
“陈小将军,谢大人命我守在这里给您带句话,说病患要是医好了,便一同带过去。”
·
宴席上设了北、西、东三向的座位,食月看到公子坐在朝南的座位上,左右各设有一座位,分别坐着两个锦衣华服的贵族。
刘归年坐在朝东的位置,其他将军按照地位坐在朝东或朝西的方向。
现在刘归年旁空了一座,显然是留给陈绽的。
陈绽坐下后,见她还站着,便示意她同自己一起坐下。
食月自从进了宴席之后,公子便没有看过她一眼。
她垂下眼睫,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陈绽身边,其他人参加宴席主要都不为吃,只有她来者不拒,什么都尝了个遍,怕是除了主厨自个儿,只有她最清楚今日宴席上都有些什么菜式了。
此时宴席中正轮番表演着刘归年吩咐几个副将准备的节目,只是这些武将准备的节目,哪能入豪都奢靡子弟的眼?
坐在谢怀宁左边的男人约四十的年纪,一身蓝袍,腰环玉带,显露出通身的贵气和霸气,一望便知位高权重。
此人极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看一帮糙汉表演哪有什么意思?下去吧,都给本王滚下去!”
他威势极盛,正在表演拳法的几个西淮男子都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人的士兵,却被他一慑后心生畏惧,停下打拳退了下去。
不用食月问,陈绽便低声给她说:“这是赵国的十三王爷赵绅,与如今的赵国君王一母同胞,手握赵国三分之一的兵权,是赵国朝堂位高权重的人物。另一边是揽月的三王子桑重敏,人称揽月之刀,屡屡侵犯揽月北境的胡人便是被他领兵打退的。”
食月抬眼,只见那十三王爷招了招手,侍人附耳过来,细细听赵绅吩咐,片刻后应了一声“是”便退下去了。
赵绅说话的声音极小,在场有几个武功高深的武将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不过他们似乎已经对贵族的把戏习以为常,表情无异,有的甚至自己也是贵族出身,听见竟然有这般尽兴的节目,不由露出了笑意。
食月虽然也听到了,但她不能在面上表露出来,唯独一双垂下的眼眸中露出深深的憎恶和恨意。
很快,赵绅吩咐的“节目”便上来了,速度如此快,可见他的下属熟知他的作风,早早就备好了。
数十名身着华丽且暴露服饰的少年少女鱼贯而入,他们肤白如玉,身肢纤细,容貌被妆点得妩媚而风情,无一不是绝色。
有的口衔精致华美的酒杯,杯中漾着各式美酒,有的口衔紫葡萄、红樱桃等,更有甚者,粉舌微伸,舌上呈精美糕点,呈炙烤肉片,呈娇嫩鲜花……一派奢艳糜烂,欲海横流的景象。
不论座上客,还是堂下兵,看得眼睛都发直了。
刘归年脸色微沉,问道:“请问王爷,这是……”
赵绅大笑:“这是本王从自己奴隶中挑选出来的侍奴,无一不是万里挑一,人间绝色,诸位要是有看上的,尽管亵玩……”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暧昧地勾了勾唇,戏笑道:“诸位为了自己的国家在战场上殊死拼搏,实在是辛苦,今夜本王便将他们赏给诸位尽情享用!”
底下一阵骚动,有那性急的已经对着美丽的侍奴窃窃私语起来。
“只是最得本王宠爱的赤眉儿……”他招了招手,一对绝色双生子口含紫莲,轻移莲步,越众而出,朝赵绅走来,他偏头看向谢怀宁,笑着说完剩下的话,“是本王独独要留给谢大人的。”
看谢怀宁慵懒地饮着杯中茶,润得两片薄唇朱润鲜妍,他不禁喉头一紧,继续说:“我听闻谢大人不近女色,亦不近男色,这赤眉儿是对龙凤胎,他们男生女相,女生男相,雌雄莫辩,想来不管大人是好女色,还是好男色,今夜都可以尽情享受水乳交融的滋味儿了。”
赵绅当着众人之面,要将自己最宠爱的侍奴送给谢大人,这是何意?
宴席上一时间只余乐曲的靡靡之声,所有人都看着那如皎皎明月的紫衣公子,他不紧不缓,正慢条斯理地饮尽杯中茶。
那一对绝色的赤眉儿走到他身后,二人肤白脸嫩,又纯又欲,竟都不如他一分颜色好。
看着看着,他们心中忽然间生出了些许朦胧又荒诞的想法。
侍卫制止了赤眉儿的靠近。
谢怀宁放下瓷杯,轻笑一声:“承蒙王爷厚爱,只是联盟尚未取得最终的胜利,王爷这礼,是不是送得过早了?到时胜了,又该送我什么谢礼呢?”
赵绅的心神为那一笑的美色所摄,下意识地就要将“你喜欢什么,本王便送什么”脱口而出,回过神后,他沉下脸,“既成联盟,便是共同对敌,共分利益,何来谢礼之说?”
“说谢礼确实不妥,不过这共同对敌,也要看是个怎么对法,就好比王爷与赵王若是无君臣之分,岂不乱国?”谢怀宁温雅一笑,在赵绅要愤而出口前,继续说道,“同理,联盟之中若是无主次之分,你谋划你的,我谋划我的,以至于兵将不齐心,溃败是早晚的问题。”
他转头,看向坐在右边座位一直没有说话的贵族少年:“三王子以为呢?”
桑重敏正尝着一道菜,闻言“唔”了一声,随意地笑笑:“二位商量便好,不过……”
他扫视着底下的各色美人,目露沉醉:“本殿觉得十三王爷在挑选美人这一道上,似乎更有心得。”
虽说没有直接表明立场,不过这话中的意思显然不是如此。
赵绅冷笑一声:“三王子谬赞了,赤眉儿半点都没有得到谢大人的喜欢,看来本王实在不擅此道。”
说罢他便示意自己的侍卫:“没用的东西,杀了罢!”
侍卫将大刀高高扬起,那对赤眉儿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漾着妩媚动人的笑意,既无害怕,也无紧张,像两尊冰冷华贵的雕像,没有一丝一毫作为人的情绪。
食月虽然见惯了贵族一个喜怒无常,就要将奴隶杀了砍了,奸了埋了,但还是因此想起了过去一些记忆深刻的场景。
她眼睁睁地看着刀刃落下,不由瞳孔骤缩。
虽然很想随着性子拧断那柄刀,但心中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谢怀宁也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陈绽、刘归年等人眼中也只是露出不忍,并未阻止。
“簌——”是利刃骤然划破空气的声音。
在月光和烛火的映照下,刀面反射着刺目的光亮,让人不禁闭上了双眼。
眼看身首就要分离之际,一支利箭从宴席外射进来,裹挟着金鸣之声贯穿全场,精准地钉入执行侍卫的喉心。
一击毙命。
赵绅一瞬间人都吓傻了,要是射的人是自己,现在躺在地上喉咙汩汩流血的人就是自己了。还没待他反应过来要喊“有刺客”,一名身穿凛凛赤甲的少年便走进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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