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章生气
039章
他靡丽的眉眼蕴着怒色,语气是与漂亮长相不符的狠厉:“敢在我家公子面前动刀,下场便是如此。”
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走到谢怀宁身后立着,承担着护卫的职责。
这样的人,脸再漂亮,也不会有人将他错认成女子。
“凤护主心切,让诸位受惊了。”谢怀宁温雅一笑,看向那些侍奴,“十三王爷送出的礼,想必没有收回的道理。”
食月在凤出现的那一刻,早就低头吃菜去了,要是被凤提溜出来针对,到时候刘归年不怀疑她的身份才怪,她都有些后悔来参加这次宴席了,正寻思着找个理由跑出去时,忽然听到公子叫了她一声:“阿月。”
她坐着不动。
谢怀宁又耐心地叫了一声,并无发怒的迹象:“阿月。”
坐在旁边的陈绽用胳膊肘怼了怼她,食月只好头皮发麻地站了起来,应道:“在的在的。”
她根本不敢看刘归年惊诧的眼神,想必这位原本对她极为信任的大将军,现在已经将她归为谢怀宁的眼线一类的了,以后再想获取其信任?除非换张脸,或者没有人阻挠,否则不是一般的难。
既然不能巧夺,那便只能硬取了。
她垂下眼睫,无人能看清她眸中的情绪。
谢怀宁看她被迫起身,眸中不由掠过一丝笑意:“十三王爷大方,送了些人过来保护各位将军,只是可能太心急,人还没锻炼好体能就送出来了,一个个走几步路就喘,软趴趴的像条长虫,到时战争打起来,或是遇到刺客,不知是他们保护将军,还是将军保护他们?阿月,宴席结束后你且将人领回去,好好训练一番,务必要练到让将军们看一眼便能感到安心。”
赵绅:“……”
各位将军:“……”
练得满身横肉的美人?
不敢要不敢要。
纵使有那心中有想法的,偌大的宴席上也没有一名将军敢吭声,更没人敢指着谢怀宁说他睁眼说瞎话。
食月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是。”
瞬间接收到来自十三王爷猛烈的眼神攻击。
赵绅冷笑一声:“今日真是开了眼界,名满天下的谢大人竟然如同强盗,要将本王送给诸位享用的美人都收入自己囊中!”
谢怀宁说:“若是我没料错,这些侍奴,有大半都是王爷从淮方堡掳来的良民吧?”
“掳来的又如何?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都是如此,他们打了败仗,就得认命。”赵绅并不以为意。
“确是如此。”谢怀宁淡淡一笑,“只是王爷要养那么多侍奴,银钱还足够否?”
赵绅想到此行的目的,不由一噎:“……”
侍奴与一般做苦力的奴隶不同,侍奴如同豢养的宠物一样,主人要花费大量银钱将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送给上司同僚下属,以此来笼络人心。
赵绅想起一个多月前,冕皇室派来了一名使者,秘密面见赵君王。
不知此人从何处知晓赵国近三年来国库空虚,以战争之利诱使赵君王加入了平淮联盟。
事后,赵君王才将此事告知他,并吩咐他带兵出战。
赵绅才不想上战场,是赵国的国库空虚,又不是他王府的私库空虚,他为什么要想不开拿自己的命去拼?
自是几番推辞,但这次赵君王是铁了心让他出征。他称得了难治之症,赵君王便派了太医院半数的御医来给他诊治,并贴出皇榜广招天下名医;他称骑马摔断了腿,赵君王便派御匠为他量身打造瘸腿专用的马鞍和轮椅……推迟不掉,便只好来了。
谢怀宁见他想起来了,又是淡淡一笑:“不知赵君王是否知道王爷连肚子都吃不饱呢?”
吃不饱即腹(府)中有余。
赵绅这下知道了,面前这个看上去温柔无害的少年,实际上正抓着他的把柄呢!
