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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鼎鼎春秋


顾纳景是抱朴首徒,孟庆阳大弟子。所有人见了他都要尊称一声大师兄,是抱朴宗内定的下一任掌门。

        顾纳景此人智周万物,有倚马之才,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在同一辈弟子中,郑酌是最小的了,今年这一辈的峰主们都没收徒。顾纳景早他好几届,他入门时,顾纳景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帮着孟庆阳处理宗门事务。

        虽见得不多,但他们关系还算不错。郑酌对顾纳景很是敬佩,在他心中,顾纳景是下任掌门再合适不过。

        智敏稳重又不乏傲骨之气,待人有数不拘于身世境界,天赋极高还勤恳好学,没有比这更好的继承人了。

        在郑酌眼中,他那权臣表哥都比不上这位大师兄,孟清棠没顾纳景耐得住气。

        顾纳景也是来看书的,他现在已经要走了,没成想还碰到个小师弟。

        顾纳景是个刀客,干净利落。照理来说刀修总是有些急躁的,受功法影响,他们的心是燥的。

        但顾纳景不一样,他给人的感觉始终是温和有礼的,他眉眼柔和,嘴角一弯,初阳破云。

        “听闻郑师弟要去历练了,要不要去找把趁手的神武?”

        郑酌虽是法修,但却是一直在练剑的。法修前期攻击力较低,泽居怕他出事,就提前送他去学了剑道。

        因为没有趁手的剑,他现在一直用的是普通的弟子剑。

        听顾纳景一说郑酌也来了心思,正好抱朴宗的神武就在藏书阁中。

        郑酌回以一笑:“多谢师兄提醒,我也正有这个想法。”

        顾纳景有些惋惜:“可惜了,我还有事,不然一定要陪郑师弟一同去看看的。”

        他听闻这位小师弟天赋卓绝,不能见这种人选剑也算一件憾事。

        看得出大师兄是真的觉得可惜,郑酌心下觉得有趣,更加肯定这位大师兄了。

        “大师兄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去便可,师兄快去吧,正事要紧。”

        能叫这位师兄重视的,自然也应该是正事。

        顾纳景也不再多聊,他说了些选剑技巧,旋即就同郑酌告别。

        郑酌目送顾纳景走后在原地站了会,他抬头望向藏书阁上边。

        藏书阁十九层,下九层是心得功法,十到十五是史书杂记,十六至十九是上古神兵。

        他现在在十六层,往上就是些兵器了。

        藏书阁没有门,只有窗,各楼层之间是传送阵。

        传送阵在每层的正中央,四周布了阵法。

        郑酌伸手摸了那层水一样的东西,输了些灵力进去。阵法认定他是抱朴宗弟子后就将他放了进去。

        郑酌凝视着那些神武,他从没上来过这。

        藏书阁最后三层竟是相连在一起的,上不封顶,月华流光。郑酌抬头向上望去,入眼即银汉。

        藏书阁是上好紫檀木造就的,经过万年时光,带着满身疮痍。墙壁上是深深浅浅的伤痕,刀叉剑戟,琴箫鞭弓,再怎么挣扎,最后还是被封在了墙上。

        它们身上带着封印用的符箓,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人来人往,连同远古的记忆一起,在年年岁岁里流亡。

        郑酌听一位炼器的师姐说过,上好的灵器是有记忆的,它们记得自己的主人。

        人会陨落,但灵器不会。十几万年前,灵器还会同主人飞升。随着后来天地灵气的变化,飞升的人少了,无主灵器也就多了起来。

        它们看着一个个主人的消逝,有的直接封刃,再也用不了了。

        郑酌感觉到了一种召唤,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郑酌拿出木剑飞行至十九层。

        最上面的兵器相对要少许多,郑酌直奔一柄软剑而去。

        那柄剑的剑鞘以白色为主色调,上面又用红色宝石粉绘了有龙凤呈祥的图案。

        郑酌一眼就被摄住了心神,他试探着靠过去,想将剑□□。

        此时,剑离鞘而出!它滑过郑酌的右手手心,沾着血,在空中写下“春秋”。

        郑酌已经彻底呆住了,他察觉不到疼,怔怔的看着那两个字。

        他呢喃道:“春秋。一剑万钧,鼎鼎春秋。”

        春秋剑在空中飞舞,行云流水般游走。那是一柄锁了近万年利剑,它于夜色中再次醒来。

        郑酌用另一只手去拿剑鞘,春秋剑飞到他身旁,利刃上反射出点点星辉。

        手心的那一剑已经愈合,留下了一条白线。春秋用剑柄去蹭那道疤,蹭得郑酌手心发痒。

        他一把握住春秋:“你以后就跟着我了,我叫郑酌。”

        藏书阁里的东西将就一个随缘,只要它肯认你,那它就是你的了。

        郑酌带着春秋离开上三层,那些尘封的兵器看着他来,又看着他走。

        寒霜撒了一地,留下一堂清辉。

        得了一柄春秋,郑酌也不觉得累了。他回到之前坐的地方,看了一夜的书。

        春秋没回剑鞘,就这么立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

        郑酌很喜欢这柄剑,他看会书又摸会剑,一夜也就这么过去了。

        临近天明,郑酌合了书。

        他要回去拿行李。

        郑酌轻悄悄回了桃花屿,拿了屋里的行李就要走。

        临走了他又去看了眼那只鹤。

        孟清棠精气神还没完全恢复,近来觉很足。

        他的修为已至妖丹,本已不用睡觉。但由于在千元秘境中受了伤,他不得不用最原始的方式来修复自身。

        郑酌也没打扰,他自觉要做个好主人,看了眼鹤就出了桃花屿。

        彼时晨光熹微,东南方晕染出一片橙光。鸟啼清脆,早风抚摸衣角,正是一日中最好的时候。

        意气风发的青年踏上利剑,劈开最后的晦涩,进入这片山河。

        ……

        孟清棠,孟清棠他快要气死了。好好一小师弟怎么就不见了,他这是被甩下了?