想明白利害关系,他忍住心口就要喷薄而出的火气,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粗声粗气地说:“谢大人少年英才,本王自愧不如,赵国七万兵将但凭大人差遣。”
“王爷高见。”
拿下平淮联盟的主导权后,谢怀宁循序渐进:“今日诸位都在场,那我便同诸位约法三章,以维系联盟的稳固。”
他伸手示意了一下,坐在食月身旁的陈绽便站了起来,环视着宴席上的众人缓缓道:
“诸位现在都已加入平淮联盟,望能遵守简章。”
“第一,禁止忽视、违反军令,禁止私自行动。”
“第三,禁止私自坑杀战俘。”
“第三,禁止扰民,禁止烧杀抢掠,禁止□□良民和奴隶,禁止将良民圈作自己的奴隶。”
“违者,按军法处置!”
赵绅:“……”
任谁都会觉得最后一条是针对他的吧?
有侍卫呈出一张写着平淮联盟简章内容的羊皮卷,陆续看着每位将军在上面摁下手印后,方才退下。
不给一丝一毫宴后耍赖的机会。
赵绅气闷地喝着酒。
“喝酒伤身,淮水两岸盛产茶叶,十三王爷不妨多品鉴品鉴,多下下火气。”谢怀宁仿佛十分关切地一笑,指了指桌前的一壶茶,茶壶是特制的双肚茶壶,能盛放两种茶水,“闻名天下的南春北叶,说的便是产自淮南的碧螺春,和产自淮北的君山银叶。”
赵绅没接话,他没心情。
却是一旁透明人般的桑重敏接过了话头:“如此名贵的茶叶,产量极其稀少,谢大人是如何取到的?”
“却也不难,我有相熟的茶农,每年春季的第一茬总会给我送来。”没有食月在身边添茶,也不想让香气袭人的侍奴近身,谢怀宁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现在已是深秋,我那里还有十两茶叶,六两的碧螺春,四两的君山银叶,到时给十三王爷和三王子各分五两如何?”
赵绅人不傻,一下子就品出这话的味道来了,他惊诧道:“你不给自己留?全分给我们?”
谢怀宁转着手中的茶杯,淡淡地说:“这是好山好水好茶农才能产出的好茶叶,二位拿回去可要好好品鉴。”
·
宴席结束,食月都还没站起来,就有个侍卫呈了块玉雕的牌子给她。
食月疑惑地看着他:“?”
侍卫解释说:“这是我家王爷的侍奴令,您拿去,他们见了便会乖乖跟您走。”
哦,是了,还有一大群人要领回去“训练”呢。
食月转头把玉牌扔给陈绽:“交给你了。”
陈绽蹙眉:“你去哪儿?”
食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紫衣公子,她只停顿了一下,便飞快地移开了视线,心里实在有点怂,她对陈绽说:“我还有东西没拿过来。”
言外之意,是要跟刘归年一块走了。
陈绽松开眉头:“无碍,让人去拿就行了。”
食月心思一转:“也不光这事,我还有几个兄弟没道别呢。”
话才说完,就被人一把拎了起来。
“你废话真多,公子等着呢。”凤语气嘲讽,动作也毫不温柔,食月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勒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咳、咳咳。”
才一抬头,便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紫衣公子的视线,他正站在马车旁静静地望着她,神情淡漠至极,少年丰茂如羽的长睫下,是一双乌黑沉静的眼瞳,没有什么情绪地望住她。
他生气了。
这是食月心中的第一个念头。
她知道他在等自己解释,可是她想起曾经答应过不再欺瞒的话,觉得有些难开这个口。
想了想,她决定先发制人。
食月站直身子,慢慢敛住了脸上的表情,她淡淡地说:“看来没有我的伺候,公子过得也不错。”
凤冷冷地剜了她一眼。
谢怀宁亦淡淡地说:“你也过得不错,为了避开我,还改名叫周阳了?”
又是月又是阳的,难免不会让人误解。
不过食月也不想在这上面多解释,解释得越多,越容易漏马脚。
她轻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公子既然拿我当替身,何不当我已经死了?”
说完,她后退两步,蓦然一弯膝盖,俯首叩地。
“看在我侥幸死里逃生的份上,求公子放我一条生路。”
空气中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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