        孟清棠知道郑酌要去出任务的事,他原想着到出发的时候他也可以恢复人形,以人身陪着小师弟一起去的。

        谁知道师尊会突然让小师弟提前出发。孟清棠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沉默了,泽居见他那样笑的不行。

        大徒弟和小徒弟都是有趣的人啊。

        孟清棠烦闷,昨日一天没见到人就算了。

        清晨他是半梦半醒的,以为小师弟只是要去上学,也就没管。

        谁知到了中午些,他晃悠进了屋子,就见桌上放了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有事外出,归期不定,照顾好我的鹤,看好小院。

        明显是留给虾青、荟绿的,但虾青、荟绿被郑酌使去给他给他找今日的午饭了,还没回来。

        孟清棠登时就傻眼了,立马去找了泽居。

        孟清棠怨念满满地看着自己的师尊。

        泽居给他这么一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突然想起孟清棠的前一句话:“你是说,他谁也没带,虾青和荟绿也没带,就这么走了?”

        泽居揉了揉眉心,当真是年纪大了,最近感觉是越来越不好了,反应慢了不说,事情也顾不周全了。

        沉默,沉默是今日的渂鸣峰。

        “就他一个人?”泽居幽幽回看他,“他应该还没走远,你快带上虾青、荟绿追上去。”

        “师尊,你要我就这么追上去?”孟清棠一脸不可思议,他指着身后的一对翅膀。

        泽居又沉默了,他的态度很明显了。

        “师尊,不带这样的啊。你有没有给小师弟放什么可以追踪的符箓啊,把虾青荟绿和那玩意连接起来,让他们带我去追好不好?”

        泽居不得不打破他的幻想:“没有放,因为我想着到时候你跟着,你会放。”

        ……

        “我去追吧。”孟清棠扶额,完全一副放弃抵抗的模样。

        “师尊你也照顾好自己,不要叫我们在外面还为您担心。”

        “嗯嗯,知道了。”泽居敷衍的点了点头,徒弟太懂事了管的就宽了。

        “行了行了,快去吧。再晚些就追不上了。”

        说完就不看孟清棠了,他低下头沉思,眼中是一片平静,平静得叫人害怕。

        ……

        郑酌御剑飞至渔歌镇。

        他才刚拿到这剑,操作还不熟练,飞得不稳,再加上春秋顽劣,时不时就吓一吓飞鸟,这一路行的可谓艰辛。

        春秋歪歪曲曲的,郑酌的心也跟着颤颤巍巍的。

        郑酌半蹲在剑上,低着头同它商量:“春秋啊,咱们默契点好不好?”

        春秋嗡鸣两声,大概是想说听到了,但动作却是更加乱来。

        它有近万年不曾见天日了,被封在藏书阁中可不好受。

        郑酌头疼,他是真心喜欢这剑,但他也是真心控制不好。春秋生了剑灵了,虽然还不会说话,但郑酌已经能与春秋通感。

        他能感觉到春秋的兴奋。

        郑酌叹了口气,他站直了身,扬声道:“行叭,随你了。但今天傍晚之前一定要到渔歌镇。”

        他妥协了。被封了那么久也是不容易,郑酌想到了藏书阁里堆尘的神武。

        春秋整个剑身都抖了起来,它带着郑酌在云间上下、过山棱、穿河面、越丛林,郑酌神经紧紧绷着,极度兴奋。

        这才是修仙,这才是御剑,这才是逍遥!

        金乌升自南洲,落于南洲,叫中洲得了个好气候。云层薄厚不一,在光的直射下色彩不同,郑酌盘膝坐在春秋上,望着金乌的方向。

        他喜欢看太阳升落,也喜欢四时变化。

        春秋停在了一座山的顶空,郑酌就看着下面的山水。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首雾山,以山水闻名。

        春秋在这停了近半个时辰,它也不动,等有飞鸟过的时候又突然发出嗡鸣声。

        不止吓了飞鸟,连郑酌都被吓一跳。

        郑酌拍着心口,他是真的被吓得不轻。春秋没想到郑酌也会被吓到,它轻轻地抖动,有些不安。

        郑酌感受到它的愧疚了,他笑了下,安慰春秋:“没事,我刚刚在发呆,所以才会被吓到的。”

        春秋还是不开心。

        郑酌伸手摸着它的剑身:“真的没事,我胆子大着呢。”

        春秋被抚慰的好受些了,他动了两下,也不在这久留了,直接就去渔歌镇。

        郑酌在路上又在那开导春秋,他突然觉得很好笑,这怎么这么像哄孩子呢?

        春秋和他是互通的,郑酌怎么想的它都知道。

        春秋郁闷地动了动,郑酌直接笑出了声,当真是不能想,一旦想了就会自动带入了。

        “可不就像小孩子吗,你说是吧,春秋?”

        春秋不回答,它载着郑酌往下落,到渔歌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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